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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部分

邪樱-第158部分

小说: 邪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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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秦王地宫一行,李亚峰和华文昌又见了一次,把桩桩件件都收在眼底,对于华文昌的来历,心里多少也犯了嘀咕,可这还是让李亚峰整个儿傻了。
  要不是被矮胖老人一把按住,仅这一句,就足够让李亚峰跳起来大骂观音不是东西了。
  等到观音和矮胖老人、李斯耐着性子把事情讲完,李亚峰彻底没了骂人的力气,被华文昌七针封脉以来,他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
  “华文昌竟然是我自己?”
  “奸杀了周谨的原来是我自己?”
  “把我整得这么惨的居然是我自己?”
  “我一心想要宰了的那个家伙……他……他……他是我自己?那我费尽心机想要的……其实是自杀?”
  李亚峰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结论,可他又无法不接受。
  这个打击甚至让李亚峰开始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来了——对观音口口声声的“天下大乱”,李亚峰倒并不是多么在意。
  但听观音所说的华文昌在五百年后的遭遇,却让李亚峰沉思了很久。他似乎对华文昌的心情有了些了解。
  毕竟,李亚峰只能承认:华文昌的确是他自己。观音并没有撒谎。
  但这更让李亚峰困惑起来。
  从小,自己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人生目标”:学习?从未真正用心过,对自己来说那实在是不必用心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第一,如果非要说有个目标的话,最多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过于出众的成绩而努力——虽然这对于自己的同学们来说似乎是太不公平了一点,可这并不是自己的错;生活?文名天下的“阿疯”是完全没有必要为收入去操心的,再说家里的条件也不差,无须去奋斗什么,更何况,自己也从来不想去奋斗什么,想过吗?没有啊;至于亲情友情,平心而论,自己知道,父母还算是理解自己,至少比绝大多数的父母强得太多了,而曹暮、王信、甚至张甜、陈丹……这些朋友对自己也都很不错,有的甚至可以说是“忠心”,像极了YY小说中的“小弟”。
  即便是莫名其妙地进了什么华佗门,也没觉得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自己多学了不少本领不假,但无论是给姜冉的祖父姜临东治病也好,出名之后的“小祖师”风波也好,甚至认了狐狸精当干姐姐以后,到了无定乡这个“妖精窝”去避祸也好,虽然不能说事事都一帆风顺,但也没有什么事情真正让自己觉得应付不来——最多无非是麻烦了一点。
  得过且过,这可一向是自己的人生准则。
  的确,与姜冉的邂逅在自己生命中或许是最大的一个转折了,“爱情”这个东西让自己是手足无措了不少日子,可现在那也渐入佳境了不是?退一万步说,就算姜冉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她能选择的到头来还不是只有自己一个?有谁能和自己竞争?没有嘛!
  可偏偏出了一个华文昌,这个人还没真正露面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不对了。
  从南宫飞燕的朋友清水好子被人袭击开始,周谨被奸杀,自己竟然救不回来,紧接着,自己到无定乡明明是去找人帮忙的,事实上虽然有惊却也无险,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可华文昌一出来事情就全变了!不,在自己和那个来自未来的“钱强”见面的时候自己就隐约发觉了毛病,结果果然是有毛病——和华文昌开打的时候自己有多狼狈就不说了,到头来居然是靠臭鼬精的一个屁才能逃出来!奇耻大辱啊!
  甚至连死党军师曹暮的下落不明,有关疑点也直指华文昌!
  更别说就是七脉被封,离开了无定乡,还是躲不开华文昌这个噩梦。他甚至跟到秦王地宫里去了!
  好歹最后驱山铎是由自己拿到了,勉强说来也算占了一次上风,可现在观音菩萨竟然说华文昌就是自己?
  拜托,有没有搞错?
  好吧,就算这是真的,那老子都不管了好不好?
  可好端端的没事儿天下要大乱?乱什么乱?天这不还是蓝的吗?也没见它变成别的颜色啊?要不然是自己突然成色盲了?
  什么叫天下大乱?天上往下掉美金——还得是一百块一张的——那才会乱!
  再说就算天下大乱,那它乱它的,关自己什么事儿?干嘛一个个的都要自己说话?说什么啊?
  要是天下非要大乱,自己说句话它就不乱了?笑话!
  李亚峰渐渐地从困惑变成了郁闷,随手从地上捡几块小石子,使劲往寒潭里扔去,溅起朵朵涟漪。
  “……李亚峰。”就在李亚峰越来越是烦躁的时候,观音从竹林中绕了出来,站到了李亚峰的跟前。
  “干嘛?”李亚峰没好气地反问。
  “明日天庭将派人来神农谷,你想好了吗?”
  观音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找李亚峰,不管李亚峰见过再大的世面,毕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刚才自己加上矮胖老人和李斯把所有的事情都对他和盘托出了,李亚峰肯定需要时间去消化理解,这才能作出结论。
  但天庭马上就要来人了。
  自己到天庭报信的时候,虽然有关逆天邪功和驱山铎出世的消息是与玉帝一人密谈时告知的,但华文昌和李亚峰同为一人之事却没有对天庭群仙隐瞒——要是不说明这一点的话,自己也就没了劝阻天庭对无定乡用兵的借口。
  可二郎神杨戬之死还是让天庭群情激愤,自己百般劝阻无效,战乱怕是不日即起,这可万万使不得。但要真想阻挡天庭与无定乡的冲突,单凭自己这个菩萨,份量已经不够;如此一来,手握驱山铎的李亚峰实在已经成了左右事局的最大筹码,自己再不问他那就来不及了。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
  李亚峰像是个把头扎进了地里的鸵鸟,不光是在盲目逃避,连“观音菩萨”这个身份都看不见了——在这之前,李亚峰虽然不敬天地鬼神,甚至还吵吵着要“逆天”,但对观音这个在中国极为尊崇的菩萨至少还是有着敬畏之心的。
  “贫僧知道,事关重大,你自然应该深思熟虑,可如今时不我待,你还要早下决断为是。”
  观音眉头微蹙,对李亚峰的这个态度她虽然早有准备,但身为观音菩萨,行走天上天下到哪里面子都不小,这出口求人的事,做的的确少了些——秦王地宫之中面对华文昌的时候算是一次,现在又是一次,实际上求的还是同一个人。
  “什么叫时不我待?你觉得我该干什么?”李亚峰歪着头,把问题又扔了回去。
  “天庭要对无定乡用兵,在这之前,天庭定会要你回归仙班,再交出驱山铎。因为华文昌与你同为一体,恐怕还会让你在帐前听用……”
  观音叹了一口气,这是天庭的一贯做法:总要把能占的便宜全都占完——要是打了败仗,治不住华文昌,天庭没准儿还会直接杀了李亚峰,来个一劳永逸。
  “开什么国际玩笑?”李亚峰一下子就急了:别说自己对“文昌帝君”这个身份根本就没有自觉,就是对天庭,在听观音说了五百年后的那些故事之后,更是愈加的反感起来,如果认真想想的话,自己不真的去“逆天”天庭就该偷笑了,怎么?反过来天庭还要占自己的便宜?
  “事实如此,贫僧不会说笑。”
  “菩萨,你来看。”李亚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看看,我的头是不是很大?”
  “你?”
  “见鬼!我才不去做这个冤大头!”李亚峰气得跳了起来。
  “天庭势大,你要三思。”观音微笑——李亚峰的这个反应原本是在意料之中的。
  “势大又怎么样?听你刚才说的,天庭恐怕是最好欺负的了。”李亚峰虽然回嘴反驳,但心里也明白,就算不管那什么“三清境”的三个天尊,但是天庭这三十三天自己就惹不起,就是五百年后,曹暮处心积虑,到头来不还是让玉帝一掌就劈死了?
  天庭势大,这原不错。
  ——但无论如何自己是不能和天庭走到一起去的。
  对于这一点,不用观音多加提醒,李亚峰一下子就想得很清楚。对于观音说的五百年后的那个“天庭之变”自己并不关心,毕竟看现在这意思也不会再重演一次了,可自己如果真的去依附天庭,不光什么也捞不着不说,从驱山铎到自己,怕是还得全都赔了进去,驱山铎也就算了,可再搭上一个自己?李亚峰绝对是敬谢不敏。
  “菩萨,问题是菩萨想要我怎么样?菩萨一定是胸有成竹了,我李亚峰恭听教诲。”
  李亚峰看观音只是含笑不语,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突然想明白了,开始彬彬有礼地请教起观音来了,只是语气中却隐含讥讽。
  事到临头,李亚峰终于开始意识到了:逃避并不是办法。
  华文昌、驱山铎、泰山无字碑、盘古开天斧……这些没有一个不是惊天动地的东西——虽然已经知道了华文昌就是自己,但李亚峰还是下意识地把华文昌归入了“东西”一类——自己既然脱不了干系,那就只有去面对了。
  事实上,李亚峰刚才的郁闷也是因为这个。
  不过……天庭算是已经盯上自己了,眼前这个观音也是一样,那就应该在这二者之间找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位置。
  “贫僧在之前已经说过,贫僧以为,目下最要紧的就是平衡。”观音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要让李亚峰转过这个弯儿来并不容易。
  “菩萨说的‘平衡’是?”
  “贫僧想要阻止天庭对无定乡用兵,天下不能乱。一旦起了混战,后果不堪设想。”观音正色说,“所以,你非但不能回归天庭,还要设法让天庭放弃征讨无定乡。”
  “菩萨,你这是说笑话了。”李亚峰也正经起来,“我何德何能?能让天庭听我的话?就是菩萨自己怕也……菩萨,我手中是有驱山铎,但李斯和我师父也都说了,泰山无字碑可是在华文昌的手里,驱山铎现在只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扔不得,也吃不得。”
  “你能明白这一层那是最好。”观音点头赞许,“但若是以西方极乐世界之名给你作保又如何?”
  “什么?”李亚峰没料到观音竟然说出这么一句来。
  “贫僧为你出个主意,你不如皈依我佛,在西方作个罗汉……”观音看着李亚峰的眼睛,缓缓说,“如此一来,天庭势必不能再强求你回归仙班;而华文昌又与你二位一体,天庭自然也会想到,纵然讨伐华文昌能胜,五百年后,西方岂不是又出了一个华文昌?这一来让天庭讨伐华文昌一事归于无用,二来也能让天庭忌惮我西方势力,不敢轻动。你意下如何?”
  “等等。”李亚峰让观音的话吓了一跳,刚要说话,观音却不给他这个空隙,又说了下去。
  “你不必担心,你不过是在西方挂个名罢了,你体内现有五鬼,佛门戒律正好也不必守了,最多你随贫僧到紫竹林修行,别无限制,现下姜冉也在南海,你只管去与她相聚,贫僧绝不会干涉。”
  “好啊!”听到姜冉的名字,李亚峰顿时什么都忘了,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你答应了?”观音喜上眉梢。
  “等等,还是等等。这不对……”李亚峰突然改了口。
  “怎么不对?”观音诧异。
  “全都不对。”李亚峰抬头看看星空,又低头看看寒潭,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但一直没问……从头到尾,似乎已经很清楚了,可实际上却一塌糊涂……”
  观音看着李亚峰的神情,心中一颤,已经知道李亚峰想要问的究竟是什么了,但这个问题却是观音最不想回答也不想面对的一个。
  同样,李亚峰也知道。但他并不像观音有那么多的顾忌。
  “菩萨,你……到底是谁?”
  没等观音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李亚峰沉吟着说了下去。
  “菩萨,你……到底是谁?是原来该有的那个观音菩萨还是从五百年后回来的那个?李斯也好,我新拜的那个师父也好,都对你的身份没多问什么,可我总觉得不对……不……这其实也不是重点。”
  “菩萨,且不管你到底是哪个菩萨,反正你是观音菩萨这一点肯定不会有错……”李亚峰抬头望天,眉头皱成了一团,“在秦王地宫里我也见过你的法身了,不会怀疑,而且你出的主意也的确是为了我好……可这说不通啊。”
  “菩萨,我和你们不太一样……啊,如果你是从未来回来的,那或许也一样吧?我不知道。但我除了是什么见鬼的华佗门的传人,是什么见鬼的文昌帝君之外,我……还是个你们口中所谓的‘凡间’的学生。”
  “你想说什么?”观音心中明白,忍不住轻叹一声:该说的,早晚还是要说出来了。
  “其实只是多想想也就能琢磨出不对来了,”李亚峰凝视着观音,侃侃而谈,“华文昌用逆天邪功从五百年后回到现代,先不管他到底是谁,你说他要改变历史?那现在历史已经被改变了吗?”
  “历史……不,对我来说应该是‘未来’吧,反正,如果它已经被改变了,那现在的这个华文昌为什么还会存在?可如果未来没有改变,那华文昌……那五百年后的那个‘我’,回到现代还有什么意义?这是一个悖论,一个死循环。”
  “菩萨,你该知道,我读过不少书,”李亚峰笑了笑,神情在月光中显得有些落寞,“对有关时空理论的那些著名的‘外祖父悖论’,‘自杀悖论’……多少也有点儿了解,当然,可能是因为我是什么‘文昌帝君’转世,我对文字或许更加敏感一些,讨厌那些解释不清的理论,但这并不代表我是个傻瓜——事实上,我可能比大多数人都聪明一点儿,对于这一点,我从来不敢妄自菲薄。’”
  “打个很简单的比方:华文昌就是我自己,对吗?那么,如果华文昌把我杀了,华文昌是不是也就该不存在了?可如果华文昌不存在了,那是谁把我给杀了呢?这就是自杀悖论……咳,即便不是‘自杀’,也一样解释不通。”
  李亚峰把话说完,平静地望着观音。
  “李亚峰,你说的对。”观音无力地叹气,“时空的理论即便在二十五世纪也没有彻底解明,我们只知道时光旅行的后果:对历史的改变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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