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飘凌-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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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血卫一的双眼中瞬间爆起的神采仿佛大街上多了两轮小小的太阳,魔界的太阳是红色的,跟魔界的月亮一般,是血红血红的,而血卫一的眼也是血红的,淡紫上浮着的血雾。
他的剑没有鞘,要杀人的剑要鞘干吗?他的手便是他的鞘,出剑时划出的鲜血没有滴下仿佛被手中的剑所吸收了一般,那把剑,更加的红了,红得像血,又或者那根本就是血所铸成的。
他的剑当然不是血铸成的,他没有那种实力,也不可能有那种实力,但这把剑却是吸着他的血长大的,不仅是他,每一个血卫士,都跟血魔将大人一样,有着这么一把剑,这是器魔将大人的杰作,也是血魔将大人的恩赐。
这把剑一开始并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浓黑如墨,血魔将大人在将剑赐下的时候曾经说过,当剑变成红色的时候,那么便可以开始追赶他的步伐了。
魔界中并不缺乏战斗,同样没有人会介意战斗。血卫一是这样,血魔将同样是这样。血卫一的剑已经是红色了,但是他却没有向血魔将大人挑战,因为他知道,血魔将大人的剑早已经是血色。
浓稠是血,血红如墨!
“拔剑!”血卫一怒吼,他不介意杀死手无寸铁的弱者,就算是妇孺,因为,在这片大陆上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资格。但是他却不能容忍对手对他的轻蔑,这是对他这一个忠诚魔神王陛下的高贵战士的侮辱。
正因为重视云,所以他分外无法忍受云手无寸铁的不在意。
“我的剑在。”云轻轻的答,来到这以后,或者说在与辰那一战之后,他便已遗落了自己的剑,但是他的剑在,所以云抚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封藏着他所曾经遗忘和失落的已经现在无法忘怀的。
风之哀伤啊,没有人逃开的诅咒,不杀死自己最心爱最重要的人,必死于至亲至爱之手。
过去的痛,是因为无法记起,而现在的痛,却是因为,无法遗忘。
无法逃开诅咒,风之哀伤不在手,他的剑,却在,所以云这么回答着:“我的剑,在。”
他的手闪着淡淡的光华,如同彼此的双眼,泛着淡淡的殷红,他的眼却已是迷离而空洞,他的人仍在那里,血卫一却再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血卫一突然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笑了,久得他自己都要遗忘了原来自己还会笑这件事,但是,他真的笑了,因为想笑而笑,虽然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的剑已出手,如同以往一般划破他的手掌,饱饮了他鲜血的红色的剑,爆发出绚丽的光华,如同他身上爆起的最后的火花,他的剑划破天际,仿佛割断了时空的阻碍,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便已是最后一步,他的剑已经刺入云的咽喉,他的微笑却霍地停止了。
残影?!
没有回头,血卫一只是低头,他的心脏已经不见了,他知道,他感觉得到,云的人就站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死前的临感反而更加的敏锐,只一瞬间,他便已想明白事情的经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解脱,旋即,黯淡下去,再看不到任何光彩。
在血卫一的剑动弹的瞬间,云便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破开了他的后背,挖出了他的心脏。
“啪!”云微微一怔,顿了顿,他的手捏碎了血卫一那仍跳动着的心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原本打算给你一个符合剑客的死法的,不过不好意思,挖顺手了。”
赛雷特的清晨,如同过往一般的宁静,却压抑得有如天上的阴云,血色的太阳仿佛狰狞地微笑着,仿佛告诉魔界的诸族,血腥而美好的新一天就要开始了。
而打破寂静的是如雷般的蹄响,血色的盔甲、血色的剑、血色的梦魇,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大群血色的云,他们面前的一切被轻易地踏破践踏,当先而先的是,这群血卫的主人,血魔将!
血魔将的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虽然就在不久之前他的心情还相当不错,赛雷特王的宫邸虽然不如魔殿那般恢宏澎湃,但是赛雷特王宫中的美貌女子却不少。
血魔将嗜血,一般嗜血的人性欲也会比常人更加的旺盛,生与死的厮杀之后只有在女人那火热冰冷的膧体肆意发泄才能达到生命的精华,血魔将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也这么做着。
至于那些女人愿不愿意?笑话!能伺候尊贵无比的魔将大人是本魔将大人赐予那些渺小人类的恩宠,而今天早上这种恩宠轮到了赛雷特王的四公主,但是他甚至来不及撕开她身上那碍事的破布,就被这该死的消息给惊醒了!
血卫一死了。
血卫一死了??
血卫一死了!!!
怎么可能!这个问题在血魔将的脑海中仅仅只是一闪而过,血卫一为什么会死在一个小小的人类手中这种不可思议的问题几乎是一闪现便被血魔将抛到了脑后。
血魔将关心的不是血卫一为什么会死,血魔将恼怒的是小小的人类竟然敢无视长公主的威严,竟然敢向受到长公主恩宠的自己挑衅,杀死自己的血卫士!
魔族的尊严不容轻辱!皇族的尊严不容冒犯!长公主的威严不容亵渎!
血魔将直接摔门而出,带着手下的血卫士蜂拥而出,他并不是要群殴,他不但不屑这种无聊的手段更不需要,他只是不想让那个渺小卑贱胆大妄为的人类跑掉。
梦魇的速度不是人类的马匹所能比拟的,有地狱战马之称的梦魇速度之快不是普通的马所能想象的,所以很快的,他们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血魔将看着面前这栋富丽堂皇的旅馆,眯起了眼。
“轰隆!”被巨大的异响所吵醒的索莉缇雅仍靠在主人的怀里,昨晚上已经十分疲劳的她强撑着陪侍着主人坚持到一半便这也受不住疲倦沉沉睡去,而现在大清早的就被人吵醒索莉缇雅的心情很不好,但是她却不敢说什么。
因为她看到了主人的笑容,嗜血而狰狞的微笑,血腥的味道瞬间涌满了房间,主人美丽如梦幻的淡紫双瞳更开始浮现那淡淡的红,仿如血雾。然后,她便感到身子一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她的双脚再踏上地面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昨天他们所住的地方现在已被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两半,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剑从中剖开一样。
她被赶到了一旁,歌茜蒂雅被扔到了她的身上,这是第一次,少年主动地将挂在她身上的歌茜蒂雅扔开,索莉缇雅微微一怔,却乖乖地退向一旁。
然后,当她抱着昏昏欲睡的歌茜蒂雅抬起头来的时候,索莉缇雅的心骤然一紧,她看见了那个人,即便是在那么多同样的衣式之中,那个人仍是那般明显。
他的人,他的眼,还是他的剑!
紫色的眼,血色的盔甲,还有那柄深红如墨的剑,符合这一个身份的,只有一个魔,血魔!
云却仍是淡淡的,不以为意的站着,即便此刻在他眼前的是赫赫威名的血魔将!是魔界大陆上踱跺脚便足以让哪个种族灭绝的长公主殿下的心腹爱将,血魔将,他的微笑仍是这般平淡,仿佛轻蔑。
“是你杀了血卫一?”血魔将开口,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虽然早已没有太多的期待,但是当血魔将开口的时候,云仍是忍不住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用这般邀请方式的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云皱着眉,轻轻回答。
索莉缇雅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虽然早已经清楚主人的胆大包天更跟随在他身旁见识过他面对血族杀手和人类佣兵时的不屑和高傲,但是索莉缇雅从来不曾想过,在尊贵的魔将大人面前,主人竟然仍是这般冷傲得不顾一切!
“哈哈哈哈哈!!!”血魔将微微一怔,霍地开口大笑起来,难听的笑声比起他说话的声音更加的刺耳,血魔将看着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的意味,他笑道,“你,很有趣我很久已经没有遇到过你这么有趣的小家伙了,哈哈哈哈有没有兴趣当新的血卫一?”
“我有自己的名字。”云毫不客气地回答,如同他冰冷的双眼,仿佛被侮辱了似的,他的声音冰冷似铁。
“好,有种!我会留你个全尸!”
血魔将扛着他的剑,与血卫一几乎一模一样的剑,只不过他的剑,并不是血卫一那样的红色,他比他要深,他比他要沉,他的颜色是浓郁的深红,浓得仿佛黑墨!
血魔将的剑划着半圈,从他的肩头滑进他左手的掌中,是八分之五个圆,他紫色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虽然是个人类,但是多年沙场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看似瘦弱的人类少年是他前所未见的强敌。
从少年出现的一开始,血魔将便已经发动了攻势,无论是质问还是邀请,少年的表现无懈可击,而顺着自己的话语隐隐将他自己的气势提升起来,如果今天留不下他的话,那么也许明天自己便会死于他手。
也许普通人不会凭直觉去判断,但是沙场的战士却不同,生死之间所磨练出来的对危险的感应便是这些战士们所依赖的“直觉”,而在战场上能不能活下来很大程度便依赖于这些直觉的存在。
血魔将是战士,更是战士中的战士,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正是靠着这直觉他才能在残酷的战斗中活下来一直活到现在,但是,今天他却更宁愿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错,他无法容忍自己竟隐隐感觉到恐惧的事实!
他是忠诚于魔神王陛下的高贵战士,他是长公主殿下的心腹爱将,他是诸族闻风丧胆的血魔将!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小子面前感觉到恐惧呢?
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云淡淡地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是落在血魔将的身上的,他的目光却又仿佛根本就在意面前虎视眈眈的血魔将以及他身后那一堆同样虎视眈眈的血卫士,云只是这么站着,双手负背。
“拔你的剑!”血魔将怒吼着,他急促地喘着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明明是这么弱小,他甚至感觉不到人类少年身上的杀气,但是却仿佛被什么压迫着似的,血魔将终于忍不住怒吼道。
“拔你的剑!人类!”
云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血魔将的身上,旋即低下头去,这是两天之内他第二次听到这句可笑的话语了。拔剑?我的剑早已经丢了要我拔剑?拔什么剑?你要我拔什么剑?
云双目圆瞪,眼中精华大盛,血魔将竟仿佛被那目光所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即便只是那短短的几不可察的一小段距离,却是他英勇的战斗生涯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血魔将霍地紧了紧他手中的剑,他的眼神中划过一抹狰狞。
“铿!”两个人的人都仍留在原地,空气中却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空中渐渐现出身影的血魔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在外人的眼里看来或许两人是不分轩轾,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比对方少前进了至少五米。
竟然这么快?!!
血魔将的心中无暇多想,他的剑已斩向空中,三百二十一剑,眨眼间刺出的是力道速度完全一样只有角度是完全不同的三百二十一剑,快!快得空气中剑的残影看起来就像是有三百二十一把剑同时攻向云一样!
云眼中的一切却始终是那般平淡得云淡风轻,他的手,那浮现着淡淡血色的手,上下隔挡着,没见他怎么动弹,血魔将的三百二十一剑却已尽数挡住!
在外人的眼里尚且如此,血魔将更是心知肚明,这是因为对方的速度早已经超出人类所能达到的地步,甚至连自己这高等魔族都感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并不是没怎么动,而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看起来就跟没有动过一般!
没有出剑尚且如此,若是出剑又是如何?血魔将越打也是心惊,他霍地看见少年的眼,淡淡的紫色上蒙着血色的光辉,他突然记起自己此行的任务。
“等等!”血魔将跳出圈外,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少年的眼中满是怪异,“你是不是‘月魔’?”
“我的名字是云。”少年微微皱眉,月魔这个名字,他并不是很喜欢。
“对了,就是你,长公主殿下有令,让我来接你。”血魔将偷偷地抹了一把汗,他虽然狂妄却并不自大,相反,他还相当的懂得审时度势,光靠武力并不能保证安稳的延续,武力只是生存的基础,但并不是全部,至少,对于这一辈子也许也不可能达到长公主殿下那种层次级别的血魔将来说,这绝对是至理名言,更是之所以那么多比他强大的存在都已经消亡了而他却仍然能够活到现在的护身符。
虽然有些丢脸,但是这是只要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反正这个人类是长公主殿下指名要的,就算他冒犯了皇族的尊严,也会有长公主殿下的惩罚,与他血魔将又有什么关系?
血魔将心中窃喜,既为了这一场危险的战斗可以和平解决,又为了能够完成长公主殿下的任务而欢喜。
云看着他粗旷的笑,却只看到谄媚,心中一片莫名的厌恶,却又涌起一阵莫名的好奇,他知道,血魔将口中的长公主是魔神王的长公主,那位十年前屠尽风华的殿下。
长公主的话,应该就会知道辰的身份了吧?云这么想着,他霍地轻轻的笑了。
赛雷特的皇宫,全人类最强大的三个国家中最强大的那个国家的首都中最华丽的宫殿,它的主人是赛雷特王,他本该是这件宫殿中最尊贵的人物,而在昨天之后,便不是了。
血魔将,长公主殿下的心腹爱将兼信使的到来,这座皇宫中最尊贵的便是长公主的信使,而赛雷特王为了维护在这位特使大人或者说长公主心目中的地位,到现在为止已经付出了一个王后,三个公主,呃,第四个暂时还没有被动,不过他相信这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赛雷特王无力亦不敢阻止,这不仅是上位魔族的特权,更是人类所无法反抗的宿命,在他们的面前,国王和平民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一个平民的尊严和一个国王的尊严在他们眼中同样没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