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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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新成的形体也类似一道火焰,
紧随烈火四处蔓延,
那形体也便紧随精灵移转。
既然灵魂随即有了它的外型,
这外型便被称为鬼魂;
因此,灵魂也便把各种感官、直到视觉一一组成。
因此,我们能说话,因此,我们能欢笑;
因此,我们也能流泪和叹息,
这些景象你在山上都已听到见到。
随着种种欲念和其他各类情感侵扰我们,
这鬼魂都能体现在自身,
这也便是你感到惊奇的原因。”
贪色者环
这时,我们已来到苦刑折磨的最后一层,
我们向右转去,
我们注意到另一种令人关切的情景。
这里,陡壁悬崖火焰狂喷,
而这层框架向上吹起阵风,
这就把火焰吹回,使它远离这一层。
因此,我们不得不从毫无遮拦的一边,
一个跟着一个迈步向前;
在那边,我害怕烈火烧身,在这边,我则害怕坠入山涧。
我的导师向我说道:“在这个地方,
要牢牢管住眼睛,
因为稍有疏忽,就会迈错脚步。”
这时我听到在那熊熊烈火当中,
响起一片歌声:“至高无上的仁慈的主”,
这使我切望转过身去,其程度不下于注意步行;
我看到幽灵们在烈焰中边走边唱;
因此,我又要观看他们,又要留神我的脚步,
这就把我的视线时而放在这边,时而又放在那面。
在把那首颂歌唱完之后,
他们高声喊道:“我还不认识那男人”,
随即又把那首颂歌唱起,声音低沉。
唱毕之后,他们又喊道:“狄安娜把自己固守在丛林之中,
而把爱丽斯从林中驱逐,
因为她中了维纳斯的毒。”
接着,他们重又唱起歌来;
接着,他们喊出那些曾是忠贞不二的丈夫和女人,
正如德行与婚姻要求他们恪守的规定。
我想,这种做法足以使他们
度过烈火烧灼他们的全部时间:
必须用这样的治疗和这样的食膳,
使创伤最终得以愈合告痊。
第六十章
第二十六首
贪色者
圭多·圭尼采利
阿纳尔多·丹尼埃洛
贪色者
我们就是这样,一前一后,沿着山边行走,
那善良的老师不时对我言道:
“瞧,我提醒你注意,还算有益”;
就在此刻,太阳已照到我的右肩,
因为它光芒四射,
已把整个西方的蔚蓝色变成白色;
我带着和我的身影使火焰显得格外通红;
我看到许多鬼魂以便行进,
以便注意到这迹象竟是如此鲜明。
这也正是促使他们议论我的原因;
他们于是开始说道:
“那一个不像是有空虚的肉身”;
随即有几个尽其所能地向我走来,
一直留神不致走出
他们被烈火燃烧之处。
“哦,正在行走的你啊,你并非出于更加懒惰,
而也许出于尊敬,才走在他人身后,
请回答在烈火和渴求中燃烧的我。
你的回答并非仅属我的需求;
因为所有这些幽灵也都对它抱有更加急切的渴求
甚至胜过印度人或埃塞俄比亚人对凉水的渴求。
请告诉我们,你怎么竟能把你自身
变成遮挡太阳的屏障,
正如你还不曾落入死神撒下的罗网。”
其中一个就是这样对我言道;
倘若我不是被这时出现的
另一件新鲜事所吸引,
我本会立即做出说明;
因为在那火烧的道路的半路途中,
从这群鬼魂的对面,又来了一群鬼魂,
他们令我停止说话,把他们注目观察。
这时,我见四面的鬼魂都匆匆聚拢,
他们一个个相互亲吻,却并不留停,
双方满足于短暂的以礼相敬:
在一批黑糊糊的蚂蚁中间,
也正是这样一个与另一个相互贴近嘴脸,
它们也许是要把彼此的道路和运气相互打探。
一旦他们结束了友好的相道问候,
在从那里迈出第一步之前,
每个鬼魂便立即拼命高声叫喊:
新来的那群鬼魂喊道:“所多玛和蛾摩拉”;
另一群鬼魂则喊道:“帕西菲钻进那母牛的身体里去,
为的是让那头公牛跑来满足她的肉欲。”
接着,他们也如同灰鹤一般,
一部分飞向沙漠,一部分则飞向非山,
后者是避开阳光,前者是避开严寒,
一些鬼魂走来,另一些鬼魂走去,
他们都是一边流泪,一边反复唱出先前的歌曲,
并且喊叫最切合他们的处境的范例;
那些曾向我提出请求的鬼魂,
像方才一样,向我走进,
他们的神情表明他们是在注意倾听。
我曾两次看到他们乐意了解我的表情,
于是便开言道:“哦,确信不论何时
都终归要获得平安的灵魂,
我在人间的那些肢体既未年轻夭折,也未年老死亡,
而是与我同在这里
既带着它们的血液,又带着它们的关节。
我想从这里登上天去,以期不再成为盲人:
是天上的那圣女为我求得恩泽,
因此,我才能带着凡人的肉体走遍你们的世界。
但是,倘若你们最大的愿望
能很快得到满足,使上天把你们收留在
那充满爱的广阔无垠的地方,
就请你们告诉我:你们是谁,
那群与你们背道而行的幽灵又是何人,
以便我能把这些纸上书写分明。”
即使是山里人也不会如此感到困惑惊奇,
一旦这个粗俗、野蛮的人步入城里,
惊愕地四下张望,哑然无语,
每个鬼魂此刻流露在外的正是这种表情;
但是,他们随即不再感到吃惊,
因为那些崇高心灵中的惊异之感总是迅速趋于平静。
这时,先前向我提问的那个鬼魂说道:
“你真有福,为了死得更善,
你才从我们的境界中汲取经验!
不与我们一道行走的那些人曾犯下这样的罪行:
凯撒曾因此罪行而在大获全胜时,
听到自己竟被人以王后相称:
因此,他们离去时才喊叫“所多玛”,
正如你所耳闻,他们在责备自身,
他们感到羞惭,这也便帮助烈火烧得更盛。
我们的罪孽包括男女两性,
但是,因为我们不遵从人类法则,
却像兽类一般,对情欲唯命是从,
我们要使自身受辱蒙羞,
当我们与他们分手时,我们要自行高呼那女人的名字,
她曾钻入那禽兽的模型,把自己也变为禽兽。
圭多·圭尼采利
现在,你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曾犯过什么罪;
倘若你或许还想知道我们每人的姓名,
可惜没有时间介绍,而且我也说不清。
我将很好地满足你对我所抱的愿望:
我是圭多·圭尼采利;我已在把自身洗净,
因为在生命的尽头,我就曾痛悔我的罪行。”
犹如在利古格的悲愤当中,
两个儿子跑来重见他们的娘亲,
我此刻也是如此,尽管我不曾采取这样的行动,
因为此时,我听到我的乃至其他优胜于我的人的父亲
说出自己的姓名,
他一向把柔美而优雅的情诗吟咏;
我久久地思虑重重,
惊讶地注视着他,不言也不闻,
而由于烈火熊熊,我也不曾向那边走得更近。
在我把他饱看一番之后,
我以令他人也深信不疑的宣告,
表示我全心全意随时为他效劳。
他于是对我说道:“根据我的耳闻,
你在我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迹,那印迹是如此明显,
即使是勒特河也无法把它磨灭和冲淡。
但是,倘若你发出的誓言是实意真心,
就告诉我:你在言谈和观看我时,
何以对我表示如此珍视的原因。”
于是,我对他说:“您的诗歌柔美,
只要用现代语言写诗的做法能持续下去,
即使抄录这些诗歌的文本也会变得弥足珍贵。”
“哦,兄弟”,他说道:“我用手指向你指出的那位”,
他顺手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幽灵,
“才是用母语写诗的更为高超的匠人。
无论是爱情诗还书传奇式散文,
他都压倒众人;且让那些蠢才去说什么:
他们认为,莱莫西的那位比呀优胜。
他们把自己的脸更多地不是转向实际,而是转向传言,
从而在他们考虑艺术或理性之前,
就先形成他们各自的意见。
许多追随圭托内的古代诗人也正是这样干,
他们此呼彼应地对他大事称赞,
直到依靠多数人,实际才战胜了对他的称赞。
现在,既然你享有如此广泛的特权,
你可以前往那座基督充任
修道院主持的天庭,
就请你代我向他背诵祈求我们天父的祷告,
这对于处在这个世界的我们是多么需要,
因为在这里,我们再无犯罪的能力。”
接着,也许是为了给第二个鬼魂腾出地方,
因为那个鬼魂就在他的身旁,
他随着烈火销声匿迹,犹如鱼儿顺水游向河底。
阿纳尔多·丹尼埃洛
我向前朝那被指出的鬼魂略微靠近,
并且说道,我那充满渴望的心房,为他的姓名
准备好一个地方,恭候光临。
他立即从容地开口说道:
“您的礼貌要求令我受宠若惊,
以致我既不能也不愿向您隐姓埋名。
我是阿尔诺,我现在一边哭泣,一边唱歌,
我在默思我那疯狂的过去,心如刀割,
我也看到我所希望的天赐幸福就在眼前,这令我欢乐。
我现在请求您,看在那神力的份上
——它正在引导您走向那山梯的顶峰,
您能及时记得我的悲痛!”
他随即隐没在那冶炼他的烈火之中。
第六十一章
第二十七首
贞洁天使
火墙
但丁的第三梦
登上伊甸园
贞洁天使
凌晨的阳光闪烁在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的创造者曾在那里把鲜血流淌
与此同时,埃布罗河却落到高高在上的天秤星座下方,
恒河的波浪被第九时烧成通红一片,
太阳就在这个位置;因此,白昼已逝,
正在此时,和颜悦色的上帝使者则在我们面前出现。
他站在火焰燃烧不到的山边,
唱道:“心灵纯洁的人有福了!”
他的声音比我们活人的声音要响亮得多。
“圣洁的灵魂们,倘若事先不让烈火咬上一口,
你们就不能向前行进:进入火中去吧,
你们对烈火另一边的歌声不会充耳不闻”
后来,在我们走近他的身边时,他又对我们这样说;
因此,我一闻此言,就吓成
如同埋在墓穴里的尸体一样的人。
火墙
我把身子向前伸探,胸脯则放到交叉的双手之上,
我凝视着烈火,产生触目惊心的想象:
仿佛已经看到焚烧人体的惨状。
两位好心的护送者向我转过身来;
维吉尔对我说道:“我亲爱的儿子,
这里可能有痛苦的折磨,但不会烧死。
你该记得,你该记得!既然我曾
在格吕翁的身上安全地引导过你,
如今在更邻近上帝的地方,我又会如何处理?
你该确信,即使你在这片火焰当中,
呆上一千年整,
它也不会让你脱落头发一根。
倘若你或许以为,我在把你欺骗,
那么,你就向它走去,你可以为你自己作个试验,
用你的双手抓住你的衣角放进火焰。
现在,你该撇开、撇开你的一切恐惧,
转身来到这里,来吧:放心进去!”
而我却纹丝不动,违抗良心的叮咛。
他见我依然纹丝不动,执意不肯,
便显得有些困惑,说道:“现在,你瞧,儿子:
在贝阿特丽切与你之间,只有这一墙之隔。”
正如濒临死亡的皮拉莫斯在同到希斯贝丝的名字时,
张开睫毛,把她注视,
这时,桑树也变成了朱红色;
我的执拗也同样立即软化下来,
因为我听到那一直活跃在我心中的名字,
我转身朝向那睿智的导师。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怎么!
我们难道愿意呆在这里吗?”;说罢,他微露笑颜,
就像一个人用苹果征服了孩童所做的一般。
接着,他在我之前,走入烈火,
同时请斯塔提乌斯最后进来,
而斯塔提乌斯原先在漫长的一路之上,曾把我们二人分开。
我刚刚进入火中,
就想投入滚烫的玻璃溶液里去求得清凉,
那里的烈火竟是如此灼热,无法计量。
我那慈祥的父亲为鼓励我,
一边走动,一边把贝阿特丽切说个不停,
他说道:“我觉得,我仿佛已看到她的眼睛。”
有一个声音在另一边歌唱着,
它在引导我们;我们之注意这声音,
竟然走出了烈火,来到向上攀登之境。
“来吧,我父所赐福的人啊”,
这声音来自那边的一片光芒之中,
那光芒是如此耀眼,它压倒了我,使我无法观看。
那歌声又唱起:“太阳落去,夜晚来临:
你们切莫留停,而是要把脚步加快,
趁西边尚未黑下来。”
但丁的第三梦
从岩石上凿出的路径笔直向上,
通向在我身前夺去阳光的一方,
而这时,太阳已低落到地平线上。
我们才试探着走上几级台阶,
就发觉太阳已躺卧在我和我的两位智者的后面,
因为身影已悄然不见。
在整个辽阔无垠的地平线
成为浑然一体之前,
夜也尚未把它的黑暗四下洒遍,
我们各自都把一级台阶当做床铺;
因为山岭的自然法则
把我们继续登山的能力和乐趣剥夺。
犹如一群驯服的山羊在反嚼食物,
而它们在饱餐之前,
却曾在山巅狂奔乱窜,
它们如今则在浓荫下默不作声,而烈日正燃烧在当空,
它们被牧羊人看守着,
那牧羊人正倚在牧杖之上,且让它们歇息安宁;
也像离家在外的放牧者,
夜间静静地露宿在他的羊群旁边,
严加看管,不让野兽把羊群驱散;
当时,我们三个也正是这般模样,
他们像牧羊人,我像山羊,
这边和那边都有高耸的石壁遮挡。
在那里,只能显露外面的苍天一线;
但是,即使在这一线之外,我也看到繁星点点,
它们显得比平常更大、更灿烂。
我就是这样沉思默想,这样把星空观望,
这时,我昏沉入梦乡;而这睡梦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