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绝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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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有先看看目击人的情况，希望还正常。　
走出电梯，转过墙角就看到了房门号，走上去，刚要按门铃，门就打开了，两个女人站在门口。一个身材高挑，是个很美的女人，也看的出来是个精明的女人。另一个稍微矮一点，半长的头发厚厚的耷拉在前面，对于她的神情居然看的不是太清楚，这个人善于隐藏自己。　
魏杰在心里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女人，他不喜欢露掉一丝一毫的情报，越是细微的东西往往是破案的关键。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思晴紧张的问到。半夜三更家门外站着两个男人，换了谁都会紧张吧　
“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刑事科的，医院打来电话，把四个小时前发生xx湖边XX酒吧的事情跟我们工作人员汇报了一遍，已经属于刑事案件了，现在由我来负责这起案件，我是魏杰，这是我的警官证，这是我的助手——李斌，希望你们能协助我们。”魏杰说完自己的来意，往房间里走了去。　
看着他们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林方知道一下是去不了医院了。给两位警官倒上茶，请他们坐了下来。　
“你好，我叫林方，有什么需要问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林方不会放过那个伤害威威的人，但是自己无从查起，警方是最好的办法。　
思晴想离开的，但是现在走了，无疑会让对方怀疑自己，只好无奈的坐了下来。　
“两位跟受害人是什么关系？”魏杰问到。两个女人都三十多岁了，他去医院看过受害人，虽然全身都是纱布，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受害人很年轻，可以用孩子来形容。　
“我跟他住在这里，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林方简单的陈述着，现在威威还在医院，对于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她以前三十多年所经历的任何事情，她会害怕，会胆怯。　
但是，现在，她不会再逃避什么，因为她知道医院躺着的那个人还活着，还需要她。　
“我是他姐姐，但是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思晴说道。　
“这么说，林小姐是目击证人。希望你跟我们说一下当时你所看见的事情。”魏杰打量着这个女人。　
“我也不是目击者，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林方慢慢的说着，她所看见的。寒冷再次袭击着她，让她的声音慢慢的颤抖了起来。　
思晴走过来，搂着她，希望她能镇定下来。　
“谢谢你。”林方对着思晴勉强的挤出了个笑容。　
……　
听完林方的陈述，魏杰皱起了眉头，看来她也不是真正的目击者，只是第一个到达现场而已。　
“受害人都有些什么朋友，有没有跟谁有过恩怨或者有没有人对他有很特殊的感情，我是说有没有人很喜欢他，而这种感情超出了我们平常人所能理解的。”魏杰注意着自己的措辞。有些头疼呀。一个男人对一个男孩儿，医院的报告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　
如果不是因为仇恨引起的，那这个凶手对受害人一定有着过与常人的感情，似乎有点心理变态了。而且很有可能再犯。　
林方在看见威威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威威为什么要吼着她不要过来。现在听面前的警官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像被什么抓了一样，很难受。　
女人遇见强暴的时候，身边会有人安慰，可以用哭的方式来发泄自己遇到的不幸。而男人呢，当面临暴力的时候，也回以暴力，最终因体力不支而倒地的时候还要被强暴，这对男人的自尊是怎样的伤害。所以威威身上才有那么严重的伤，他可能有死的觉悟，只是在死前，再次让他的灵魂更加彻底的死去。　
“我们是海滨市人，两年前才来到这里，他没有什么朋友，一年前去了日本，半年前才回来，然后一直在酒吧工作。”思晴知道谁是凶手，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即使说出来了，最后也会不了了之，反而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威威的事。　
黑暗之手再次找到他们，他们逃无可逃，还能去哪里，思晴失神的看着远方，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看来从她们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只有找最后离开酒吧的人，希望在时间上可以定下更准确的案发时间，然后在看看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经过附近。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起身告别了她们，魏杰带着小李走了出去。　
“你有看出什么没有？”魏杰照旧问起了李斌。　
“那个叫思晴的女人应该隐瞒了什么。”　
魏杰满意的看着这个徒弟，真不愧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观察力跟自己一样的敏锐。　
“先去找到最后一位离开酒吧的客人，确定下案发时间，然后问问附近那个时间有没有人经过那里或者看到过平常没有看到过的异常情况。”魏杰说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受害人的朋友中似乎有人不太愿意配合，到底隐瞒了什么。还是李斌开车，两人快速的回了警局，都快六点了，希望回去还能睡一会，早上十点还有个会议。头疼……　
“你再睡会吧，现在天都没亮，他也没醒，你等天亮了再去吧。”思晴不想她去医院。可能死亡对威威来说真的是件好事。　
“睡不着，我要去看看，有点心神不宁，已经耽误太久了。”说完，林方拿起大衣，走了出去。　
自己该怎么去安慰他，还是告诉他只是被狗咬了一口，自己都不觉得好笑，更何况是他。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以前的他爱干净到有点过分的程度，不喜欢人家碰他，不喜欢说话，看人的眼神总是那么的哀伤……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林方，六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绝不是第一次在威威身上发生了，那以前又是什么发生的。等等，中学，林方想起思晴说过，他读中学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开心的事，从此不再开朗。　
该死，自己怎么这么迟钝。该死，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孩子出手，看着思晴欲言又止的神情，林方大致猜到应该是同一个人干的。　
他们这么多年换了不同的城市，应该是在躲那个人，为什么不报警。难道暗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那人应该找到他们了，他们会怎样。林方心里慌了起来。黑暗中，有一只巨大的手正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压的林方透不过气来。　
医院里，空荡荡的过道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脚下的声音一下下敲打着林方的心，让压抑的心情稍稍放松了点。　
推开门，看见猪猪靠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看的出来累坏了。走过去，轻轻的摇了下他。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林方小声的说道。　
“下午我再过来。”说完，猪猪离开了病房，他不敢面对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方拉过椅子，坐在了威威的身边。　
这是个单人的病房，在现在这个社会，能弄到这样的病房很不容易了，他们隐瞒自己的实在太多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还活着，一切都不重要了。　
身上还缠满了纱布，一定很疼吧。一只手打着点滴，他的脸上罩着大大的氧气罩，一旁的心脏显示器正显示着威威还活着。　
真好，他还活着。林方把手放在床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静静的看着威威，生怕再失去一样。　　　
第38章　　　
嘈杂的机场，人来人往。　
天朗兴奋的望着外面，马上就出通道了，思晴就等在外面。　
刚出来，就看见思晴憔悴的站在接待旅客的人群中。宝贝想自己都想成这样了。天朗有点心疼了。　
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后，向外走去。　
只看见女人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机场的人太多，噪音太大，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来来往往的人们在他们身边经过着。　
突然，男人仿佛被定住一样，停下了脚步，然后吃惊的望着女人。女人低下头，过了一会，又抬起头继续说着什么。男人脸上的吃惊变成了愤怒，接着是哀伤，然后拉起女人疯狂的往外跑去。　
天朗没有去思晴家，直接来到了医院。　
今天是来给弟弟过生日的，希望兄弟能够和好如初的。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全变了。　
天朗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缠满纱布的男孩儿，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吗，就是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弟弟吗。　
“他没有危险了，现在只是还在昏迷中，还没醒过来。他会没事的。”像是安慰自己一样，林方安慰着眼前这个有点无措的男人，更何况他跟威威还有几分的相似。　
林方没再理会他们了，她现在只想看着威威，好好的看着他，把他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子里。　
“你先回去休息下，她会看着威威的，我们晚点时候再来。”思晴拉着天朗走了。是呀，现在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威威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个星期了，威威还是没有醒过来，他们四个人轮流着照顾着威威。林方基本上都在，除了回家洗澡。　
画廊，她已经无暇顾及，打了电话给小秦，让她全权负责。　
氧气罩拆了，他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但是身上的伤还要慢慢的恢复。　
眉毛直直的，眉尾有了杂眉，下次要给他修修。脸好小好瘦，颧骨突了出来，嘴唇也不再红润，而是发着白。林方轻轻的擦着威威的脸，仔细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地方。　
他应该早就可以醒过来的，可是到现在还昏迷着，林方知道他是自己不想醒过来。所以，林方会跟他说说话，说说以前他们一起开心的事情。　
“威威，还记得那次去我的画室，有一张盖着的画吗，你猜的到我画的是什么吗，其实临摹的是我们在书斋里的那张照片，我已经画好了哟，准备送给你当生日礼物的。可是你却睡着了，一直都不肯醒过来。你不看看吗？”　
“威威，这次我们回去后，你睡沙发，我睡卧室，好不好，要改善一下我的待遇了。”　
这一个星期，林方都是这样时不时的在威威耳边说着，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以为威威真的只是睡着了，而自己只是在恶作剧的逗他而已。　
“威威，怎么还不醒过来，都一个星期了。你看，为了照顾你，我都脏死了，也没好好休息。你快点醒来，好吗？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后，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不过，菜单要你自己写哟，所以，快点醒过。　
来。”　
天朗，猪猪，还有思晴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有开口。　
突然，天郎打破了沉静。　
“畜生，他到底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肯定是他吗？”　
“一定是他，除了我们，没人知道威威在这里，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只要是他想找的东西，没有他找不到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久到都快要让人遗忘了，他还是……”　
“警方已经介入了，希望能抓到他。”　
“不可能的，忘记七年前了吗？”　
“可恶……”　
绝望在他们三个人中蔓延开……　
魏杰看着手里的报告：受害人跟他的女朋友约好11点在广场见面，最后一位客人是在10：15离开的，他的女朋友是在11。50赶到现场的，这中间有一个小时三十五分钟，问了周围的人了，虽然有游客在湖边放烟花，显然大家的注意力不会放在这个酒吧里。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能找到当时的游客已经不容易了。　
无法展开呀……　
魏杰抽着烟，从窗口看了出去，外面街上人来人往，一片安宁，祥和。　
“医生，他怎么还不醒过来？”林方拦住主治医生，焦急的问着。　
“不好说，关键是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不过，如果今天晚上还醒不过来的话，我们建议家属可以带病人回家休养了。”医生无奈的摊摊手。　
“你的意思是……”林方不能相信。　
“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说完，拍了拍林方的肩，走了。　
醒不过来了，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们才开始幸福，他怎么可以就再也醒不过来。接下来的日子，难道就是在家天天守着他，看着他慢慢变瘦，看着他慢慢消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生气。　
然后自己又再次开始孤单的日子。　
……　
晚上，林方让其他三个人都回去休息了。她继续守着威威。　
替威威擦好脸，手，脚。林方整理了一下自己。慢慢的坐到威威的身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他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快天亮了，绝望让林方彻底的放弃了。　
病房里只开一盏小小的睡眠灯，昏昏暗暗的，一切似乎都有点不真切。　
林方起身坐到了床头边，俯下身去，在威威的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把头埋在了威威的耳边。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来，粘在了威威的脸上。　
“你真的不想回来了吗……那……我陪你……一起走吧。”　
威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他现在呆的地方很安全，很温暖，有什么让他恐怖的事情，他现在想不起来了。同样的，他似乎也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想去想了，太累了，只想一直睡下去。　
什么时候开始，有一个人在自己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让他很烦躁。渐渐的不再烦躁，因为声音让他熟悉。　
是个女人，他听出来了，自己认识她吗，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一直在自己耳边说着事情。　
“你知道我刚住你家的时候，你有多可恶吗，平时洗澡二十分钟就好了，可每次我一要上厕所，你非在里面呆上一个时间，也不怕洗晕了。”威威笑了下，是说自己吗，自己有这么可恶吗。还是想不起她是谁。　
……　
“我的几个姐妹，你见过的，她们都好厉害，各有所长，看不出来吧。大家都很喜欢大海，有一年，去海边，那是我们第一次看见大海，好美，我们脱掉鞋，手拉手，嘴里大叫着一起冲向大海，那天大家都好兴奋，好快乐。什么时候，我们也去海边看看吧。”　
……　
“我第一次打男生是在读小学四年纪的时候，因为对方嘲笑我手里拿着的拖把难看，我就一拖把塞到了他的嘴里。”　
威威断断续续的听着她说着她的事情，从小时候到大学，到工作，到结婚，再到离婚。这里面说的最多的就是认识他后所发生的。　
为什么自己还是想不起她，威威再次睡了过去。虽然她总喊自己醒来，总说着这样那样有趣的事情，可是威威不想醒过来，醒过来就会想起他害怕的事情，他心里清楚。　
这天，威威都醒过几次，可是都没有听见那女人的声音，难道她没来吗？自己到底怎么了。不管了，好象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