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行-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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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镝剑”两端有刃,一剑数用,变招最为迅捷,何况海云手中的“双镝剑”本来就为两柄长剑绑扎在一起,剑刃的长度,比原先打造的多了将近一倍。
两人闪电般错身而过,银瓶一剑扫中海云的左侧背,忽然觉得自己腹部一阵奇痛,踉跄冲出几步,腿一软,扑跪在地上。
海云背上中剑,虽未受伤,一件外衣也被划裂成了两截,露出贴身穿着的“铁皮衣”。
谭人杰望见,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聂开泰也恍然而悟,急忙道:“启禀宫主,这小辈仗着铁皮衣护身,连伤金花银瓶两位姑娘,请宫主下令围攻,不能再跟他客气了。”
玄姑愕然道:“什么叫做铁皮衣?”
罗妙香在旁边回答道:“那是谭庄主特制的防身宝衣,用钢线精织而成,水火不侵,刀剑难伤。”
玄姑轻啊了一声,摇头道:“世上真有这种宝衣?我倒有些不相信。”
聂开泰接口道:“宫主请看,那小辈身上闪闪发亮的东西,就是铁皮衣。”
玄姑不答,举手一招,道:“剑来。”
椅后一名小丫环应声上前,递过来一柄金鞘长剑。
玄姑接在手中,扶着椅柄缓缓站了起来。
罗妙香连忙伸手挽住,柔声道:“宫主乃千金之体,对付一个后生小辈,何劳亲自动手。”
聂开泰也道:“本宫高手都在此地,只要宫主吩咐一声,属下等立即将他碎尸万段。”
玄姑淡淡一笑,道:“你们太小觑他了,放眼天下,能在‘追风快斩’下走过四招的,还找不出第二人。”
聂开泰道:“那是因为他有铁皮衣护身,并非剑术多么高明,现在秘密拆穿,要胜他实在易如反掌。”
玄姑摇头道:“区区一件铁皮衣何足为恃,别忘了金花和银瓶都是伤在双镝剑下的。”
聂开泰躬身道:“宫主请放宽心,如今前有铁屋截堵,后有甬道阻隔,小辈单人只剑涉险深入,已成了瓮中之鳖,纵有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奇*书*网。整*理*提*供)谅他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玄姑反问道:“既有甬道阻隔和铁屋截堵,他是怎样到后宫来的?”
聂开泰一愕,竟被问得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
玄姑冷哼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怕咱们倒成了瓮中之鳖哩!”
罗妙香脸色遽变,沉声道:“左右护法听令。”
两条人影应声而出,道:“属下在。”
这两人,一个秃顶虬髯,一个乱发无须,正是那两名面目陌生的怪老人。
罗妙香挥挥手,道:“二位速率四名剑女赶往铁屋,查看有无变故。”
两人同声应诺,各自撤出兵刃——那乱发无须的使一条租铁链,尖端连着五指钢爪;秃顶虬髯老人手中却是一尊份量十分沉重的独脚金人。
海云疾退两步,横剑挡在门口,冷冷道:“不必查看了,把守铁屋的唐翠花和十名剑女都被生擒,甬道机关也已经悉数毁去。”
厅中群邪听了,不约而同都倒抽一口凉气。
罗妙香目光流转,忽然笑道:“铁屋内食物有限,你们不怕饿死吗?”
海云道:“咱们如果饿死了,铁屋的门户永远无人启动,诸位也休想出去了。”
罗妙香道:“这么说,你是存心跟咱们同归于尽了。”
海云大声道:“若能与奸邪偕亡,造福天下苍生,死也值得。”
罗妙香道:“这又何必呢?你年纪还轻,前程似锦,人生的乐趣全未领受,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海云喝道:“大丈夫但求死得其所,区区性命,何足贪恋。”
罗妙香掩口吃吃而笑,说道:“瞧你说得这般慷慨激昂,倒真有些像视死如归的样儿。别忘了一句俗话:‘死刑好受,活罪难熬’……”
海云怒目道:“你要怎样?”
罗妙香缓缓道:“咱们不会跟你同归于尽,也不忍心见你年轻轻的就死了,铁屋虽然坚固,咱们还是有办法打开的。”
海云冷笑道:“你是想用炸药开路么?铁屋门户不比密室钥孔,你不怕炸塌整座金蚯蚓宫,就尽管试一试。”
罗妙香摇头道:“咱们再笨也不会做这种傻事。常言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你那几位留在铁屋里的朋友,一定都和你交情很深,是吗?”
第七十一章 两阵对峙
海云道:“是又如何?”
罗妙香笑道:“他们听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声音,不知心里会有什么感受?”
海云一怔,道:“你——”
罗妙香接口道:“我想他们会自动开门出来的,好朋友嘛,怎么能够狠心坐视不救呢?”
她说这些话时,脸上充满了关切之色,倒像在替海云担心,怕朋友们不够义气,届时会害他多吃苦头。
海云气得哼了一声,道:“你们要杀我不难,想以我作为人质,那是在做梦。”
罗妙香连连摇手道:“快别说得那么难听,咱们的意思,只是想借重少侠,以免玉石俱毁,两败俱伤……”
海云叱道:“不要废话了,要动手就过来。”
罗妙香好像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头,道:“海少侠是聪明人,情势摆在眼前,何必还要咱们动手呢?”
海云厉声道:“不动手,你以为我会束手就缚?”
罗妙香笑道:“不束手就缚,难道还有第二种解决的方法?”
她说得像真的,笑得更甜,分明是句讥讽的话,由她口里说出来,偏偏使人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海云望着她那满脸和蔼笑容,忽然觉得一阵晕眩,想骂也骂不出口了。
罗妙香轻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以海少侠的身份,如果不战而屈,恐怕会沾辱了侠义名声。既然如此,咱们就遵照少侠的意思办吧!”
接着,便向聂开泰吩咐道:“海少侠是咱们生死攸关的救星,你们以多对少,已经太过分了,出手时千万不可没有分寸,知道了吗?”
聂开泰拱手道:“属下遵命。”
罗妙香点点头,回眸向玄姑嫣然一笑,柔声道:“宫主请坐,这件事交给我料理,我想海少侠不会叫咱们太为难的。”
玄姑嘴角动了动,似想说话,目光触及那如花笑靥,神情一呆,果然顺从地默默坐下。
聂开泰转过身来喝道:“大家一齐上,先断他的双脚,要留活口!”
群邪哄然应诺,寒光闪动,纷纷拔出了长剑。
海云急忙退至甬道门口,横剑凝神待敌——他明知众寡悬殊,铁皮衣仅能掩蔽胸腹要害,无法防护四肢,只要被砍中了一剑,自己就难逃乱剑齐下的恶运。但势迫至此,除了放手一拼,已经再无抉择的余地了。
他不怕死,却怕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悲惨下场。
因而在应付强敌之余,还得保存最后一分力气,以备在危急之际,横剑自戕,俾不受辱。
群邪在聂开泰率领下步步进迫,眼看一场混战就要爆发,突然一声大喝道:“海兄弟不要慌,咱们都在这儿。”
随着喝声,甬道门内快步走出来三个人,竟是盛彦生、小龙和张尧。
三人奔进大厅,立即分站在海云左右,小龙裹伤持剑,张尧身上还穿着黄色剑衣。
海云骇然道:“你们怎么不守在铁屋中?出了什么事吗?”
小龙答道:“没有出事。咱们早就来了,要打群架,大家就拼一拼。”
海云顿足道:“这简直是胡闹,失去铁屋,就失去生机,你们为什么这样糊涂!”
盛彦生道:“海兄弟,咱们是来帮你的……”
海云沉声道:“不要管我,快些退回铁屋去,我替你们断后。”
口里说着,身形疾闪,挺身挡在三人前面。
聂开泰哈哈大笑道:“现在再想回去,只怕没有那么如意了。”举手一挥,群邪齐声呐起,一拥而上。
突然一声霹雳似的厉吼道:“要比人多是不是。来呀!咱们就比比看。”
吼声震耳欲聋,四周篷幔无风自动,壁顶砂石纷坠,灯火摇摇欲灭。
金蚯蚓宫群邪一阵惊颤,不约而同都停下了脚步。
光影摇曳中,“砰”地一声,甬道口的长门被人一掌震飞,两个相貌狰狞的和尚大步跨了进来。
紧接着,门内像潮水般涌现出大批男女老少,一群一群,都进了大厅……
最前面两个和尚是悟非和悟果;接着是苹儿和欧阳玉娇;再后面是枯禅大师、千山四煞、轩辕十二妖等一般邪道高手;最后则是神刀海一帆、拼命三郎常无惧、武林三大怪,以及黄老夫子和凤姑……等人。
这些包括正邪两道的人群,不下二三十名,足足站满了半座议事厅,论人数,已超过金蚯蚓宫在场高手将近一倍。
罗妙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聂开泰和群邪更是惊骇莫名,谁也想不到会在顷刻之间,发生这种惊人的变化。
然而,最诧异的却是海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宫有疑道阻隔和无数黄衣剑手把守,怎能顺利通过呢?铁门庄相距数千里,怎能这样快赶到阿尔金山?还有枯禅大师和一干妖邪,怎会跟铁门庄援兵结合在一起?他们用什么方法进入关防森严的金蚯蚓宫?
许许多多疑问壅塞在胸里,一时也不知从何问起,连忙向前施礼拜见。
常无惧一把拉住,道:“现在不是叙礼的时候,先办正事,有话留着等会再说。”
悟果大声道:“办事也容易得很,金蚯蚓宫顶尖人物全在这儿,统统抓来杀了,事情就完了。”
悟非接口道:“说的是,要一个对一个,由着他们挑,要讲人多打群架,咱们就一齐上。”
两个莽和尚磨拳擦掌,就想动手。
海一帆道:“不可胡来,咱们为的是替同道消灾弥祸,若能了断从前的恩怨,总以少造杀孽为宜。云儿,替咱们引介一下,哪一位是金蚯蚓宫宫主?”
海云低声道:“左首那位年纪大的便是玄姑,右边年轻的是副宫主罗妙香,实权都在罗妙香手中。”
海一帆举目望去,不禁眉头一皱,轻叹道:“看不出如此端正的人,竟会是刺花门余孽。”
不老公公在旁边笑着接道:“这年头,外貌忠厚,内藏奸诈的人太多了。”
海一帆拱手道:“我等远来是客,理当公推一人依礼相见,前辈德高望重,足堪表率……”
不老公公没等他把话说完,连忙摇手道:“海大侠,你别损我好不好?我老人家是‘酱油拌豆腐’,上不得台盘,你让我多活两年不行么?”
海一帆笑了,又向阴司秀才冷朋和剑绝诗狂杜玄抱拳道:“二位——”
冷朋抢着道:“别找我,见了漂亮女人,我会连话都说不出来。”
杜玄也摇头道:“我只管对付追风剑法,其他的与我无关。”
海一帆转头再望枯禅和尚,还没开口,枯禅和尚已欠身说道:“贫僧以为海大侠正是领袖群雄的最佳人选,何必多作谦让?”
柳天鹤笑道:“海大侠重返中原,再涉武林,不就是为了今日的事吗?当仁不让,何须客气?”
欧阳玉娇立刻接口道:“是呀!咱们在铁门庄就决心追随海大侠,如今正是重续前盟。”
海一帆微微一笑,道:“既然诸位如此抬爱,海某就厚颜承当了。不过,海某受命出面,就当有绝对决断之权,倘作承诺或处置,还望诸位鼎力支持才好。”
众人齐声道:“这是自然。”
众人交谈的时候,聂开泰已经指挥金蚯蚓宫门下迅速排列成两道阵势,护法和关主严阵待敌,剑女们则围护着玄姑和罗妙香;群雄方面虽然人数较多,金蚯蚓宫门下却人少剑术精湛,眼前情势倒也难分强弱。
海一帆向聂开泰拱拱手,含笑道:“铁门庄一别迄今,不想在此重晤,总护法可还记得海某人么?”
聂开泰冷冷道:“不必来这些虚套,有话就直说,要动手就动手。”
海一帆道:“在下承诸位同道谬委,推为代表,有几句肺腑之言,欲与贵宫一谈。”
聂开泰道:“请说。”
海一帆微笑道:“但不知贵宫决定大事,谁人可以作主?尚盼聂兄代为引见引见。”
聂开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道:“本宫宫主和副宫主都在座,但是不屑与粗鄙俗人论交谈话,你有什么事,对我说便行了。”
海一帆并不生气,仍然含笑道:“在下纵然粗俗,总是客位,聂兄何必如此盛气凌人呢?”
聂开泰怒目道:“金蚯蚓宫应运而生,与你姓海的素无瓜葛,你擅留本宫叛徒,又倚众闯宫寻衅,这算是什么客人?”
海一帆道:“我等远道而来,非关私仇,只为公义。三年来,金蚯蚓宫剑手横行中原,杀人如麻,衅由贵宫自启,怎怨得别人找上门来?”
聂开泰喝道:“窝藏别派叛徒,江湖中列为大忌,难道不该杀吗?”
海一帆道:“江湖中虽有这项禁忌,但金蚯蚓宫并未正式开山立派,又未按武林规例投帖要人,就妄动杀机,甚至累及无辜妇孺,因此才引起武林公愤……”
聂开泰冷笑道:“姓海的,咱们不想跟你争辩这些,奉劝你一句话:‘是非只为我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希望你少管闲事,多珍重你那点得来不易的名声。”
海一帆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为了替武林同道除害,海某那点虚名何足珍惜?”
聂开泰道:“好!你一定要逞强出头,那就不必多说了。亮兵刃吧!”
海一帆却摇摇头道:“在下并不想和聂兄动手。”
聂开泰道:“那你想怎么样?”
海一帆恳切地道:“咱们深知金蚯蚓宫门下都是善良之辈,不幸被刺花门几位妖女蛊惑控制,身不由己,以致助纣为虐,咱们只求铲除刺花门余孽,绝对无意与金蚯蚓宫为敌……”
“住口!”聂开泰突然厉声截断了他的话。叱道:“金蚯蚓宫门下荣辱与共,情如一家人,岂会听信你这种无耻的挑拨离间之言。”
海一帆道:“聂兄何必故作违心之论呢?金蚯蚓宫门下弟子效忠的是旧主人,并非那几个占鹊鸠巢的刺花门妖女,聂兄原是一代豪杰,怎么竟会被女色所迷?”
聂开泰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反手拔出长剑,道:“姓海的,不要妄逞口舌,今日之局,强存弱死,别无他途,咱们还是凭真才实学放手一搏吧!”
海一帆喟然叹道:“巨厦将倾,独木难支,聂兄奈何不识时务,竟欲作困兽之斗!”
常无惧猛可一顿钢拐,大声道:“大哥还跟他多说什么?对这种执迷不悟的东西,赏他一刀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