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君驯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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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儿好吗?我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还是老话一句,非常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希望自己可以决定去留,而非让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
“你——”他怒火中烧,旋即又冷静下来,“Fine,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下次别再来找我麻烦。”
“你忘了,都是你找上门的。”她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你好、你行!算我自讨没趣。我们走!”气急败坏的殿狂君转身就往外走。
一行人几乎是以旋风的速度离去,不消半分钟,屋内又恢复平静。
水影坚强的双肩顿时垮了下来,仿佛打了一场持久战,自己却是败战的一方。
她又搞砸了。
其实,她真的希望能够与殿狂君和平相处,可是每一次都弄砸。
唉!
停顿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按下护士站的铃。
“水小姐,有什么事吗?”那头传来询问的声音。
“我要办出院。”
“可是你的身体——”护士还想说什么,就被打断。
“我知道,但我有急事待办。你若担心健康的问题,我愿意签署放弃贵院负责的协议书。”她把什么步骤都想好了。
“这样——我和主治医生说明。”
“很好,谢谢你。”收了线,她转个身子打算下床,可双腿才一着地就感到一阵头昏。
她奋力地甩了甩头,力图振作,可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又坐回床榻。
铃……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床的这头爬向另一头去拿手机,可才弯下身子,强烈的晕眩便袭上她的脑门,她眼前一黑,抓到手机的同时,人也跌下床……
殿狂君回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就看到两则令他喷血的消息。
一是说他若想和她在一起,就不能从事“破坏海底生态”的石油探勘工作。
笑话!
这是他的“根本”,他绝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放弃根本。
二是这个倔强的女人竟然强要出院,又意外地昏倒在地,额头还撞了个伤口,医院的人要他快快赶回去。
现在,他就站在那张发白的脸之前,不知该生气,还是同情她。
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学习对他顺服呢?
难道她不知道女人不柔顺,没有男人受得了?
就在这时,水影睁开双瞳,立即对上殿狂君的浓眉大眼。
她真的没料到还能再见到他,复杂的思绪全搅在一块儿,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殿狂君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
他并不讨厌她,甚至还对她有些动念,可是总是在一开口,就无法自抑地弄拧气氛。
他们就这么四目相对,不言不语。
后来,还是殿狂君先开口。
“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
“那好,我有事要问你。”霸气的口吻又扬起。
她的心墙竖起,想躲避可能带来的伤害,“请说。”
“你为什么和狗仔队说那些话?”他霜冷地质问。
“你是指什么话?”
“所有的话。”
“所有?”
“对!”
“和你有关吗?”
“当然!”
她蹙着眉。
“很抱歉,我不记得了。现在,换我想问问你,为什么我们一见面就是要这样火暴的开场?你若真的受不了我,请你忘了拉菲尔的请托,别管我的死活,OK?”
“呵呵,我以前就见识过你的‘激辩’长才,只是很遗憾你竟用在试图让你身体健康的人身上。
另外,我之所以这么问你有关记者采访的问题,是因为你回答失当。”他虽然很生气,但仍压抑不满的口气。
“我回答失当?”她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瞳。
“当然,对于这群‘社会的寄生虫’,你根本不必和他们斡旋,只要说‘出去’两个字,或许你希望用有礼貌一点儿的说法,就是‘请出去’。”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只是听起来还是很刺耳。
“你如果觉得我破壤生态,我很遗憾,因为你没有认真调查过我们公司在环保方面所做的努力,我们公司的环保防御系统做得相当完备。
我用‘完备’两个字,表示对敝公司的相关配备信心十足。所以,你仍然可以当你的环保尖兵、水中生态摄影师,但别将我及我的公司扯进来。”
她一听到“别把他及他的公司扯进来”的话,一颗心瞬间化成冰石。
他以为她想靠他抬高身价吗?
她不会做这种事!
先前的自责,还有那些介在模糊地带的情感,瞬间蒸发。
“你折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很想一口说“是”,但还是迟疑了一会儿,因为他知道不全然是因为如此。他可以欺骗全世界的人,却不能欺骗自己。
他是在意她的,所以不能容忍她的眼中完全没有他。
不过,最后他还是说了谎,“对,就是为了这件事。”
“那现在问题问完了,你可以请回了。”她也故作冰冷状。
“走与不走不在你的命令,而在我的意愿。现在我就留在这里,看你什么时候头脑才会真正清醒,懂得自省与感恩。”他一屁股坐进沙发。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她还没来得及应话,他便说︰“进来!”
只见医生与护士走了进来,先后对他二人打招呼,然后就走到殿狂君面前“报告”,“有关水小姐的病情……”
“我要办理出院!”水影突然孩子气地抗议。
这时,他们才回过头看着她。
“我要办出院!”她又重复了一遍。
“不准!”殿狂君根本不理会她的“请求”,其他人也就顺着他的命令又开始讨论水影的病况。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阻止我做什么?”这次她是用中文反驳,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殿狂君这才又转向她,一脸兴味,“你觉得什么人才可以决定你该做什么?”
她吸了口气,仍然以中文说道︰“没有人!只有我可以代表我自己,而不是你这个陌生人。”
“谁说我是陌生人?”他瞅着她。
她从他那危险的双瞳中,似乎读到某种“讯息”,但仍不服输地回望他,“你以为自己是谁?”
“他们都以为你是我的女人。”他瞥了身边的医生与护士。
“天啊!你竟然敢这么说?”她尖嚷。
“我没说,只是任他们去猜测。”
“所以,他们就只向你报告我的身体状况?”她质问。
“完全正确。”他气定神闲地回应。
“你是故意的!”
“人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不过顺着他们的想法罢了。”
“我——”她用力吸了口气,似乎想骂什么。
他却说道︰“生气不能解决问题,你最好保留体力养病,病好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好丢了你这个包袱。”他刻意扮演绝情的角色,以掩饰自己对她的某种“模糊”的情愫。
“你、你——请出去。我现在不要看到你!”她指着门。
他却一把抓下她的手指就是一吻。
“哦……”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差点停止。
他也惊诧于自己的“表现”,原本是想拉下她的手指,不准她指着自己,可是没料到竟然演变成这局面。
旁边的医护人员则以为是欢喜冤家的调情,医生立刻清咳了两声,然后说:“我待会儿再和您讨论水小姐的情况。”然后就打算离去。
殿狂君大手一挥,算是明了,任他们离开。
可人走光了以后,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指。
殿狂君突然发现自己不想放开她,不只手指,还有她整个人。吮指的舌,轻柔地在指腹上方打转……
“你……你在做什么?”她这才回神,但身体仍受到牵引。
他邪肆地笑着,仍然不放手。
“放开!”她大叫。
霍地,他放开她,继而大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手指着人,尤其是我。”
“你又能怎么样?”她的呼吸很不平静。
“你猜。”
“神经。”她才不上当。
“你再说一遍,就不是咬在指头上,而是——”他故意看着她的朱唇。
“你敢?”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没有什么事我不敢。”
“你——”
“记住了,惩口舌之快的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得意地宣布。
“你这只沙猪。”
陡地,他往前一扑,双手牢牢地钉住她的双手,作势要吻她。
“不准!”她用力摆动头。
“哈!害怕了吧?”
“你——你太过分了!你欺负人,你这只——”
“嗯?”他刻意摇头,“不要再骂人了。”他的唇更靠近她的了。
她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因为过于贴近的距离,透露出她对他的“渴望”。
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呼吸的节奏也渐渐加快,他想吻她,真的想,但是他什么也没做。
毕竟,女人他从不缺,何须用强的?
他最瞧不起那些以蛮力征服女人的鲁莽男人!
俩俩相望,谁都不知道对方的想法,然而他们都知道有某些东西改变了,彻底的改变了!
他们需要时间冷静、沉淀,然后再决定该怎么做。
他缓缓放开她,优雅地坐起来。
她的身子一直打颤,不能言语,就这么望着他。
“我、你……我……你可不可以请回?”声音是颤抖的。
他忽然心生不忍,于是站了起来,又瞧了她一眼,“可以,但不准再提出院的事。”
她不置可否地“哼”了声,算是妥协吧,谁教“征服”她的不是暴力,而是一直被自己压抑的情潮。
他点了点头,“那我先离开,Seeyou。”
她却说了句,“Solong。”这句话有着不知何时再见的深意。
他则邪冶地笑着,“别挑战我的宽容。大部分的时间,我是只嗜血的狮子,也是会将人烧焦的高压电。”话落,便匆匆离去。
她再度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第六章
夜悄悄地爬上枝头,温暖的月光,透过枝叶,钻进医院的房间里……
水影真的累了!
在与殿狂君争执之后,更让她筋疲力尽,很快就沉睡了。
这时,殿狂君再一次回到医院,静静地站在她的床头凝视着她,她却完全不知情。
他一直睇着她,像在欣赏着一幅隽永的画,心湖缓缓起了一阵涟漪……
他想,她对他的确是不同的,不然此刻他不会站在这里。
开了一天的会,见了一些政要,还会晤了明明是黑道首脑,却戴着伪装面具的大亨,和这些人斡旋,是为他赚进不少的钞票,但午夜梦回却觉得空虚,只有站在这个真性情的女人面前,才能拾回一些生活的乐趣。
她的笑、她的泪、她的怒、她的悲,甚至她的口直心快,及她的作品,每一件和她有关的事,都让他悸动不已。
突然,水影翻了个身,口中发出细碎的声音,殿狂君仿佛受到蛊惑地往前倾,想听听她在说什么。
“别走……”朱唇细微吐出气声。
他心忖,她在叫谁别走?
一想到对方可能是一个男人,胃就莫名泛起酸水,双眉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拜托……”她仍然低唤。
他好奇地低声反问:“拜托什么?”
“别走……”她还真的回应他的疑惑。
“谁别走?”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好快。
“你呀……”她的声音更小声了。
她说“他”?
殿狂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好,我不走。”他承诺。
“嗯——”她发出了满足的声音,连唇角也露出微笑,一脸幸福。
他莫名地感到被温暖的阳光照拂全身,就这么地立于她的床榻,静静地贪享这一刻的幸福……好久……好久……手酸了也不肯松开。
他忽然想起一名擅长版画的女作家写过的一段话——
我努力减低对他的渴求,结果只是更压抑自己,情绪起伏更大而已。
我们的爱,随情况在流动,在变化,我不能再逃了……
必须很诚实地面对自己真正的需求……
感谢宇宙让我认识你,曾经为彼此的生命增添过无与伦比的色彩!
殿狂君不能完全确认自己对水影的感情,但却明白她对他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握着她的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与知足。
水影也一样,甜蜜地一觉到天明。
次日清晨,水影愉快地睁开双眸,仿佛作了一场愉快的梦,身体好似充足了电,整个人神清气爽。一想到梦中与殿狂君的和谐相处,脸颊不自觉地泛红,露出恋爱中女人才有的笑容。
当然,她并不知道昨夜殿狂君真的就在自己身边守了一整夜,直至清晨才悄悄离开,赶去开会。
在以前,这么做殿狂君一点也不觉得苦,只是现在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他的世界仿佛有了改变。在凝视沉睡中的水影最后一眼后,他奋力切断对她的依恋,跨步离去。
而水影则在愉快的“梦境治愈”后,便决定离开这里。
因为,她认为昨夜的一切都是“梦”,母亲与生活教会她——没有勇气面对任何人都会离你远去的事实,就不配为人。
是该离开的时候!
她坚定的按下护士站的呼叫铃,“我是水影,要办出院,就是现在。”
不一会儿,水影穿回便装,写了封致歉信函给殿狂君,然后就一路赶往国际机场。
因为她的手中有份来自马来西亚一所小学的聘书,希望她能到当地教那里的孩子水中摄影。
从前,她也曾经在那里住过一阵子,那里同样有山有海,她相信可以再为自己打开另一扇窗。
至于在殿狂君,则因接获院方来电说他的“未婚妻”坚持出院,并留了一封信给他,于是匆匆丢下所有的公务赶至医院。
他拿着水影写给自己的信,迅速撤走身边的所有人,静静地坐在医院的凉亭阅读——
嗨,殿先生:
说也奇怪,我们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朋友,你却救了我多次。我欠你太多的“谢谢”。
良心说,我自由惯了!你却希望所有的人照你的口令来生活,这点我很不能认同。昨夜我会乖乖地留在医院,是因为你说对了一半,我需要休息,所以我妥协。但黎明继起,我复原了,也就是我走自己该走的路的时刻。
你不会想念我的!八成还很高兴我这个意见多、不服输的女人终于可以脱手了。
哈哈!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只是今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你也别理会拉菲尔的“请托”,扛下我这个沉重的担子。
最后,祝你事业兴隆,身体健康。
水影留
殿狂君看完信,整颗心像被坦克辗过似的,好痛!
从没有女人这么对待过他。主导权一向都在他手中,更遑论女人可以这么“自由来去”。
他的自尊心在此刻受到了挑战。
他用力地深呼吸,试图从吐纳之中找到平衡。可是他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再深呼吸,就是找不回一向自恃的冷静与傲气。
这时,手机响起。
“喂!”他像吃了五磅炸药地应对。
“殿,这么大声做什么,不会是因为碰上更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