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授的权杖-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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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跳入堑壕的同伴们纷纷倒了下去,后面的卡奥族战士的脚步更为犹豫。阵地战中,进攻方行进速度的放慢,就等于甘心作为防御方弓箭和投矛的靶子。卡奥族又扔下了数十具尸体,才攻陷了第二道堑壕,而鲁安尼亚人则几乎无一死伤。
卡巴查苏被迫收敛起轻敌之心,命令部队暂时后撤,重新组织起较为稳妥的进攻。他把部队中不多的盾牌都集中起来--兽人似乎天生喜欢进攻超过防御,所以很少使用盾牌--命令一线士兵抬盾前进,而弓箭手和扛着临时扎起的木桥的战士,则隐蔽在盾牌之后。鲁安尼亚人的弓箭失去了先前的威力,并且许多士兵才刚从隐蔽处露出头来,就先被兽人们狠狠一箭钉死在地上。
查曼焦急地望着北方,风骑兵何时才会对敌侧翼发动奇袭呢?
战斗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莫古里亚军踏平了鲁安尼亚人的第三道堑壕--这道堑壕丝毫没有安排什么花样,因为查曼知道,经过前两道堑壕的教训,只有白痴才会上第三次当。这些小花样只可以暂时阻遏敌人的进攻,终究不是用兵的正道。
在第三道堑壕后面,鲁安尼亚人利用地形的狭窄,重复长短兵器配合,三人一组,五组为一基本战斗集群的打法,与兽人展开了恶战。这些缺乏纪律性和勇气的鲁安尼亚贵族私兵,如果不是因为后无退路,恐怕面对这样惨烈的局面,早就崩溃了吧。但身后就是人迹罕至的遗忘回廊,身前是狰狞的兽人,除了拼死战斗,已经别无出路。如果面对的不是兽人而是人类部队,查曼相信,部下一定会哗变,然后绑起他去敌营投降的。
双方的损失数量是相近的,但这对于莫古里亚军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对于查曼来说,那是他手中仅有的部队中的精锐。“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查曼心想,“可我该怎样逃出重围呢?对了,我有马,也事先准备好了足量的食物和饮水,一看情况不妙,我就通过遗忘回廊,逃到托利斯坦去--希望回廊中没有哪怕一个兽人……”
临近黄昏的时候,风骑兵终于赶到了战场。这个时机是精心挑选的,相信鲁安尼亚人的阵地即便已经被攻陷了,兽人们也还来不及做有效的整休。烟尘滚滚,马蹄声响,布列在阵后,因为没有上前线的机会而正感百无聊赖、士气涣散的阿果人,首先遭到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先是一轮密集的弩矢,许多阿果人咆哮着捂住了自己的面孔。在战前,乔·邦德诺就对部下训话说:“兽人都皮糙肉厚,即便只穿着轻型铠甲,也很难一击取他们的性命。但所有生物,面部都是难以遮蔽的弱点。”他指指自己的鼻梁:“这里。真神保佑,那些野兽从来不戴罩面头盔,只要瞄准这个部位攻击就可以了,敌人就算不死,也无法再有效地发挥战斗作用了!”
随着弩矢而来的,是铁棒、弯刀,是各种沉重的短兵器,无一例外地都狠狠砸在阿果人的面部。阿果人象割倒的麦穗一样,成片地倒了下去。一名手舞如月弯刀、留着络腮胡子的将领,身先士卒,竟然很快就冲到了莫古里亚主将卡巴查苏的面前。
卡巴查苏咆哮着,扬起了他巨大的双手战镰。敌人来得好快,眨眼间已经到了面前,弯刀挟着一道银光,直斩向卡巴查苏的鼻梁。卡巴查苏抖动他金色的长发,毫不防御,却舞动巨大的战镰,疾割敌将的马头。敌将吓了一跳,如果卡巴查苏割向自己的话,以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灵活性和速度,相信很轻易就能躲开,但对方的目标却是战马。一旦战马受伤,步行陷身在莫古里亚军的阵列中,自己下场的悲惨是可以预料的。因此,敌将及时收回弯刀,灵巧地一驳马头,从卡巴查苏身边疾驰而去。
卡巴查苏的巨镰,只割断了几茎马鬃,他愤怒地拔退追去。但敌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才跑出几步,他就明白这根本是无益之举。他被迫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号角,用力吹响。
正在进攻敌方阵地的卡奥人和莫德人,才听到隐约传来的马蹄声,立刻就领受到密集的矢雨从背后射来。这矢雨虽然缺乏持久性,但腹背受敌,给士气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查曼趁机加强抵抗的强度,莫古里亚人开始向后退却。
等卡巴查苏的号角聚拢起队伍的时候,敌方的骑兵已经如一道轻烟般,消失在地平线上。这次奇袭,自己特意留在后方休息的族人损失最大,超过一百名阿果族战士倒在了血泊中,此外,受伤的也有近三百余名。卡巴查苏气得面孔发青,只好命令部队就地休整,等第二天再展开对山口新一轮的强攻。
查曼舒了口气,安抚受伤的士兵,清理尸体,并且重新加固防御工事。鲁安尼亚人死伤已经超过四成,并且最使他担忧的,是箭支数量已经不足了。如果敌人明天再发动同样强度的进攻的话,恐怕不用两个小时,本军就会全数覆灭。
到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还来得及逃走呢?就算自己孤身通过回廊逃走,路上只要遭遇一个兽人,就难免埋骨异乡。原本决心死战到最后一刻的查曼,在这个紧要关头却犹豫了起来,他坐在隐蔽的大石头后面,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卡巴查苏一方面往各方派出许多小股侦查部队,以防备昨天遭遇到的那种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方面鼓舞士气,向遗忘回廊东口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因为得到情报,南方那三千敌军加快行军速度,距离山口已经不到百里了。如果不能尽快取下山口,到时候腹背受敌,对本军大为不利。
但是,谨慎然而顽强地向前推进的卡奥人,却发觉敌军的抵抗极为微弱。他们杀死了拦路的每一个敌人,并且发现这些大都已经是难以行走的伤兵。敌人的有生力量隐藏在哪里?经过昨天的遭遇,越是看不见敌人的影踪,兽人们越是胆战心惊,不自觉地放慢了进攻的速度。
因此,直到一个小时以后,卡巴查苏才完全占领山口,并且得出了敌军已往回廊内部逃逸的准确判断。但目前的形势仍然不足乐观,他立刻派出一千名莫德族战士进入回廊,哪怕不眠不休,也一定要追上并且消灭敌军!这样一支力量位居自己背后,终究是无法放心的存在。
派往各方的小股侦查部队纷纷被风骑兵轻松地吃掉。但是现在,卡巴查苏已经不怕奇袭了,他背靠回廊,面对平原,风骑兵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都可以一目了然。
当天夜间,希伯克拉斯·帕布鲁克统率的三千盖亚援军,与风骑兵部队合流,谨慎地在平原上列阵。三将会面,都愤怒地咒骂克莱斯维尔·查曼的逃亡。“他们只要再顶住一个上午就可以了,有我们的袭扰,野兽们不敢将全部力量都放置在前线战场!”邦德诺破口大骂,“这批胆怯的北方佬!”
“现在形势对我军不利,”帕布鲁克皱着眉头,“敌军的战斗力略战优势,在主力赶来以前,咱们不能和他们硬拚。如果他们因此完全保障了后方供给,那战争很可能会长期化,结局无法预料。”
“大不了放火把这里也全部烧成焦土,”佛克斯恨恨地说,“反正是北方佬的地盘,就让他们为自己同胞的无谋和胆怯付出代价吧!”
但是兽人们并没有发起进攻。从鲁安尼亚抢掠来的物资数量有限,虽然利用圣山上冰雪融化产生的几道溪流暂时解决的饮用水的问题,但食物的匮乏是军队的致命伤。在确切得到后方运补物资来到的消息以前,卡巴查苏不敢冒险出击。
双方对峙了整整六天,直到海普克利斯·埃斯普伦统率盖亚军主力来到为止。其间也发生过一些小规模的遭遇战,双方损失都不到百人。
此时,合流的盖亚军队,包括王家卫队、风骑兵军团和部分领主私兵,总数已经超过了一万六千,而莫古里亚方则已经降低为七千余人。以二敌一,盖亚方的士气前所未有地高涨了起来。
“我打赌莫古里亚的总人口不超过一百万,还不到帝国的零头,”部分将领甚至产生了轻敌之心,“这些狂妄自大的野兽竟敢向神圣的皇帝陛下露出他们的牙齿,分明是不想活了。进攻吧,象巨磨压过麦场一样,把他们全部碾碎!”?br》但是年轻的埃斯普伦侯爵却并不敢小看兽人的战斗力:“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在这种态势下,二对一的数量比并不能使我方产生绝对优势。冒然发起进攻的话,其下场恐怕比第一天进攻鲁安尼亚阵地的野兽们还要惨。”
“最好把他们引诱出来,在平原上展开决战,”参谋克鲁夫·法特建议说,“这样才可以充分发挥我军数量多、装备好、纪律严明的优势,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埃斯普伦点了点头。这位年轻的贵族公子,通过近两个月来的指挥作战,已经在军队中建立起了相当的威信,这来源于他对战局的清醒认识,和对部下正确意见的从善若流。甚至有部分士兵,将他看成了斯沃皇帝的化身--虽然埃斯普伦确实具有皇家血统,和皇帝一样崇尚华丽的装扮,但在待人处事和战术运用上,他其实是个相当平和而谨慎的人,与轻佻的皇帝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认同了法特的建议,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怎样才可以引诱莫古里亚人走出山口,踏上平原。为此,埃斯普伦命令风骑兵军团配合帕布鲁克所部,对敌人发起了数次尝试性的进攻。进攻的结果,除了得出兽人部队比初接战时更为疲弱,士气和战斗力大打折扣外,几乎一无所获。卡巴查苏牢牢地掌握着地利之便,就算处于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也不肯迈出山口一步去追击敌军。
战局呈焦者态势。拖的时间越长,对盖亚方越为不利。埃斯普伦几乎每天都要收到首相和财政大臣的书信,询问他何时才能够结束战斗,同时抱怨物资整备和运送的困难。对此,埃斯普伦秘密写信给皇帝,一方面请求他下诏叫鲁安尼亚人协助提供物资,另方面暗示说:“即便彻底击溃兽人部队,也难以保证战争彻底结束。如果无法重新夺回兹罗提,把莫古里亚牢牢封印在山地中的话,他将成为未来帝国最大的威胁。”
更为令人头疼的是,谁也不知道莫古里亚人的后方物资何时可以运到。如果不能趁当面之敌物资空虚的时候将起击溃,以后的战斗就更加困难了。盖亚不可能长时期在鲁安尼亚境内安排如此规模的部队,来监视兽人的举动,而可预料的,只要盖亚军向后撤退,莫古里亚人将会立刻重新开始他们的侵攻。
如果面对的同样是人类,那么许多问题就方便考量了。盖亚人拖不起战争,莫古里亚人也应该拖不起。但现在埃斯普伦所面对的,却是不同种的兽人,战斗时不列阵,不重视后方补给,所到处抄掠一空……这种种习性完全打破了人类战争的传统规则,使其军事行动充满了偶然性和不可预测性。
怎样才能够把兽人们引诱出山口呢?每个将领都为此头疼不已。最终,克鲁夫·法特一个偶然的发现,结束了毫无进展的长期对峙局面。那天,他在营中漫步,眼望着焚烧垃圾和兽人尸体的熊熊火堆--那几个兽人,是昨晚一小队侦察骑兵的意外收获。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留着小胡子的风骑兵牵着马走过来,摘下马项上一枚已经开始腐烂的蜥蜴人的头颅,随手扔到了火堆中。
“那是什么?”法特走上前去问道。那名风骑兵向法特行礼,并且有些尴尬地回答:“只是个人习惯而已。”风骑兵部队普遍存在的砍下和保留敌人首级的习惯,是其他部队都完全无法接受的,面对同级别的士兵,风骑兵们也许对其异义会反唇相讥,竭力证明自己这一行为的正当性,但面对高等级军官的时候,他们却还不敢这样干。
但法特并没有责备对方的意思。他立刻赶往埃斯普伦侯爵处,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砍取兽人的头颅以激怒他们。在前次战斗中,我注意到那些豹人性情浮躁,并且不听指挥,用这个方法,也许可以引诱他们出平原来作战。即便不能成功,也可以达成震慑敌胆的作用。”
“一两个脑袋没有作用,”埃斯普伦斜眼望着法特,“阁下有什么方法可以取得足够数量的敌人的首级呢?如果我们可以完成这一目标,那么本身就获得胜利了。”
法特斟酌着字句,冷静地回答道:“进军途中,我发现有几个兽人的村落……虽然他们并非战士,也并非莫古里亚人。但是,如果兽人们把北方佬或者托利斯坦人的首级摆到阵前,阁下会不会愤怒呢?”
这是一个开端,是克鲁夫·法特在历史中被记载为“冷静、勇敢、残忍的铁灰色弓箭手”的开端,也是他在部分地区,被咒骂为“冷血屠夫”的开端。
第三卷莫古里亚的溃灭第15章指引
希格蒙德·布隆姆菲尔德的心路历程之八
听到了盖亚皇后的死讯,但我并没有前往赫尔墨参加葬礼。离开紫森林后,我直接前往艾尔帕西亚,去寻找前进道路的指引者。安德鲁斯遗迹中,渗入我大脑的那些奇特的意念,一直萦回不去,但象水中倒影一般,伸手去捉,它却杳然无迹。
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梦见那些意念,如黑暗中呢喃的精灵的歌声,反复在虚无中出现。早晨醒来,却无法回忆起任何零碎的片段,只有混合着疑惑和感伤的激情仍残留在心中。梦境总是无法捉摸,并且容易遗忘的,可以长存的只有梦境带来的感情痕迹。做了恶梦,醒来时会感到悲伤,做了好梦,醒来时会觉得快乐,而只有这遗迹中渗入脑海的梦境,总带给我清晰但无法言表的奇特残留。
我的心脏在加速跳动,我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淡淡的哀伤和兴奋攫住了我整个心胸。我害怕做这样的梦,但又似乎期盼这样的梦再度降临。这些奇特的意念,这个模糊的梦,逐渐占领了我整个人生。生命、战争、晋级,甚至“心之光”,似乎都在这梦境的笼罩下,逐渐淡化了……
如果说有谁可以解开我心中谜团的话,那也只有他了……
在艾尔帕西亚的南方,距离大概二十里路,有一个小小的绿洲,名叫巴格斯,这是过往旅人歇脚的地方,也是部分无法或不敢进入艾尔帕西亚城的雇主,与中介商讨雇佣事宜的接头点。我因为被那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