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凤引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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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勾心斗角的情势,因此,我打算让他们提早大拼,多拼掉一个,我便少一个劲敌。”
四周静悄悄,他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可别胡猜啊!”白凤打破了沉寂。
“胡猜?要我提出证据来?”荀文祥笑说。
“是啊!总不能凭猜测……”
“你以为我提不出来?”
“那你倒说说看!”
“好,被劫的镖箱内,盛的全是包银的铅锭。
银龙发现中计,有苦说不出,所以转回此地,等机会送给其他来上当的贪心鬼。威远镖局既然放下了钓饵,当然有周详的准备,第二天便查出了银龙的下落,要利用失镖事件,扩大纠纷以及吸引群豪注意。所以,今天跟来的人,根本就没有将缥夺回的打算,除非迫不得已,在不远处潜伏伺机策划的高手决不露面。”
“我们将镖起出,看看是真是假?”白凤跳起来说。
“那是威远与银龙的事,让他们血流成河。”荀文祥拦住白凤。
“那……我们……”
“我们走。”
“就这样走?”
“是的,这儿没有我们的事了。”荀文样轻松地说,举步便走。
“威远这样做太可恶,去找他们。”万里鹏咬牙说。
“哈哈!这也难怪他们,湖广那趟镖,关系着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有权不择手段保护自己。”
“奇怪,兄弟,你真是神通广大,这几天你肃然得到了不少消息,而且消息都是很正确的。”
“只要用心去想,可以推算出来的。”荀文祥说。
回程只有几里路,荀文祥背着手神色悠闲,毫无赶路的意思。他的心情与神态,和来时完全不同,像是一个挑百斤粮食去赶集的人,去时辛苦,回程一身轻松。
白凤是最留意他神色改变的人,已看出有异了,阴森冷厉的目光已不复见,外表不再阴沉,言谈举止所流露的坚强气概也消失了,恢复以往的坦然安祥神采。
这种令人难测的变化,的确令人莫测高深不胜困惑。
“荀兄,你的神情与来时完全不同。”白凤忍不住发问。走得太慢,四个人已成了并肩而行。
“是的,本来我猜想将有一场惨烈恶斗,因为我那震慑人心的渔鼓不在身边,他们已无顾虑,没料到我估计错了。改变的另一原因,是我想通了另一件事。”
“你想通了什么事?”
“大家都在不择手段假仁假义,我又何必认真?”
“你的意思是……”
“我不再和他们勾心斗角了,以不变应万变逗他们玩玩,凡是找上头来的人,直截了当打发他们。反正早着呢!等四川的红货一到,再打算尚未为晚,如果从现在起就开始紧张认真,到时候岂不精疲力尽了?”
“哦!兄弟你有何打算?”鬼手琵琶问。
“陪他们玩玩呀!就在信阳住下来,让他们有从容布置的机会,这才能看清各方的实力,八方风雨会信阳,有热闹可看了。”
“你不去找天涯浪客了?”
“不了。”
“为什么?”
“其实,天涯浪客一直就隐身在我们附近,我不去找他,他就会来找我的。问题是他能不能制造_有利的时机来控制我。不然,他是不敢冒失地出面的,他对我的一举一动背了如指掌,何时有得他清楚得很。哈!老相好在等我们啦!”
路左的树林中,枝叶摇摇,先后踱出五个人,幽香扑鼻,中人欲醉。荀文祥泰然走近,微笑着说:“金姑娘抄近道追来,不会是再向在下提出严重警告吧,姑娘真该看完结果的。”
是九真魔女金巧巧,与四名美得令人目眩的少女。
光天化日之下,魔女更显得明艳照人,肌肤白。
嫩细柔,脸蛋看不出丝毫皱纹,鬼才相信她已是年届花甲的老太婆。
她那成熟女人的风华,真把十六七岁的白凤压下去了。
她一团和气,美丽的脸蛋绽起了矜持的微笑,表现她友善的态度,当然不会是为提出警告而来。
“我为那天在平春酒楼失礼道歉。”她真诚地说。
“不敢当,那天的事,请不要放在心上。”荀文祥客气地欠身致意。
“有关你与宇内双仙的事,言人人殊,你能否将详情见告?”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双仙以为我是白莲妖孽,不问情由便下毒手,幸而在下机警,总算从剑下逃得性命,他们也可能受了些伤。”
“看来,不是谣传是真的了!”
“外界如何谣传,在下并无所知。字内双仙是武林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在下胜不了他们并不感到羞耻。”
“羞耻?你客气啦!小兄弟,字内双仙一生中,从来没有联手合击过,这是他们破天荒第一次合作。你能在他们剑下逃生,足以名列宁内风云人物。”
“风云人物是非多,这件事在下并不感到欣慰!”
“威远湖广那趟镖,你有兴趣吗?”魔女谈上正题。
“在下与威远仇恨愈结愈深,当然不愿放弃打击威远的机会。”
“小兄弟,你们的实力太单薄了,你想要和具有实力的人联手吗?”
“这个……”
“我代表一群魔道高手,竭诚的欢迎你参加我们。”
荀文祥心理上早有准备,所以丝毫不感到惊讶。
第一个变色的鬼手琵琶,秀眉一挑,踏前一步。
“金前辈,少做你的清秋大梦。凭在平春酒楼你对我们强横霸道的态度,我们会投靠你吗?”鬼手琵琶说得声色俱厉。
“对,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死了这条心吧!”万里鹏也说。
“你是所有三山五岳人马中,实力最差的一群。
如果我们要找人合作,当然会找最强的,怎么也轮不到你。”白凤也提出反对理由。
九真魔女脸上有明显的不悦,但并未发作。
“人如果多了,利润便会相对地减少。因此,金姑娘,在下不能答应你。”荀文祥满口生意人的口吻。
“本姑娘的人,并不是为利而来。”魔女说。
“那又何必劫镖?”
“当然有原因的。”
“愿闻其详。”
“其一、为了要给四川那些害民贼一次警告。
其二、为了要遏江湖朋友人人讨厌的威远镖局关门。”
“哦!原来如此。”
“所以,红货的三分之二届你们所有。”
条件极为公平优厚,而且理直气壮,按理,在这种优厚的条件之下,任何魔道中人都不会拒绝。。
“在下必须多加考虑,恕难这时答复。”荀文祥支吾以对。
“你必须有所决定,本姑娘必须获得确切的答一复。”九真魔女现出本来的面目。辞句间流露出明显的威胁性。
“非常抱歉,金姑娘,你这是强人所难。”荀文祥的口吻听起来相当客气,但态度却很坚决。
“你必须有所决定。”魔女的语气更坚决。
“如果在下的答复是拒绝,姑娘又作何打算?”
“好,我答复你。”
“请说!”
“在下四个人已有三个人反对和你合作,你得到的确切的答复是,在下拒绝与你合作,要按自己的方式办事。”葡文祥正色说。
“好,本姑娘听到了!阁下,今天你好像没有带渔鼓。”九真魔女的口吻变了,脸色也变了。”
“不错,那是谋生工具,目前用不着。”
“那天在平春酒楼,你是仗渔鼓魔音,略略占了点上风,不错吧!”九真魔女冷笑一声说。
“好像是怕。”
“遗憾的是,你今天没有带渔鼓。”
“金姑娘的意思是……”
“你拒绝与本姑娘合作,如果你转与他人联手,将成为本姑娘一大劲敌。为清除竞争的阻力,早些除去你,防患于未然,荀大侠,你认为有此必要吗?”九真魔女的理由显然极为充分。
这时撤回县城的人已陆续到达,最先接近的是威远镖局的人,他们避至路旁,袖手旁观。
显然,银龙的人并未与威远的人冲突,可能是双方皆心照不宣,皆无冲突的打算,因此各走各朝路。
“易地而处,在下也有这打算。”荀文祥同意人真魔女的见解。
九真魔女冷哼一声,纤手一动,剑吟乍起,用芒耀目的长剑出鞘。
“今天,你不会再幸运了!”九真魔女沉声说。
荀文祥挥手示意三位同伴退远些,泰然将袍银拉起掖在腰带上。
“金姑娘,你的武功比双仙如何况”荀文祥问。
“本姑娘虽然从未与他们较量过,但一比一排比,本姑娘并不逊色多少。”九真魔女傲然地说。
“在下曾经接下双仙联手。”
“那时你手中有渔鼓,而且你在双仙合击之下也受伤不轻,由此可知你并不能胜得了他们。”
“原来你对渔鼓有顾忌……”
“你借一把剑好了。”
“干什么?”
“本姑娘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
“小心了,在下的兵刃在抽中,需要使用时,在下自会使用。”
“再问你一次,你肯联手合作吗?”
“这不是问得多余吗?”
“我要你回答!”
“不行。在下自己办得了事。”荀文祥坚决地拒绝。
一声剑啸,九真魔女的剑向前一拂,便完成了进击的准备,立下了门户。
剑身开始生异像,烈日下,剑身寒芒闪烁,剑气迸发,一阵阵慑人心魄的剑法,波浪般有节奏地传出,内力之浑厚,武林罕见。
“小心她的夺魂魔剑!’”白凤关切地高叫。
在附近观战的人皆屏息以待,鸦雀无声。
荀文祥双掌一分,拉开马步斜身移位争取空门。
九真魔女的剑尖,紧随着荀文祥的身形移动,莲步轻移,身随剑走,逐渐的将双方的距离拉近。
绕了一圈半,剑尖已吸住了他。他神色冷静,一双星目瞳孔渐渐放大,奇异的湛湛神光逐渐炽盛。
蓦地剑气急进,阵阵剑光幻化为眩目的光华,排山倒海似的迎面强行射到。
“铮铮铮铮……”惊心动魄暴震似连珠炮爆炸,罡风四逸,人影急急地闪开,令人目眩神移。
人影电闪似的分开,双方换了位。
九真魔女竟然无法再发起抢攻,一双凤目之中神色眨息百变,举刻的手,显得有点微微颤动。
荀文祥脸色庄严,右手戒尺举至后心。
有人发出惊咦!
有人张目结舌!
有人满脸惊愕!
有人倒抽凉气……
剑仍在震鸣,余音袅袅不绝。
“你用的是什么兵刃?”九真魔女问。
戒尺毫不起眼,其中蓝中带黑,表面并不细致,不曾磨光。长仅一尺,宽一寸厚五分左右。
如不算手握部分,露出外面的不足六寸。
要说这毫不起眼的戒尺,能挡住无坚不摧的夺魂魔剑雷霞万钧疯狂的攻击,”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打顽童手心的戒尺。”荀文祥冷冷地答。
“再接我几剑……”
声到到临,晶芒似从四面八方聚合,一剑连一剑绵绵不绝,人影急剧的闪动,晶芒吞吐愈来愈快。
这次没有兵刃接触声传出,黑色的戒尺一而再从剑网的空隙中闪电似的锲人,迫使晶芒转变攻势自救,始终抢先一眨而形成反客为主,比剑灵活百倍。
只片刻间,九真魔女已被逼得采有后退封架自卫,先退了一圈,再被逼直线后退,直退出两丈许外,仍未能摆脱戒尺的纠缠。
荀文祥贴身切入,戒尺不断地在九真魔女的头、胸、胁各处要害弄影,甚至腿和膝亦受到威胁。
以快打快,剑气远逼丈外,打一场武林罕见的可怖快攻。
在场之人没有~个能够仔细看清招式,没有人能计算到底出现了多少次生死间不容发的凶险局面。
除了急剧的剑气嘶鸣,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终于,一声冷叱破空传出,九真魔女蝴蝶似的飞飘出两文外,着地再退了三四步,剑气四散。。
荀文祥右手的戒尺已隐人袖中,神态自若地拉出掖在腰带内的袍袂放下,抖抖大袖瞥了魔女一眼,举步跨上道路,领着三位同伴扬长而去。
九真魔女右耳的耳环不见了,右袖撕裂,左手抬不起来,脸色泛青,大汗如雨,呼吸一阵紧。
她目送荀文祥的身影去远,仰天吸入一口长气,吃力地收剑入鞘,用无神的双目好了四少女一眼,用苍凉无力的噪音说:“我们走,通知我们的人,不要去招惹他,他的艺业深不可测,不可力敌。走!”
在坡上方的树林内,神针玉女与乃昆铁胆郎君并肩而立,脸上涌起惊恐的神情。他俩发现,不但双手掌心全是汗水,身上也被冷汗湿透了。
“哥,原来他就是那晚在葛仙宫施妖术的人。”
神针玉女惊恐的说。
“真是他?”铁胆郎君问。
“错不了,虽则那晚他戴了鬼面具。就是他那把怪戒尺,震开了寒魄神剑。”神针玉女说。
“今天,他是凭着真才实学,击败了九真魔女的,九真魔女可说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老天,那晚他如果要杀我……”
“你也死过一次了。”
“我……我该死,我竟然两次指斥他是歹徒宵小”
“他现在正打算要劫南宫大叔的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歹徒了。”
“那……”
“妹妹,你看出危机了吗?”
“是的,恐怕爹也很难胜得了他。”
“邓叔替南宫大叔助拳,而邓叔把他逼离故乡,你想想看,会有什么结果?我相信他之所以迁怒威远,追究根源,可能问题出在邓叔身上。”
“从邓叔派人送来的消息看,他该是书香门弟的知书达礼世家公子,不是不可理喻的人。我看这件事要不是邓叔亲来与他当面解决,后果可怕。”
“对,解铃还需系铃人。咱们赶快回去,派人催请南宫大叔把邓叔找来。”铁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