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不散-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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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回事，猴哥你给参谋参谋，看怎么才办的漂亮。”
“好说！”猴哥吸了一口烟，接着说，“你们宿舍挂了七个对吧？其他宿舍是不是也这个情况？”
“其他宿舍没我们这么严重，不过平均每个宿舍挂四个是肯定的。”流氓说道，“我做过一个小型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把我爽得不行！”流氓是个典型的阿Ｑ。
“ＯＫ！这么着！你们把准备送礼的钱拿出来到‘好再来’撮一顿，然后回来睡个好觉就解决了。”猴哥弹了弹烟灰。
“猴哥我没明白怎么回事。这不就是说不送礼了吗？”
“对呀！就不送啊！”
“那”阿菜纳闷了，我也有点晕。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我的弟弟！你看你们班挂了这么多，老师如果让你们都重修的话，钱是交不少，可是这钱他一分也捞不着，全他妈的交学校里去了！可挂这么多说明什么？说明老师教学质量不行！他得不到钱还背个教学能力不行的黑锅，傻逼也不愿意啊！所以啊，你们放心，今年题目难对你们来说是个好事！管你平常学习刻不刻苦，到时候全挂！老师还不能把你们怎么地，顶多也就是补考，补考费不就几十块钱吗！少吃几盒烟不就有了？！”
听完猴哥这席话，我们感觉如醍醐灌顶，顿时豁然开朗了，礼不用送了，省下不少的钱不说，名声还好听，补考和重修就如同拘留和逮扑一样。差老了！
我们欢天喜地的送走了猴哥，在门口流氓顺手把自己的一盒“小熊猫”塞到了猴哥手里：“猴哥，今天晚上提神用，以后还有。”
“这不就客气了吗！都是兄弟！”
“哪里哪里，别嫌孬就行！”
猴哥也欢天喜地的去了。军大衣还是那件，罩在猴哥精瘦的身上更显得猴哥神通广大，智慧超群。
以后的几天我们撒了欢的玩，有时候在傍晚那个暧昧的时间，能看到某个宿舍里偷偷的出来几个哥们，手里提着东西，做贼似的哈着腰溜出宿舍楼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好象已经解决了多大的难题，有时还对我们这些同样挂了科的人抛出不屑的眼神，好象在说：“看你们几个，平常贼精贼精的，关键时刻就不知道该怎么地了！”
我们现在还不能过于乐观，因为送礼的人一批接着一批，老师也迟迟不作出到底怎么处理的决定，让人怀疑有故意勒索贿赂的嫌疑。好不容易熬到老师终于下了通知，当时我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我只想赶快找到猴哥，然后和流氓他们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突然从怀里抽出一长条状物体，一起递到猴哥面前：“猴哥！这是两条烟！拿着吸去！完了还有！”
老师通知说因为这次同学们考试成绩普遍不好，所以教务处研究决定给同学们一次机会，不再重修处置，但是肯定会补考。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一脸正气和严肃，好象他多么刚正不阿一样。
有人欢乐有人愁，就在我们狂欢的时候，那写“善于做人”的哥们全像死了亲爹一样，好长时间都拉着个脸。害得我们连个招呼都不敢打，生怕他们误会我们在嘲笑他们低智商。其实每个大一的学生在这方面都是低智商。我们也是幸亏认识猴哥这样的高人才不至于上当的。朋友多了路好走啊！
既然把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就没有理由不疯狂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能保证每天至少三个小时的ＣＳ时间。爆头技术日臻完美，我和流氓还抽空参加了足球协会，可以借口训练不用上早操，还可以借口比赛不上课。阿菜见我们活得滋润，于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携带不名数额的礼物，摸上了三楼足球协会会长的寝室，然后阿菜也成为了一名正版的足球运动员。从此我们三个告别了旧社会迈入了新社会，开始正大光明的逃课。铁三角又一次成立并巩固了。
我那妹子宫雪常常在我们踢球的时候来观看。有一次我把她介绍给了流氓和阿菜认识。
然后回来后阿菜就对我特别殷勤了，除了不帮我吃饭喝水、拉屎撒尿之外几乎承包了我的所有活计，包括帮我洗球服。他还蠢蠢欲动的要帮我洗内裤和袜子，被我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人都是有良知的，我再怎么地也不能这么欺负社会主义的花朵！所以阿菜只是帮我洗除了袜子和内裤之外的衣服以及枕巾和被罩。我感觉我很对得起他，因为我陆续的把我妹子的事都给他讲了。
后来阿菜感觉时机成熟了，就向我提出要我帮忙介绍他和我妹子认识，我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回道你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
阿菜就很急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想和她进一步的认识，比方说谈个小小的恋爱之类的。
我心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也难为他了，任劳任怨的帮我洗了一个多月的衣服了才敢提这事。我又犹豫了好几天，一来是我不想这么早失去一台绿色环保的“洗衣机”，而且还是手洗的；二来是我的确不想让我那单纯的妹子落如虎口，虽然不是我的亲妹子。
我说考虑考虑吧。
在我考虑的这几天里，阿菜对我更加殷勤。晚上还帮我捶背按摩的。我开始感觉阿菜不错了，本着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我仔细的盘问了阿菜一下阿菜的身世来历、有无婚史、恋爱历史、身体健康状况等等必要的问题，阿菜的回答基本另我满意。于是我决定帮阿菜一把，我事先给阿菜说好了，我尽力之后成不成就怨不着我了，不准以后拿帮我洗衣服这事来散布谣言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还逼他写下了保证书：
我，阿菜！原名：郭将帅。保证事情失败后不泄露关于土匪（即卢飞）的任何隐私，包括他的内裤尺寸等等。决不中伤攻击土匪，比如说诬赖土匪用武力逼迫我阿菜为其服务等等。如有违反，天教我阿菜生孩子没屁眼！此证！
————阿菜。公证人：流氓。
我让阿菜在上面签了名，按了手印，流氓也在上面公证人栏里签下了“流氓”两个大字。然后我把这份重要文件折好后锁在了壁橱里。
后来一想也许这事有成功的可能，那更不能便宜了阿菜这小子，于是我又“劝说”阿菜签下了“事成报答协议”，他在里面许诺如果事成将会心甘情愿的请我和流氓吃一个月的饭，吸两个月的烟，然后随时帮我洗衣服等等一共二十一条事项。阿菜签名的时候很情愿，看来这家伙是真的爱上我那妹子了，什么都不顾了。
（２９）我送妹子入虎口
我本来是想撮合宫雪和阿黑的，现在阿菜对宫雪这么有意思，让我很是为难。两个人都是我兄弟，我不能分出谁比谁更铁，因为两个人都很投我的脾气。
我就打电话把这事给阿黑说了，阿黑一听我俩真不是恋人的关系，吃惊不小。最后他说宫雪是很好，但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却不是这个类型的。再说了相隔这么远根本就不可能很好的发展，最后谢了我的好意后就挂了电话。现在我轻松了。我可以忙阿菜的忙帮他和宫雪熟悉起来，但是我却不会强求宫雪什么，毕竟爱不爱谁是不能勉强的。
我就经常暗地里安排阿菜和宫雪见面，最多的是每周的露天舞会。通常是我约好宫雪后再叫上阿菜一起去，玩一会我就会突然有事，然后郑重其事的把宫雪委托给阿菜照顾。然后阿菜会诚惶诚恐的答应，我就挥一挥衣袖，在波涛汹涌的舞会上略带遗憾的走了。阿菜则尽职尽忠的一直和宫雪玩到舞会散场，然后再尽职尽忠的把宫雪送回宿舍。然后极有可能的是一路欢叫着小跑回来，因为每次我总能在床上抠脚丫子的时候听见他鬼哭狼嚎的歌声鬼魅般飘过来，然后再过好一会阿菜才满头大汗的冲进宿舍，一个跟头翻到床上，呵呵的傻笑一会才爬起来虔诚的向我道谢。
这个时候我会先询问他一下事情的进展状况，他于是更加兴奋，干脆爬到我床上来，不厌其烦的向我讲述事情的细的不恩能够再细的细节，最后再来个千篇一律的总结：“今天她对我比上次好多了，革命就要胜利了！”然后在我的脚丫子的欢送下下了床，颠回自己的窝继续回味。
流氓则是每逢周末就厮守在电话机旁，等待远在西安的女朋友的电话。神情非常认真，认真的都有些恐怖，他注视电话机的眼神像极了一只饿昏了的狼在注视一只将要逃出栅栏的羊羔，一眨也不眨。有时候累了，就爬上床去，盘着腿做下，将电话塞在两腿之间闭目养神。电话接通的时候宿舍里不允许有任何的动静，他也会一脸虔诚的坐的倍儿直，小心翼翼的说话。很是好笑，平常这么牛浪的一个人，接老婆个电话就这个样了，不知道见面后还得怎么地呢，看来得下跪。
我和阿菜就问流氓你老婆是不是个母老虎啊要不就是练跆拳道散打什么的。这个时候流氓会一脸幸福的对我们说他的女朋友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美丽，我不敢大声说话是怕吓着她云云，听得我和阿菜肚子里的酸水直往上漾。我和阿菜一直坚信流氓这么说是在维护他的自尊。
距离下一次考试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所以我们除了玩就再也找不到别的有意义的事情来做。因为闷得无聊，我曾经参加过院学生会的纳新竞赛，我自认为我的表现还算可以，发挥的不错，但是进了复赛后得到一个消息说这次谁进不进院学生会是已经内定了的，这种比赛只不过是一个形式。然后我就没参加复试。后来结果真是那样，表现很次的两个人进了院学生会。于是我对这个学校里的一切组织失去了信心。我只想好好的混下这四年来，我不会指望在这里学的这些没用的东西出去混饭吃，何况我又没学什么。我也许会在毕业后面对残酷现实的时候，突然迸发出一股能力，让我可以凭这个能力踏踏实实的混饭吃，幸运的话再娶个老婆，然后我两口子好好孝敬我爸我妈，最好再给他们生个孙子或者漂亮的孙女。
可惜也许没人会跟我这个既不风流潇洒也不腰缠万贯的穷小子。现在的社会发展的快啊！女孩子的眼光都高着呢，既要男朋友帅的掉渣还要男朋友富得流油。
至少我确信现在没人会跟我，因为在我生活中最有可能成为我女朋友的两个人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宫雪，阿菜正追得紧，而且大有得胜的意思；班长，就那个漂亮的女班长，因为我迟迟没有动静，也和一个外系的高大威猛的男生出双入对了，据说是校篮球队的。美女配英雄，也算门当户对。我没怎么感伤，因为我对才珊不是很过电，只不过有些失落，想想也可以说的过去，就比方说一直有只小狗在跟着你，虽然你不太喜欢小狗，但是有个小狗跟着你在人群里穿行，而且那狗就是不找别人，惟独对你情有独钟，你会不会有些沾沾自喜？然后有一天那小狗突然跟着别人走了，你不会感到失落？一只小狗当然比不上一个大美女，所以我的失落是可以理解的。
阿菜耐心十足的经营着他的感情，流氓则是一如既往的周末等老婆电话，平常就和我没什么区别的无聊的晃荡着过日子。其他人也是这样，没人能看透这无聊的生活，整个校园里弥漫着无聊的气息，所有人都是不见笑脸，只见冷漠。只有时常跑进来玩的一个弱智患者会一如既往的笑着，让我看了很羡慕。也许只有傻瓜才是最幸福的。
一直平平淡淡，一直无聊透顶，一直迷迷糊糊，一直空虚，一直寂寞
一直一次又一次的在绝望中努力寻找些希望，然后又一次又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希望破灭，绝望重生。
又一次的考试来临了，我没有丝毫的慌张，仍然雷打不动的逃课上网游戏。考试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又一次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一路欢唱着回了宿舍，晚上我们频繁的起来上厕所，走廊里与很多人在看书，微弱昏黄的灯光照在那些伛偻着身子刻苦用功的同学身上，有些神圣。我差一点没跪下去叫声：“神仙爷爷！收了我吧！告诉我怎么地才能像你们这样傻傻逼逼的认真学这些狗屎玩意儿！”但是我被流氓拉住了，这家伙没怎么醉。
在厕所里我把尿都撒在了自己的脚上，虽然我醉了，但是这我却意识到了，所以回大批寝室后，我借着醉了的名义，顺顺当当的爬上了流氓的床，将尿液全擦在了流氓的被子上。然后我就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没做任何的梦，半个也没有。
（３０）哥们儿大二了！
考试结束了，对这次我没有任何感觉，我想我是麻木了。这个时间家里正在忙活着麦收秋种，我爸和我妈肯定又得累一下子。我在学校里除了玩儿就没干过别的什么。一年了，甚至连个女朋友都没谈上。真够失败。
失败的一年。终于过去了。下面还有三年，也许眨眼就过去了。可是三年后我能轻松的了吗？毕业后就是失业，我妈的意思是让我考山大的研究生，我其实也很想考。可是我对所学的专业的确没有任何兴趣，要想学其他的专业的知识，我又没有这个精力，一年的松懈使得我连所开的几门课都过不了，哪还有心情学别的？我想我也许只能堕落下去了，
考完试后要再过三天才会放假。我和流氓阿菜白天在网吧里泡着，然后晚上就拿着凉席到顶楼吸烟。好久没有仰望星空了，晴天晚上的天空竟然会这么美。漫天的星星忽闪忽闪的一刻也不停歇，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大半个月亮斜挂在天上，周围只有几颗星，与满天的星星相比显得寂寞的很。
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楼顶上，一片灰白。我们三个不发一言。都在想着心事。流氓每吸完一支烟都会把烟蒂仔细的码放在脚边，然后点上下一支烟，边洗边摆弄地上的烟头，不断的拼凑些图形。阿菜仰面躺在凉席上，嘴巴里叼着一支已经熄灭了的香烟，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我每次吸完烟都会把烟头小心的放在流氓摆设的图案上，流氓则会随着新的烟蒂的数目的增加不断的变换着图形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