铁血柔情泪-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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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洗耳恭听。”
“贾玉认识姑娘,远在项霸王跟我那花兄之后,怎不让贾玉有相见太晚之恨。”
“公子这么说,南宫玉就更糊涂了,项霸王如何?花爷又如何?”
贾玉道:“项霸王傲称姑娘之须眉知己,我那花兄更深邀姑娘青睐,贾玉我,在姑娘心目中又能取什么地位,占什么份量呢!”
南宫玉“呃”地一声笑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敢问,公子又想怎么样呢?”
贾玉道:“贾玉不惜一切,愿将项、花二位逐出姑娘芳心,独邀姑娘青睐。”
南宫玉微笑道:“公子的私心相当重啊。”
贾玉道:“我倒觉得,这种事本应如此。”
“公子或许不认识项霸王,但却是花爷的好友。”
“此事当前,亲兄弟也是大敌。”
南宫玉道:“公子,你我可是头一次见面啊!”
贾玉道:“诚如姑娘所说,彼此非世俗中人,又一见投缘,进而相惜,姑娘不该以交浅言深见责。”
南宫玉笑道:“公子或许是卖油郎,可是南宫玉却不敢自比花魁啊!”
贾玉道:“花魁之与姑娘,不啻萤火之与中天皓月。”
“但是公子应该知道南宫玉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不能不广交朋友,遍许知己,否则南宫玉我便难以度日。”
贾玉道:“姑娘这么说,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么?”
“这是实情,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本就是这种人,又有什么好委屈的。”
贾玉道:“姑娘……”
南宫玉道:“蒙公子厚爱,倘若公子能给南宫玉三餐饱暖,衣食无缺,南宫玉愿从此洗尽铅华,杜门谢客,就连项、花二位也不例外。”
贾玉道:“姑娘当真?”
“南宫玉当真,也求公子真诚对我,公子既知项霸王,当知项霸王之为人,我若将他摒诸门外,他绝不会怪我,一旦我拿他当朋友,他对我仍然能一如往昔,公子若是三心二意,有负南宫玉一片真心,可休怪南宫玉请出项霸王来找公子说话。”
贾玉脸色连变了好几变:“这个——我未必有负姑娘之心,但是民不与官斗,这位项霸王,我毕竟惹不起。”
他站了起来,一拱手,要说话。
南宫玉跟着站起:“怎么,公子要走?”
“我还坐得下去么!”
“公子变得何其快。”
“怪只怪姑娘搬出了项霸王。”
南宫玉笑了:“那么公子请慢走一步,听我一言……”
一顿接道:“项、花二位都是我须眉知己,公子也是我的好朋友,南宫玉处在此时此地,深有自知之明,不敢想的太多,公子日后若有闲暇,还请常来走动,我怎么对项、花二位,照样也会怎么对公子,不过,以后还请公子不要再加戏弄。”
贾玉一怔道:“这……”
“小红、小青,代我送贾公子。”
“是!”小青、小红双双恭应,向着贾玉道:“公子请。”
人家等于是下了逐客令,贾玉他还能不走,既然非走不可,索性潇洒点儿,当即含笑拱手:“贾玉告辞,容日后再来拜望。”
南宫玉道:“恕我不送了。”
贾玉走了,小青、小红一直送出了大门。
送走了客人,回到了小楼上,南宫玉还在那儿站着:“走了?”
“是的。”
南宫玉微笑道:“她居然找上门来,跟我较量起来了。”
小青、小红一怔,小青讶然道:“姑娘这话……”
南宫玉道:“你们以为她是谁?”
小红道:“贾公子啊!”
“不错,他的确是假公子,但却不是西贝贾,而是真假的假。”
小青道:“真假的假,姑娘是说……”
“还用我说,难道你们也没看出来。”
小红突然瞪大了一双美目:“经姑娘这么一提,婢子也觉出不对了,对!他的确有几分……弄了半天,原来他是个易钗而弁的西贝公子啊!”
小青道:“姑娘,这个丫头是谁?她想干什么?”
南宫玉:“我看出她是个易钗而弁的西贝公子,但却不敢肯定说她是谁,不过按照事情的经过来推测,这一阵子花爷跟肖家来往颇勤,肖家有个不俗的女儿,要是我没有猜错,这位西贝公子,该是肖家那个文武双才的女儿。”
小青、小红脸上变了色,小红道:“肖家的丫头,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用心,显而易见,这还用问么!”
小青道:“您是说,是因为花爷。”
“虽不中,恐怕也相去不远了。”
小青道:“这丫头好大的胆子。”
“何只胆大,难道你们没听出来,言辞也咄咄逼人哪,要不是我搬出项刚来,恐怕还吓不退她呢!”
小红道:“姑娘,她这是分明上门找碴儿欺人,她要是真把咱们当成风尘青楼女,那她可就错了,您找项刚去,让他把肖老头儿叫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意思,给她点儿厉害看看。”
南宫玉微一笑:“人家又没拿我怎么样,何必那么小家子气。”
“难道说,您就这么算了。”
“嗯,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
小青道:“您就是这么好说话。”
小红噘着小嘴儿道:“就是嘛,这要是换了婢子,婢子不整她个七荤八素才怪。”
南宫玉微敛笑容,正色道:“小青、小红,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待人要宽厚,难道你们忘了?”
小青道:“婢子们不敢忘,只是,对这些狗腿子角色,难道也要宽厚。”
南宫玉道:“肖家虽是刘瑾的外围爪牙,可是肖家这个女儿不俗,冲这一点,我不能不对她宽厚,尤其涉及一个‘情’字,她应该是情有可原。”
南宫玉这么说,小青、小红尽管心里再不服,但却不敢多说什么了。
南宫玉微微一笑,又道:“我原该想得到的,任何一个女儿家,见了他都能情难自禁。”
小青道:“您还说呢,他可真有良心啊,您救了他的命,对他那个样儿,他却一天到晚把个西贝贾玉当莫逆之交,这是什么居心?”
小红道:“就是嘛,婢子就不信,他会不知道她是个易钗而弁的红粉裙钗。”
南宫玉微一摇头道:“他未必知道,这种事女儿家最敏感,也最细心,连你们都让瞒过了,何况他,尽管他各方面都超越别人,毕竟他是个男人家,男人家就不如女儿家细心。”
小青道:“您还帮他说话呢,婢子说句不该说的话,您现在有了对手了,跟花爷能朝夕见面的,是她不是您,您可千万小心……”
南宫玉微笑截口:“我没什么好小心的,万般皆缘,强求不得,他要是让她这样拉了去,那也就不值得珍惜了。”
小青、小红还待再说。
南宫玉已然又道:“我要歇息片刻,你们下去吧。”
“是。”
小青、小红微一裣衽,双双下楼走了。
南宫玉娇靥的笑意逐渐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一双原本清澈、深遽的眸子里,也逐渐地蒙上了一层薄雾……
贾玉回到了肖府,登上了那另一座小楼,三四个彩衣少女来到眼前。
“姑娘要不要换衣裳。”
“姑娘的洗澡水打好了。”
“……”
“……”
你一言,我一语,贾玉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问道:“卓大娘呢?”
卓大娘的话声传了过来:“我来了,姑娘。”
卓大娘含笑走了过来。
贾玉一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几名彩衣少女齐施一礼,鱼贯下楼去了。
卓大娘看了贾玉一眼:“这一趟恐怕不大顺利。”
贾玉一拍妆台道:“何止不大顺利,南宫玉我算是领教了,厉害。”
“呃!毫不客气。”
“毫不客气,那就不叫厉害了,她客客气气,笑语如珠,这才是真厉害。”
卓大娘道:“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姑娘您也不比谁弱呀!”
“大娘你就别损我了,没见着南宫玉之前,我向以所学、机智、口才自诩,对任何人也绝不轻许,绝不稍让,但是领教了这位南宫姑娘之后,我却不能不自叹不如。”
卓大娘道:“本来嘛,项总教习的眼力不差,他又岂是轻许的人。”
“不提项总教习还好点儿,她把项总教习不着痕迹的搬了起来,我还能拿她怎么样,这位爷我惹不起,只好忍了!”
卓大娘微一笑道:“我的姑娘,别让她看穿了你吧。”
贾玉呆了一呆:“那恐怕不会……”
“最好不会,要不然她万一把项霸王搬了来,看您怎么应付。”
贾玉摇头道:“这绝不会,南宫玉我虽然是初会,但是以往听过她不少,加上如今见上这一面,能让我觉得自叹不如,她就绝不会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儿家,就算她看穿了我,她也绝不会真把项霸王搬来。”
卓大娘道:“倒有点儿惺惺相惜的意味啊!”
“还是真有那么一点儿。”
“可惜她是您的大敌,碰上这么一个对手,您可要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啊。”
贾玉看了卓大娘一眼:“有大娘你这么一位军师在,我还怕败下阵来么?”
卓大娘道:“您最好别对我期望过高,我虽没见过这位南宫姑娘,可是您给我一个感觉,那就是对任何人我都有把握,唯独目前头一个让我对付不了是这位花总教习,如今又多了个她。”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已居下风,凶多吉少!”
“姑娘,我无意安慰您,那倒也不一定,若有缘分,不必强求,若没缘分,强求也没用。”
“那么,你看我跟他有没有缘分呢?”
“姑娘,毕竟他已经少不了贾玉了,是不!”
“可是贾玉不是我。”
“固然贾玉不是您,可是有个贾玉在,您已经占了不少便宜,是不?”
贾玉眉锁轻愁,轻轻地吁了一口气:“但愿如此了。”
卓大娘道:“好了,姑娘,别愁了,贵客来了,您下去见见吧。”
“贵客,谁?”
“他!”
贾玉猛然站了起来:“他回来了,回来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我上楼来就是请您来的。”
“他在哪儿呢?”
“厅里。”
“都谁在?”
“老爷子陪着他呢。”
贾玉想了一下道:“你先去陪他一下,我马上来。”
卓大娘凝目深注,道:“您是要……”
贾玉道:“我想让他见见肖姑娘。”
卓大娘微一摇头道:“目下,恐怕尚非其时。”
贾玉道:“呃,尚非其时,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觉得尚非其时。”
“那么……”贾玉迟迟一下道:“大娘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该让肖姑娘见他的时候。”
“当然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那么,大娘以为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成熟的时候?”
卓大娘道:“我要是您,我绝不急着让肖姑娘见他,现在这段时间,应该让贾公子尽量撒出网去,直到牢牢的网住了他,直到有一天他片刻也离不开贾公子,那才是适当而成熟的时机。”
“大娘不以为,他离不开的是贾玉,而不是肖姑娘,会是两回事么。”
“事是两回事,人却是一个人,到那时候,他已经挣不脱那无形的网了,只要他是个有良心的人,他就该回过头来迁就事实。”
贾玉想了一下,微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军师,我听你的,走,贾玉见他去。”
他拉着卓大娘的手,往楼下去了。
第八章 技服猛护卫
大厅里,肖铮一脸苦像,正皱眉头,贾玉跟卓大娘进来,他象遇见了救星,连忙站了起来:“贤侄,你来得正好,总教习他要搬走。”
贾玉、卓大娘绝没想到,赶来头一句听的是这个,两个人一怔,贾玉转脸望花三郎。
花三郎带着不安的笑站起:“兄弟,我不得已。”
贾玉道:“你有什么不得已?”
肖铮插嘴道:“熊督爷用心良苦,给总教习安排好了住处,而且还亲自去看过总教习了。”
贾玉两眼飞闪厉芒,“哦”地一声,竟然笑了:“我当是为什么呢,原来是为这啊,伯父,您不该拦我这位花兄。”
肖铮一怔:“怎么说,我不该拦?”
“嗯,您不该让我这位花兄为难,咱们不高兴也好,难过也好,他可以不管,但是他不能得罪熊督爷。”
花三郎一怔忙道:“兄弟,你……”
“花兄,小弟我说的是实情,我肖伯父他不但不该拦你,甚至,他跟阴督爷都该自责,阴督爷打当初不该安排你在肖府,肖伯父他接受了你这位贵宾,也太自不量力,太无自知之明。”
肖铮道:“贤侄,你这话……”
贾玉道:“伯父,你让总教习住的是什么地方,派的什么人侍候他,一日三餐,给他吃的是什么?”
“这……”
花三郎忙道:“兄弟,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岂是那种人?”
贾玉道:“花兄你或许计较的不是这些,可是站在小弟的立场,却不能不这么想,我肖伯父是西厂的人,我是他老人家的子侄辈,我当然是帮西厂不能帮东厂,而花兄你能进西厂,又是出诸于小弟我的推荐,如今花兄你不过是甫兼两厂的总教习,就要舍西厂而就东厂,这‘媒人扔过墙’,是不是也嫌太快了些,你让我们还能怎么想?”
花三郎听得好不难受,道:“兄弟,别人都能误会,你知我,你不能误会。”
“事不关误会,而是你是我推荐给西厂的,中间又经由我肖伯父,东西厂的微妙情势你不是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跟我肖伯父交代,又让我肖伯父怎么跟阴督爷说话。”
花三郎道:“兄弟,我倒没想那么多,只是,熊督爷的盛情好意,却之实在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