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殇墓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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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了罢。
这句话是我和冯七互相攻击的常用术语。
我说我的手起冻疮了怎么办,冯七说切了罢。
冯七说我脑袋上长了青春痘怎么办,我说切了罢。
我说不行了坐的太久了我的脚都麻了,冯七说切了罢。
还有一次冯七小声的和小贱说,兄弟,我那地方出问题了怎么办?
小贱茫然的问哪出问题了出什么问题了?
冯七指指肚脐下三寸的地方说,这。
小贱激动的问,性病?
冯七坚定如烈士般的点了点头。
他们当然没有注意到画板后面缩成一团的我。
于是我蹦出来对冯七说,切了罢。
冯七真的立马操刀砍我,并且在一击不中的情况下把那把刀朝逃窜的我飞过来。
幸好那不是菜刀砍刀水果刀。而是一把攻击0速度—3的油画刀
我庆兴自己在不经意中选了个好场子,画室里没有什么凶器。其实话说回来什么都可以当凶器的,比如石膏像颜料盒调色板以至于苹果橘子香蕉等等的水果静物。可是我估计冯七不敢,因为老黄会剁了他,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切一下就完事了。
切是一刀,温柔的如同古龙小说里的女人香,杀人于无形。
有名的满清酷刑凌迟,那属于割,一刀一刀的割,每割一刀,还会细心的给你止血。然后要割满九九八十一刀。
而剁请自行想象一下各位伟大的母亲作饺子馅的时候的那么一种状态罢。
9
该说说陶陶了。
陶陶是美女。
我一直都很羡慕她高挑的身材,健康的肤色,以及正常的笑容。
陶陶喊着我要减肥,我要减肥。
陶陶说,男孩子都喜欢温柔的弱柳扶风的女孩子。然后顿了顿,就你这样的。
王困和田七以及小贱立刻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不,正确的说,是即将被屠宰的猪一样的干嚎起来。
就蓝蓝这样的?
陶陶说。是啊,很瘦很小很苍白的样子啊。
我怨恨的看着陶陶高挑的个子,健康的笑容等等等等。
就蓝蓝这样的?他们三个脑袋一起横摇,整齐并富有节奏感,摇三下,停下来,再摇三下。再停下来,然后八只眼睛一齐盯着我看。
——别误会,他们三个就六只眼睛,加上陶陶的两只,一共八只。他们不是怪物。
可是我现在的感觉是我是怪物一样,我被看的发毛。
我清了清嗓子。
喉咙真的疼了,远在天边的若仲,他说,他回忆起我,总是觉得我过于单薄的样子。
我笑着把野草插在他的头上,然后亲热的叫他,哥。
VAN说我的脸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就没变过,只有传说中的吸血鬼才会这样,VAN疑惑的问我,蓝,你是吸血鬼吗?
我说你去死罢。
陶陶转了个身,陶陶穿的是白色的套衫,很合身的样子。
陶陶说还有一个星期就考试了那时侯大家就该散了罢。
陶陶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看到她小心的瞟了小贱一眼。
小贱和冯七都是六安的,离我门这里要好几个小时。
我揣摩着小贱听这句话的时候难过了吗,然后想到晗走的时候在火车站的剪票处头也没回。
我相信他们肯定是相爱的,单纯纯粹简单,和我理想化的样子触电了。
然后眼前出现的是模糊的晗的脸,一闪而过。
没有任何感觉。我不是没有爱情就不能生存的家伙。可是我不能没有自由。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跪拜的自由双手送出去任人践踏。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面包。
这是注定的后来,就像看到《漫友》的爆音的现在,我就知道后来的我。
10
三月开始的时候,我离开他们,去外省考试。
走的时候收拾房间,满房间的由贵和CLAMP的招贴,我把他们全部撕了下来。叠在箱子的最底层。
我带走了一条陶陶的白色围巾,冯七穿走了晗留给我的那件HOT《HAPPINESS》的衣服。我把咖啡和烟全部送给王困。
那天晚上,大家都来送我,我说,我们喝酒罢。
啤酒。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醉了是指身体麻木了不受控制了。不然我怎么解释,我的眼泪一直都流个不停呢。
我从前就说过我是天醉唯一不喝酒的,我入洗心堂以血洗心,别人以酒洗心。
可是我那天的确是醉了。后来我对VAN说,那个时候我和陶陶哭着抱在一起,因为我们都学画所以我们才能在一起。在学校的时候我曾经对陶陶不削一顾认为她不过是个庸俗的美女,陶陶也对学校里的阮残蓝颇有微词说我清高孤傲不可一世。
可是我们却在一起了,从一月四日到三月一日,除去春节的那几天,一共是五十三天。
陶陶说蓝蓝其实我真的蛮喜欢你撒娇学猫叫的样子。
我说陶陶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把脸盆卡在你的脑袋上然后再用不锈钢的茶杯敲你起床的。
陶陶说蓝蓝我怀念我们一起赖床到九点半老黄在门外敲翻天的样子。
我说我还想喝你的水晶葡萄还有偷用你的沐浴露。
陶陶说没什么没什么蓝蓝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哭了,我哭着说陶陶你要和小贱好好的。
陶陶说你和晗晗也是。
我说恩。
于是我们又拥抱了一下,还是姐妹情深。
11
和VAN说那些事情的时候,每每都会鼻子发酸,但是脸上却一直挂着白痴般的笑容。
VAN会在旁边听着,给我的卡布其诺家很多很多的奶糖。
王困去了西安,那个他向往已久的古都,有他的理想和爱情。他说他要考西安美院。
冯七和小贱似乎也回了六安。
我考完专业课后回学校,再也没见到陶陶。
我不再很大声的说话和放肆的狂笑,面无表情的走在学校里,耳机里是震天响的L‘arc;en;ciel。99年的专集,《侵食》。
回想起短短的五十三天的芜湖美术考前集训。
那个穿着大的夸张的夹棉衬衫,一个月不洗仔裤的蓝。大喊大叫喜欢热闹的蓝,气喘XX被冯七追的楼上楼下乱窜的蓝,夸张的说我靠我怎么又胖了都44KG了然后被陶陶猛K的蓝。
冯七在走之后把我的那张照片洗出来放大了寄给我。
黑白的。
双手死死的揪着被子,穿着可笑的BABYBEAR的睡衣缩在墙角,前额的头发凌乱的垂下来,表情惊恐。
或许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眼神天真纯粹。
后来我把这张照片拿给VAN看,VAN用很惊讶的口气说,怎么,见蜘蛛了,见了蜘蛛也不应该这么夸张的表情啊。
我表情木然其实心怀怨恨,用手比划了一下,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这么大的,蜘蛛。
我看着VAN的101号笑容慢慢凝固然后嘴巴张成O型。
我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塑料仿真的,做的太完美了。
就像他们和有他们的那段时间。太完美了。
我又照照镜子,那个一脸漠然的阮残蓝,肤色苍白,眼神冷淡,嘴唇没有人情味的紧紧抿着。
那是我和VAN都很熟悉的RESAILAN。不会表达自己的,笨拙的,不给自己快乐幸福的。真正的,阮残蓝。
可是陶陶怎么办呢,我突然有些难过。
若是有一天,在学校里,看见这样的我,陶陶会不会大声的喊着蓝蓝亲亲,然后以飞~扑~抱的姿势紧紧拥抱我呢。
我真的不知道。
A部分。进行结束。
蓝。2003。3。19。晚
关于ANSON。年少时候的承诺
我借你一扇残破的翅膀,我们相互扶持着飞。”
RE:ANSON。ZHOU。
那个发誓一辈子和LAN在一起的女生哪儿去了。
那个微笑着说喜欢LAN的女生哪里去了。
那个相信LAN的女生哪里去了。
那个叫ANSON的女生那里去了。
从前的我门哪里去了。
YANZI的风筝,我一遍一遍的听,那个女孩子用带一点点疑惑的音调唱着,从前的我们哪去了。
那个叫ANSON和LAN的女生哪去了。
ANSON说她不原谅我。
ANSON说她不相信任何人,不要任何人的温暖,ANSON说这样也好,冰冷却没有伤害。
ANSON说她要离开我。
ANSON说她的那段路始终要自己走过,没有人能扶持她,包括LAN。
ANSON说她不要在漫画上绑住LAN。
可是ANSON你知道吗。LAN是因为你,才深爱漫画的。现在已经不爱了,因为你不在这里。
LAN很难过。
ANSON你一直不肯和LAN说话,一直不肯多看LAN一眼。
ANSON你在害怕着些什么。ANSON你告诉我。
那天收到ANSON的信,一张被烧的支离破碎的纸片安静的躺在信封里面。
那是很多年以前我门的承诺。
“我借你一扇残破的翅膀,我们相互扶持着飞。”
FLY和BIRD之前的承诺,很久以前的承诺,时间太长,一切都变质了。
亲爱的ANSON,我们拥抱。
LAN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不离开你。
LAN说。
LAN会像现在这样,坐在你斜后的位置,含一点点泪水,微笑着看你。
LAN等你回到这里。
【左印】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本以为我能咄咄逼人喋喋不休滔滔不绝。来和你讲那些陈词滥调。
和你讲那些你早就听不进去的东西。
好了,别躲了。
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把Q的资料改了。
我说我是C,还缺一个S。我永远不能成就你的理想,永远都不能懂得你的难过和心疼。永远都无法再多靠近一步。
你说你不喜欢我是蓝殇。
蓝殇是很多人的,是大家的。
你说你不喜欢。
我看你低下去的眉眼,黑的头发覆盖了额头覆盖了眼睛。
什么都看不真切。
于是我说我是C,还缺一个S。
我始终晕3D,始终恐惧鲜红的血块,始终拿着枪的时候鼠标无意识的发抖。
我始终无法再多靠近CS一步。
我是个白痴嘛。
你说,你笑,你精神抖擞,你眉头微拧,你大骂出声。
我从芜湖回来,站在网吧看你。
你抽烟,我也抽烟。
我叫你,你不应。
还有几局。
恩。
我说好。
我等。
我一直在等。
你告诉我你要我等,你会在六月的时候考去芜湖。
我说好。
你和我说百日还青的时候离你高考结束正好还有100天。
于是我信奉着,膜拜着。
百日还青。
不知道哪次的奖品,邮寄过来的竟然是一个粉红色心型的钱罐。
从说那句话的那天起,我便日日在里面放上一枚硬币。
或许是空气潮湿凌晨或许是暮色四合的黄昏。
我听硬币掉下去清脆的声音。
安心。
虽信美丽非吾土。
蓝殇在芜湖。
揪着你的领口把你从网吧拖出来,吓坏了旁边也在CS的小猫。
我穿着褐色的衬衫,短了的头发搭在眼睛前面的皮肤上。有人以为我是男人。以为要打架。
小猫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着我。
抱歉的在心里笑笑。
然后觉得一阵阵的难过往上涌,那个安静微笑的我去哪里了。
拖你出来。
你倔强的瞪我。
眼里面有近乎仇恨的厌恶。
我扬手。
你没躲开。
我听见轻微的细响挥发在空气里。
胃开始抽痛。
强行把眼泪逼回眼眶。
昂头。不在意的笑笑。
摸着左耳上的耳洞在黑暗中问你。
六。
我们这样算是分手了罢。
你不出声。
你总是在我问你话的时候沉默不语。
幻觉侵蚀神经,我听见几万米高空飞机的呼啸,以及穿堂而过的风。
耳洞是打在靠近耳骨的地方,热热的疼。
你知道我的奇怪习惯,总为了纪念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而去打洞。
胃一直持续的疼。
我说,我回来检查的。
你说哦。
递烟给你。
然后自己也点了根。我说,走走罢。
你点头。
我们互相沉默了很长时间。
后来你终于大吼出来,TAOTAO,阿郎他们都是省队的。我总不能老陪着你,他们肯和我打比赛,说明把我当成人,虽然我菜到死。可是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我继续往前走。
形式化的微笑着。
然后我突然转身就问你。
六,为什么你一直不说呢。
你不告诉我。
你从来就不告诉我这些东西。你喜欢的,你在乎的。你所认为是重要的东西。
我说过来让我抱抱你。
然后你就低着头把车扔在一边,过来拥抱我。
我说我们算分手了吗算分手了吗。
你点头说恩。
我问六为什么我们就回不到过去。怎么就回不到高三了。
你声音里有着不耐烦和敷衍。
能回去啊。怎么不能回去。
我低头看地上重合在一起的阴影。冷色系的大面积覆盖。
早就不回不去了。
在属于我的字母C后面多了一个S。
你被它带到一个比遥远还要远的地方,夜色阑珊,你的笑容或者悲伤的容颜,我都无法看见。
不要我的我不要/不爱我的我不爱/边走边爱/人山人海
记得从前看过一篇文章,作为女子的50条。
50。在你不爱的时候安静离开。
我把燃着的烟递到你手上。
扯开衬衫,暴露出左肩后面的一小块皮肤,我仍能保持住笑容。
我说,右边的肩膀以后是要文身的,CLOVER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