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黑暗塔系列之七:黑暗之塔 >

第97部分

黑暗塔系列之七:黑暗之塔-第97部分

小说: 黑暗塔系列之七:黑暗之塔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好。我们把要带出去的东西收拾一下,因为随后两天里,我们可能不能生火。可能不止两天,而是四天。”



8



事实证明,他们捱了两天三夜,才等到暴怒的大风雪渐渐变成阵风阵雪,直至平息下来。第二天黄昏时分,栗皮儿一瘸一拐地从风雪中显出身形,罗兰对准扁铲似的盲马脑门开了一枪。莫俊德一直没有露脸,但她在第二天夜里有一种直觉:他就潜伏在附近。也许奥伊也察觉到了,它立在谷仓门口,冲着飞旋的暴风雪猛吠不止。



在这两天三夜中,苏珊娜发现派屈克·丹维尔有许多出人意料之处。囚徒岁月严重损害了他的心灵,这一点她并不意外。让她大吃一惊的是他惊人的恢复能力,虽说不可能百分百恢复如初。她不免要想:换作自己经历了多年严酷的磨难,能否走出阴影,快速复原呢。也许这和他的天赋有关。她亲眼领略过他的天赋,在赛尔的办公室里。



丹底罗给地窖里的俘虏吃极少的食物,只能勉强维持生命,而他吸食少年的情感却颇有规律:一周两次,有时三次,还有一个星期里一连吸了四次。每一次,派屈克都坚信自己将丧生于下一次折磨,因为总会有什么人路过此地,接替他的位置。就在最近,派屈克有幸逃脱了丹底罗最凶狠的掠夺,因为“伴儿”比以前更多、也更频繁地到来。那天晚上,在干草仓里铺完床铺后,罗兰对她说,他相信最近惨遭丹底罗毒手的人大部分都来自血王城堡,要不然就是离开城堡周边小镇、背井离乡的村民。苏珊娜完全可以想象那些逃难者的心声:王已经走了,所以让我们也离开这鬼地方吧,趁现在收成还不错。毕竟,红色大王疯癫了,说不定哪一天脑筋搭错就会回来,狂人发痴,死守着一架永远不再会上升到顶的电梯。



有时候,乔还会在他的俘虏面前显出丹底罗的原型,接着便可吃掉男孩顿生的恐惧。但是,若圈养的奶牛只能挤出恐惧,他也不会满足。苏珊娜暗忖,不同的情绪一定能引发不同的口味:就好比今天吃猪肉,明天吃鸡肉,后天换成鱼肉。



派屈克不能说话,但他可以做手势。况且,当罗兰在食品柜里找到奇怪的藏品之后,他们便发现他的表达能力绝不止于此。在最高的架子上,有一叠特大张的绘图纸,标着“米开朗基罗,炭笔专用”的商标。他们没找到炭笔,但这摞纸张旁边放着一把崭新的EB牌2号橡皮头铅笔。发现这些东西就够怪的了,但更为离奇的是,有人(大概是丹底罗)小心地把每支铅笔上的橡皮头都削去了。橡皮头都收纳在铅笔旁的加盖罐里,罐子里还有一些纸夹,另有一只卷笔刀,模样酷似所剩无几的卡拉·布林·斯特吉斯的欧丽莎飞盘的哨子。派屈克一瞧见画纸,原本呆滞的眼光立刻灵动起来,急切地伸出双手去接,喉咙里的声音像是猫头鹰的急促叫声。



罗兰看着苏珊娜的表态,她一耸肩,说:“就让我们瞧瞧他能画点什么吧。我已经心里有底了,你不也一样吗?”



事实证明他确实很能画。派屈克·丹维尔的绘画才能令他们叹为观止。他的画作完全弥补了没有声音的缺憾。他画得极快,也显然大感愉悦;哪怕笔下的物事无比凄惨,他的情绪也似乎不再会受到影响。一幅画上,乔·柯林斯手持短斧,站在一个毫无防备的过客身后,砍下了他的脑袋,只见乔咧着嘴狞笑。就在短斧落下之处,男孩还画了两个漫画书里常见的大气球,里面分别写着“喀嚓!”、“噗!”。柯林斯的头上也升出一只气球,派屈克填进文字来表示他的想法:“大块头,接招!”。另一幅画上画的是派屈克自己,躺在地板上,笑得有气无力,表情细节被描绘得逼真之极(其实根本不用画中他头上气球里的“哈!哈!哈!”来补证),而柯林斯叉着腰站在他跟前观望。随后,派屈克迅速地把这幅画翻到画板后面去,又飞快地落笔,在新的画面中画下跪坐着的柯林斯,一只手插进派屈克的头发里狠狠揪着,撅起的嘴唇罩在派屈克的笑声之上,也就是派屈克苦痛不堪的嘴巴之上。接着又是一阵飞快而老练的运笔(笔尖似乎根本不曾离开过纸面),派屈克又在老人头顶上升出一个思想气球,里面填写了六个字和两个感叹号。



“说的是什么?”罗兰问道,他已经被迷住了。



“‘好味道!真不错!’”苏珊娜回答,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难掩恶心的感觉。



抛开所画之事,苏珊娜大概可以一连几个小时看着他这样画画;事实上,她很快就着迷了。铅笔快得近乎诡异,而且,他们谁也不曾取出一只被切下的橡皮头让他擦抹,因为似乎完全没那个必要。苏珊娜看着他画到现在,派屈克既没有画错过一笔,也没有哪一笔看似含糊带过,他那洗练飞速的动作让他们——好吧,既然只能这么说,为何还要犹豫呢?——不得不承认,派屈克是个天才画家。画成的画都不是素描,不完全是,但自成一派,栩栩如生。她知道,派屈克——这个派屈克,或是沿着光束的路径的另一个世界里的派屈克——日后必能画出极品的油画,但一想到这里,她不禁心头一凉,同时又气血上头。他们在这里找到了什么?没了舌头的伦勃朗?她突然意识到,这已是他们遇见的第二个白痴天才了。也许是第三个——如果除了锡弥,你把奥伊也算上的话。



他对橡皮擦丝毫不感兴趣,这让苏珊娜只起过一次闪念,又立刻置之不理了——那想必是天才的狂妄之处吧。但她不曾哪怕想过一次——罗兰也想不到——其实这位年轻的派屈克·丹维尔很可能根本不知道:世上还有橡皮这种东西。



9



第三夜快要天亮时,苏珊娜醒来,看了一眼和她并排躺在谷仓上铺的派屈克,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木梯。罗兰正站在谷仓的门前小径上,望着门外,抽着烟。雪不下了。即将下沉的月亮清亮地挂在天际,月光之下,塔路上的新雪泛出银白的光芒,一片肃静的美。风也止了,空气似乎纹丝不动,但冷得吓人,她觉得鼻子上的湿气都要冻裂了。远处依稀传来一阵机动马达的响声。就在她侧耳聆听之际,那响动仿佛越来越近了。她问罗兰是否猜得到来者是谁?或是,来者将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我想该是他提到过的机器人,结巴比尔,暴风雪一完,他就得外出除雪。”他说,“他的头上可能有类似天线的玩意儿,就像狼群。你记得吗?”



记忆犹新。她便这样回答他。



“虽然他有可能对丹底罗死心塌地,”他说,“但我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即便那样,也不算是我遇到的最古怪的事。你要准备好一只飞盘,以防他翻脸。我也会备枪伺候。”



“可你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她想得到一个百分百确定的回答。



“是不想杀他。”罗兰说,“他可以捎我们一程,说不定能直接送我们抵达黑暗塔。即便不能抵达塔,也可以把我们带到白域的边境。那挺好,因为那男孩还太虚弱。”



这倒提醒了她。“我们称他为男孩,因为他看起来像个小伙子,”她说,“你认为他多大了?”



罗兰摇摇头。“显然不过十六七岁,但也可能足有三十了。在众光束遭受攻击的那些日子里,时间曾扭曲得很厉害,会有瞬间的跃进,也会反复扭曲。我可以证明这一点。”



“是不是斯蒂芬·金搞的这出戏——半路杀出个丹维尔?”



“不好说,只不过,他知道有他,这是肯定的。”他思忖一下,又说:“塔竟已这么近了!你感觉到了吗?”



她当然感觉到了,日日夜夜,每分每秒。有时候能感到它在脉动,有时候它又在歌唱,很多时候这两种感觉会并存。至少,这感觉不会是魔法所致。每个夜晚,她会在梦境里——不止一次——看到塔矗立在玫瑰地的尽头,黑灰色的石砖塔身映衬在不安的天幕上,云彩在四个方位上,沿着仅剩的两条光束汇聚。她也知道那些声音在歌唱什么——考玛辣!考玛辣!来吧来吧考玛辣!——但她想,那不是为她而唱的,那些声音不是在对她歌唱。不,决不,此生此世都不会;因为那是属于罗兰的歌声,只是罗兰一人的。但她开始希冀那并不意味着她将必须在使命终结之前死去。



她一直都怀抱着属于她自己的梦想。



10



太阳升起后不到一小时(显然那个方向就是东方,我们都得感谢老天爷),一辆橘红色的车辆——貌似卡车和推土机的合成体——出现在远远的地平线上,缓慢且平稳地朝他们开来,车头顶起一堆高高的干雪,雪顶甚至比车顶还高出好多。苏珊娜猜想,等它开到塔路和奇之巷相交的路口时,结巴比尔(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驾驶铲雪车的司机)应该会掉转方向,开上另一条道路。也许,照惯例来说,他也会停靠在路口,当然不是为了下来喝杯咖啡,而是加一罐油,或是别的小事。她想着那个场景笑了,当然,她还想到了别的。车顶上架着扩音器,正播放着一首她熟知的摇滚乐。苏珊娜听到后大笑不止,非常高兴。“‘加利福尼亚的阳光’!里维埃拉斯乐队!哦,听上去可真带劲!”



“你说是,那就是。”罗兰附和着说,“管好你的飞盘就行。”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她答。



派屈克也站在了他俩身边。自罗兰从食品储藏柜里找到纸和笔后,他就一刻不离这些宝贝。现在,他只写下了几个字,并递给苏珊娜看,因为他也明白了:罗兰几乎看不懂他写的文字,哪怕印刷成大号黑体字也没用。在画纸下方的两个字是:比尔。但这个名字之上,是一幅惟妙惟肖的奥伊的肖像,还有一只俏皮的气球挂在貉獭脑袋上,里面写着:汪!汪!那都是他闲来无事信笔画的,一个触目惊心的X形大叉划在上面,因而她知道他递给她看的目的不在于奥伊,但那不知怎的伤了她的心,因为大叉底下的奥伊是那么活灵活现。



11



铲雪车在丹底罗的小屋前停下,尽管尚未熄火,音乐却已被掐断了。从司机座位上走下来一个趾高气扬的高个子(起码有八英尺)机器人,脑袋闪闪发光,活脱脱像是电弧16实验站里的奈杰尔的翻版,也酷似卡拉镇的安迪。他折起金属手臂,金属手指搭在胯部,若是埃蒂在这里,一定会联想到乔治·卢卡斯电影里的C3P0。这个机器人说起话来颇为嘹亮,在雪野上扩散得很远:



“你好,娇—乔!你和—和—还—好吗?科科科莫诡—诡—诡—计如何了?”



罗兰迈出昔日栗皮儿的马厩。“向你问好,比尔,”他客气地说道,“祝天长夜爽!”



机器人回了礼。他那双人造蓝眼睛发出亮闪闪的蓝光。苏珊娜觉得那是惊讶的表情。她看不出来他有何翻脸的迹象,似乎根本没有警惕心,而且也不像携带了武器,但她一眼就看到从比尔头顶升出的细细天线——在清晨的阳光下一圈一圈旋转着——她也做好了准备,万一有情况,她可以随时抛出欧丽莎。埃蒂大概会说:简单简单太简单了。



“啊!”机器人说,“奇、奇、奇—枪,枪—希、希、希——”他抬起一条没有肘关节的金属手臂,敲敲自己的头。脑壳里传出一系列东扭西歪的噪音——咿咻——然后他才说出口:“枪侠!”



苏珊娜笑起来。她实在忍不住了。他们千辛万苦一路走到这里,竟然等来一个机器版的猪小弟①『注:Porky Pig,美国动画明星,是一只肥胖、口吃的波基小猪。』。白、啊白、啊白白白,就到这里,伙计们!



“我听说过好多吃、吃—吃—传闻。”机器人说着,没理会她的笑声。“您是蓟、蓟犁的了、了、罗—罗兰吗?”



“就是我。”罗兰说,“敢问你是?”



“威廉姆,D…746541…M,维修保养专用机器人,还有许多其他功能。乔·柯林斯叫我结、结巴比、比尔。我里面有条线、线路杀、杀—烧坏了。我可以修好的,但他不、不让我修。因为他是这儿附近惟一的人、人类……或许该说是,曾是……”他停下不说了。苏珊娜听到机器躯体里震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尽管她不曾亲眼见过,但此刻她确定面前的机器人不是C3P0那种先进型号,而更像是《惑星历险》中的罗比机器人②『注:电影原名Forbidden Pla,一九五六年出品,堪称五十年代最著名的科幻片之一。导演弗雷德·M·威尔科克斯制造出复杂的未来世界观,还有一个拟人化的机器演员罗比。』。



接下来,结巴比尔却让她深受感动,他将一只金属手搭在前额,深深地鞠了一躬……但既不是面对她,也不是罗兰。他说:“向您致敬,派屈克·德、丹维尔,思、思—索尼亚之子!看到你在外面、看到你无拘无束可真好啊,真的太好了!”苏珊娜注意到结巴比尔吐露的是真情。那是由衷的喜悦。她觉得仅仅放下手中的飞盘都不足以示好。



12



他们在院子里闲聊起来。要不是比尔拥有初级嗅觉功能,他本该兴高采烈地走进小屋里去。这个类人机器人的硬件设置不错,觉悟到小屋在发臭,而且已冻得不宜居住了,因为壁炉里的火已熄灭,暖气机也停止工作了。不管怎么说,这场谈话并不会持续太久。维修养护型机器人威廉姆(还有许多其他功能)把有时自称为乔·柯林斯的生物视为主人,而这里已经不再有别人能主张他的归属权了。何况,柯林斯/丹底罗还掌握了不少必要的密码指令。



“我本来不、不能告诉他密、密码指令的,”结巴比尔说,“但他问、问起我的时候,我的程、程序没能禁止提供必、必要的使用手、手册,上、上面有他需、需要的信息。”



“官僚制度真是不赖。”苏珊娜回了一句。



比尔说,他尽可能找理由离“娇、娇—乔”远远的,但是塔路需要铲雪时,他还是必须要来——这也是他的程序之一——并且每月一次带来补给品(大多是罐头食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