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君驯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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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理智、科学数据来处理大部分的事情;女人则用感情处理事情。以你身体不适为例,我不会因为令堂对我不满意,而不告知她应该知道的事。这就是‘就事论事’。”
她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提醒你,因为我的事业有一部分是石油探勘,所以我的工人也罹患过潜水员病,我知道一旦罹患这种病,最好能好好休息及彻底治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应该先重视自己的健康,才能全心冲刺事业。”他说得像教授课程般,毫无感情。
“如果迫于生活,必须缩短时间休息呢?”她故意学他的冷静以对。
“那你有两条路走,一是求拉菲尔代购或代销。那个自称爱好艺术的人,应该会伸出援手。第二,就是你们这种人会做的事——祈祷上苍保佑吧。”
他充满鄙夷的口气,惹恼了水影,“殿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打下你的事业王国,但你若继续以这种态度或认知方式与人互动,终有一天,你会尝到失败的滋味。”
“那是不可能的。”他肯定地说。
“你——”水影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你请走吧。”他们的后方传来书嘉的声音。
“妈——”水影有些吃惊地看着母亲。
殿狂君也转过身子迎向书嘉。
“我想,我和水影是既无知又傲慢之辈,你这位智慧而且仁慈的大商人就请离开这里,还我们母女一片清净。”书嘉提针带刺地反击。
“妈——不要再说了。”
“只要他离开,我就不说!”书嘉仍然不让步。
殿狂君闻言,双拳已握紧,不是准备打人,而是强压心中的愤怒,最后扭头就走。
没想到书嘉还追了出去,“等一下!”
“你还想说什么?”他倏地转过头,因为水影不在,他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水影因为害怕母亲和殿狂君真的对杠起来,于是缓缓下床走近门边听他们的对话。
“你认为我冤枉你母亲?”书嘉这一刻反倒平静许多。
“难道不是?”见状,他忽然没有把握。
“也许是,也许不是。”
“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说法引起他的好奇。
“听过精神外遇吗?”
他不语。
“我有一张我丈夫的手搂着你母亲的数字照片,但他抵死都不承认与你母亲有染,还责备我神经病、胡思乱想。结果,他意然在我出门之后,将那张照片删除!你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书嘉说得振振有辞。“而且,婚后,我们每每拍照,他几乎已不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又为何会搭在你母亲的身上?这表示什么?”
这下子换殿狂君不能接受这事实。
“我不希望你和小影在一起,当然有我私人的怨怒,但是你不会真心对待小影,才是我最在意的事。”
“你不觉得自己恨太多,也将上辈的恩怨加在我们的身上很不公平?再说,水影已是大人,你实在无权干涉她的自由与选择。”他回应道。
“那好,你倒说说,你对小影是真的有情有义?”
“我和她根本是泛泛之交,有机会助她或你一臂之力,只是凑巧,跟有情有义扯不上半点关系。”
“看来是我多心了。”
突地,他后悔自己把话讲得如此断然,可自己一时也理不清对她的感觉,就不再多想,“水影罹患了慢性潜水员病,你最好短期之内不要让她下海摄影。”话落,便匆匆告辞。
躲在门后的水影,听见他们的对话,整个人犹如被针刺,好痛、好虚弱。但她不想让母亲看出异状,仍然奋力地回到病床上。
“铃……”回程路上,殿狂君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
“喂!”
“总经理,很抱歉打扰您。我们在加州圣地亚哥外的油田遭到破坏,初步调查是人为造成,最有可能的对象,是曾骚扰过水影小姐母亲的那群黑人所属的帮派。”这是殿狂君贴身保镖之一的洛基打来的电话。
“知道了,立刻安排飞到加州的机位,我要亲自处理这个Case!”他森冷地令道。
合上手机,殿狂君命令司机:“折回医院。”
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在离开这里之前,应该向水影道别。
殿狂君走进水影住的病房,床头有盏淡淡的灯光,水影闭着双目,看似熟睡,又似睡得极不安稳。
他没有叫醒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回忆宛若被风吹起的扉页,一页一页地掀起他的记忆……
他们的结识,起因于雷震君在追求他现任老婆向彤,那时,她天真的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扳倒“恶势力”雷震君,救出她的好友向彤。结果,世事难料,那两个人反而成了夫妻,而他俩则成了男女傧相,还在婚礼后吵翻了天。
本以为不会再见到她了,谁知,因为拉菲尔的关系,他们又在纽约见面,他意外地救了她,还参观了她的摄影展,如今又莫名其妙地坐在她的病床旁边,想向她道别,好像他们的关系真的好到“某个程度”。
越想,他越显得坐立不安,倏地,他站了起来,在床榻附近打转,殊不知水影早已听见他进门的声音。
这是她在水中长时间观察生物所养成的习惯。她总会耐心地听周围的声音,一来便于观察,二则可以避开不必要的危险。
所以,殿狂君一进门,她就知道有人进来,她并没有睁开眼睛看他,就知道他是殿狂君,因为她能分辨出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带了点淡淡的柠檬味,不像纽约的男人喜爱麝香、檀香,或是一些混合多种香气的名牌香水。
老实说,她还蛮喜欢他身上的味道,于是趁他走动的当头,偷偷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这让她仿佛置身在一片柠檬田中,混沌的头脑也开始清明起来,同时也忆起他们相处的片段。
殿狂君终于坐回床边,她收回心思,听着他可能做出的动作。
这时,他拿出一张便条纸,开始在上方沙沙地写着,不一会儿,就听见他撕下它,丢进垃圾桶中,然后又重新开始写……
就这样,他连续撕了三张纸,丢了三次,最后,他只留下名片,便起身走向门边。
忽地,他止住脚步,回过身子,又对着床上的她探了又探,吸了一口长气之后,才重新打开门,快步离开。
水影在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后,才缓缓睁开眼瞳,触目所及的是床边茶几上的名片,她立刻拿起来看——
殿狂君,火光电石石油探勘集团总裁
手机︰18581234567
接着,她往垃圾桶探去——
果然,里头有三团殿狂君写了又丢,并揉成一团的便条纸。
于是,她弯下身子,捡起那三团便条纸,打开第一团——
水小姐:
多保重,我得离开纽约市,有事可以Call我。
殿狂君
她觉得这纸条写得好没感情,又打开第二封看——
水小姐:
我将离开纽约市,你自己保重。记住,身体是自己的,要珍惜……
这一张似乎是还未写完,就被他扔了。水影马上展开最后一封信,希望能够看到温柔的字句——
水影小姐:
我必须离开纽约市,所以我留下我的名片,也许——总之,后会有期。
殿狂君随笔
三张皱巴巴的便条纸,就这么摊在她的腿上,原本雀跃的心,就像被三月的小雨浇了一身,冷飕飕的。
这个男人只用了“理智”来面对她这个看似乐观,实则敏感的女人!
失望就像渗水的墙壁,一粒粒的水珠从缝间冒了出来,而且慢慢侵蚀着墙壁原本坚实的结构……最后,生霉!
她吸了口气,将三张便条纸揉成一团,连同手中的名片一起丢入垃圾桶,她自嘲地低喃:“也许——后会无期。”
然后,她决定提早出院。
拿起她的手机,开始订购机票及敲定机位,并发了一则简讯给母亲——
妈:
我要回加州。
今后,你要好好爱自己。
不管爸爸之前是否对得起我们母女,宽恕与爱或许是治愈创伤最好的药方。
我不想再生活在你们婚姻的阴影下,也不想处处做个强调女权至上的妇运人士。
我只想做一条鱼,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原谅我的离开。
爱你的女儿小影
第三章
分别在即,水影和拉菲尔特别约在一间不显眼的咖啡厅见面。
拉菲尔望着脸色不太好的水影说:“你决定这么快离开纽约市?”
“嗯。”她勉强地笑着。
“有关那些黑人羞辱你的话,我感到很抱歉。还好殿狂君代我教训了他们。”拉菲尔的手边还放着今早刚出炉的报纸,报上一角还有一张殿狂君的侧面照片,可是水影没瞧见。
“你别这么说。我若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女人,也许也不错。”她装作自在愉快的模样,“这样我就不用‘下海’,而且可以穿金戴银。”
拉菲尔笑了,因为水影不是那种女人,尤其她的“背景”,让她更不可能成为任何男人的情妇。但他仍幽她一默,“那你愿意‘屈就’到我这里‘下海’吗?”
水影这回真的笑了,并坚定地摇头,“我不适合你,拉菲尔。我们就此道别吧,祝你找到你命定的‘她’。”
拉菲尔却递上手边的报纸,“谢了,女人我从不缺。这份报纸刚出炉,也许你会需要它。”
她又笑了,“谢谢。”随意收下报纸,便向他挥手道别。
到飞机场的一路上,她的心思混沌,只觉得自己不是“回”加州,而是“逃离”纽约。
为什么要逃?
她再度苦笑。
只为了一个看不见却隐隐扎在心头的影子——殿狂君。
细想,真的没道理。但是它就像你不吃柠檬,但一想到柠檬,鼻端隐约会飘来一阵香气,口中自然会分泌唾液般,就这么不经意地刺激你的感官神经。
到了机场,水影立刻收起纷乱与遐思,匆匆办好登机手续。
一切就绪后,她终于翻开拉菲尔给她的报纸,惊诧地看到殿狂君的照片,旁边还有一排显目的标题——
黑帮暗整石油大亨油田
石油大亨,也是君临天下帮成员的电君——殿狂君,他在加州圣地亚哥外海探勘的油田遭到黑帮蓄意破坏。根据知晓内幕的人士透露,这事件与殿狂君意外救下纽约市妇运人士书嘉母女有关。殿狂君表示,必令对方付出代价,且连夜赶往加州……
看来,她又欠了他一份情。
她连忙取出手机,准备拨电话向他致意,却在打开手机时打住。
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因为昨夜她已将他的名片丢在医院的垃圾桶里。
面对着手机,她无奈地笑了。
其实,她大可向拉菲尔或是向彤要殿狂君的手机号码,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地合上手机。
仿佛与殿狂君联络也是一种“隐私”,即使对方是朋友,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在机场,她不断地站了起来又坐下去,直到上了飞机,她都没有拨电话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吸了口气,她自我安慰,也许,他们会在加州意外相逢。
加州圣地亚哥
水影放好行李,就身着轻便的衣装,来到海边附近一家虽不富丽堂皇,却十分典雅精致的“老船长的呼唤”日本料理店。
当初,她就是被这个店名打动,而走进这店里,意外地与这位华裔老板——秦夫结识。同时也知道他是个鳏夫,独立扶养一个六岁大的女儿。
她一走进去,立即听见亲切的招呼声。下一刻,秦夫惊讶地睇着她,旋即对她露出热情又期待的笑容,“好久不见,小影。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在纽约才对。”
她笑了笑,双手从雪白的长裤抽了出来,“我只需要在开幕的第一天露个脸就好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秦夫笑了,“这就是高手的好处。”他真心的褒奖她。
水影只能苦笑,因为,只有她明白自己为何离开纽约。她故作幽默地转移话题,“那秦老板可还要再购买小女子的作品?”
秦夫又笑了,“你怎么这么会做生意了?”
“玩笑话一句,别放在心上。我饿了,可不可以来一碗味噌汤,再烤个鲑鱼头,芦笋色拉一盘、清酒一小壸?”话毕,水影摸了摸白色的针织上衣,并不经意地拨了拨落在前襟的长发。
她这小小的动作,打动两个男人,一是秦夫,另外一个是十分钟前才入内用餐的殿狂君。
秦夫回神,连忙说︰“马上来,老位置还为你备着。”
“谢谢,你总是那么体贴。”她回应。
秦夫这时故意夸张地说着:“别太夸奖我,否则我会天天缠着你。”其实他并不喜欢餐厅工作,原本只是玩票性质,没想到意外遇见水影,并知道她在这里有一橦小屋,故而一直经营这家餐厅,只希望她一回到圣地亚哥,他们就可以见面。
老天总算没有薄待他,一年总能见她十来次。
他了解水影不是个轻易让男人走进心房的女人,也就配合着她缓慢的节奏,希望终有一天可以赢得共鸣。
水影一听,眉头一挑,不信他。
不远的角落,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忽然像个火车头般撞上走出包厢的殿狂君,她只说了句Sorry,就往水影的身边跑去,并甜腻地呼唤:“妈咪,我好想你,你怎么去纽约这么久?”一骨碌地钻进她的怀里。
“小天使,是你啊!”这是秦夫的独生女,叫作“安杰拉”。
不远处的殿狂君听见这样的对话,顿觉腹部受到重击。
他怎么从没想到,水影可能有婚约或是未婚生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站在她身边亲切招呼她的老板,会不会就是她的前夫或是情夫?而那小女娃就是他们爱的结晶?
安杰拉一直在水影的身上磨蹭着,秦夫这才想起女儿刚刚冲撞到人,连忙把女儿叫到跟前,“安杰拉,你撞了那位叔叔,最好面对面致歉比较好。”
这时,水影、安杰拉、秦夫全将目光转向殿狂君。
水影当下怔在原处。
安杰拉为了在水影面前表现自己是个小淑女,于是走向殿狂君,谦恭地说︰“叔叔,很抱歉,我撞了你。”
“没关系。”殿狂君轻轻扯了下嘴角,旋即将目光绕回水影身上,而且十分专注。
四目相望,世界仿佛静止了。
秦夫立即敏感地察觉到有些事“发生”了。
“真巧。”殿狂君终于开口说话。
“是啊。”她尴尬地报以笑容。
“身体好些了吗?”他试着找话讲。
“嗯。”她答得漫不经心,实在是此刻的心里一片混乱。
他点了点头,一时接不上话。
她却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很抱歉,那次意外造成贵公司的损失。”
“不碍事,肇事的人已经揪出来了。”他说。
“那太好了。”她轻扯着笑容。
“两位是旧识?太好了,这一餐我做东。”秦夫加入他们。
“哦,秦夫,这位是我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