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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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嫌,我们关外女孩子的身子也一样的冰清玉洁,不能让男人家随便碰的,再说,我不是说过吗?由于我娘书读得多,通汉文汉语,熟中原习俗,所以我们那一族举凡饮食起居,往来相对,都跟你们中原汉人没有差别,你可别把我看成一个随便的女孩子。”
韦慕岚暗暗叫苦,怔丁半天始道:“姑娘,那我不敢,可是我……”
温娃娜道:“你怎么样,你打算怎么样?能不要我吗?”
韦慕岚道:“姑娘,你既然通汉文,也应该知道嫂溺援之以手,那是从叔,所以我认为姑娘不必……”
“谁说的?”温娃娜摇头说道:“那是你的想法,你的看法,我不这么想,这么看,我以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只有跟你们中原女孩子一样,来个羞愧寻死……”
韦慕岚一惊一急,忙道:“姑娘,你不能……”
温娃娜道:“我不能?那你说我该怎么辦?我还有别的选择、第二条路好走吗?也真是,我碰着了你的身子,也等于你碰着了我的身子,我现在愿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你,你却薄情寡义,铁石心肠,忍心绝情地—口回绝,拒我于千里之外,真是羞死我,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韦慕岚作难了,大大地作难了……
凭心而论,温娃娜是第一个闯进他心里的女儿家,他为她不克自持,不能自拔,他为她梦魂萦绕,寝食难安。
自从一邂逅,温娃娜的绝世风姿,美好倩影整个儿地占据了他的心他的脑海,挥之不去,驱之不散,剪之不断,理之还乱。
他绝不忍拒绝她,更不忍让她去死,一旦温娃娜当真香消玉殒,那等于是他出手杀了她,这份愧,这份疚,该是这辈子,甚至于生生世世所难消除的。
可是他能怎么办?对凤姑作过的许诺。
固然,凤姑并不是心胸狭窄的世俗女儿家,她当初问他的用意,也不是要他专属于她。
可是谁知道温娃娜根本就是个既正派,更圣洁的姑娘呢,他之所以毅然许诺,也就是因为当时他不知道这一点。
如今,已作千金诺,真相却也明白了,岂不是太迟了。
这,只有委诸天意,恨造物弄人了!天意也好,造物弄人也好,眼前他怎么办?答应吧,愧对凤姑,不答应吧,却又害了温娃娜。
他怎么办?怎么办?想着想着,他脸上变了色,头上现了汗,他难他急,他没有办法选择,也不敢轻易决定。
突然,温娃娜笑了,笑得好美好甜好爽朗!“你是个君子,的确很难得的君子,由这些,使我更不克自拔,深深倾心,你该是我娘所说的女孩子最理想的终生伴侣,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不忍再让你为难,我的心太软了,也许你说得对,太晚了,太迟厂,我只有委诸天意,恨造物弄人,我只有叹自己命薄,怨自己福浅,好了,你松口气吧,我会为我娘再找一个女婿,为我自己再找一个伴侣的……”
韦慕岚着实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入耳那后两句,他一阵激动,心如刀割,无如他只有强自把它压下去,悲苦—笑,抬眼说道:“谢谢姑娘,我愿跟姑娘互期来生。”
温娃娜笑目异采暴闪,道:“你愿意跟我互期来生,你真这么爱我?”
韦慕岚毅然点头,道:“是的,姑娘!”
温娃娜道:“不是为还债?”
韦慕岚道:“姑娘,这并不是你一厢情愿的。”
温娃娜娇躯泛起了轻颤,美目中涌起了泪光,但是她娇靥上仍堆着甜美的笑意,她缓缓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好,我答应你,不但答应跟你互期来生,而且更愿跟你互期生生世世……”
韦慕岚再也难抑激动,道:“姑娘,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娃娜道:“什么都别说,只记住你所作的许诺就行了,我们关外人深信,只要这辈子作了许诺而心坚铁石,不移不变,那么下辈子,甚至生生世世都会如愿以偿的。”
韦慕岚道:“我会记住的,姑娘,我会忘了我自己,但绝不会忘了我所作的许诺,我希望姑娘也别忘记。”
温娃娜微微摇头说道:“我不会的。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一经决定了—件事,就是无沦如何也不会改变的,相信吗?”
韦慕岚点头说道:“姑娘,我相信。”
温娃娜微微—笑道:“那就好了,这辈子你我都是别人的,可是下辈子,以至生生世世就是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了。”
韦慕岚难言心中感受,他低下头,旋即,他又抬起了头,神色有点怕人,拱手说道:
“姑娘,我该告辞了,你请保重。”
温娃娜道:“这一别等于成了永诀,再相逢时你我都已属他人,甚至还有可能都有儿女,那么,趁这你我都还没真正他属之前,多聚一会儿不好吗?”
韦慕岚心中一阵悲痛,他压下了涌起的热泪道:“姑娘,我何尝愿意轻易分离,只是我不得不……”
温娃娜道:“难道你不想弄清楚昨夜是怎么回事,不想多知道—些我的身世吗?”
这本是韦慕岚想知道的,他迟疑了一下,举步跨进门去。
温娃娜没起坐,轻抬皓腕让他坐。
他坐定,温娃娜开了口:“为了不多耽搁你,我不打算多作赘言,我是关外一个族的公主,这你已经知道了……”
韦慕岚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温娃娜道:“我的那个族,是蒙古的一个旗,但是它很小,不及一般的蒙旗那么大,可是我们那—族里,人近千人骁勇善战,无论武术、马术都可以说是蒙旗中之最,所以它虽然小,一些大旗始终不敢冒犯它,那功在我的爹娘,我爹教族人骑射,我娘却教他们读书,教他们兵韬战略,攻守之道,除了畜牧之外并教他们耕织,所以我们那一族既富又强,不同于任何一个蒙族……”
韦慕岚没有插嘴,温娃娜接着说道:“实际上我们那一族已都近于汉化,因为我娘教的全是汉人的东西……”
韦慕岚道:“令堂是……”
温娃娜道:“我娘原不是我们那一族的人……”
韦慕岚轻“哦”了一声道:“那么令堂;是……”
温娃娜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娘究竟是哪一族的人,我爹从来不许人问,族人也从来不提,因为他们跟我爹一样地尊敬我娘,把我娘当成了神,实际上我娘对我们那一族的恩是太大了,没有我娘,我们那一族绝不会那么富强,你知道有勇无谋是不够的,人人骁勇善战,若不通兵韬战略,那也只是乌合之众是不堪一击的,再说,只有畜牧,没有耕织,生活便没有改进,永远脱不了腥膻,只通武而不习文,那也永远是不开化的野蛮人……”
韦慕岚点头说道:“姑娘说得不错,令堂是位……”
温娃娜道:“以我看,我娘的像貌,肤包,甚至于初来时的一举一动,生活习惯,比较近于你们中原汉人……”
韦慕岚“哦”地一声道:“那么姑娘的意思是……”
温娃娜道:“我只是说比较象,事实上找不知道我娘是哪一族的人,也没办法肯定。”
韦慕岚道:“难道姑娘没有问过吗?”
温娃娜道:“我不刚说过吗,我爹从不许人问。”
韦慕岚强笑“哦”了一声,不便说话。
温娃娜却娇靥倏地—红,道:“我不瞒你,其实我背着我爹私下问过我娘了……”
韦慕岚想笑,但是他没能笑出来,道:“令堂怎么说?”
温娃娜道:“我不只问过—次,我娘总是笑着道:傻孩子,我是人,既然都是人,是哪—族的都一样,为什么要分那么清楚?娘认为无论哪一族,它的祖先都是—个人,既然这样,那么族与族之间就象兄弟姐妹—样,是不应该分彼此的,唯—的不同该是不住在—个地方,跟风俗习惯也有所不同……”
韦慕岚点了点头,由衷地道:“令堂确是一位令人敬佩,见解超人……”
温娃娜道:“当然喽,要不然我爹跟族人怎么敬她如神明呢,我娘呀,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真象个神。”
韦慕岚道:“我也这么想。”
“真的?”温娃娜合着手,美目上望—副娇美态,道:“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你能见见我娘,也让我娘看看你!”
韦慕岚道:“有机会我会到关外去一趟的,我也很希望见见令堂。”
温娃娜霍地把目光移下,惊喜地道:“真的?”
韦慕岚道:“姑娘,我这个人从来不……”
“别说了!”温娃娜突然摇头说道:“我本来想等我办完事后带你去的,可是你知道,这辈子不行,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韦慕岚明白她何指,心往下一沉,没有说话。
温娃娜似乎不象他那样难受,微微一笑,道:“你还是听我说吧……由于我娘每次都那么说,所以我以后就没再问,所以至今我仍不知道我娘究竟是哪一族的人。”
韦慕岚仍没有说话。
“其实……”温娃娜接着说道:“我不会计较这些的,我爹跟我的族人都不计较,我更不会,因我娘对我们那一族有大恩,没有我娘我们那一族不会有今天,我们族里能有我娘,这是我们那一族的福,也可以说是上天派我娘降世来救我们那—族的,别的还求什么,就象我娘说的,无论哪一族祖先都是一个人,族与族之间就象兄弟姐妹一般。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再问的,所以,尽管蒙古人卑视汉人,汉人仍仇视蒙古人,而我却看谁都一样,正如我娘所说,都是黄帝子孙嘛……”
韦慕岚忙一怔,道:“姑娘,你说都是谁的子孙?”
温娃娜道:“黄帝啊,轩辕黄帝,上古时战蚩尤,五帝中的头一位,轩辕黄帝,难道你不知道吗?”
韦慕岚道:“我怎会不知道,我只是奇怪,令堂怎么会……这分明是汉家儿女的口吻嘛?”
温娃娜道:“所以我说我娘比较近于汉人嘛,不过也许是因为我娘书读得多,因之她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事,也能人所不能。”
韦慕岚点了点头,沉吟着没说话。
温娃娜接着说道:“也就因为这所以当年蒙古人人关争夺宋朝的天下时,我们那一族就置身事外,根本没发—兵一卒。”
韦慕岚仍没有说话。
温娃娜忽地展颜一笑,如百花怒放!温娃娜道:“提起我娘,我想起我娘初到我们那一族的时候,这还是我们族里老一辈的人告诉我的,怪好玩的,真要说起来,该是这世上的—
·段佳话,你要不要听?”
韦慕岚抬眼开了口,道:“只要姑娘肯说,我自愿意听。”
温娃娜白了他一眼,娇态毕露地嗔道:“废话,你这人真是,不愿说我还会问你吗?”
韦慕岚赧然一笑道:“那么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温娃娜道:“又要洗耳,这回不用找洁净泉水了吧。”
韦慕岚想起了那夜带着伤躺在温娃娜那帐篷里的情景,心中不免一阵歉疚,窘迫一笑,没说话。
温娃娜倏然一笑,灿烂夺人,能令人为之目凝神提,可不是么,韦慕岚就为之呆了一呆。
她又习惯地合上了她那一双白皙、晶莹、柔若无骨的玉手,螓首微扬,美目面上望着道:
“我听族里老一辈的人说,我娘初来族里的时候,一天到晚冷若冰霜,凛然不可侵犯,不吃不喝,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韦慕岚“哦”地—声道:“那么令堂是怎么到贵族去的?” 。
温娃娜道:“你放心,反正不是我爹抢来的,我听说我娘在路上遇见大风沙迷了路,跟家人失散了,后来被—个好心的过路人就近送到了我们族里……”
韦慕岚“哦”地—声道:“原来如此,那么令尊何不派人把令堂送……”
温娃娜道:“送到哪儿去呀,我娘根本不跟任何人说话,谁问她,她也不理,谁又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呀。”
韦慕岚倏然一笑道:“说得是,可是日后令堂总是说了话“说是说了。”温娃娜道:
“你这人真是,假如她老不说话,怎么嫁了我爹呀,又怎么教我们那一族的人耕织、读书呀。”
韦慕岚赧然一笑道:“那就该能知道令堂是住在……”
温娃娜摇头说道:“听老一辈的人说,我娘是上天派来的,因为我娘自始至终,从没有提过她的家,也没有说过要回家,甚至于也没有亲人去找过她……”
韦慕岚“哦”地一声,诧异说道:“这倒是奇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温娃娜白了他—眼,含笑说道:“老一辈的人说的嘛,我娘是天上来的!”
韦慕岚道:“可是姑娘该知道,这种说话纯属……”
温娃娜道:“我知道,这叫迷信,我娘也不许族人迷信,她说信仰宗教是对的,但是绝不该迷信,象有了病就要求治,绝不该求神问卜……”
韦慕岚叹道:“令堂却是一位罕世奇女子!”
温娃娜螓首一偏,道:“当然喽,我以有这么一位生身之母而深感骄傲……”
韦慕岚由衷地道:“姑娘是该骄傲,值得骄傲的!”
温娃娜笑了,益见甜美,她道:“老一辈的人虽然这么说,可是以我,我娘是舍不得离开我爹……”
韦慕岚“哦”地一声,道:“姑娘这话……”
温娃娜白了他一眼道:“这你还不懂吗,我娘虽然是位奇女子,可是我爹也是关外蒙旗当中的一位勇士,是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论武,关外蒙旗中没人能及得上他,我爹的骑射以及一手摔交术,可以说是放眼蒙旗无敌手……”
韦慕岚轻轻“哦”了一声,“怎么!”温娃娜清目一凝,道:“你不服气吗?”
韦慕岚忙道:“姑娘,我没说不服,我只有敬佩!”
温娃娜道:“我知道,年轻人都好胜,其实,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武学虽然很高绝,我爹或许不是你的敌手,可是若论骑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