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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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花三郎道:“是我打扰,我是不得不来,不得不循线往下追,也请二位海涵。”
罗英道:“三少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一些,我们想知道的。”
“自无不可。”
花三郎把他自己的事,打从受人之托,行刺未成说起,一直说到他受命奉派,侦查此案。
静静听毕,齐振北、罗英悚然动容,齐振北道:“三少好生令人敬佩。”
罗英道:“只是三少的牺牲也太大了。”
花三郎肃然道:“但能诛除刘阉,保国救民,华剑英可以粉身碎骨,又何计较一时之毁誉褒贬。”
齐振北、罗英再次为之动容。
花三郎话锋忽转道:“二位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些,我想知道的。”
“既是华家三少,自不该隐瞒。”
“三少,我等是‘铁血除奸会’中人。”
“‘铁血除奸会’?”
“三少或许没听过这个组合,事实上,这个组合是一个秘密帮会的化身,刘贼害了我们老帮主,于是那秘密帮会摇身一变成了‘铁血除奸会’。”
“‘铁血除奸会’拥有十旗,每一旗有一旗主,我二人都是一旗之主,我行三,他行九。”
“三少要找的金如海,则是罗英的五哥,也就是‘铁血除奸会’的五旗主。”
花三郎道:“他确跟金如山是孪生兄弟?”
“正是,老五他因痛恨乃兄巴结刘阉,早年愤而离家,如今更是不惜大义灭亲,故而嫁祸乃兄。”
花三郎道:“两位恐怕不知道,那做哥哥的,却不忍出卖胞弟啊!”
“这个我们知道,金如山倒还算得上良知未泯。”
“贵会恐怕不只三位旗主在京吧!”
“十旗都来了,各有各的化身,各有各的掩护。”
齐振北没多说,既没说另外七旗旗主都是些何许人,也没说另外七位旗主都以什么做掩护,各在什么地方。
人家不说,花三郎自也不便多问,他道:“贵会除了十旗之外,该有个会主。”
“当然有,就是我们老帮主的后人。”
话也是到此打住。
花三郎当然也不便多问,只道:“两位应该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既接下了这件案子,我便不能不有个交代,否则我就难以保护自己。”
“这个我们清楚,三少的意思是……”
“两位是不是有以教我?”
“不敢。”
“这个,我兄弟不敢擅自做主,可否容我兄弟请示会主,相信我们会主一定不会让三少为难的。”
“理应从命,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明日此时,会不会晚?”
“不会,不会,还请二位多费心。”
“应该的。”
“我们怎么跟三少连络?”
“这样好不,明天这时候,我到瑞祥店里来听消息。”
“可以!”
花三郎站了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齐振北、罗英跟着站起,罗英道:“三少要走?”
花三郎道:“不便多打扰。”
齐振北道:“我也不多留三少了,老九还从原路送三少出去。”
罗英应了一声道:“三少请!”
这里罗英从原处送走了花三郎。
那里齐振北也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花三郎有处去吗?
花三郎没处去。
韩奎还在京里的时候,他还有个朋友,如今,韩奎父女走了,花三郎在京城里就没一个朋友了。
霸王项刚是朋友。
姑娘肖嫱是朋友。
姑娘南宫玉也是朋友。
但却都不是他真正的朋友,交朋友,要能掏心,也许这三位都能掏心,可还没到能掏心的程度。
假若这时候回肖府去,肖嫱一定会问此行结果,说实话不行,不说实话不忍。
上项刚那儿去,不对劲,上南宫玉那儿去,也不对劲,于是乎,花三郎找了那么一个地方,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吧。他打算在那个地方消磨上一天一夜工夫,等到了约定的时候,再到“瑞祥”去。
在花三郎迈着潇洒步往那个地方走的时候。
齐振北已经到了一个地方,姑娘南宫玉住的地方。
在老车把式的引导下,齐振北登上了小楼。
南宫玉袅袅地从里间走了出来,齐振北抢上前去恭谨施了一礼:“姑娘!”
南宫玉平静地道:“毕竟让他回头来,又找上瑞祥了?”
齐振北道:“是的。”
南宫玉微抬皓腕:“老爹跟三叔都请坐。”
老车把式跟齐振北欠个身,可是他们等到南宫玉落了座,他们才坐了下去。
南宫玉道:“怎么个情形,三叔请说吧。”
齐振北道:“姑娘可愿先猜猜他是谁?”
南宫玉道:“他应该是友非敌……”
车老把式道:“姑娘怎么还这么说。”
南宫玉道:“今天有三叔这个证人在这儿,老爹可愿跟我打个赌?”
老车把式道:“愿意。”
南宫玉道:“三叔,我说他是友非敌,没错吧。”
齐振北道:“姑娘说得对。”
“老爹,怎么样?”
老车把式猛转头望齐振北:“老三,他究竟是谁?”
“大哥别急,姑娘还没猜呢!”
南宫玉黛眉微皱,道:“这可不大容易,武林中人这么多……”
齐振北道:“象他这样武功高绝,俊逸超拔的侠少可不多。”
南宫玉道:“不多,不多也不在少数。”
“姑娘,他姓花?”
南宫玉美目猛睁,异采倏现:“我想起来了,难不成他是华家的人?”
齐振北一击掌道:“对!”
老车把式一把抓住了齐振北:“老三,他真是……”
南宫玉急急说道:“三叔,他是华家的哪一位?”
齐振北道:“姑娘,他叫三郎。”
老车把式猛地里站了起来。
南宫玉失声叫道:“天!华剑英,华三少。”
“姑娘,就是他。”
老车把式颓然坐了下去,喃喃道:“我走眼了,我走眼了,这是我生平头一次看走了眼,难道我真老眼昏花,难道我真老眼昏花了。”
南宫玉一脸的激动神色,美目中也异采闪动:“原来是他,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是他了,华家子弟个个如龙似虎,他却是普天下侠少里的头一个,错非是他,谁能有这样的胸蕴修为,这样的品貌气度,华三少,好一个华三少……”
老车把式定过了神道:“可是,老三,他这是干什么,他这是干什么?”
齐振北把花三郎告诉他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南宫玉跟老车把式。
这一番叙述,听得南宫玉跟老车把式悚然动容,南宫玉微微点着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老车把式道:“也只有人家华家子弟能担当这种大任,也只有人家华家子弟能宁愿受这种屈辱,我居然把人家当成……惭愧啊惭愧!”
南宫玉道:“老爹,我说你看人不如我吧,偏你还不服气。”
老车把式道:“这不丢人,我又何止看人不如姑娘,不如姑娘的地方多了。”
南宫玉笑了,带笑转望齐振北:“三叔,他折回头找上‘瑞祥’的情形又怎么样呢?”
齐振北把花三郎找上瑞祥后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希望我跟老九给他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不敢做主,所以特地赶来见姑娘,请姑娘拿个主意。”
老车把式道:“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南宫玉道:“老爹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他是那么个身份,对咱们自然不能来真的,你叫他怎么办。”
老车把式道:“他当然不能跟咱们来真的。”
“可总得让他有以交差啊。”
老车把式一怔道:“对,这倒是,可是,姑娘,咱们怎么让他有以交代呢?”
南宫玉沉吟了一下,望齐振北道:“三叔,你有没有把我告诉他。”
齐振北道:“没有,这一点我倒是留了心眼儿。”
南宫玉道“你是怎么答应他的。”
“我跟他说,明天这时候给他回话。”
南宫玉点头道:“好吧,三叔别急着回去,让我多想想,这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
齐振北道:“是。”
南宫玉道:“三叔也好久没来了,跟老爹去下盘棋,喝几杯去吧。”
老车把式道:“姑娘这话可真是对准我心缝儿说的,我正想留他呢,走!”
老车把式拉着齐振北走了,南宫玉皱眉陷入了深思。
她从没这么皱眉过。
这问题真是太难解决了。
花三郎背负着手,迈着潇洒步,踏上了西山的登山道。
“燕京八景”,大部在西山,这时候虽不是什么适宜的好季节,可是身临这名山胜景,极目辽阔,宁静中的天籁,仍确能让人心旷神怡,俗念全消。
“早就该来了。”
花三郎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刚说完,身边竟传来了一阵衣袂飘风声,极其快速的衣袂飘风声,而且是从登山道上方传下来的,快得都让花三郎来不及躲。
衣袂飘风声才刚入耳,一条人影带着劲风,就从登山道上方扑了下来,耳听一声沉喝:“闪开!”那人影就要擦身而过。
那人只看见山下来了人,并没有看清来的人是谁。
可是花三郎一眼就看清了来人,他一怔,那人就要擦身而过。
花三郎应变毕竟快,疾快探掌,一把抓住了那人,那人冲势未减,硬被带得猛然跄踉,怒喝道:“你……”
花三郎叫道:“韩大哥。”
那人一怔停住了。可不正是韩奎,只见他瞪大了两眼,叫道:“三少爷,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韩大哥又怎么会在这儿。”
韩奎定了定神道:“三少爷,您,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西山的。”
花三郎道:“我不知道,我是来西山闲逛,偷它一点安逸清闲的。”
“那,那怎么这么巧!”
“西山有庙,庙里有神是不是,许是神的意思吧!”
这话韩奎懂,他顿时窘迫不安:“三少爷,我知道您会怪我,可是我不得已。”
“我知道你的不得已,可还没到让你这么做的份儿。”
“三少爷,要是您是我,您也会这么做,不可能的事,您绝不会让您的女儿再深陷下去。”
花三郎心头猛然一震,沉默了一下,有意地改变了话题:“韩大哥这么急往山下跑,干什么去?”
韩奎马上一脸焦急色:“三少爷,玲珑不见了。”
花三郎一怔:“怎么说,玲珑不见了?”
“是啊,一大早就没了她的人影。”
“西山地方大得很,胜景又多,会不会上哪儿逛去了。”
“三少爷,我差不多把西山都找遍了呀。”
“呃!”
“您不知道,不告而别,是玲珑的主意,我也认为这样好,可是偏她又不愿远离,我只得带她上了西山,借住在庙里,养了几天,病倒是好了,可是人变得好怪,一天到晚阴着脸,不说一句话,我就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哪知道今天一早她就……”
“好好的她怎么会……你以为她会上哪儿去?”
“三少爷,我怕她会找您去。”
花三郎心头大震,一把拉住了韩奎道:“走,咱俩一块儿找她去。”
两个人飞奔下山。
幸亏花三郎心血来潮,突然想上西山,偷它浮生半日闲,要不然……
花三郎跟韩奎两个人赶回城里,天色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看着满街熙往攘来的人群,韩奎一双眉锋锁得更深了:“三少爷,咱们从哪儿找起啊。”
“先上你那个朋友那儿打听一下去。”
韩奎带路,两个人直奔韩奎朋友的住所。
可是到那儿一问,朋友在,却没人看见玲珑,匆匆地离开了朋友住所,韩奎急得头上都见了汗。
花三郎道:“韩大哥别急,玲珑那么大个姑娘了,京里她又不是不熟,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韩奎眼圈儿一红道:“三少爷,京里我更熟,我知京里比哪儿都乱,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混了快半辈子了,只落下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她……三少爷,我心里都乱了。”
这,不只花三郎,任何人都能体会,他道:“我知道,可是韩大哥,事已至今,急乱都没有用,咱们慢慢找,她要真是来找我了,反正就这么几个地方……”
韩奎迟疑了一下道:“三少爷,您不知道,我最担心的,是她坏了您的大事呀。”
花三郎机伶一颤,道:“不会吧,韩大哥。”
“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一犯脾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她最近变得那么怪……”
“韩大哥,你把我的事告诉她了吗?”
“没有,我怎么敢。”
“那她能坏我什么事?”
“三少爷,您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只要她让人知道您是华家的人,不就足够坏您的事了吗!”
花三郎机伶又一颤,一时没说出话来。
他知道,韩奎说的没错,玲珑这种女孩子,他也了解,漂亮、聪明、自负、刚傲,一旦受了打击,一旦由爱生恨,的确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只听韩奎道:“要是早让她知道实情倒好了,现在……她真要坏了您的大事,我可是罪孽深重啊。”
花三郎暗道:玲珑啊玲珑,你要是真坏了我的大事,我的安危不足虑,他们也奈何不了我,可是还有谁能来象我这样诛除刘贼啊,你要是坏了我的大事,你可就是大明朝的罪人了……
韩奎道:“三少爷……”
花三郎一定神道:“韩大哥,她要是真来找我,只这么几个地方,我去找,你跟着不方便,咱们分头并进,你在你的熟人熟地打听,咱们在你那位朋友家见。”
韩奎微一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
两个人很快的分了手,花三郎头一次直奔肖府,原来不能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