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在那个恋爱的季节 >

第19部分

在那个恋爱的季节-第19部分

小说: 在那个恋爱的季节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行诶姚远,”谢天扭过头招呼我,用手悄悄指着一个浓妆艳抹、“野模”模样的姑娘,“这个对你路子,前挺后撅,嘟噜嘟噜的。” 
“假冒伪劣,纯粹假冒伪劣。你瞧丫那咂儿,都快努到嗓子眼儿了,一看就是用铁丝儿托起来的。” 
“野模”带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经过我们面前,可能是听见了我们的窃窃私语,狠狠瞪了我们一眼,然后猛地加快步伐走了过去,高跟鞋踩得“啪啪”乱响,惹得我们在她身后一阵哄笑。 
“你瞧你瞧,戳中丫要害了吧,走道都直撞墙。” 
“你就牛逼吧你,”凌晨斜着眼睛冲我笑,“还谁都瞧不上,发你丫一这样的你要不要?” 
“废什么话啊,那哥们儿一定坦坦收下,有本事你就发我一个。” 
一辆漆黑锃亮的“大奔”呼啸着停在我们前方,车门一开,几个西服笔挺的中年老炮儿鱼贯钻出,绕过我们走进了身后的玻璃转门—那儿有专门为他们这些大事儿逼昼夜不停开放的凉爽空调。 
“600诶,S600,真牛逼,你们瞧那仪表盘,跟他妈飞机上的似的。”石光探头探脑地把那辆车看了个够。 
“这有什么呀,土鳖才开‘奔驰’呐。”谢天撇了撇嘴,“比‘劳斯’差远了,王府饭店就趴着两辆。” 
“还是‘捍马’牛逼,听说过吗?—美国军用吉普。我操那车得有‘伊维柯’那块头儿,听说还会游泳呢。”   
长大了(15)   
“你见过啊?” 
“就跟电影里见过,绝对无敌。” 
“操,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开上这样的车啊?” 
“甭着急甭着急,等咱们混到三张儿的时候,一人一辆。”凌晨一一给我们指派,“姚远你弄辆‘捍马’,小谢开着‘劳斯’,我来辆‘保时捷’小跑儿,石光,你丫买辆‘松花江’就行。” 
“去你大爷的!” 
“你们丫说等咱们混到那时候,怎么也得搂着大张儿了吧?” 
“绝没问题。到时候咱几个也攥一公司,就跟这里面包丫一层。有什么呀,不就国贸嘛,不就收美刀嘛,咱一水儿平趟。” 
我们仰起头看着身前高高耸起的咖啡色玻璃大楼,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晃得我们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那时候,我们18岁,生活正闪耀着比面前的大楼更眩目的光彩,爱情、事业、金钱……似乎都在并不遥远的未来排队等着向我们投怀送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切总会轻松得手,犹如探囊取物。 
无需多言,我们很牛逼。可惜,只有我们自己这么以为;可惜,七、八年后的今天,连我们都明白了那只不过是个一钱不值的笑话。 
2002年11月9日 星期六 
我困极了,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歪在别人身上睡过去,这要命的公共汽车像是永远也到不了终点。我顽强地戳在晃晃荡荡、拥挤憋闷的车厢里,隔着玻璃看着外面灰蒙蒙的模糊景色,打心眼儿里觉得一切都烂透了。现在是周末的清晨六点半,可公共汽车上居然莫名其妙地挤上这么多人,也只有在北京才会出现这种让人崩溃的操蛋情况。这个肮脏的繁华的城市,我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的地方,有的时候会让我烦躁得要死,比如现在。 
我的头越来越疼,我知道这是缺少睡眠的后果。我开始越来越后悔自己非要没事儿找事地报名学这个破车,要不然,现在我正安然沉溺于睡梦之中,就算醒来后不知道要如何打发掉百无聊赖的整整一天也无所谓。 
我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挤出车门,往西走了一百多米,上了驾校那辆老掉牙的破班车,一头就睡了过去。一路上我都能感觉到车在厉害地颠簸着,也能听见各种零件发出的刺耳噪音,可就是不愿意醒过来,坚持着皱眉狂睡,一直等车停稳在驾校门口才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天也比刚才暖和了不少,我晃晃脑袋,觉出不再像刚才那么头疼难忍,精神稍稍一振,跟在人群后面慢慢走进了驾校。 
我被分在了2号车上,一共六个学员,五男一女,可气的是,偏偏是那个女的没来,叫我好生失望。我们五个糙老爷们儿齐刷刷地坐在豁他妈硬的后斗里面,被那个看上去更糙的教练拉到一个偏僻角落,开始练习原地打轮和起步停车。这些基本功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只练了两分钟,教练就看出来我毫无问题,于是,那一上午工夫,我基本上都是坐在旁边的砖头堆上抽烟休息,无所事事。 
每隔五分钟我就抬起手腕看一次表,心里暗暗抱怨着时间竟如此漫长难熬,中午的吃饭休息还是那么遥不可及。我屁股底下坐着那本儿又厚又硬的《西医综合复习指导》,有那么几回,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把它拿起来瞧上一两眼,可最终还是决定就让它踏踏实实给我垫屁股完事儿。 
直到离中午休息只剩下半个小时的时候,我们车上的最后一个人才终于姗姗而来。我打老远就看见了那个姑娘,即使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眼睛依然显得特别明亮,就和她身后背着的漆皮小包一样扎眼。我叼着烟靠在砖头堆上,看着她一路步履轻快地走到了我们那辆1041大货车跟前,看着她和我们师傅说了几句话,然后向我们一一含笑打招呼,心下不由一阵窃喜。我得说,这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浑身上下都飘散着阵阵新鲜的气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她就像一枚饱满多汁的水果那么让人舒服。 
吃完午饭,我去路边的小摊上买了两瓶便宜的纯净水,可笑的是,哪怕用肉眼也能看得出那水有多么的不纯净。我把水塞进兜里,假装自然地慢慢溜达到那个姑娘身边,她正坐在我们那辆车的旁边听着CD,嘴唇轻轻地翕动着,一定是在哼哼歌词儿。 
“哎。” 
她抬起了头,从一只耳朵里掏出耳塞,冲我笑笑:“哎。” 
“喝点儿水?”我递给她一瓶没开的纯净水。 
“太好了,谢谢。” 
“坐会儿行吗?”我用手指了指她的身边。 
“当然了。” 
我挨着她坐下,从兜里掏出烟:“抽烟吗你?” 
“抽,我这儿也有。”她回过身在小包里一阵翻腾,拿出一盒儿“绿万” ,伸到我的面前:“抽我的吧。” 
“不用不用,我抽不惯凉烟儿。” 
我打着火机给她点烟,她侧过头迎向火苗把烟点着,然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背,看得出来,不是个新手。 
“听什么歌呢?” 
“《我不是天使》。”   
长大了(16)   
“你可真谦虚。” 
她一下儿笑出了声,侧过头瞪了我一眼,眼睛忽闪明亮,让我怦然心动。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你也没告诉我呀。” 
“我叫姚远。” 
“田苗。”她向我伸出了一只削瘦光滑的手,“叫我苗苗吧,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我爱你   
我爱你(1)   
1 
敲敲打打,我结婚了。 
结婚那天夜里,我都没来得及操我媳妇儿就睡过去了,我喝大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沈月的臂弯里,我头稍稍往上一仰,就亲到了她柔嫩的乳房。 
“醒啦?” 
“嗯。” 
“渴不渴?” 
我笑着点点头,一秒钟之后,一杯白水就送到了我的嘴边。 
“喝吧,头疼不疼?” 
“还行,”我一口气把整杯水都饮了下去,干涩的喉咙立马变得滋润,“小月,昨天我表现不好,现眼了。” 
“还说呢,气死我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立功赎罪还不行?—咱把昨晚上的损失加倍找补回来。”我一侧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干嘛呀你,讨厌劲儿的!”沈月无力地拍打着我的肩膀,我一把抓住她那双温暖的小手,用嘴紧紧贴上了她的嘴唇…… 
“起床吧,凌晨,天都黑了。” 
“再呆会儿。” 
“咱们都在床上耗一天了,起来吧,我给你做饭吃。” 
“吃什么呀,媳妇儿?” 
“你想吃什么?” 
“嗯……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等炸酱的香味儿都钻出厨房的时候,我才从床上爬起身,穿好衣服跟到厨房里,从后面拦腰抱住沈月,轻轻地亲她的脸,直到她笑着用手挡住了我的嘴唇:“别闹啦,痒痒死了。水开了,去,帮我煮面。” 
我把面条儿下到开水里,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黄瓜、萝卜、大白菜开始切菜码—我和沈月都喜欢吃炸酱面,每个礼拜我们都会吃上一两回,这套程序早就分工明确。结婚后的第一顿饭,没有比吃这个再合适的了。 
“小月,咱们喝点儿什么酒?” 
“还喝呀?” 
“当然了,今天必须得喝点儿,就喝樊星送的那瓶西班牙干红怎么样?” 
我们对坐在餐桌旁,相互微笑:“干杯。” 
“说点儿什么吧。” 
“说什么呀?”我端着杯子琢磨了一下,“打今儿起,咱们就算绑在一块儿了,后悔可不赶趟了。” 
“说什么呐,讨厌死了。” 
“你非让我说的。” 
“那你不会说点儿好听的呀?” 
“月儿,”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盯住她的眼睛,她的面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楚楚动人,“我爱你,我保证以后都会对你好。” 
2 
“我爱你。”我看着面前白纱拖地的沈月,感觉到下面的一百多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在我身上,那一刻,我真的挺紧张。 
“我爱你。”沈月鲜红欲滴的嘴唇轻轻翕动,声音细微却又清脆,那一刻,我看见她捧着鲜花的双手稍微有点儿发抖。 
要不是因为那场人人都谈之变色的“非典”,我们的婚礼也不会足足拖上了小半年时间。本来,我和沈月早就商量好利用“五一”假期扯证办事儿,那正好也是我们认识整整两年的日子,可惜事与愿违,天灾一来,一切都不得不让位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SARS病毒。直到盛夏来临我们才开始了马不停蹄地操办忙碌,好家伙,打一开始忙活,就一刻也没得闲:拍结婚照、选婚纱、挑礼服、收拾新房、订教堂、发请柬、置办酒席……总之,我们做得点滴不漏,样样不缺,要多俗套有多俗套。我知道这样显得事儿逼透顶—那又怎么了?一辈子不就这么一回嘛。起码,我们现在是这么打算的。 
10月6号那天,阳光灿烂,晴朗无风,北京的秋天虽然短暂,可天气确实好得没挑。上午九点半,我穿着那身价格逼近“一方”的僵硬西服准时来到了王府井大教堂的门口,从那辆漆黑的加长“林肯”里面钻出来,感到面前灰暗的尖顶教堂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厚重压抑。我站在教堂门前的草坪上,不时和走过身边的亲朋好友打招呼握手,微笑寒暄,不知道为什么,却总隐约觉得自己处在一片奇怪的孤单当中,好像面前的人和事都与我毫无关系。 
“怎么了你?”谢天搂过我的肩膀低声问我,今天他是我的伴郎。 
“没事儿,可能是有点儿紧张。” 
“噢,那没关系,等下次有了经验就好了。” 
“抽你丫的啊。”我一把抢过了他嘴里的烟。 
烟还没抽完,我听见身后的人群微微骚动,转头一瞧,果然是沈月的那辆白色花车徐徐驶来,停在了路边。我几步赶过去帮她打开车门,拉着她的手带她出来,她用手指使劲地勾住了我的手指,冲我微微一笑,高高耸起的闪亮头饰显得有点儿刺眼。 
所有的人都自觉地排成两队,紧紧跟在我们身后,教堂的侧门分毫不差地“吱呀”开启—是时候了,我定了定神,拉起沈月的手,缓缓迈上台阶。跨进大门的一霎那,我心里微微一动,但马上又被自己制止,我知道,此时此刻,我不应该去想别的事情。 
婚宴就订在路口的“天伦王朝”酒店,一共摆了十桌,坐得满满当当。从小到大,我从来也没吃过这么漫长的一顿午饭,直到下午五点,那一百多号人才终于陆续散去,只留下一桌桌杯盘狼藉、催人恶心的残羹剩饭。   
我爱你(2)   
“月儿,赶紧吃点吧。”忙活到现在,除了灌下一肚子各式各样的真酒假酒,我几乎粒米未沾;沈月更惨,一下午除了换衣服基本上就没干别的事儿,婚纱、旗袍、套装、休闲服,一应俱全,宛如模特走台。 
“不饿,我还是陪你爸妈坐会儿吧。” 
“谁爸妈?” 
“咱……咱们爸妈。” 
“这还差不多,去吧。”我拍了一下她的脸蛋儿,看着她走向我们两家亲戚围坐的酒桌,扯开箍在脖子上的领带,转头去寻找姚远和谢天。他们俩正坐在门外的沙发上聊着天,看到我走过来,姚远站起身当胸捶了我一拳:“你丫这身行头可真够骚的。” 
“那是,9本儿多呢—1881,CERRUTI。”我一边抹平西服上的折皱一边跟他们说:“进屋进屋,也该咱们喝两杯了。” 
“要不出去透透风吧,这儿也太热了。” 
“也行,带上点儿酒?” 
“那还用说。”谢天从两边兜里各掏出了一整瓶“金六福”。 
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坐在灯市口大街的马路上,看着面前川流不息地经过形形色色的车辆行人,看着通红的夕阳慢慢沉落在对过“世都百货”的身后,一阵小风吹过,我觉得身上冰凉—刚才在闹哄哄的酒店里,我根本就没发现衬衫都已经被汗浸湿了。 
“晨子,真不容易,咱哥们儿里面你拔了头份,牛逼。”姚远仰脖灌下一口酒,抹抹嘴,把酒瓶递到我手里。 
“石光昨儿晚上也给我来了一电话,说年底没准会回来一趟。” 
“然后还走?” 
“听意思可能是,我们也没多说,主要内容就是我让丫回来以后必须给我补上红包。” 
“操,你丫真鸡。” 
“石光在电话里也是这么夸我的。” 
酒转了一圈儿,又回到我的手上,我闷下一口,感觉着火烫的酒精似乎把胃都要穿透。我伸手拍了拍谢天的肩膀:“小谢,今儿表现不错,帮我搪了不少酒。” 
“咱还用得着说这个。” 
“那是。”我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前天晚上樊星去我们家了。” 
谢天愣了一下,然后冲我一笑:“我说怎么没看见她呢,我还琢磨着今天她不应该不来啊。”—看得出来,他的轻松是假装的。 
“说是今天要出差,没法过来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假的,是不是小谢?”姚远抢过话头。 
“操你大爷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先封上你丫屁眼儿再说。”谢天把手里的酒瓶子往姚远嘴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