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仇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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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梅见他摇头,也是大惊,她先前只认为郭浪行事的方式有些邪气,没想到他竟然连是非曲直都分不清楚。素梅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师,以小女子之见:心存仁义者为正,心怀不轨者为邪;除强扶弱为正,助纣为孽者为邪;侠心义胆者为正,狠心毒腹者为邪;救人危急为正,落井下石为邪;悬崖勒马为正,执迷不悟为邪;远离魔道为正,同流合污为邪。。。。。。大师,不知小女子言及对否?”
默意道:“女施主所言不错,但只是言其皮毛,未到深髓。”
素梅知他自有高见,便道:“请大师示祥!”
默意道:“请问女施主,若有一人有时心存仁义,有时又心怀不轨,有时会除强扶弱,有时又会持强凌人,有时会做些好事,有时又会做些坏事,那么一个这样的人,女施主说他是正还是邪呢?”
素梅笑道:“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呢?”但随即又想到,江湖上有些人一生中做过不少好画,又做过不少坏事,那他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听说十大高手之一的顾苍生便是如此,而关于他是好是坏江湖上现在的争议还好多。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敬佩之色,眼望着默意大师,听他示意。
第八章:正邪之分5佛狂侠魔
默意微微一笑,道:“女施主,你所说的正邪之分,乃是正身与邪身之分,而真正的正邪之分,不是显露在身动行为之上,而是区分于内心与外身。”
素梅道:“我好像懂了一些:一个人他表面上再怎么全义过人、侠风义范,但心中怀有邪恶之念,也算是邪了。大师,是不是?”
默意点点头,道:“反之,一个人表面上行事有些歪风邪气,但只要出发点是好的,那也算得上是正了。正邪之分,本来就很难分,关键是看一个人的心(奇*书*网。整*理*提*供)。对此,我们佛家用一句歇语来说。”
郭浪和素梅齐声问道:“什么歇语?”
默意朗声道:“心中存人为正,心中存已为邪;心中存正为正,心中存邪为邪!”
郭浪喃喃地念着那前两句:“心中存人为正,心中存已为邪;”脸上汗水又不禁涔涔而下。
素梅念得却是后面两句:“心中存正为正,心中存邪为邪!”
两人都陷入了苦思。
默意微笑着注视着二人,过了良久,才道:“施主,现下你该知道你做的事是对是错了罢?”
郭浪叹了一口气,凄然道:“心中存人为正,心中存已为邪。我以前做事,从来都只管自己成功,从来都没管过别人会因为我失败;我只管自己不受师你责罚,却从来都没有管过别人死活。唉,我错了,这此年来,我都错了。”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又道:“原来我一直都做错了,自己却还不知道。”语气中满是凄惨之气。
默意道:“那施主你觉得自己的心灯是在点呢,还是在灭?”
郭浪凄然道:“晚辈一想起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心中便一片冰冷,这心灯只怕。。。。。。只怕只就熄完了!”
默意又道:“施主心伤心灯已灭,便想心中从此一片黑暗了,是不是?”
郭浪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忽然又一片迷茫了。
默意道:“施主,老纳说你差一点入了魔道,就是说此处了。”
素梅忙道:“大师,他虽然身带邪气,但良知未失,其心也善,还望大师多多开导他。”
默意拾起一块小石子,在身前画了横竖两条直线,在横线两端写了侠魔二字,在竖线两端写了佛狂二字,再在二线交岔处划了个小圆圈,说道:“施主,你现在正处于这中心圆圈处。若你心伤心灯已灭,便想黑暗无灯,那便是魔;若你一直逃避过错,心结难解,势必郁郁成狂;若你放下屠刀,诚心面壁忏悔,亦可成佛;若你心慰心灯之灭乃是为了重点,从此改行正道,大做善事,那也可成侠。”
郭浪眼睛一亮,问道:“所灭之灯,还可以重点么?”
默意道:“正是!多少当年犯过错事之人,后来改过自新,其心向正,也成了一代大侠。当然,也有不少犯错之人,认为大错已经铸成,便自暴自弃,变本加利,比以前还要错得厉害,这些人便成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这也是心中正邪两方的极端。至于那佛、狂二字,那也无须老纳多饶舌根了。若是有缘的话,默意在少林寺恭候施主。”意思是说,若他不想成狂而想出家的话,少林寺愿意纳之并授以佛法。
郭浪看着自己身前的那个小圆圈,仿佛自己正置身于圆圈内一般,若向左而行,则是个狂字,若向右行,那是个佛字;若转身后行,那便是个魔字,而自己身前的,则是个侠字,虽然这个字比其余三字要远得多,但他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大喊:“你不能转身,你不能转身。。。。。。”
默意看了看天色,说道:“施主,还望自重!但愿他日重逢,施主已经成侠向佛,切记不可入魔学狂。老纳告辞了!”说着,便站了起来。
第八章:正邪之分6赠经
素梅急道:“大师,你这就走了?那他。。。。。。”
默意道:“成侠成魔,成佛成狂,那得看他自己了。老纳可以为他解说佛狂侠魔,却不能让他学正弃邪,其后果如何,那得看他自己。”
却见郭浪已经站了起来,道:‘多谢大师指点迷津,晚辈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默意笑道:“看来施主真的觉悟了。可喜可贺!倒不枉费了老纳的一番解说。只可惜施主所悟,乃是我们佛家所说的‘顿悟’,而非日久所悟。这顿悟有利有害,所利者是觉悟已生,所害者是悟心新生,只恐不坚。这样罢,老纳这里还有一部佛经,今日难得与施主有缘,便送与施主罢。施主日后只需多加研读,必能化却施主昔日的戾气。”
郭浪道了声谢,但手接过,见是一本《论佛经》,纸质枯黄,可见是年久之物。
默意又道:“女施主,你受了伤罢?老纳有些。。。。。。”
素梅见他解导住了郭浪,心中大喜,不想再劳他伤神,便道:“我的伤不碍事,不劳大师费心。”
默意点点头,忽又问道:“请问两位施主,前往锦绣门是否由此路进城?”
郭浪向素梅看了一眼,问道:“不知大师去锦绣门何事?”他问这句话,自然是为素梅而问的。
默意道:“老纳的一位师弟中了剧毒,命在旦夕,无人能治,老纳千里迢迢来此,便是想请锦绣门杜掌门去趟少林寺,为我师弟解毒。”
郭浪大惊,问道:“大师的师弟,那不是达摩堂首座默然大师?默然大师又怎么会身中剧毒呢?”他知道少林方丈是默心,但听说当今少林三大神僧武功最高的反而是默然,而以默然大师的武功竟然会身中剧毒,命在旦夕,可见下毒之人的毒术何等的厉害,难怪默意大师要远来龙泉,求毒手观音杜三娘去少林寺为默然大师解毒了。他想问其中原由,却又不好开口。
默意道:“老纳看两位施主也是江湖中人,五月初五端午节的少林大会,便请两位也上少林寺旁听如何?”
少林大会的事,郭浪早就听莽和尚明楚说过了,素梅却还是不知道,问道:“大师,五月初五少林寺开少林大会?”
默意点了点头,又道:“此次少林大会,不分男女,不论黑白,皆可上少林寺旁听。”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唉,江湖上又要大起风波了,唉,老纳告辞!”说完,双手合十,与弟子们向锦绣门而去。
素梅道:“他说什么江湖上又要大起风波了?那是什么意思啊?”
郭浪心中却在想:“杜三娘脾气古怪,不知道肯不肯上少林去为默然大师解毒?默意大师亲自远来相求,杜三娘总要给些面子吧。不管她了,五月初五,我必定也上少林寺一趟,一来看看这个少林大会,二来也去找找师父,这个少林大会数十年难得一遇,说不定师父也会去。三来再去向默意大师求教。”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佛经,心下不禁又是感激。
他因学了一身少林武功,曾多次被人误认为少林弟子,但其实心中对这个少林派也无多大好感,但今日听得默意大师指点迷津,不由地对少林一派大起恭敬之心。
素梅道:“郭公子,你扶我回林中吧!”
郭浪答应一声,过来扶住了她。
素梅道:“心中存正为正,心中存邪为邪!那我存了杀杜三娘之心,那不也是成邪成魔了?”她本是想舒展一下两人的心情,却听得郭浪并无笑声,向他看去,见他眉头深锁,又在沉思,便不再打扰他。
第八章:正邪之分7我心本善
当晚,郭浪辗转难反侧。
他先是想起了儿时的滇漓之苦、愤怒的遭人之欺、心酸的亲人之离。。。。。。幼时的萌志、未泯的良知、人心的本善。。。。。。仿佛突然间都在一夜之间全都苏醒了过来似的。他又想起了这几年行走江湖的经历,心下不禁又是一沉,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大喊:“你是个坏人,你是个大魔头!你为了完成师命,便不顾别人的死活,不择手段去将东西抢到手。你和那些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强盗土匪又有什么两样?你是个坏人,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猛得一惊,知道这是心魔来袭击的缘故,忙用
力甩了一下头,想要自己清醒一些,但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死犹不甘心的眼睛,那是半年前自己毒死的一个人临死前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惶恐,充满了无助,充满了绝望和凄凉。。。。。。
那双眼睛又渐渐地放大,慢慢的变成了一座茺凉的院子,那是飞虎镖局,只因被自己偷了镖,赔了个颁家荡产。。。。。。
他一幕幕的想下去,越想越是凄惨之状,越想也越是迷茫,忍不住便张口大呼:“我是坏人,我是强盗,我是大魔头!我偷蒙拐骗抢,我无恶不做,那还有什么好想的?我已经是坏人了,做了这么多错事,一切都完了,无法补救了。我是魔头,大魔头。。。。。。”
素梅在睡梦中被他惊醒,见了他这等狂状,知他已到了觉悟和沉沦的关键时刻,想要过去帮他清醒一下,却又想起默意大师说过,成魔成狂,成佛成侠,一切皆靠他自己,当下又强忍下来。
郭浪狂妄之下,抱头大叫,忽然之间置身于四个字之间,原来素梅见他越来越狂,灵机一动,在他四周写上了侠魔佛狂四字,而郭浪目之所到,正是那个佛字,他一呆之下,已想起了默意大师的话:“魔由心生,亦由心灭。”“白纸乱七色,心灯只燃灭。”“心中存人为正,心中存已训邪,心中存正为正,心中存邪为邪”。。。。。。
偈语一句一句的在耳边回绕,郭浪不由清醒了不少,但这清醒也只是一瞬间,他又陷入了狂境。那侠、魔、狂、佛四字忽然之间越变越大,渐渐地向他紧逼了过来。
他又惊又慌,却是束手无策。那四字越逼越近,直如四座大山般向他压挤过来。。。。。。
郭浪啊的一声惊叫,脑袋越想越乱,越乱越痛,他猛得倒在地上,用头不住去撞地,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忽然觉得有一物悼在自己面前,却是默意大师送的那本《论佛经》,原来他倒地挣扎之时,怀中的经书悼了出来。他骤然见到这本佛经,当真如茫茫大海中见到一叶孤舟般,心中的人性佛心大起,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素梅见他静了下来,为怕他魔性再起,却也不敢再去打扰他。
郭浪惊魂稍定,这才拾起那本佛经,紧紧抱在怀里。回想刚才的四字,似乎也只有这佛字看得最为清楚,想来定是这本佛经之故,当即把它慎重地收入怀内,决意以后好好研读。
忽又想到那侠字,不由愧然摇了摇头,心道:“只要我回头改过,不再做坏事,以前的过错不是就可以慢慢弥补吗?但切记不可再生自暴自弃之念,更不可再以坏人自居,不然那就成魔了。嗯,就算弥补的再多,我也不能以侠而居,但那又打什么紧,我只求以有稍补昔日之过,便以足以已,又何必在意什么名头,何况我生性疏懒,又怎么能当得起一个侠字?”想到此处,当即渐渐安下心来。
他自己不知道,他自己的一句生性疏懒,已经避免了他成狂的可能性。刚才一本佛经的悼落,他已脱离了魔性,而狂性则无增无减。世人之所以能成狂,全在于名利二字看不开和输不起,而郭浪的浪子心态却给他避免了这一危险。
素梅看他神形,知他脱离了险境,心下甚喜,却还是不敢打扰他,只在一旁静静关切地看着他。
郭浪浑然不觉,心中忽然又闪过一些念头:“怎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呢?怎么以前我又会那么残忍呢?那是为什么?难道是我生性残忍?不对,因为那些事情是师父让我去做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是对还是错。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按师父的话去做,并且一定要做好。哦,对了,这许多事情,都是师父让我去做的,那师父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他心里忽然一惊,这个问题他可从来没想过:“按默意大师的说法,师父只管自己为了抢到药,便让我不择手段去夺,那他自然也没为别人想过了,但他却是为我想过,他收留我,教我毒术,给我饭吃,让哑叔教我武功。。。。。。他也并不是全为已啊,虽然师父的行为有些残忍,但他对我有养育之恩,那他若再给我下命令,我该不该听呢?我又该如何呢?素梅说远离邪魔为正,同流合污为邪,那我是不是该远离师父呢?师你是邪魔吗?若说不是,他怎么又那么古怪残忍呢?但他对我又不怎么残忍啊。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素梅见他低头沉思,看来已经完全脱离了魔性,这才放下心来,加之伤处又痛了,便倚在一边睡了。
郭浪看着满天的星星,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只是想着自己以前从来没想到过的几个问题:“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到底算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