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美丽女尸-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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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午夜了,我想着监牢里的商诗离出狱的日子又逼近了一天,心里稍微感觉到了一点欣慰,便不再多想,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房间默默躺下,可能由于这些天身心过于疲累,很快,我就朦胧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把所有能喘口气的空余时间都用在了浩如烟海的医学典籍的查找上,我几乎翻遍了整个病房所能找到的所有医药方面的书籍,又上网在几大有名的医学文献数据库里头使用各种可能的关键词进行了严密的查询,结果显示:没有任何一本医书、药书有过记载或者任何一篇文献曾经报道,长期慢性服用美沙酮可能导致失血或者哪怕只是出现失血假象。我差不多整整一天的努力表明:现有的医学研究还不能认为潘天高临死时出现的失血性休克表现是因为长期慢性服用了商诗所投的毒药所致。有了这一发现,我心里逐渐有了点底气,也许我当初治疗潘天高时碰到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医学奇观和他长期慢性服用毒药会有着某种联系,甚至如果对此关联进行立项研究还有可能会诞生诺贝尔生理医学奖,但令我欣慰的是,至少现在还从来没有人往这方面考虑过,我如果不是有幸送走了潘天高又迎来了商诗正好经历了从失血性休克到毒药的全部过程,我也不可能产生如此怪诞的医学联想。因此,如果将来实在不幸,赵警官他们还是找到了商诗投毒杀人的蛛丝马迹,然后商诗不得不站到了刑事审判庭的被告席上,那我还可以垂死挣扎,替商诗辩护说潘天高是失血性休克而亡,与服用低毒力的美沙酮没有关系,当然,我的辩护也比较勉强,因为从整个治疗过程来看,就算是失血性休克的诊断都没有任何医学依据,潘天高自身的那将近5000毫升血和我命令丁兰输入他体内的近20000毫升血至今还不知道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里飘荡着呢!
第167章 我们一起去接商姐
我唯有默默乞求如来佛祖保佑,既然我已经销毁了商诗杀人的罪证,唯愿警方再也找不到任何新的证据了。不过,我心里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就变得忐忑,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商诗的灵魂和行为是如此高雅,我仍然老想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个词语!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还是沉浸在这样低迷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我越想越痛恨潘天高,就是因为他,使我只有能力租住在一个棺材盒子里,从而让我丧失了和我的初恋女友罗萍做爱的资格,这样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又还要莫名其妙地象具天外飞尸一样来到我的病床上,使我陷入了这样一个离奇旋涡,又因为他的无耻下流残忍,勾引我心爱的商诗将他杀害,终置我于今日这样痛不欲生的境地。我的潘地产爷爷,要说有怨,也是广大百姓与你有怨,要说有仇,也是那遍地买不起房子的难民与你有仇,你怎么就非要和我过不去呢?
想来想去,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这个潘天高怎么就神秘出现在了我的病床上?我沉坐在沙发上将前后经过又想了一遍,将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事件又细致地条分缕析了一番,隐隐约约的,我似乎看到了错综复杂的网景里逐渐显现的一条脉络:潘天高长期慢性服用美沙酮,身体各项机能开始出现隐性损害,加之长期淫)乱,虽然外形仍然庞硕,但身子骨已然虚如纸灰,那晚和谭局长在天上人间纵欲过度,和谭局长分道扬镳之后,突然虚脱倒地,然后某个好心的过路人动了慈悲之心,将他送到我们医院,又怕自己承担医疗费用,所以不愿意通过正常途径就医,偷偷摸摸直接送进病房,结果倒霉催的,我的病床被他选中致使我成了替罪羊。而那个好心人动完正念动邪念,一看潘天高身上穿的衣服件件价值连城,便顺手牵羊,全给他剥了下来,一开始连裤衩都打算要,后来可能又嫌裤衩沾过潘天高的小弟弟太晦气,便一脚给踢到床底下去了,然后就逃之夭夭。
这一条脉络听起来很合逻辑,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原来床上的那个晚期癌症女病人怎么也跟着神秘消失了呢?还有她的儿子,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是不是也是和她一并失踪的呢?
如果说她是和那个好心人一起私奔,这说不过去,一方面她是个没多长时间生命的晚期癌症病人,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私奔,另一方面,就算她病情大好,心情大爽,有那私奔的心理空间,也断然不可能和一个陌生人打个照面就可以一起私奔,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突然之间想要放纵一次,就她那面如菜色病怏怏的样子,那个好心人要愿意带她私奔的话那就太好心了!
所以根源还是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估计“尸体”的手机就是在他手里,想到这里,我又逐渐兴奋起来,犹豫了一会,便战战兢兢掏出手机,哆嗦着手指将“尸体”调了出来,想了又想,还是咬牙压下了拨号键,心惊胆战地将手机贴到了耳廓上,让人莫名惊慌的是,电话依然是通顺的,随着“呜啦呜啦”哀嚎的铃声,我的心忽而提到嗓子眼忽而跌到胸腔里,起起伏伏,如遭雷击。
恍如隔世一样,终于,“呜呜”的手机信号音变成了“嘟嘟”的盲音,这就表明“尸体”终归还是没有接我的电话,我也就结束了备受煎熬的历程。“尸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我心里恍然无措,无力地垂下手臂,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安心还是该失望!
我又站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象个无头苍蝇那样乱飞乱撞,生命中没有了商诗的悸动,我顿时失去了一切主张,空气也因为丧失了诗韵而开始变得干枯,我举目四望,顿觉生死两茫茫。
我感觉自己好象一点事情都做不了,不过我又特别想为商诗做点什么,否则的话,我将会认为自己根本就没有为挽救商诗而尽了全力。
那还能做什么呢?在客厅里为商诗这个虔诚的佛徒保持旺盛的香火应该是目前最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的了。而且,我也必须通过这样一种象征性的意义使自己倍受煎熬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宁。我乞求佛祖保佑,愿好人一生平安!
时间在我的心惊胆战和喜忧参半中悄然溜走,我掰着指头默念着每一个午夜的来临,又张皇着双眼恭送着每一个黄昏的离去。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同时它又成了我最坏的敌人。我为每一个时刻的来临而惊恐,我又为每一个时刻的离去而狂喜。我每天回家后只做一道青菜,吃完后我就在佛像面前的袅袅烟雾中和商诗的灵魂相会,我认为只有这样,我的呼吸才能通畅,我才可以顺利地生存下去,静静地等待商诗的归来。我总是会磨蹭到午夜十二点过后才睡觉,因为我突然特别怀念那天那不经意间传来的一缕敲响生命的钟声,我认为它一定不是虚无缥缈的,可是让人遗憾的是,真等我刻意去捕捉它了,它反而彻底销声匿迹了。我也会不定时地打“尸体”的电话,打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多少期待或者惊慌了,就算是孤寂时分的一种趣味游戏吧!我不再尝试去见商诗,我没实力去见她了,我已经差不多还清了孙代表的孽债,使用的却是苦难百姓的血泪,我不可能再去掏挖穷苦乡亲们仅存的心肝肺了,即便商诗命悬一线,我也只能咬破嘴唇让自己柔肠寸断了!再者,见了商诗又能怎么样?我除了给她带去悲伤却不能给她送去任何希望,我又还有何面目去见她呢?
商诗犯下的是死罪,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当我熬到了第十三天的时候,那天下班后,我没让王师傅直接送我回家,而是先在大街上溜车找了一家装潢装饰公司,然后进去花高价钱叫了个小工匠带了几块玻璃板跟我们随行,又在我的旨意下去逛了一趟花市,用我这半年来积攒下来的几乎所有积蓄,买了各种名贵娇艳的鲜花,将王师傅的车间和后备车厢都塞了个满满当当,连车的外表面都被打扮得花枝招展、艳光四射。最后我、王师傅、小工匠三个人都被彻底埋没在了花海里,让这个城市大街上流俗的目光在我们的车尾连成了一片。
小工匠进入到了我们的深山老林里明显不适应,在我的一再言语安慰和目光抚慰下,他慢慢地终于放松了下来,最后不仅轻轻松松给我的商诗安好了门窗玻璃,还和王师傅一起帮我将灿烂明媚的鲜花从庭院一直摆设到了大厅,虽然他们的眼角带着迷惑,但是,看得出来,他们有发自内心的快乐微笑,毕竟,授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我目送着王师傅的车远远离去以后,才悠然转身,趟过盛开鲜花的大道,回客厅坐定,在清冷空旷的空气中,开始享受那种飘忽不定的喜悦和哀愁。
我一直不敢给赵警官打电话,虽然这样会让我提心吊胆,但是最起码我还可以有勇气去铺设迎接商诗的鲜花大道,无论十四天结束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我的这个夙愿必须得到实现,尽管最后有可能沦为一种自欺欺人的虚幻场景,但是虚构的快乐也总还是要比切实的悲苦来得喜庆吧!不管怎么说,我总算熬到了第十三天,而且至此为止,还没有什么迹象表明我在明天就将陷入绝望的深渊。从这一角度看,虽然我此时形单影几、茕茕孑吊地独坐在清寒的夜芒中,但我的心却又似乎开始沐浴在清新的晨光里了!
我一鼓作气站了起来,去厨房里添补了一些食物延续生命,再回到佛烟面前默念静思,化作蝶舞,赶赴灵山和那美丽的金孔雀商诗追逐嬉戏,流连花丛、嬉闹枝头,朗情妾意、诗韵悠然。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一路扇着翅膀,用心去幻想着四面八方扑过来的空气中那神秘钟声的韵律,飞回凡间,我得让我美丽的诗儿休息了,而我这最后一天的生命钟声也要靠自己去一点一滴地敲响!
也许是我的苦心或者说是商诗的佛心终于感动了佛祖!
这一天,我面上平静如水地在病房里穿梭,病房最高档的创伤药也在我脸上发挥了特效,我已经去掉了那层蒙羞布,创口处的瘢痕虽然隐约可现,但也被空气中饱含的水气润泽得栩栩如生、鲜亮动人。我在病房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和同事们有说有笑,认真细致地分析病情、科学全面地给出治疗方案,我也耐心听病人倾诉他们的痛苦和贫弱,为他们伤感,为他们揪心。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将饭盆端到了办公室,将一把椅子拖到窗户边上,静静地坐下,手里往嘴里机械地扒拉着饭粒,眼睛里的视线穿越了城市森然壁垒的钢筋丛林,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我看到了茫然的一片。办公室挂钟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将远方的视线收回到了眼前,碗里的饭团依然是沉甸甸地一片。我微微笑了一下,起身将它放到办公桌上,盖上盖子,想了想,又将它放到了抽屉里,关上。我在想,或许,在今天结束后接下来的某个时刻,它还可以用来挽救我的生命。
在下午大概过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冷欣月的电话,冷欣月在电话里欣喜若狂地喊:“你下班后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接商姐!”
第168章 再次来到看守所
我对着电话那头的冷欣月轻轻地点点头,平平地说了一声“恩”。
放下电话,我轻咬着嘴唇,没有憋住,泪流满面。
我跑到水房将所有的心情和泪水全部释放,用冷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和形象,然后跑回病房,将那一天剩余的工作干净利落地完成。我在下班之前挤出一些空当,在洗澡间将自己洗了个稀哩哗啦,我要用人世间最光鲜的一面迎接商诗,告诉她,接下来的生活会将是多么美好。
冷欣月看来老早就等候在医院门口了,喜形于色、笑魇如花,看到容光焕发、焕然一新的我,先是一愣,然后就樱桃小嘴一张一翕,释放出一串又一串鸾莺初啼般的笑声。
她毫不避讳地一把拽起我的胳膊,打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然后欣然关上。钻回驾驶坐,信手拉过安全带系上,手脚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甩出,车便安然有序地急速上路。
我内心充满欣慰和宁静,满脸柔和的笑,轻声问道:“什么时候通知你们领人的?”
冷欣月似乎刚从烈焰滚滚的炼狱中回到人间,那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几乎让她丧失心智,她完全忘却了我们所置身的这个人间常有那乌云蔽日的悲怆,满不在乎地感慨道:“我就说我们那美丽善良的商姐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嘛!呵,你说还能是什么时候通知的呢?我提心吊胆过了这么多天,得到这样天大的喜讯,我一个人哪里承受得了,当然要在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了!”
冷欣月的声音中洋溢着一层淡淡的喜悦,将车厢内的氛围渲染得很是舒缓,我会心一笑,便不再说话,将视线投射到车窗外边,却用全副身心酝酿着和商诗见面时的惊魂时刻。
一段较长时间的静默以后,冷欣月又突然说了一句:“你猜,一会商姐见到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我心里一颤,扭过头来,从侧面看向冷欣月略显憔悴的脸盘,看得出来,冷欣月虽然有一时的开心,但这一段时间的折磨应该也让她身心俱疲了,她在这些天里也没有联系我,更不敢到别墅去看我了,那天两人抱头痛哭的悲凄场景应该还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她为了避免两人的忧伤相叠加产生更大的效应,干脆对我不理不睬,只是蜷缩在空气的另一头独自哭泣。那么我的诗呢?你有否象我们一样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痛苦?如果有,那你的痛苦是因为彻骨的思念还是仅仅因为悲愤的思考?
我又不禁想起了和商诗的过往,心里很是酸涩,叹了口气说:“还能有什么反应呢!商诗姐那么坚强的人,她才不会象你这么娇弱呢,动不动就哭鼻子!”
冷欣月娇呼道:“切,不害羞,到底谁爱哭鼻子,某些人现在鼻头还晕红晕红的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竟然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鼻头,冷欣月好象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放声大笑道:“哈,怎么着,被我触动心弦了吧!不过说实话,你对商姐的痴情真地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