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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黑暗塔系列之六:苏珊娜之歌-第28部分

小说: 黑暗塔系列之六:苏珊娜之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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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娜!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珊娜没吱声,不过米阿发现她实际上也并不需要答案。她能看见门开开关关,假如她再按一下按钮的话,很可能又会开开。一股回到1919房间的强烈冲动充盈在她体内,但她必须按捺住。那里她已经没什么事儿需要做,真正等待她完成的任务在大堂的门外。



她怔忡地朝大门望去,懊恼地咬住嘴唇。此刻只消一句冒犯的言语或一个眼神,懊恼肯定就会迅速升级成恐慌。



她在楼上待了一个多小时。大堂里午后的倦怠早已一扫而空。酒店门口一溜烟停着好几辆从拉瓜地亚机场和肯尼迪机场开过来的出租车,后来又开来一辆旅游巴士,从纽沃克机场刚接回一个日本旅行团。团里五十对日本游客,全来自札幌,在君悦酒店预定了房间。此刻,大堂里到处是叽叽喳喳的日本人。他们大多头发深黑,同样深黑的眼睛斜斜上翘,每人脖子上都挂着方形的东西,时不时还会举起那东西对准其他人,在一阵亮光后众人边笑边喊着“Domo!Domo①!”服务台前排了三条队,刚才比较清闲的时候接待米阿的只有一个漂亮的前台小姐,现在又加进来两名,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笑声、闲聊声回荡在挑高的大堂里,在米阿听来那种奇怪的语言仿佛鸟语似的。大块大块的玻璃幕墙让整个大堂显得大了两倍,更加重了米阿的眩晕感。



米阿向后一退,乱了方寸。



“请向前!”大堂接待摇了摇铃铛,大声喊道。铃声仿佛一支银箭倏地穿透米阿已经迷糊不堪的脑袋。“请向前一步!”



一个男人——黑发紧贴头皮,黄皮肤,眼角上吊,鼻梁上架着一副圆眼镜——满脸堆笑地向米阿这儿冲过来,手里端着方形会发光的东西。米阿迅速做好准备,只等他一攻击就迅速结果他。



“请照张相片我和我的太太?”



说着他把会发光的东西递过来,想让她给他们照张相。米阿向后退了一步,担心这东西会有辐射,伤害了胎儿可麻烦了。



苏珊娜!我该怎么办?



沉默。当然是沉默,她自己也不敢指望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苏珊娜还能再伸出援手,但是……



那个男人坚持把发光机器朝她递过来。他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倒一点儿没被吓着。“照相,请?”说完径直把东西搁在了她手上,后退几步,伸出胳膊环抱住另一位女土。那位女上跟他长得很像,甚至连眼镜都一色一样,惟一不同的是她一头润泽的黑发齐齐贴着额头,让米阿联想到乡下姑娘。



“不,”米阿嗫嚅道。“不,对不起……不。”威胁迫在眉睫,仿佛眩目的白色漩涡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你照照片,我们就杀死你的孩子)



瞬间米阿有股冲动想把方形的东西砸在地板上。但万一砸碎了,可能会释放出里面的恶魔,发出那道亮光。



一转念,她小心地把那东西放下,冲着那对满脸惊愕的日本夫妻(那个男的仍然环抱着自己的妻子)抱歉地笑了笑,匆忙穿过大堂向小店走过去。此时连钢琴弹奏都从原先舒缓的旋律换成了狂暴的不和谐重音,每个音符仿佛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头上。



我必须换件衬衫,这件上面沾了血。一买好衬衫我就去迪克西匹格餐厅,六十一街和莱克星沃斯……我是说莱克星顿,莱克星顿……然后孩子就会出生,所有困惑就会结束,到时候若是回想起我曾经这么害怕肯定会大笑不止。



可小店里挤满了日本女游客。她们趁着丈夫们办理入住手续的当口,纷纷挤在小店里挑选纪念品,时不时操着一口鸟语互相唧唧喳喳一番。米阿看见有个柜台上堆满了衬衫,但被顾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连收银台前面也排了一条长队。



苏珊娜,我该怎么办?你一定得帮帮我!



依旧沉默。米阿有感觉,她就在里面,但就是不愿帮忙。说真的,她心中暗忖,倘若换做是我,我会愿意吗?



呃,怎么说呢,换做是她她会愿意的。对方得给她一点儿好处,那是自然,但是——



我惟一想要的好处就是事实真相,苏珊娜冷冷地说。



有人轻轻碰了碰站在店门前的米阿。米阿倏地转过身,抬起双手,做好准备,如果对方是敌人、威胁到她的小家伙,她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对不起,”一个黑发女子笑着说。和刚刚那个男人一样,她递来那个方形会发光的东西,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玻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米阿。她看见了自己的脸,又小又暗,满脸困惑。“帮照相,请你?我和我的朋友照相?”



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她到底想怎么样,那发光机器是做什么的?米阿没有一点儿概念,惟一知道的是这儿嘈杂混乱,到处都是人。透过窗户米阿看见酒店外面的马路上同样挤满人,许多黄色汽车和装有不透明车窗的(但毫无疑问里面的人肯定能看见外面)黑色长轿车也停在外面。两位身穿绿色制服的人站在街上,嘴里含着银色的口哨,附近传来突突的震动声。对从没见过手提钻的米阿来说,电钻声简直就像机关枪,可是街上没有人倒地,甚至没人显出一丝惊讶。



她自己该怎么去迪克西匹格餐厅?理查德·P·赛尔说过苏珊娜肯定能帮她,可苏珊娜现在坚持一言不发,米阿觉得自己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



这时苏珊娜再次开口。



如果我现在帮个小忙——把你带到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喘口气,换件衬衫——你能不能跟我实话实说?



说什么?



说说这个婴儿,米阿;说说他的母亲,你自己。



我说过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你说你自己是魔头,可我觉得你甚至还没我像……我要的是真相。



为什么?



我要的是真相,苏珊娜最后重复了一遍,再度缄默,拒绝再回答米阿的任何问题。当又一个矮个男人拿着又一个发光机器朝她走来时,米阿终于崩溃了。单单穿过酒店大堂这一件事儿她一个人都完成不了,更何况单枪匹马赶到迪克西匹格餐厅?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



(法蒂)



(迪斯寇迪亚)



(悬崖边的城堡)



现在却突然置身人群中,她真想尖叫。为什么不把她自己知道的告诉这个肤色黝黑的女人?毕竟她——米阿,无父之女,一子之母——才是真正的控制者。来点儿真相又能有多少损失?



好吧,她终于答应。照你说的做,苏珊娜、奥黛塔、管你到底是谁,只要你帮帮我,让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



①日语中表示“朋友”的意思。



8



钢琴的角落旁有一座酒吧,旁边有一间女盥洗室。两个黄肤黑发、眼角上翘的女士站在水池前,一个在洗手,另一个梳理头发,互相用鸟语唧唧喳喳聊着天(奇*书*网。整*理*提*供),没一个注意到一位美国妇女经过她们走进小隔间。片刻之后,她们走了出去,终于留给她一丝安静。当然,并非全然寂静,轻盈的旋律从头顶的扬声器里缓缓流泻出来。



米阿琢磨了一会儿,弄明白了门闩的用途,关上了隔间门。她正要坐下来时苏珊娜命令道:把里面翻出来。



什么?



我是说衬衫。把里面翻出来,看在你父亲的面上!



米阿愣在当场,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她身上这件衬衫用粗布织成,属于农耕地区秋凉下来以后男女皆宜的套头衫。领口的样式照奥黛塔·霍姆斯的话说叫做船领,没有扣子,所以,对啊,很容易反过来穿,可是——



苏珊娜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你是不是打算一整天就这么呆站在这儿?快把里面翻出来!把衬衫塞进裤腰。



为……为什么?



换个造型,苏珊娜迅速回答,可那并非真正的理由。其实她是想看看自己腰际以下变成了什么样子。如果两条腿是米阿的,那就非常有可能见到两条白腿。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黑白混血,她忍不住惊讶(甚至有些恶心)。



米阿顿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尖使劲揉搓起左胸心脏上最深的那块血渍。把里面翻出来!当时在大堂里时她的脑海里闪过至少一打主意(用小乌龟雕像迷惑商店里的人或许只是其中最接近可行的之一),但她做梦都没想过能把这件该死的衬衫反过来穿。这大概也能有力地证明她当时的确手足无措。可现在……



现在她身处的城市同城堡里的寂静房间和法蒂的安宁街道可是大相径庭,这儿闹闹哄哄,几乎人满为患。可她是不是真的需要苏珊娜?需要她带着她们从这儿走到六十一街和莱克星沃斯大道?



莱克星顿,困在她体内的那个女人更正道。莱克星顿。你怎么老是说错?



是,的确,她总是说错这么简单的一个词儿,实在找不到任何借口。也许因为她从来没上过学堂,可是她并不愚蠢。那又为什么——



干吗?突然她质问道。你偷偷笑什么?



没什么,体内的那个回答……可米阿能感觉到她还在笑,嘴咧得愈发开了,她非常不高兴。刚才在1919房间里苏珊娜还惧怒交加,尖叫着指责她背叛了她的爱人和首领。米阿的确觉得有些羞耻,也并非情愿,可她宁愿体内的那个女人咒骂哭泣、情绪失控,此时的微笑反而让她紧张,让她觉得这个黝黑肤色的女人想要扭转乾坤;也许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扭转了乾坤。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她有血王的保护,可是……



告诉我你到底在笑什么!



噢,没什么,答话的人换成了米阿更厌恶,甚至有些害怕的那个叫做黛塔的女人。没什么,小甜心,只不过以前有个叫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家伙——一个混账白鬼,不过倒还算聪明。他说过如果有人不停地忘记一件事儿,很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刻意想要忘记。



荒唐,米阿冷冷地反驳。就在这心灵对话进行的同时,盥洗室的门又被推开,走进两位女士——不,至少三位、甚至四位,唧唧喳喳地说着鸟语,夹杂着咯咯的笑声。米阿紧咬住牙关。我为什么要刻意忘记那个我能找到帮手顺利分娩的地方?



呃,那个弗洛伊德——抽雪茄的维也纳混账白鬼——据他说,我们的意识下面还有一个意识,被他称做无意识、潜意识什么的,反正是一种见鬼的意识。我不是说真的有,只是他说有罢了。



(尽量拖延时间,埃蒂告诉她。她很肯定他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也一定会尽力,只是她暗暗祈祷希望不要因为她这么做却最终导致杰克和卡拉汉丢了性命。)



那个老家伙弗洛伊德,黛塔继续道,他说很多情况下这个潜意识或者无意识比上面的那个聪明百倍,可以更快地理解复杂情况。也许你的那个意识同意我一直对你说的话,你的朋友赛尔只不过是个谎话连篇的混蛋,他最终会偷走你的孩子。说不定会把他活生生撕成两半喂给那群吸血鬼,让他们美餐一顿——



闭嘴!你快给我闭嘴!



隔间外面那群唧喳不停的女游客突然暴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米阿感觉自己的眼珠子都在颤动,仿佛快要在眼眶中融化了似的。她有一股冲动想冲出去猛揪住她们的脑袋狠狠向镜子砸过去,一遍接着一遍,直到连天花板都溅满鲜血。她们的脑浆——



忍耐,忍耐,体内的那个女人这时又换成了苏珊娜。



她说谎,那个贱人说谎!



不对,苏珊娜唇边镇定地吐出简单的两个字,宛如一支恐惧之箭倏地插进米阿的心脏。她怎么想就怎么说。不要试图争辩,她根本没有说谎。米阿,现在赶快把衬衫反过来。



那群女游客最后又大笑了一阵,终于离开。米阿把衬衫脱了下来,暴露出苏珊娜的双乳,深棕的肤色就像掺了点儿牛奶的咖啡。原本浆果一样娇小的乳头如今变大了许多。等待婴儿吮吸的乳头。



衬衫里子上的血迹淡了许多,米阿重新套上衬衫,解开牛仔裤的扣子把衣角塞进去。苏珊娜着迷地盯着自己的大腿根部,那儿的皮肤变得像掺了一点儿咖啡的牛奶。下面那两条白皙的大腿明显属于在城堡幻境遇见的那个白种女人。苏珊娜可以想象,假如米阿一路脱下裤子,她肯定能看见在米阿——真正的米阿——身上见到的疤痕累累的小腿。当时米阿正站在迪斯寇迪亚眺望远方那片标志着血王城堡的赤霞红光。



这番景象让苏珊娜异常害怕,她思索片刻,想通了原因。如果米阿只是单纯补上当初奥黛塔·霍姆斯被杰克·莫特推下站台而失去的一双小腿,那么白的只应该是膝盖以下的部分。但现在她的大腿已经是变成了白色,连腹股沟也正在变白。这种换肤变身术简直匪夷所思!



她在偷你的身体,黛塔在一旁幸灾乐祸。很快你会有一个白肚子……白胸脯……白颈子……白脸颊……



快别说了!苏珊娜警告她,可黛塔·沃克在意过她的警告吗?在意过任何人的警告吗?



然后,最后一步,你会换上一副白脑子,姑娘!一副米阿的脑子!太有趣了,可不是嘛!他妈的,你就完全变成了米阿!到那时即使你想跑出来驾驶汽车也没有人会搭理你!



米阿把衬衫放下来,遮住臀部,重新扣上牛仔裤,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正前方门板上胡乱涂写着一行字:班戈·斯干克期盼血王到来!



这个班戈·斯干克是谁?米阿问。



我也不知道。



我想……很困难,但米阿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想我欠你一句谢谢。



苏珊娜瞬时冷冷地抛出回答。用真相谢我。



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帮我,然后我才……



这回轮到米阿说不下去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勇气过人——至少在保护小家伙的时候  但这回她真的说不下去了。



在你背叛我的爱人、投靠了血王的走狗之后?在你说出只要能保护你的宝贝杀死我也无所谓的那种话之后?你还想知道为什么?



赤裸裸的指控在米阿听来非常刺耳,但她还是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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