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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铁血柔情泪-第94部分

小说: 铁血柔情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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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嫱低应一声,花三郎伸手把她扶上了车,车里的南宫玉亲自探出皓腕,把她扶了进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



此时此地,又有什么话好说?



花三郎登上车辕:“老人家,走吧。”



老车把式抖缰挥鞭,马车又驰动了。



项刚带着四护卫送朋友,尽管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但是他送得还真不近。



看着已离京城五六十里,车后的项刚还没留步的意思。



花三郎暗示车把式靠官道停了下来。



车一停,项刚等自然也就跟着停下。



花三郎跳下车辕,迎着项刚道:“项爷是不是可以请回了?”



项刚道:“我随时可以回头,只等老弟你一句话。”



花三郎当然懂项刚等的是哪一句话,当即道:“项爷放心,我既然走了,就不会再回头。”



项刚道:“你我之间,有这一句就够了,还望老弟你珍惜这段不平凡的交情。”



一声沉喝:“鲁俊,咱们走。”



五人五骑,拉转马头,铁蹄翻飞,扬起一阵尘土,飞驰而去。



花三郎默默地站在那儿,心情沉重得很,一直望着那五人五骑,成了五点小黑点了,然后,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登上车辕,道:“老人家,走。”



老车把式一怔:“三少爷,咱们还——”



花三郎道:“项刚如此待我,至少我得让他颜面上好看些。”



只听车里南宫玉道:“老爹,听三少爷的。”



“是。”



老车把式恭应一声,抖缰挥鞭,马车又顺着官道往前驰去。



行行重行行,约莫又往前走了近十里,一条小路往旁岔去,岔路的尽头,有座小小的村落。



花三郎抬手一指道:“老爹,上小路。”



老车把式当即拉偏缰绳,马车驰上了小路。



两三里距离转眼间已到,看看村口在望,老车把式问道:“三少爷,咱们是径直进村去,还是——”



花三郎道:“进去。”



老车把式二话没说,赶着马车驰进村口。



的确是片小村落,算算住户总共不过二三十家,十成十是庄稼人。



种庄稼的农人,靠双手,凭劳力养活一家老小,知足而常乐,而且真真正正的与世无争,这当儿又都正在下田的时候,所以小村子里显得十分宁静,宁静得鸡鸣狗叫都听不见。



靠村东有片密树林,占地比这片村于都大。



花三郎道:“老爹,咱们到树林那边去。”



老车把式当即拉转马头。



车抵树林外,老车把式不等招呼,直把马车赶进树林停下。



这片树林的确够密的,人在里头都不容易看见外头,浓荫蔽天,跟外头象差了一个季节。



花三郎跳下车辕,南宫玉也带着两名巧婢扶着肖嫱下了车。



南宫玉道:“你是打算就停在这儿?”



花三郎:“我打算在这儿歇着等天黑,然后折回去。”



南宫玉四下看了看,道:“这儿挺不错的,那就在这儿歇着吧。”



转向两名巧婢道:“上车去把垫子拿下来坐。”



两名巧婢当即上车拿下几个软垫放在地上,几个人先后坐了下去。



地上有地毯似的浓密小草,再加上垫子是软的,坐着挺舒服的。



花三郎道:“姑娘,贵会中的诸老跟弟兄,什么时候可以到?”



南宫玉道:“他们一直都是分散几路,暗中跟随着马车,没有我的话,他们是不会现身走近的。”



“那么就请姑娘知会他们诸位一声,请他们在一里的范围之内放哨,并且不可有任何擅自行动。”



南宫玉微一点头:“老爹。”



老车把式矫挺的身手,恭应声中,人已窜出树林不见。



南宫玉道:“你打算怎么办?”



“折回去找玲珑。”



“是你一个人折回去?”



“人多惹眼,不见得好办事。”



“难道你就不需要任何接应?”



“有那位韩大哥接应,已经足够了。”



肖嫱香唇启动,欲言又止。



南宫玉道:“那么铁血除奸会,又除的什么奸?”



“为今之计,只有找玲珑这一条好走,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又何必劳师动众。”



花三郎据实而道:“不管谁能除奸,对大明朝廷及天下百姓,应该都是一样的,姑娘又何必分那么清楚。不过姑娘若是坚欲参与行动,我当然也不便阻拦。”



南宫玉看了看他道:“干吗这么说,干脆让我听你的不就好了吗?”



“虽然同为除奸,华剑英是个人行动,贵会则有组织,姑娘乃一会之主,我怎么敢。”



“三少爷太客气了,别忘了,我是跟你出来的。”



当着肖嫱,花三郎不免有点窘,他知道南宫玉是个厉害姑娘,惹她心里不痛快,会落个招架不住,所以他没再敢说什么。



好在,南宫玉也只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天又晚了。



老车把式回来了,还带了两个弟兄,扛着两大口袋的吃喝。



还真周到。



在这浓密的树林中,坐在如茵的草地上吃喝,虽然是别有情趣,但如今毕竟不是探幽揽胜的游玩时刻,一顿吃喝草草应付了。



红日西斜,林内更暗。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花三郎站了起来:“我该走了。”



南宫玉、肖嫱跟着站起,南宫玉道:“真不要任何接应?”



“真不要,我走之后,你们也请马上启程,京城北边十里之处等我。”



“看样子,你是打算事完就回家去了。”



“是的,事完了,就没必要再在京里待下去了。”



“能除了刘瑾,那是有大功于国,你不打算候旨传宣受些——”



花三郎淡然一笑:“华家人根在武林,人也永远在武林,我无意求那些,也无意受那些。”



南宫玉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一眼:“好吧,你走了之后,歇一会儿我们也走。”



花三郎走了,一个人走了,走得潇洒、走得飘逸,没有留恋,没有多交代任何一句,尽管他知道,此行是只许成,不许败,毕竟他没有太大的把握,事关重大,肩负艰巨,万一不幸失败,恐怕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望着花三郎出了树林,南宫玉道:“妹妹,你担心不?”



肖嫱正幽幽望林外,闻言为之一怔,惊愕转脸望南宫玉。



南宫玉浅浅一笑:“到你我这层关系,我托个大,妹妹谅必不会介意。”



肖嫱定了定神,心里难免一阵激动,但是此刻的她,已不愿将心里的感受,在任何人面前显露了,她低低说道:“姐姐怎么这么说,是小妹的福缘荣宠。”



“妹妹这话见外了,要是这么说,我就不敢再叫了。”



肖嫱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南宫玉继续道:“妹妹可知道,他此行尽管是志在必成,可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肖嫱点点头道:“我知道。”



“偏偏他说的是实情实话,只这一条路好走,人多了,反倒不好办事。”



肖嫱望着林外道:“苍天总不致于太刻薄吧。”



“但愿如此。”



沉默了一下之后,南宫玉又道:“有件事,我不能不让妹妹知道一下。”



“姐姐请说。”



“项刚的逼迫,事出无奈,我不得不跟他离京。”



肖嫱转过脸,一双目光盯在南宫玉脸上:“难道没有一点出诸姐姐自愿?”



“要说没有,那是自欺欺人,只是我知道他有妹妹在先——”



“不,应该说他有姐姐在先。”



“妹妹错了,起初我是救他,继而彼此是朋友。”



“难道那时候姐姐对他就没有一点好感?”



“我对他怎么样没有用,他对我怎么样才算数。”



“姐姐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对姐姐没怎么样。”



“女儿家在这方面最为敏感,我没有感觉出。”



“姐姐原不愿自欺欺人,为什么如今又作自欺欺人之谈?即便他真没有,恐怕那也是由于项刚,在他的心深处,我敢说不无波涛。”



“妹妹——”



“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又何必,你又何必。”



南宫玉为之默然,她知道,肖嫱说的都是实情。



只听肖嫱又道:“情非孽,爱不是罪,咱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苍天。”



“妹妹——”



“真的,姐姐,既是有缘,何必让情天残缺,如果没缘,又何必安排那么个当初?”



“妹妹,难道你——”



“我的遭遇,姐姐知道不?”



“我知道。”



“所以姐姐不必对我说什么,以如今的我,怎么能跟他走在一起,又怎么能跟着他走进华家大门?”



“可是妹妹——”



“不错,我活到如今,也跟着他离了京,那是因为在刘贼未灭之前,我不能让他有所承受,否则我就对不起大明朝廷与天下万民,真要那么样,我就罪孽深重,万劫难复了!”



“妹妹——”



“现在,他去了,事情没结果之前,他不会折回来,我可以放心的走,放心的离开他了!”



“妹妹,你不能——”



肖嫱的表情以及语气,都很坚决:“姐姐,我一定要这么做。”



南宫玉道:“如果妹妹真非这么做不可,那就是害了我。”



“不,姐姐——”



“妹妹你想,他走的时候,你跟我在一起,等于是把你交给了我,等他回来之后,你却不见了,叫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跟他交代啊!”



“我倒觉得,如果姐姐肯放我走,那等于是救了我,成全了我。”



“也许我是救了你,成全了你,可是你却害了我,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不会的,姐姐,他最清楚我的遭遇,他应该有所谅解。”



“换换是别的情形,我也许能得到他的谅解,可是偏偏你我三人之间是这么一个情形,恐怕我很难得到他的谅解。”



“姐姐是说——”



“妹妹总不能让我落个无容人之量,把你挤走的嫌疑吧!”



“这个——姐姐,他不会是那种人,要是的话,也就不值得你我这样倾心了,对么。”



“话是不错,可是妹妹,人毕竟是人啊!”



肖嫱的脸色为之阴暗不定,犹豫难决了一阵,旋即,她一整脸色道:“姐姐,务请原谅,事非得己,姐姐让我走,我得走,不让我走,我也得走。”



南宫玉沉吟了一下道:“既是妹妹去意坚决,非走不可,恐怕我拦也拦不住,只好,妹妹,你请吧。”



肖嫱道:“多谢姐姐,姐姐的好处,我永远不会忘记。”



话落,浅浅一礼,神色微暗,转身要走。



南宫玉突然道:“妹妹。”



肖嫱回过了身:“姐姐还有什么事?”



南宫玉道:“妹妹的行止,跟去处如何?”



肖嫱黯然道:“请姐姐转告他,不必找我,找也找不到的,如果有缘,来生再相见吧。”



转身缓缓行去。



南宫玉美目中奇光疾闪,突然一指点了出去。



肖嫱应指而倒。



南宫玉疾跨一步,上前扶住,道:“把肖姑娘扶上车,小心侍候。”



两名巧婢应声上前,接过肖嫱,扶上车里。



南宫玉望着林外的暮色喃喃道:“我总算对得起你了!”



花三郎在夜色中到了韩奎的住处,韩奎刚吃过晚饭。



当然,花三郎不想让人发现他又折回了京城,那就是任何人也不容易发现他。



韩奎一见花三郎,为之一怔:“朋友要找——”



花三郎边除脸上的化装边道:“韩大哥,是我。”



韩奎认出来了,讶然叫道:“三少爷,您这是——”



花三郎道:“韩大哥别急,让我慢慢说——”



他跟韩奎坐了下去,韩奎给他倒了一杯茶,他喝了口茶,然后把被项霸王逼走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奎大大的吃了一惊:“怎么会有这种事?”



“人是不能有任何疏忽的,尤其是我现在的处境,我从来就没有犯过这种错误,哪知道这一回——”



“三少您也别再自责了,听您这么说,主要还是因为跟‘铁血除奸会’之间的联系不够,才会让项刚琢磨出破绽。”



花三郎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南宫玉会是‘铁血除奸会’的会主。”



“三少,事已至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您这趟折回来是——”



花三郎道:“韩大哥你是知道的,不除掉刘贼,我怎么能走,受人这么重的托付,肩负这么大的使命,要是功亏一箦,半途而废,我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那您打算怎么办?硬干。”



“要能那么做,我抵京的头一天,刘贼就授首了,何必等到如今,我做的必须不犯禁,刘贼也必得受国法之制裁,让他丝毫没有狡辩的机会。”



“那得费时费事,可是京里您不能再待下去了啊!”



“所以我才来找韩大哥。”



韩奎一怔,惊喜:“三少爷,我能干什么?”



“我不准备让韩大哥干什么,我来只是为征求韩大哥你的同意。”



“三少爷,你开玩笑,什么事要征求我的同意?”



“韩大哥,刘贼在内行厂,设有三间密室,其中一间,只刘贼一人知道所在,只刘贼一人进出,而玲珑现在刘贼身边,复又甚得刘贼宠爱。”



韩奎一震,叫道:“我明白了,三少爷,您是打算让玲珑——”



他没说下去。



花三郎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韩奎脸色霎时间变得凝重而阴沉,皱着眉半天没说话。



花三郎道:“韩大哥,因为女儿是你的,所以我来征求你的同意,因为女儿是你的,我不愿意勉强。”



韩奎一听这话,象让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跳了起来,叫道:“三少爷,您这什么话,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我们父女,这种事只能沾上边儿都是造化,何况是肩挑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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