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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土家血魂碑-第99部分

小说: 土家血魂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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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大概是指我们会经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可能危及到我们的安全……是这样吗?”
“不错。”
“这么说,你知道这只绣花鞋的来历?”
“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打蛇随棍上,又把问题绕到他不愿透露的事情上,打算趁他不备,无意说漏嘴,从而得知他拜师的真相。
寄你飞快接嘴道:“我师父告诉我的。”
“他怎么告诉你的?是向老汉还是那个死掉的婴儿告诉你的?”我心中一喜,暗想寄爷果然上当了。
寄爷沉默半晌,慨然一叹,“你一再追问,我只能简单说一点。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当你初次走到某个地方,你会觉得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好像以前曾经来过,甚至后来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似乎曾经一模一样发生过?”
我一呆,嗫嚅着说:“……这样的经历倒真的有过。不过,这与你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这就对了,你慢慢去想吧!实在想不出来,我以后告诉你。”寄爷说完这句,不打算再理我。
我想?我想个铲铲!我恨得牙齿痒,这就像钓黄鳝,好不容易把它的头勾出来,它却吱溜一声又缩回去了。
寄爷见我神情很郁闷,默然叹了一声,语气逐渐缓和,“说说看,你们后来到底遇到些么子事情呢?”
我也学他叹了口气,把我们一路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寄爷看看熟睡的满鸟鸟和覃瓶儿,沉默半响,说:“从你所说的情况看,你的很多判断都是准确的。比如说满鸟鸟中的阴箭,你所采取的方法确实和当地中阴箭的方法。至于你说的擂子山及擂子山下的情形,我估计那红色的沙子正是朱砂,那个大擂子确实是用来炼矿的……”
“朱砂?”我打断寄爷,怪不得那沙子是红色的!
“对,不光是朱砂,可能还有水银。”
“水银?”我大叫一声,“你的歌词中有‘那流动的白银’是不是指的水银?”
“可能吧?!”
“那……根据歌词的意思,这水银就是你歌词中的巴寡妇清赐给古代土家人的?”
“也许吧?!”
“我在悬楼上看到的那个女性雕像就是巴寡妇清?”
“大概是吧?!”
我火了,寄爷老是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来搪塞我,不晓得这老家伙是真的无法确定还是故意瞒着我,如果是后者,那他在顾虑什么呢?这难道也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我没好气地恨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那首摆手歌中唱出来的,你现在倒含含糊糊说得我云罩雾遮,你是么逼意思嘛?”心中有气,我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
寄爷倒沉得住气,丝毫不理我已恼火得七窍冒青烟,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是说过吗?所有的一切,包括那首摆手歌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也正在一一验证这首歌中的内容哩!”
“好吧!”我想,看样子寄爷是打死他都不会明说他是怎么拜师的,因此转移话题,“其它的事情我也不问你了,反正你也不会说,现在有另外几件事情请您家帮着分析分析!”
“好!”
“首先就是这把剑,它是什么来历?”
“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巴王剑,正是廪君他老人家所佩之物。”
“好吧!那颗玄衣都邮珠呢?又是什么来历?”
“玄衣都邮珠?哪个告诉你的这个名字?”
“满鸟鸟!”
寄爷嗤地一声笑了,这么久难得这老家伙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你晓得不?玄衣都邮到底是么子?”
“不晓得!”
“玄衣都邮是乌龟的别称,古药书上说的,所以你叫它玄衣都邮珠还不如直接叫它乌龟珠算哒!”
“啊?”我扭头狠瞪在地上酣睡的满鸟鸟一眼,这背时伙计居然整出这么一个古而怪之的名字,把我蒙在鼓里这么久,妈那个巴子,他的“劫难”来了。
寄爷收敛了笑容,沉声问我:“他还跟你说了些么子?”
我于是把满鸟鸟转告我的玄衣都邮珠对寄爷说了。寄爷又沉默半晌,表情有些古怪,半天才说:“千年王八万年龟,恁个大的乌龟肚子里有这个东西也并不奇怪,他说的牛有牛黄、狗有狗宝的话也没错,关键是‘玄衣都邮珠’这个名字我以前从没听过,不晓得是他胡编的还是真有这么回事。”
这话一说,我心里稍微好受点,你不知道并不代表这个名字就是满鸟鸟杜撰的,我说哩,就凭满鸟鸟这个粗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编出这么一个古怪的名字?当然,这话是在我心里说的。不过看见寄爷表情古怪,我心里又有点纳闷,后来一想,撞它妈的鬼,我去想这个名字干嘛,不就是一个名字嘛,何必为它的名字真假斤斤计较。
寄爷吧嗒了口烟,“还有么子要问的?——除了我拜师的事!”
“关于巴蔓子,您家知道多少?”
“巴蔓子是传说中土家族历史上的英雄,当年为了找楚王借兵,答应拿出巴国的三座城池表示感谢,但楚王的兵卒帮当时的巴子国解困后,巴蔓子出于国家的考虑,不愿割让三座城池给楚国,而是愿意献出自己的头颅,并且自己割下了自己的脑壳,楚王感叹他恁个忠勇,不再要求巴子国割让城池,相反把巴蔓子的脑壳厚葬了,而巴子国自己也把巴蔓子的无头尸体厚葬了。”
“不对啊,既然如此,巴蔓子怎么会葬在这里,而且是使用船棺葬的方式?”
“这个……具体情况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土家族历来讲究祖先崇拜,各个地方都可能有衣冠冢,或者么子都不是,只是堆那么一个坟堆以示吊唁,比如这个巴蔓子墓,有人说在重庆,而我们硒都也有巴蔓子墓,据说在利川西部的都亭山,因为土家人历来不善用文字来记载土家历史,而是通过一代一代口耳相传,这个方法的最终结果就是传着传着就不知事实的真相了。这也是土家历史上存在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谜团的根本原因。至于为么子要雕一颗以假乱真的头安在尸体上,从土家人的情感角度来说,应该不难理解,而对于船棺葬,我了解得很少,也从来没有见过,具体原因恐怕只有以后去慢慢打听了。”
寄爷不等我发问,继续说道:“至于那两只巨龟,为么子一翻一覆,是哪个把那只巨龟翻过来的,又为么子拿铁链锁着它,它们与你手中的巴王剑又有么子关系,现在我还说不清楚,不过与那只船棺联系起来想的话,我猜测那两只巨龟可能是为巴蔓子守墓的。”
这倒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问题。
身为土家梯玛的寄爷都说不清这件事,我自然也不愿作过多的猜测,反正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至于巴蔓子将军魂魄附身于覃瓶儿身上,我并没打算向寄爷求证,换在以前我一定会认为这样的事是扯淡日白,不过当初在安乐洞中遇到的那只黑色兔子让早已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这一番长谈,解开我心中许多疑团,尽管这些疑团真真假假,很多内容并没得到事实的验证,但这就像醉酒一样,吐出胸中大部分拥堵物,身体感觉自然舒畅不少。当然,如果能得知寄爷是通过什么方式跟一个死人交流的,我想后来的许多事情,比如悬楼,就可迎刃而解了。可惜,不知寄爷出于什么目的,始终对这事儿守口如瓶,你能咬他一口?
当然,我最想得知的还是血魂碑的事。
想到血魂碑,我猛然醒悟我们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呆得太久了。刚站起来,猛听覃瓶儿尖叫一声……
第四十六章 下蛋的石头(1)
       听见覃瓶儿的尖叫,我的神经一抽,以为覃瓶儿又出了状况,谁知扭头一看,只见覃瓶儿分腿而立,手指着上方惊喜地叫道:“鹰鹰,阳光!”我抬头一瞧,果然看见有一些丝状的白光从上方的黑暗中漏了下来。我有点疑惑,“瓶儿,你能确定那是阳光么?”
“当然。”覃瓶儿声音透露出无限的惊喜。
“那确实是阳光。”寄爷也证实了那几丝白光的来源。
我更加疑惑,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地下皇城?那我们到了什么地方?还有,我们既然已在无意中走出地下皇城,是不是我们已错过了土司王覃城真正的藏身之所?
当我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寄爷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们已经非常接近覃城了。”
“怎么这么肯定?”
“你又忘了那句歌词!”
“啊?您家是说覃城埋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的头顶?”
“我想是的。”
“那快想办法上去吧,我们不知还有几朵‘梅花’没过哩!”我有种胜利在望的兴奋,但想到绣花鞋底那些黑色的梅花代表着一个比一个凶险的关口,胸中不免惴惴不安,担心我们越接近土司王覃城,小命越加危险。
寄爷淡然说道:“如果我猜测得不错,大自然帮了我们的大忙。”
“什么意思?”我大惑不解。
“我离开你们之后,就一直在这里面转悠,当然也曾经来过这里,所以我们刚刚走过来的这一路我是第二次走了,我发现有些地方已经似乎在很久以前被泥石流掩埋了……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我心头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有些‘梅花’已经不存在了?”
“是的。”
“不可能啊,按说我们的祖先在修建地下皇城时,应该考虑过泥石流或塌方的问题,应该做好了相应的措施,怎么可能说掩就掩了呢?”
寄爷长叹一声,“我们的祖先把么子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后人会破坏自然,想当年,我们硒都树大林密,虽然山高路陡,但植被非常丰富,有它们保留水土,自然不用担心泥石流和塌方的问题,但是现在呢?这里虽然森林覆盖率仍很高,但与当年那个与世隔绝的环境相比,却大不如从前了。”
我虽然并不苟同寄爷的猜测,却又对他的想法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加以辩驳。不过,这样也好,有些地方被泥石流或塌方掩埋了,那么相应的危险也肯定深深埋入地下了,我们自然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部分谜团解开、胜利在望这两件事情让我心情大畅,我一脚踢醒睡得鼾口水直流的满鸟鸟,“起来,上路了!”满鸟鸟迷迷瞪瞪地睁眼,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有没得吃的?老子快饿成照片哒!”说完也不理我,走到寄爷身边从他身上摸出几个红苕,简单在衣服上揩了下泥巴,放进嘴巴嘎嘣嘎嘣大嚼起来。
我见他那副吃相,笑骂道:“有一碗吃一碗,下顿只有啃锅铲,你就不能留点儿……”满鸟鸟嘿嘿一笑,递给我和覃瓶儿各一个,“其它的我没收了!”
我此时心情很好,也不过多和他计较,啃完自己那个红苕,走到圆石边缘抬头向上一看,一个洁白的圆盘状东西正好挂在头顶两百多米的一个椎形山头,我知道,那圆盘肯定是太阳,只是这个峡谷过于狭窄,那洒下来的阳光实在少得可怜,因此谷中仍然显得很幽暗,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几丝可怜的阳光也消失不见了,头顶那个可爱的圆盘也消失了,谷中变得更加幽暗,微弱的天光把山谷中的一切都弄得朦朦胧胧,模糊不清,我的眼睛只看得清大砣大砣黑的白的。
我暗自咒骂,妈那个巴子,没有任何天光时,虽然我的眼睛也只能看见黑白二色,可是一切事物的轮廓都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反倒是有天光的时候视力变得这么差呢?转念一想,我恍然大悟,肯定是我连番奔波,弄得心力憔悴,加上饿得头晕眼花,才造成了这个局面。
看来,现在首要的是寻求寄爷的帮助,把我这双黑白眼先治好再说。
当下我走到寄爷身边,把我眼睛的情况对他说了,希望他能想办法让我得见这个彩色世界,没想到寄爷惨无人道地说:“治你的眼睛并不难,但现在还不是治的时候,我们要找到那个地方,很有可能还需要你这双黑白眼,先将就着用吧!”我虽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回头一想,就是现在寄爷把我的眼睛治好,没有眼镜,我这双近视眼还不如瞎子。
“狗日的,对面那岩壁上啷们有那么多蛋呢?”满鸟鸟手搭凉蓬很突兀地冒了句。
陡然听到满鸟鸟冒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很气恼地对他说:“你这头东西饿得眼花了吧?这么穷凶极恶的地方,哪来的蛋?是不是你自己的那两颗飞到对面去了?”
正在叨叨咕咕,覃瓶儿蹦跳着手指对面的岩壁,“真的是蛋,你们看,好大的蛋哟……噫,好奇怪,那些蛋怎么像正在从石头里生出来呢?”我听覃瓶儿也说到蛋,才晓得事情可能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赶紧回头一瞧,果然发现在杂树杂草的掩映之间,隐约有一些蛋形的东西,再仔细一瞧,那些巨大的蛋形东西大部分都半嵌在岩壁中,而附近还有一些蛋形的岩孔岩凼,似乎蛋形物从岩上脱落而留下的。
我粗略估计了下那些岩孔岩凼的距离,发现可以借助它们攀援而上,心中大喜,瞥见我们所站圆石斜下方有一棵大枞树,枞树的高度看样子可以做成一段独木桥,从这边岩壁到那此岩壁应该不成问题。
我此时不知哪来的胆量,用藤蔓把巴王剑牢牢捆在腰间,然后纵身一跳,照着枝桠蓬松的枞树跳过去,临近树顶,手忙脚乱抓住枝桠,忍着全身的锐痛、钝痛和辣痛滑到树根处,先用藤蔓把自己的腰牢牢拴在附近的一蓬杂树上,抽出巴王剑,以剑作刀发疯似地砍起那棵枞树来。
巴王剑何其锋利,有那个红苕垫底,我的力气也恢复不少,那棵枞树很快就被我砍得快倒了,这时我便收手,使劲一推,枞树哗啦便倒向对面的岩壁,距离刚刚好。我本打算把枞树的枝桠也砍掉,后来一想,有它们在相对要安全得多,至少在心理上来说要安全得多。我吩咐覃瓶儿把花儿背着,勇敢地跳到我所在的位置,覃瓶儿也不多问,依言做了。满鸟鸟和寄爷这两个土生土长的汉子对这种情形并不放在眼里,一蹦一蹿之间很快就来到我身边。
等到人都聚齐了,我简单交待了几句,把巴王剑背好,让花儿趴在我肩上,当先借助枞树的枝桠朝对面的岩壁小心谨慎地爬过去。刚刚在枞树一头还不觉得,当走到枞树中间时,一股股阴冷的雾气从谷底涌上来,在枞针间恣意蔓延,很快我的眼前变得迷濛起来,幸好我牢牢抓住较粗大的枝桠,不敢看枞树两边,更不敢朝下看,全神贯注移动手脚,大概四五分钟之后,我在枞树轻微的呻吟声中终于抵达对面的岩壁。
那枞树的尽头,无巧不巧有一个摇蓝状的椭圆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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