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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侠义行-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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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公公道:“你这话准会相信?”

谭人杰耸耸肩道:“老爷子一定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你老人家请仔细想想,如果那东西在我手中,白玉香会只取铁皮衣放过它么?”

不老公公怔了半晌,道:“这么说,我老人家竟是白跑一趟了!”

谭人杰陪笑道:“老爷子萍踪侠影,难得莅临,纵然不为‘铁皮衣’,也当常来盘桓,让咱们稍慰渴慕,请领教益。”

不老公公摆手道:‘好啦!好啦!这一套虚情假意,我老人家听了就混身难受。东西既然不在,咱们还得赶回去告诉杜老儿,另想办法。”

说完,打开书房门,大步跨了出去。

书房外便是客厅,厅中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席,由谢管事陪着海云,正在饮酒闲谈。一见房门开了,两人连忙都站起身来。

不老公公没精打彩地向海云招招手,道:“别吃了,咱们走吧!”

谭人杰尾随追了出来,挽留道:“老爷子何必这样性急?天晚了,好歹歇一宵,明早再走也不迟……”

不老公公话也懒得多说,带着海云径自出厅而去。

谭人杰和谢管事苦留不住,只得恭送到庄门口,借了两匹好马,眼看着老少二人上马绕过了山脚,才回身折返厅上。

席间酒菜大半都未动过,谭人杰自己满斟了一杯酒,长长吁了口气,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谢管事趋前低声道:“庄主,眼前虽然瞒过了,还须防他们再来。”

谭人杰笑道:“不会的,老头子已经相信铁皮衣失窃,现在他正急着去寻‘龙鳞氅’,不会再来惹厌了。”

谢管事讶道:“龙鳞氅?”

谭人杰点头道:“老头子原是宫中太监出身,所以我故意露‘铁皮衣’和‘龙鳞氅’都是御用宝物,他果然信以为真。”

谢管事泄道:“世上是不是真有一件‘龙鳞氅’呢?”

谭人杰大笑道:“谁知道?连我也只听说过这名字,焉知不是因为有了‘铁皮衣’,才附合捏造出一个‘龙鳞氅’来。”

接着,又低声吩咐道:“庄中戒备安排,你可要多加注意,各处火器和埋伏,也要仔细检查一遍。老头子不来,可能会有其他对头潜来窥伺。”

谢管事应道:“属下自会谨慎,也请庄主多多珍摄……”

谭人杰截口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反正我不会亏待你们父女就是了。”

连饮数杯,转身回到书房,随即掩上房门,并且加上门闩。

谢管事望着房门,不禁轻叹了一口气,感慨的道:“五十出头的人了,还干这种舔不知耻的勾当,唉——”摇摇头,黯然而去。

那谭人杰静立在门后,直到谢管事去远了,才冷笑一声,举手向墙上一幅“寒江垂钓图”按去。

他先按书中渔翁的头部,然后顺序再按“船舵”和“山石”,最后又向桂圆轻轻拍一掌。

只听“挣”的一声响,那图中渔舟的船篷,忽然自动掀开,露出一粒红色圆珠和一个钥匙孔。

那红色圆珠并非按钮,而是一柄精巧的钥匙尾端。

谭人杰抽出钥匙投入孔中,轻轻一转,对面那列书橱便缓缓移开了。

书橱下的暗门,通达壁内一间华丽的密室。

谭人杰由暗门进入密室,笑着说:“小白,你该怎样谢我?”



第四十一章 败兴而退

室中纱罩香笼,锦榻横陈,绣花被,鸳鸯枕,四壁嵌着玻璃镜子,椅垫床褥上,满绣着栩栩如生的“春宫秘戏图”。

看来这是间“藏娇”的金屋,但睡在锦榻上的却不是花朵般动美娇娘,而是“粉魔”白玉香。

白玉香只穿一件银光闪耀的。紧身坎肩背心”四肢都裸露在间花被外,头发居然挽了个松松的宫会,肌肤居然细嫩宛如女子,脸上居然也有几分俯懒的“娇态”。

但他那“矫情”之态,并非为了取媚,却是为了左边手臂上的剑伤。

不知是否因为受伤失血的关系,白玉香的脸色一片苍白,神伤也流露出萎顿,看见谭人杰进来,他只是凄然一笑,无精打采的问道:“老不死已经走了么?”

谭人杰得意地笑道:“他听了我的话,深信不疑,连酒也顾不得喝,便匆匆走了。”

一面说着,一面挨近塌边坐下,用手轻轻抚着白玉香的伤臂,无限爱怜地问道:“小白,伤口好些了没有?还疼不疼””

白玉香摇摇头道:“疼倒不怎么疼了,只是有些火辣辣的。”

谭人杰笑道:“那是新敷了药的关系,你别性急,安心养几天就会痊愈了,我已经叫谢老二又替你去配了一付药,专治刀伤的。”

白玉香道:“人杰,你对我太好了,叫我不知要怎样报答你才好……”

谭入杰连忙掩住他的嘴,假镇道:“‘不许再说这种话,常言道:一夜夫妻百世恩。咱们是什么关系,还用得着客套?”

白玉香由眼角瞟了他一眼,忽然吃吃的“娇”笑起来。

谭入杰心里痒痒的,情不自禁,吸着嘴在白玉香面颊上“喷”的亲了一下,低声道:“小白,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见了你,竟有些意乱清迷……”

白玉香轻声哗道:“不要嘛!瞧你那一嘴胡子,戳得人家好痛。”

逗人杰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笑道:“我才五十岁,论理还不到蓄胡子的时候,等一会儿一定把它剃掉,省得刺破了你的嫩睑。”

白玉香道:“五十岁的老头子,剃了胡须像什么样?”

谭人杰道:“年不过半白,就算老了么?”

白玉香吃吃笑道:“当然啦!”

谭人杰道:“就算老一点也不要紧,我是‘老而弥坚’,‘老当益壮’!”

白玉香啤道:‘’呸!越说越没有人话了。”

逗人杰笑道:“试问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自古英雄不怕老,只怕老来寂寞,无人陪伴。”

白玉香竟然红了脸,道:“我可不是温柔乡,也不能陪你一辈子。”

谭人杰嘎声道:“你不是温柔乡,你是消魂洞——”

白玉香笑叱道:“该死!”反手一拳,捶了过去。

密室中扬起一串放荡的调笑声,两个无耻之徒,居然效小儿女态,打情骂俏起来。

笑闹了一阵,白玉香又故作愁容道:“我在这里虽然很安全,可怜‘火鸟四姬’随我多年,竟惨死在剑下,那些黄衣人也不会就此罢手,迟早会寻到这来的。”

谭人杰道:“怕什么,他们不来算他们运气,若敢踏进火王庄一步,我谭人杰不叫他们化作飞尘,就任称‘火药王’了。”

白玉香媚声道:“人杰,你可千万别小觑了那些黄衣人,他们剑法诡橘迅捷,不是容易对付的呢!”

谭人杰道:“你尽管放心吧!我跟他们斗火器,不跟他们斗剑法.”

白玉香道:“但你最好别弄死他们,能捉活的,就捉活的。”

谭人杰道:“要活的干什么?”

白玉香咬牙切齿道:“我要亲手替‘火鸟四姬’报仇,我要他们乖乖把‘追风快斩’剑法吐露出来。”

谭人杰笑道:“这容易。我会吩咐谢老二,将各处埋伏密设的火器数量减少一半,只将他们烧伤、不让他们烧死,留着活命给你的气泄忿。”

他只顾讨好白玉香,却没料到这一念之差,竟为火王在带来了灭门大锅。

海云随不老公公飞马离开了火王庄,一路上,不老公公默不作声埋头催马急行,好像忘了海云跟在后面,也忘记天色已入夜很久了。

海云看他神情,已猜到商借“铁皮衣”的事必然不很顺利,却又不便冒失动问,于是,长叹了一口气,哺哺自语道:“唉!可惜仍可惜!”

不老公公也没回,道:“可惜什么?”

海云道:“可惜那一桌丰盛的酒席,竟来不及享用就走了。”

不老公公哼道:“原来你』心里就只想着吃,你就没问问我老人家,‘铁皮衣’究竟借到了没有?”

海云道:“明知道东西没有借到,又何必再问呢?”

不老公公突然勒住坐马,回头问道:“你怎知没有借到?”

海云道:“谭入杰既能同意解衣查验,便足证铁皮衣不是真的被窃,便是他的立意不借,早已藏起来了。”

不老少公道:“我亲自查验,那东西确实是被窃了,姓谭的绝无胆量拿谎话搪塞我老人家。”

海云道:“但不知是被谁窃去了?”

不老少公道:“粉魔白玉香。,

海云道:“铁皮衣片刻不离身,白玉香怎能得手?”

不老公公叹口气道:“毛病出在谭人杰第四房侍妾身上,那女人被白玉香勾引,恋奸情热,盗去了铁皮衣和许多独门火器。”

海云眨眨眼睛道:“这话就不对了。”

不老公公道:“怎么不对?”

海云道:“老前辈可知道谭人杰共有几房妻妾?"不老公公道:“据我所知,当年他连元配柳氏在内,共有三房妻妾,但都没有生育,最近才娶了第四房,也就是和白玉香通奸的那个贱女人。”

海云道:“老前辈见过他那第四房侍妾吗?’,不老公公道:“没见过。”

海云又追:“你老可知道是谁?”

不老公公道:“不知道。”

海云道:“晚辈却知道她娘家姓谢,小名可儿,她就是树管事的闺女。”

不老公公吃了一惊,道:“你听谁说的?”

海云道:“是谢管事亲口告诉晚辈的。”

不老公公道:“让我算一算,谢老二的女儿我是见过的,那丫头今年最多才十五六岁,谭人杰已经五十出头了,这,这……这匹夭俗大年纪,竟敢糟蹋人家嫩蕊般的小姑娘?”

海云微笑道:“老夫少妾倒还罢了,更奇怪的是,自己侍妾偷了人、他居然毫不在意,仍旧重用他老丈人做庄中总管。而且也舍不得责怪失贞的侍妾,仍旧锦衣玉食的供奉在上房里。(奇*书*网。整*理*提*供)这位‘铁皮书生’,真算得天下第一个好肚量了。”

不老公公怒道:“这老匹夫莫非在诓骗我?”

海云道:“晚辈不敢说他别有用心,至少他必另有隐衷,并未告诉咱们实话。’”

不老公公气得哼了两声,道:“走!咱们再回去。”

海云摇头道:“现在回去也问不出实情,咱们只是衡情度理,觉得事有可疑,他仍可以冠冕堂皇为自己辩护,家务私事,谁也不能干预他。”

不老公公道:“依你说该怎么办?”

海云道:“晚辈以为此事只宜侧面探听,不能正面去质问他,无论怎么说,铁皮衣是他的,愿借是情份,不愿是本份,咱们无法强借人家的东西。”

不老公公忿然道:“我不管这些道理,只要东西在他手中,不借就不行。”

海云淡淡一笑道:“所以,咱们首先得打听确实,如果东西在他手中,再跟他见面不迟,现在晚辈肚子饿得慌,咱们先去镇上吃饱了再作计较如何?”

不老公公道:“也好,吃饱喝足了,干事才有精神,这顿饭钱,说不得还要记在谭人杰帐上。”

两人带转马头,直起禹门口镇街,选了家比较像样的酒楼,呼句叫菜,吃喝起来。

不老公公仿佛真是吃欠帐的打算,尽挑那价钱最贵的鸡鸭鱼肉点了二十多样,满满摆了一大桌,别说两人,就是二十个人也吃不完,而他自己却很少吃菜,只顾拼命喝酒。酒喝多了,性子更急躁,不住向海云追问道:“你想好主意没有?究竟要怎样着手打听呢?”

海云嘴里正塞满了菜,无法开口,便以着洁酒,在桌上写道:“趁夜——”

刚写了两个字,忽然瞥见楼梯口有人伸了伸头,又很快缩了回去。

匆匆一瞥,海云已看出那人头上流着冲天辫子,心念微动,手中竹筷闪电掷了过去。

“笃”!竹筷穿透发辫,竟将那人钉在楼梯扶手上。

不老公公惊愕回头,嘎声道:“谁?”

海云咽下口中菜,含笑招呼道:“小龙,别躲躲藏藏了,上来喝一杯吧!”

楼梯口缓缓冒出一张脸,正是纪小龙。

不老公公喜道:“小鬼,原来你也在这儿?”

小龙拔下竹筷,懒洋洋走了过来,睑上虽然在笑,却笑得很尴尬。

海云笑问道:“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此地来了?风姑娘呢?”

小龙低着头:“我是来找姊姊的。”

海云诧道:“她怎么了?”

小龙没有回答,眼睛却贪婪的望着桌上的菜肴,怯生生道:“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让我吃饱了再说好么?”

不老公公忆道:“快吃!快吃!菜不够再添。唉!可怜的小家伙,怎么会落到这般光景?”

小龙的确饿慌了,等不及伙计添筷,就用不老公公的碗大吃起来,一口气吃了大半只鸡、两只鸭腿、一盘酱肉,外加两大碗肉丸汤。

吃饱了,抹抹嘴,长吁了一口气,才尴尬的笑道:“我好像这一辈子也没吃过么好吃的东西。”

海云道:“你既然饿得这么惨,刚才见了咱们,为什么还想躲呢?”

小龙摇头道:“你离家时身上没带钱?”

小龙道:“我和姊姊走得在匆忙,虽然带了一点银子,全在姊姊身上,不料中途失散了。”

海云愕然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准备要到那儿去?”

小龙叹了口气,道:“自从你们走后,酒店里又出了事,那三个黄衣人都追赶白玉香去了。婉姊对我说:要查访祸水双侣所说的宝藏地点,就得跟踪那三名黄衣人,于是咱们趁外婆不注意,便偷偷骑了海大哥的白马,一路追了下来……”

不老公公摇头道:“唉!你们太大胆了。”

小龙接着又说:“咱们也知道那三名黄衣人武功太高,所以不敢迫得太迫近,一路上掩掩藏藏,十分谨慎。谁知跟到了吉镇附近,突然发现另外一批黄衣人赶来会合,对方人数逮然加了三四倍。”

不老公公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小龙道:“大约有十二三人,都穿同样的黄衣,佩着同样的长剑与革囊。这些人,咱们在玉田客栈已经遇见过一次,为了怕被他们认出来,姊姊便和我分成两路,她在前面,我在后面,以便帮续尾随监视。”

不老公公道:“那又怎么会失散了?”

小龙道:“咱们约定白天分开,晚上会合,所以我身边只有几块打尖用的碎银子。不料昨天夜晚抵达禹门口,却寻不到姊姊落角的客店,我没敢乱跑,就在一家小客栈里苦等。身上一点钱全行了店租,今天一整天也没见到姊姊来会合,我饿了一天未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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