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殇墓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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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罢,孩子。
孩子怔怔的接过水晶,然后轻轻的问。你知道吗。你宽恕了我的罪,就成就了你的罪。
引渡人笑了。
很多年后。
在神已经消失的世纪里。
我是一个叫着该隐的女孩子,脖子后面有着关于罪的记号,却以引渡人的身份,引渡着自己和他人的魂灵,从此端到彼端。
无论是有罪或是无罪的。
我带笑容,荣辱不惊。
终日安静的坐在教堂里面。
因为这不过是个童话,童话里的谎言是无罪的。
还有一个童话,说的是一种雪候鸟,遍体雪白,自由飞翔,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故乡。
于是它一直一直一直的飞,直到精疲力尽。
最后掉落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不为人知的慢慢死去。
我坐在教堂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各种各样的人来人往,给愿意听童话的孩子讲故事。
或许真正的自由,就是有一个应该回去的场所罢。
我下意识的轻轻摸一下脖子后面的极似伤痕的胎记。教堂的窗户外面,春暖花开。
蓝。2003。7。24
MINGMING
MINGMING来的时候和我的两只手合在一起一样大。
黑白相间的颜色让我很不自觉的想到熊猫。
恩,你们知道的,有着熊猫这个绰号的家伙是安森,安森的小名就叫MINGMING。
当然当然,安森是安森,MINGMING是MINGMING。
TA是我的狗。回忆起来的时候,我还是经常开玩笑的说安森你看看,我是多么的爱你,我把我的狗狗都起和你一样的名字了,TA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安森便一脸不爽的样子,是么是么,蓝大人我怎么觉得我是你和MINGMING的爱情见证啊……
MINGMING来的时候是个春天,春暖花开,那时侯TA还很小很小,可以从院子里的那个小小的水管洞里钻进钻出。每天只要在很远的地方听到我的脚步或者是单车的声音,就会抖抖缩缩的钻出来,然后乖巧的在我脚边蹭蹭蹭蹭。
MINGMING是好孩子。它经常晚上睡不着,但是不会乱叫,只是来回的匍匐着爬来爬去。嘴里发出近似幼儿的呜咽声,可怜又可爱。于是,很小很小的MINGMING,开始和脾气很坏很坏的我同居一室,同睡一张床。
爸爸很喜欢MINGMING,说这样的小狗既聪明品行又好,说着说着就陶醉起来,还让MINGMING叫我姐姐……
和家人的关系很差,那个时候,我高一,MINGMING贵庚3个月。
终于有那么一个周末,在外面网吧玩游戏玩到11点,发现家里门反锁了。
其实我知道我妈妈爸爸不过是希望我叫门然后他们乘机教训我一顿就万事OK,可以安心睡掉第二天的中午或下午。——可是。
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别扭而且任性的小孩,我一声不想的靠着院子外面的铁门慢慢的坐在地上,并挪动屁股企图找一个最舒适的角度。
MINGMING就是那时候小心翼翼的钻出那个水管洞,然后安安静静的靠着我的身子,抬着脑袋看我。
我低着脑袋看它。
从晚上11点到早上6点,一共七个小时。
我一夜没合眼,MINGMING也是同样,一整夜用呜呜的声音安慰我。
我那天晚上一滴眼泪都没掉。也不觉得感动的撕心裂肺。
只是我惊恐的发现,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平和安静的面对另一个生物。
这么漫长的时间。
MINGMING和我一起慢慢的长大。
在TA尚还幼小的时候,我会在下着暴雨的傍晚带着它出去,不打伞,它就那样的和我相依相偎。很乖的样子。
若是一定要比喻的话,MINGMING就像一个隐忍而且孤独的孩子。不动声色的默默承受着啃噬它全部的孤独和寂寞。
我经常在半夜的蓝色月光下面看到它坐在台阶上的孤独影子,像离群索居的圣者。
我时常觉得MINGMING是神赐给我的另一样天赋,第一样是节制,第二样是沟通。
我终于在高一的那个秋天,背起我所有的漫画工具所有的一切去了郑州。那是和家里人的矛盾激化的最终体现。我爱漫画,我爱它。
我不能没有它。
我走的时候,MINGMING似乎像是知晓了什么似的,一路慢慢的尾随我,琥珀色的眼睛悲哀的凝视我。它就那样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我听见它没有说出来的话,带我走。不要离开我。
我最终狠心的一个人走进汽车站台,没有回头。我爱这个孤独的孩子,我的狗,我的MINGMING。可是我必须离开它。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在我还有梦想的时候。
当我为了我的遥远的所谓的梦想不顾一切的前行的时候,后果就是注定了的,头破血流的失望,挫败,了解人情世故的悲哀,残酷,冷漠,等等等等。
我坐郑州西郊租的那套单间里靠在墙上抖了很久,郑州的秋天,居然那么冷。
我开始想念我的MINGMING。我的有着水蓝色天花板天蓝色木地板的房子,我的温暖的咖啡或牛奶。
我的爸爸妈妈。
那三个月,叫蓝的孩子蜕变成叫蓝的女子。
笑容亲切得体,不在任何人面前软弱。
一月的时候,我回家。
带了我三个月的所有画稿,还有吃了三个月的泡面包装带。整整一大包。
妈妈看着那么多的包装带就心疼的红了眼睛,爸爸喃喃的动了动嘴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都是隐忍而且善良传统的人,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有MINGMING围着我亲热了整整一个晚上,一夜没有睡。
又是一整个晚上。
那个晚上我看到MINGMING兴奋的唔唔叫着,用头蹭着我的衣服,眼睛里面流光异彩,我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
我的MINGMING。所有的所有中,唯一这么直接真诚的表现着对我的喜欢的MINGMING,表现我对它很重要的MINGMING。
我终于安心在家里念书,甘心为了我的爸爸妈妈而放弃我不切实际的梦想,正如很多年后安森对我说的话,我们成长到了足够的程度,才有理由去原谅过去的不甘心。
我们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为了爱我们的人而成长,成长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MINGMING一岁半的时候,安森有了阿DOU,很丑的小肥狗,而且尾巴短,不会摇尾巴只会撅屁股。
MINGMING两岁的时候,我17岁。阿DOU半岁,安森17岁半。
我和安森走在长着很深的草的院子里的时候,看见阿DOU甚凶残的拖着MINGMING的尾巴又撕又咬。
安森抱歉的对着我心疼的都已经扭曲的脸孔笑笑。我却说没什么。
至少MINGMING他不再孤独了。
关于丧失,疼痛以及死亡
'丧失'
很多时候我明白我什么也没有。我明白很多我喜欢的东西或是我想要的东西不是我能得到的。
我一直失望。一直一直这样,也许还会继续失望。直到最后绝望。
某一天,VAN送我一张画,铅笔的草稿,画在有水蓝色线的信纸上面。
一个孩子,把自己包裹在一块大大的白布里面,然后伸出头去看那么一只樱桃。
我可以想象的出那孩子在某个角落偷偷哭泣的样子,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但是,画上的他,有一双平静的眼睛。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在玫瑰中看到自己的脸,做个麦田守望者。
我们哭,要说的话还没有说。我们后悔彼此并不相爱。一遍一遍的读着杜拉斯的文字。然后觉得心里的某处变的空白。我知道我又丧失了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
ENYA的卡带一直在听,A面的第四首《天上的父》。喜欢。
我还有什么尚未丧失。我还有什么可以丧失。
'疼痛'
流血的时候会痛。
那么漂亮的鲜艳的沉稳的颜色。在皮肤破裂时激烈的涌出。
小时候常常会自残自己的身体,在洁白的皮肤上留下各种各样的伤痕。在疼痛的边缘快乐,感觉到底的感觉。
会觉得恐惧,会想大声的叫喊。但始终没有任何声响。在沉积中死亡。
谁谁来救救我很痛流血了
最终明白,没有人会过来救自己。终于对恐惧麻木。无所谓的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身体在手术台上被任意切割。
你是谁。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就是你,就是你自己。我只是觉得,一个人疼痛太寂寞。
我还是害怕的啊很害怕一个人
我还是可以假装坚强的。
因为有麻醉药物。所以,这里是不疼的。
不对,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所以,不会疼痛的。本来是应该有心脏的。
'死亡'
我曾无数次自问,我的底限在哪里。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由自在,可以不哭。可以无法无天无泪无心无恨。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你,微笑着说BYEBYE。
很多次在急速行驶的汽车开过来的一刹那,有冲出去的冲动。明白的告诉自己,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底限在那里,我,不喜欢死亡。
2000。10。10。SHORT离开我。
离开的方式简单利落,让我无法拒绝抵抗。他说他很爱很爱我。但是却坚决的离开我。
我哭过很多次,然后明白了一个道理。
我爱的人都是会离开我的,我无法多得到什么。
那一天我离死亡很近。我膜拜它。
某一天的某一个梦,看不清面容的男子,站在古老的灰暗的街道上看着我,JOE,你要好好的活着。
我,活着,并持续着。
纯粹进行A部分(上)
当事情过去,我开始怀念那些纯粹的日子。在那些日子里,我开心的近乎于歇斯底里。
用VAN的话来说,那些日子或许对我塑造自身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却不能用不值得,无所谓,没有必要等等等等的形容词来抹杀掉。
也就是说,其实任何事情都不能轻易的定义他,因为我们主观的用现在的情况去概括整个事情的始末,然后我们说,好,或是不好。
——听到这里的时候,你疲倦了吗?因为我试图表达的枯燥的个人理念,你看不懂?
——疲倦了就去睡罢。若是VAN,她肯定会这样说,然后是她的101号笑容,温暖的照耀着你。
我却会指着你的鼻子和你说。
你他妈的看不懂就他妈的别在这里不懂装懂真他妈的丢人现眼你他妈的还不知道真他妈的没有自知之明,你妈的。
没文化没修养没文凭没心肝没钱没貌的都给老子爬开。
你说完了?
恩,说完了。
就这些?
恩。
你一共骂了六个妈的,包括你妈和他妈。虽然语气平淡且毫无新意。但是估计人也没被你骂走多少。你限定了六无人员不准来看你写的字,可是你忘记了没白痴来看的话你就是那个白痴了,你真失败。可是我唯一疑惑的是从前你是和我一样温柔的说累了就去睡罢,并且你带着你的102号微笑我们称之为白痴般的笑容,而现在的你,真讨人喜欢。
我大笑,然后说VAN,VAN,过来让我拥抱你。
我说,我来回忆那些时候的事情罢。不要咖啡,不要清酒和茶。一杯蜂蜜牛奶,谢谢。
A部分
写给陶陶,小贱,冯七,王困。以及在芜湖和我同画室的所有人。
1
小贱一如既往的如挺尸般躺在陶陶的床上,哀号,我肚子饿了,我肚子饿了,我肚子饿了叫到最后的时候,气若悬丝,令我不得不从房间外面伸头看看。
我白了他一眼,让你家贤妻良母的陶陶给你做饭。
小贱的哀号在那一瞬间变成了惨叫,吃她做的东西会死人的,蓝蓝,你好歹毒
“匡”的一声,一个不锈钢的脸盆分毫不差的吻上了小贱的脑袋。
陶陶面带微笑,慈祥和蔼的伫立不不不,事实上是双手叉腰用美丽的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瞪着小贱,恩,应该是裹着小贱的那团被子。
我强忍住笑,小贱,事实上,陶陶肯让你在我们的房间午休而不是赶你去猪窝一样的男寝,已经很仁慈了。
蓝蓝,中午我请你吃牛肉炒饭,我会让老板多放牛肉。陶陶虽然是对我说话,但是我可以确定她是对着那团被子吼的。
我迟疑了一下,诶,陶陶,其实你知道我是不吃肉食的。
那你看着我吃
我一阵狂汗之后觉得自己杵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个时候的确不是太好的一件事情。
我扯出一丝微笑,对小贱和陶陶说,两位继续甜蜜,下午是素描石膏你们不考川美的话可以留在房间
小贱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蹬了我一眼。然后我看见他伸出一只爪子。
蓝蓝,你的门牙上粘着一块红色的苹果皮。
陶陶开始偷笑,而我的脸色,就像吞了十只蜘蛛。
2
其实我最怕蜘蛛。VAN知道。陶陶和小贱还有冯七那么一堆为非作歹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习惯和必要手段的家伙从哪里打听出来的。我不知道。
当然我不会傻到笑嘻嘻的告诉他们我怕蜘蛛。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的。
事实表明他们就是知道这么一回事,因为某一天他们在我枕头旁边放了一只软塑料的仿真蜘蛛。
或许那天晚上太疲倦了倒头就找周公嗑牙了,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便看到那么一个黑呼呼的东西。
可想而之,我的尖叫撼动了整个地球。
其实我自己觉得没陶陶说的那么夸张,我觉得那尖叫顶多撼动了三层楼而已。一层是画室,二层是我们的房间,三层是男生的猪窝。
我记得最先踹开门的是王困,那和一米八三的瘦瘦的男生。
我说,哥,蜘蛛
王困低下头盯着我发绿的脸五秒钟。然后说,其实我们蓝蓝算是半个美女的。
我巴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杀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