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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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骑上皆穿了薄绸子对襟骑装,一紫两青,佩了剑和百宝囊,都很年轻。刚才发话的紫衣骑士,最为出色,二十来岁一表人才,英俊的脸桌神采飞扬,那双明亮如午夜明星的俊目,大有傲视天苍,牌院,群伦的神韵。
紫衣骑士虽然在进食,左手仍握着那根缠了红缨的漂亮马鞭。另两位青衣骑于管在四十上下,壮得像山,膀阔腰圆,也生了一双不可一世的怪眼,一个留了八字胡,一个则留了两撇鼠须。
鬼手琵琶一张嘴就是不饶人,将琵琶往桌上一搁,撇撇嘴冷冷地说:“晴!我说姓费的,阁下说话那么犯那么冲,谁又惹了你紫衣秀士费浩啦?总不会是老娘我吧?”
这位紫衣秀士贾浩,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尤其是他那位老爹千手天尊费豪,名利红尘双邪,与白凤的父亲邪剑舒徐齐名,号称暗器祖宗,江湖朋友闻名变色。
紫衣秀士冷哼一声,星目中杀机怒涌。留八字胡的人租眉一轩,怪眼彪圆,焕然踢凳而起,要发作了。
“怎么在下碰上的,全是些横行霸道莫明其妙的人?”荀文祥取下渔鼓鼓阁上桌:“有人你们这些货色,难怪天下大乱,真该有人出来教训你们这些人。”留八字胡的人真火了,不怀好意地向苟文祥一步步地逼近了,看他气势汹汹,像要吃人。白凤在对面坐下,笑笑说:“出山虎李彪,你可找对了人。”
出山虎瞥了白凤一眼,已到了荀文祥面前双手微提,用打雷似以粗嗓门问:“阁下,你刚才说什么?”
“荀文祥淡淡一笑,反问:“你老兄是不是耳聋?要不就是重听。”
“你再说一遍看看?”出山虎要爆发了。
“好,拣重要的说。像你们这种货色,真该有人出来教训你们,听清楚没有?阁下。”
出山虎忍无可忍,伸手便抓,好一招“金豹露爪”,五指一伸一屈,快逾电光石火,相距甚近,这一记小探爪按理必可万无一失。
苟文祥这几天来,真被这些蛮不讲理的人激怒了,他的性格不断在变,变得快走火火魔啦!
既然这世强者有理,那就把自己变成强教者吧!
他左手一抬,便扣住了出山虎抓来的有爪向上一托。同时右手一伸,奇准地一把抓住了出山虎的整个脸部。
荀文祥的拇、小指扣在出山虎颊牙关下,食、无名指搭住双目,中指扣顶眉心,沉下脸说:“我要听听你的意见。阁下,说出道理,饶你。说不出让人心服的道理,你这一辈子就看不见花花世界,我要掏出你一双珠子来,说!
出山虎整个脸部都变了形,浑身在战栗,双腿在弹琵琶,像是失了魂。
紫衣秀士大吃一惊,脸色大变。留鼠须的人骇然虎跳而起,伸手拔剑。
“阁下,冲在下来。”紫衣秀士急叫。
荀文祥哼了一声,冷冷一笑说:“你别慌,我会打你的,你以为刚才说了那些要送我们上路的儿屁话,就可以逍遥自在不受惩罚?在下会纠正你的错误想法。”
“在下在棚外等你。”紫衣秀士向棚外退。
“咱们一件事,一件事了结,这位仁兄还没有说出理由来叫呢?你等一等好了。出山虎,你是不打算说了……”
“在……在下该……该死……”出山虎表示意见了,说的话不像人声:“大……大人不……不记小人过,再……再郑重向……向诸位陪……陪不是……”嘴巴堵住在手掌内说话,语音走样不像人声理所当然。
“你承认错误了?”荀文祥问。
“在……在下认……认错”
“以后你……”
“在下发誓,以……以后决……决不如此狂妄荀文祥放手,举步向棚外走。
“小心地他的歹毒暗器。”白凤关切叫,随后跟出。
“好,饶你一次。没有下次,知道吗?”
“下……下次不……不敢……”
紫衣秀士等荀文祥接近至丈二左右,右手轻拂着马鞭,阴森森地说:“你能一伸手就制住出山虎,武功已登堂入室。”
荀文祥对紫衣秀士不算陌生,那晚在葛仙宫引走神针玉女的就是这个人。那时他戴着面具,紫衣秀士当然不认识他。
“夸奖夸奖。”他站在等候:“现在,你我是不是先讲理?”
“悉听尊便。”
“先理后兵,你总算还有点风度,你说吧!为何禁止咱们进食,要送我们上路?我们得罪了你吗?”
“昨天,你们在石界桥头,找神针女皇甫姑娘的麻烦。”
“哦!原来如此。阁下,你要知道原因吗?”
“在下不是为问原因而来的。”
“不问就不问,反正你是不问是非的。阁下,你是小凤儿的什么人?”
“你不必问。”紫衣秀士强横地说。
“你是以护花使者自居了……”
“住口!你……”
“奇怪!小凤儿不是不理睬你吗?”
“那是我的事。”
“你好可怜。”荀文祥直摇头:“阁下,小凤儿知道你替她争面子了吗?是不是你自作多情……”
“在下不与你逞口舌之能。”
“好吧!你打算怎样?”
“在下要用暗器要你的命。”紫衣秀士凶狠地说:“小辈,你已经在费某的暗器有效控制下。”
“真的?”
“只要你一动,准死无疑问。”
“在下却是大信。”荀文祥说,举步迈进。已到了棚外的鬼手琵琶大惊,脱口叫:“老天爷!怎能再往前……”
紫衣秀士手脚齐动,连马鞭也喷出一枚银针。
苟文祥大油边挥,眨眼人影乍合,暗器无影无踪。
“咦!”棚内外传出惊诧的叫声。“霹啪!啪!”
耳光声似连株炮爆炸。紫衣秀士掩面后退,脑袋像是拨浪鼓。
荀文祥脚下,掉落十二枚各式各样的大小暗器。苟文祥伸腿一挑,此农秀士仰面便倒。苟文祥俯身就是一掌,然后将已不知人间何世的紫衣秀士提起,左手一勾,扶住了紫衣秀士的脖子,扭头往回走,像报一条死狗。
~奇~留鼠须的人惊呆了。出山虎腿一软,坐下啦!
~书~万里鹏与鬼手琵琶目定口呆,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
店伙计跟其他的食客们,一个个直愣地看糊涂了。
白凤伸伸舌头,咋舌说:“苟兄,你是个铁打的金刚。那空伙的暗器,都是可破内功的绝活,你一双大油便替他收齐了,不是妖术吧?可能吗?”
“不是妖术。”荀文祥将人拖到,“这家伙发射的暗器只有一成劲道,因为我不许他用全劲。”
“什么?你的话我不懂。”“不懂也好。”荀文祥将紫衣秀士往长凳上一搁:“阁下,清醒清醒吧!打起精神来。”
紫衣秀士终于清醒了,但也不敢爬起来,因为荀文祥已用穿来的马鞭,在准备抽打。“你……你……”紫衣秀士口吃得利害,语不成声。
“你说这你要杀我。”荀文祥冷冷地说。
“我……我我……”
“以牙还相,你明白吗?”
“那…那只是威……威胁的口头禅……”
“在下却不以为然,你发射暗器射的全是要害。”
“放……放我一马……”紫衣秀士完全屈服了。
“抽一百马鞭怎样?”
“老兄,放了我,我永远不会找你,我的朋友也不会找你;我的朋友很多。”紫衣秀土开始哀求了。
“你是个输不起的赌徒。”“在下认栽。”
“以后离开我远一点,记住了。”荀文祥将马鞭丢在紫衣秀士身上:“正邪不两立,你替小风地护花,不会有好处的,阁下,你可以走了。”
他的风度极佳,态度从容不骄不惧,令旁观的人暗暗喝彩。
紫衣秀士狼狈地站起,抬回马鞭,一言不发向栏上坐骑走去。他走了五六步。突然回身说:“小凤儿是我的,阁下最好不要去惹她,不然你我之间,必有一个人下地狱。”
“在下记住了。”“记住就好,下次你不找我便罢,找了你就不用在江湖上现世了;”紫衣秀士扭头就走。出山虎丁彪偕同伴赶紧跟上,惑然问:“公子,wrshǚ。сōm你的暗器从来没有失手过,今天怎么了?”
紫衣秀士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今天见了鬼,刚准备下手,突然一阵心悸,气血一窒,像是中风,手脚突然发僵,完全用不上劲了,真像被鬼所迷。也许,我真的病了。下次,哼!下次我必定杀他,我不信下次仍会碰上鬼。”
荀文祥原位坐下。白风摇摇头说:“荀兄,你放了他,日后将有大麻烦。”
“人活着就是大麻烦,嫌麻烦就不用活了。”他泰然地说。
“那他爹千手天尊费豪,邪恶得连恶鬼也争相回避。只要这位整天追逐女人的宝贝儿子,回去唤这般一说,再加油添酱,那么……”
“那么,那位亲爱的老爹,就会怒火冲天带上杀人家伙,来替儿子出头了,对不对?”荀文祥怪腔怪调地说。
“半点也不差。”
“他来好了。”苟文祥似有所思:“我想,我一个成不了事,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有一双手。”
“你在打什么主意?兄弟。”鬼手琵琶问,她已看出了些什么兆头。
“我要找一处地方。”苟文祥双目放光:“建起一座光亮的灯火台,引诱那些飞蛾前来扑火。”“你是说……”
“把圣剑神刀引来,送他们下地狱。”荀文祥一字一吐地:“我们赶快下湖广,在湖广找地方好好安排。”
“这主意不坏。”万里鹏鼓掌说:“我第一个赞成,荀兄弟,我那百了谷意下如何呢?”
“不行。”荀文祥断然拒绝:“已经在江湖上叫响了的地方不加考虑,而且必须在威远镖局重要镖路附近。他们既然能巧妙布置陷害我,我也要合理合法地安排,让他们甘心情愿地往陷饼里钻。”
“眼前就有一处好地方。”鬼手琵琶说:“可惜不是湖广地境。”。
“在何处?”荀文祥热心地问。
“在下一站遂平县,约五十余里的玲珑山寨,就是一处好地方,目前是慑魂神君杜君弘的盘踞地。”
“在本乡本土不加考虑。”荀文祥说:“太近了,让乡亲们说闲话,何况我必须追踪天涯浪客,这种事以后再说。”
“只要我们再和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冲突一两次,保证圣剑神刀会赶来出头。”万里鹏肯定地说:“小凤儿回去如此这般一说,威远镖局不兴问罪之师才是怪事。”
酒菜送上来了,反正不急于赶路,等热浪稍退再走也不迟。这里到遂平不足二十里,脚下放快些,半个时辰赶到并无多少困难。
四人从容进,不像是要赶站头的旅客。万里鹏与鬼手琵琶久走江湖,见闻广博,谈起江湖异闻武林秘事,头头是道,材料很丰富。
白凤也对江湖奇闻了解甚广,娓娓道来如数家珍。荀文祥是个好听众,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他来说,每件事都奇得不像是实在的。他的记忆极佳,记下了不少奇闻异事,获益非浅。
白凤本来不喝酒,直在鬼手琵琶的有意作弄下,她硬着头皮喝了几口酒,原来白里透红的脸蛋,一上酒成了一树石榴花,红得醉人。
最后一壶酒喝光了,店伙计送来煎饼、馒头,汤也上了桌,表示该进食了。
北面蹄声得得,一匹枣骝小驰而来。后面半里尘埃起处,两骑士拥着一辆马车,也正轻快地南下,辔铃声隐约可闻。
枣骝驰入村口,到了这小店的岔路前,缓缓勒住坐骑,有位书生打扮,玉扇囊伴着佩剑的骑士。
书生目光落在店棚内,看到搁在凳上的琵琶囊,眼神一动,策马进入店前的广场,斯斯文文地在拴马栏前下马,向迎上招呼的店粉微笑着说:“在下仅逗留片刻,不必卸马包,替坐骑备水,好好招呼。”
鬼手琵琶脸色早变,死死地瞪着那位书生。这一切,皆落在荀文祥眼中,但他不动声色。白凤也秀眉深锁,状似不屑。
万里鹏淡淡一笑,低声向鬼手琵琶说:“范姑娘,他是找你的。”鬼手琵琶取过琵琶,一面解开囊口系带一面说:“我不见得走怕他,去年在扬州,我的摄魂钉就几乎要了他的命。”
荀文祥撕了一块馒头扬了扬,笑笑说:“不管他冲谁而来,由我打发他上路。”
白凤摇摇头,说:“荀兄,江湖上有些事,别人帮不上忙的。范姐姐为了戏弄白道之豪擎天手骆柏年的事,与这狂书生结了怨。这书生是骆柏年的好友,去年在扬州,范姐姐曾经用摄魂钉对付他,怨越结越深。
个人恩怨,个人自行了结,你要强出头,将两面不讨好。弄得不好,范姐姐可能把你看成仇人。因为目前的情势,范姐姐并不需要你的,她琵琶内的摄魂钉在紧要时发射,足以自保。”
“舒小妹说得对。”鬼手琵琶说:“论真才实学,我承认比他差了一大截,但他对我的摄魂钉,也毫无办法克制得了。”
荀文祥一直就定神凝视从容不迫走来的玉扇书生,接口说:“你们都清错了,他是冲咱们四个人面来的。”
“你怎知道?”万里鹏不解地问。
“他的眼神已暴露出他心中的秘密。信不信立可分晓,当然他会首先与范大姐打招呼。”
“玉扇书生一脚踏入棚口,果然呵呵一笑,向鬼手琵琵傲然地说:“范姑娘,山与山不会碰头,人与人总会见面,是不是?”
鬼手琵琶冷冷一笑,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你这次又要求什么?说吧!本姑娘是很大方的,三年来,你我纠缠不清,了结了结也好。”
玉扇书生隔桌坐下,接过店伙送来的一碗茶,说:“要斗口嘛!在下甘拜下风,你敢说,我不敢听。呵呵!你这几位朋友,可否代为引见?”
“你不是要找我们吧!”苟文祥笑问。
玉扇书生瞥了荀文祥搁在凳上的渔鼓一眼,点头说:“也许。你们是范姑娘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应该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