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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逸凤引凰-第7部分

小说: 逸凤引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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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时分。他在县衙办妥离乡手续,请领了至开封的路引。在县城里,他听到一些消息,有几家大户昨晚飞贼入侵,劫走了不少珍宝,苦主受到不许报官的严厉警告,所以不敢报官。



县城在神刀邓庄主的家门附近,出了这种奇案,祥云庄哪有光彩?邓庄主成了一个大忙人。祥云庄被一群来历不明白人侵人杀人放火,神刀邓庄主的威望,受到了极严重的挑战。,他虽不是江湖人,但也嗅出了危险气息。如果邓庄主变卦,他的处境岂不是更为险恶?



他不能再逗留,回家告别父母,带了百余两纹银,踏上了茫茫旅程,投入莽莽江湖。



许州,河南的中心,兵家必争的要地,商旅云集的大埠。建安元年,首都自洛阳迁地一度曾是国都。



城并不大,周仅九里有奇,但因四座城门各建了一座关楼,扩建了外廊,门左右各建一座小门,便成了廊周四十五里的大城,俗称连环城。



城西南是风景区,是达官贵人的游乐地,最著名的有景福殿故宫和九曲地。东首有一条街,北抵城西阳苟家,南经城南的关云长庙(张桓侯庙或西乡侯庙)来得大。



关公庙之深入民心,那还是满清入主中原以后的事了。沿地的小径走,可抵另一名胜区西湖。



沿途全是些大户人家,林园别墅星罗棋布,行走其间的,皆是有头有脸的地方上名流人物。



三更天,星月无光。



倚九曲池北岸兴建,颇有名气的德茂园,来了不速之客。德茂园近地演的吟风阁,其实是园主人退职致仕,前郑州府知府大人申弘毅的书房。



申弘毅是因病致仕的,其实他的病大有文章。仕途一帆风顺,二十年苦干好不容易荣任一府之长,申弘毅却急流勇退装病退休,原因很简单:他受不了那群奸臣的压榨。



申弘毅的长公子已经二十岁乃冠之年,在州学会挂名读书,考上秀才后就不再参加乡试,无意功名。



在州城,申公子申士方是本州四公子之一,有名的才人,要做一个名符其实的才干,真不单,满肚子才华再加上博览群书,还得加上用功苦读。才能应付那些存心究经法难的骚人墨客。因此,申么子通常在书房用功,三更灯五更鸡,半夜立更还在吟风闻理首在书香内。



夜已深,伺候公子爷的书憧小勇已在壁角的槁上睡着了,小娃娃每晚都要偷空找时间睡大头觉。



申士方端坐在书案前,用心阅读展开的一本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已经被书撞清理妥当,金猊炉中残香依然发出淡淡清香。



他用手指轻敲书案,目光依然落在书卷中,说:“小勇,去沏杯茶来。”小勇睡得正香甜,恐怕打雷也无法惊醒了。



没有回音,却听到另一陌生的口音说:“公子爷,真该睡了,难快叫啦?这样不要命的苦读,何苦来哉?你又不想登台入阁。”



烛火摇摇,随着语音,对面伸出一只巨灵之掌,送过一杯茶,放下顺手掀起杯盖,热气蒸腾茶香扑鼻。



“咦!”申公子抬头欣然叫:“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开门声?”第四章 流浪江湖姑娘青睐



来人是荀文祥,一袭青施,黑油设一头发草草挽了一个懒人髻,脸上依然挂着他固有的平和淡笑。



但他眉梢眼角多了一种忙得很呢!”他说,喝了一口茶。



“你忙什么?找到炼丹的新秘方了?”



“我不再炼丹了。”他简要地说。



“那你……”“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下来。我的事,以后你可以打听。土方兄,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你的神色与往昔不一样。”申公子惑然注视着他:“我不信你这远避名利的人也会有祸事。你说的事是……”



“伯父在市政司衙门,听说还有几个朋友。”“不错,去年到任的布政使刘大人,与家父是同榜进土,交情也不错,咦!你是说……”



“草野疏狂之士,想不到竟需结交名利中人,我真是本路途穷,说来惭愧。”他失声长叹,感慨万千:“可知人在世间,要抛却七情六欲,的确不易。”



“文祥,你怎么啦?”申士方惊问:“自有记忆以来,我从没发现你怨天忧人,你是……”



“一言难尽,总之,我已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求。”“老天,又是为了田地?”



“你猜对了,我要拜托你的事,是年底之前,请令尊设法将家父母迁离故乡。至于迁至何处,等我筹划妥当,自会派人将消息奉告。”



“什么?迁居的小事,竟要劳动布政司衙门打通关节?你是不是这里有了毛病?”申土方指指他的头说。



“不说出来你当然认为是小事了,你说我说……”荀文祥将祥云庄陷害他的事一一说了。



“哎呀!你就麻烦了。”申士方化形于色地说。“什么麻烦?”他问。“首先,我要知道的事,贵县的知县张家谋,是否曾经参与其事。据我所知,张知县对他的属下荆若天言听计从,两本狼狈为奸,与地方的豪革相处甚欢。如果是荆若天荆县丞个人出面,尚有可为。”



“你的意思是,如果张知县也参与其事……”“那就不好办了。”申上方摇头苦笑:“张知县的人期尚有两年,而且可能由地方仕绅出面,联名上呈请求给予连任……而市政刘大人是去年到任的,如无特殊变化,任期长着呢2那张知县原是刘大人的门生,他们师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家父出面……”



“原来官场中比我想象中还要混帐。”荀文祥呼出一口长气:“那就不用麻烦你了。”



“不,我得试试,明天我向家父……”



“不必了。”他摇手相阻:“令尊与布政使刘大人的同年交情,哪比得上他们师生的关系密切?令尊如果出面,我敢保证将有一场大祸发生在你我两家。令尊致仕在家,一个过了气的同年,那比利狼狈为奸的门生情谊深厚?千万不要轻试惹火焚身。”



“这个……”



“我会好好处理的。”他整衣而起:“今晚我来过的事,千万不可泄露而出。夜已深,我该告辞了,若日后有线,后会有期。士方兄,请闭上眼睛!”



“你……”炉火倏灭,微风飒然。



申上方不以为怪,高声叫:小勇,快掌灯,你这睡虫!等小勇从内间取来松明点灯,荀文祥早已失去踪迹。



关庙东面便是南大街,庙前的广场自然形成一处特殊的商业区,也是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集中地。



南面,是几家旅店客栈。开封盛远车行的站头,则在北首设了店面。



在这一带如果有人闹事,只要脚程快的,片刻便可奔出南门了,到了南关便躲藏有地方了。因为平时城门有公人把守,被拦上城内就脱身不易啦!



已牌时分。苟文祥仍是昨晚的装束。人一来生得俊,而且身材修伟气概非凡,虽则梳了懒人髻穿了破青袍,依然掩不住光采,正所谓明珠在厘,宝光映掩。



广场北角,有一家制造乐器的小店。这店堂不大,左厢便是试乐室。葡文祥缓步入店,向含笑相迎的店伙计说:“店家,贵店是否可以定造各式的乐器呢?”



店伙计倚在柜上,右手指指壁上悬挂的各式利器说:“是的,客官,但仅限于丝竹两种。至于黄金等,客官可到敬业坊杨家去定造。小店的琴和瑟,,可说誉满大江南北,中州第一高手名师辛师父的制品,可说天下闻名,守内无双,客官……”



“要下不要琴瑟,要定制具渔鼓。”他微笑着说。



“渔鼓?”店伙愣了愣;“那该到敬业坊杨家……”



“在下去过了,杨家不制渔鼓。”



“客官,这就难了。据小可所知,那种玩意,通常是自制的……”



“贵店可知道附近谁能自制?”店伙说的确是实情,渔鼓不登大雅之堂,乐器店不屑制造这种简单乐器,制了也少有人问津。”



在江南,这玩意制造更简单,砍一段碗粗的竹,捉一只五六两的大青蛙剥皮操妥,半干时用蛋清制粘剂,蒙妥加上一道包线口环便大功告成,谁还到乐器店里定制?



“这…恐怕你得到乡下去找。”店伙善意地说。



“最近这几天,是否有人看到一个用渔鼓卖唱的人?”“这个……”



他从袖里掏出一块碎银,悄悄塞入对方手中低声说:“大概你已经记起来了,这人的长像是……”



“对,有这么一个人。”店伙看了银子的形状成色:“年约四十上来,干瘦虚弱,似乎有病缠身嗓门哑哑地,但唱起来另有韵味,那具渔鼓,好真好”



“他人呢?”“五六天前从南面来,在长啸堂唱了几曲道情。”



“我问的是这两天。”



“昨天有人看到他一早出了此关。”



“哦!谢谢。”他满意地点点头,递过一锭五两的银子:“天黑前如果你能替我弄到一具渔鼓,不论新旧,这锭银子你可以收下。”



“客官。”店伙将银子纳入怀中,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天黑之前,他将可以得到一具渔鼓。”



“谢谢,我会来取的。”他说,出店走了。



开刚黑,他得到一具竹制的旧渔鼓,是蛇皮制的鼓面,声音不错。



荀文祥住在北关的颖阳老店,那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客栈,晚膳后不久,店中仍在忙。



南院己家号第三上房,传出一阵低沉迷人,高低音韵时徐时疾的渔臌声。在大院里在井旁洗漱的旅客,起初并不在意。



接着,低吟声清晰入耳——“我本清都上客,而今闾里天山隔;披星戴月走风尘,海角天涯寻踪迹。唉!东南西北走匆忙,名枷利锁梦一场。君不见,青山默默存万载,秦皇汉武今何在?莫如披发入山游,田精月华皆我有……”砰一声大震,房门被人踢开了。



一个虬须狠立粗壮如熊的大汉当门叉腰而立,打雷拟的大嗓门震耳欲聋:“狗东西!鸡猫狗叫的,你小子让不让人睡?简直岂有此理!”



骂得难听,火气真够旺。荀文祥正感到满肚子委屈,火上来啦!自从被迫离家,不仅性情大变,而且恨上了周围的一切,他毕竟还年轻,修养不够,性情一变,最易被不如意的事激怒。



大汉气势汹汹当门一骂,可把荀文祥的无名孽火烧起来啦!



文祥放下渔鼓往床上一丢,拂袖而起了,星目中热气倏现,剑眉一挑,大声喝道:“店里店外乱糟糟,有些旅客还刚入店呢!就算你是老母猪,这时候也不可能入睡,对不对?”



大汉铜岭眼一翻,勃然大怒,迈步跨入房内。“哈哈哈哈……说错啦!他不是老母猪,而是一头大狗熊。”廊右的廊柱下,一个年轻人狂笑着说。



“对啊!嘻嘻……”笑声似银铃,是另一位美丽的女郎发话:“那是脱逃管束,原来是要把戏的公的老狗熊,快不是老母猪,唱道情的客官大概眼睛有毛病,猪熊不辨公母不分,真是简直岂有此理。”



走廊甚长,一共有十二间上房,每隔一根廊柱,便悬有一盏灯笼,所以光度不差。灯光下,可看清这两位打抱不平的男女,男的英伟女的俏丽,分站在廊柱两侧,神态悠闲似有所等候。



虬须大汉火冒三千丈,疾退出房,跨两三步便到年青人身前,伸出大手,短而粗的食指几乎点到对方的鼻尖上,厉声问:“小子,狗娘养的……”



骂声未落,年青人出其不意扭身一脚疾飞,卟一声响,重重地扫在虬须大汉的左胁下了。大汉摔不及防,被踢得向右斜冲,刚叫出一声“哎”,便被俏丽的女郎一掌劈在右太阳穴上,大汉支持不住了,失足挫倒。



年轻人到了,一把抓住大汉的发结向上提。女郎到了大汉身后,一掌推出,击在大汉脊心上。



大汉直冲出院子,砰一声像是倒了一座山,然后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慌乱地爬起,转身踉跄冲来。



年轻人迎上,冷笑一声说:“这次在下要掏出你的招子来,决不饶你。”



大汉总算不糊涂,及时止住冲势,狂怒地厉叫:“小子,你是故意冲在下来的?你……”



“少臭美。”年轻人说:“你这种仅配跑腿放风的货色,还要人冲你来?你配?”



“上呀!大狗熊!”女郎在一旁拍手叫:“你人能屠霸一身横,练刀枪不久,在开封神气极了。自吃白喝招摇撞骗,真替威远镖局增加不少光彩。有种你就冲上去,看百了谷的程少谷主能不能把你打个半死?



大汉打一冷战,惊然退扣两步,死瞪了程少谷主一眼,绕过两人,垂头丧气进入苟文祥右邻的上房,重重地闭上了房门。



人的名,树的影,大汉人熊屠霸,被百了谷少谷生的名号吓得乖乖见机示怯下台。



“女人,就会多嘴多舌。”程少谷主向女郎埋怨。“算了吧,少谷主。”女郎笑嘻嘻地说:“现在还不是,你要是打出事来,以后恐怕没有热闹春啦,是不是?”



“喝!少往你我脸上贴金。”程少谷主说:“凭我一个百了谷程少谷主,加上人你一个鬼手琵琶范统春,打了一个跑腿的,威远嫖局就鸿飞狗走木成?人家可没把这当作一回事呢!”



“至少,他们得防着些儿,对不对?”鬼手琵琶范綺春转向站在房门口的苟文祥:“喂!不请我们进房坐坐?”



荀文祥闲在一旁,笑笑说:“你敢进,就进来坐吧!”



鬼手琵琶一身短打扮,青衣扎脚裤,不但脸蛋美,身材也曲线玲球,走起路来臀波乳浪令人心动神摇。她领先使走,明媚地笑说;“江湖儿女,没有什么不敢的。再肮脏的男人房间我也进过.我可不怕分人说闲话。”



荀文祥一怔,心说:“这娇娃说话真大胆,是一朵向道学挑战带刺的花。



程少谷生随后跟人,说:“小兄弟,鬼手姑娘的话你可别当真,你如果觉得美色当前毛手毛脚,保证你羊肉没有吃到,还惹了一身腥,那是一个眼看手不动的女菩萨,你知道吗?”



“多谢关照。放心啦!我也是眼看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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