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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印第安酋长-第50部分

小说: 印第安酋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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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会儿才问!我可是一拳把你打倒在地了。除了温内图和‘老铁手’,谁还敢潜到你们的村子里,把首长的儿子劫出来呢!”

“啊呀!那我要死了。但你们休想从我嘴里听到哀叫!”

“我们不杀你;我们不是凶手。如果你父亲交出你们那儿的两个白人,我们就放了你。”

“桑特和霍肯斯吗?”

“对。”

“他会把他们交出来的,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儿子顶得上一百个霍肯斯,桑特更是什么都不值。”

从这时起他不再与我为难了。

温内图的预言说中了:天开始下雨,雨遮挡住视线,我找不到河岸上对着我们那个岛的地点了。于是我找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在树下等着雨停或者天亮。

这可是对耐性的考验,雨既不停,天也不亮。唯一的安慰就是,我已经湿得不能更湿了。湿带来了寒冷,我只得不时地站起来,做几个体操动作让自己暖和起来。我很同情年轻的首长之子,他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比我能吃苦。

我的两个愿望终于同时实现了:雨停了,天色也开始发白。但周围是一片浓雾;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找到地方了。我冲那边大喊了一声“哈罗”。

“哈罗!”温内图的声音立刻回答了我。“是我的兄弟卡尔吗?”

“我抓了个俘虏,给我派一个游泳好手儿过来,再带上几根皮带。”

“我亲自来!”

他没有落在奇奥瓦人手里,我是多么高兴啊!很快我就看到他的头在雾与水之间浮现出来。他上了岸,一见那印第安人,十分惊讶。

“嘿!酋长的儿子皮达!你在哪儿逮住他的?”

“在河岸上,离霍肯斯所在的那个岛不远。”

“你看见霍肯斯了吗?”

“没有,但是我听见他和这个奇奥瓦人说话了。我本来还可以和他说上话,也许还能把他救出来,但这时你被发现了,我只能离开。”

“当时的情形真可气,我没办法。我已经快到桑特的帐篷了,这时来了几个奇奥瓦人,要从那里经过。我不能够跳起来,只能滚到一边。他们站住了,结果其中一个人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他们向我冲过来,我只好跳起来逃跑。火光照亮了我,奇奥瓦人认出我来了。我向东边跑,游过河,逃脱了。桑特我自然是没看见。”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这个年轻的战士很乐意拿自己和桑特以及塞姆·霍肯斯交换,而且我相信,酋长也会愿意这样做的。”

“哦!这太好了!我的兄弟抓住了皮达,这真是大勇敢了。对我们来说没有更好的事儿了。”

我说了他会很快见到桑特——我说中了,而且比我想的早多了。我们把俘虏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绑牢,使他和我们肩膀挨着肩膀,头露在水面上,在游的过程中他的腿还可以帮上我们一把。我们下了水,皮达没有反抗,而是在我们的脚已经够不到河底了以后,和我们步调一致地奋力蹬起水来。

雾低低地笼罩着河面,六个人的身长加起来的距离以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众所周知,在雾中可以听得更清楚。我们离开河岸还不远,温内图就说:

“轻点儿!我听见什么了。”

“是什么?”

“像是船桨在水里划动的声音,就在我们上面。”

“真的,听!”

我们把动作放到最轻,只够让我们浮在水面上,因此也就不发出声音。没错,温内图听得很准,有人从上游划着船下来了。他一定很着急,尽管河在这里是有落差的,他还要用桨。

他迅速接近了我们,该让他看见我们吗?他也许是敌方的探子,我们最好先弄清他是谁。我向温内图投去疑问的目光,他明白了,轻声地回答:

“不用后退!我要知道他是谁。他大概看不见我们,因为我们浮在水上不动。”

我们可以不被发现,因为我们只有头露在水面上。于是我们没有后退。皮达也和我们一样紧张。他只要一喊救命,就会暴露我们,但他知道自己反正也能获得自由。

划桨的声音离我们已经很近了,一只印第安式的小船在雾中浮现出来,船中坐着一个白人。我们本来是想俏不做声的,但温内图一看见那人,一声喊叫便脱口而出:

“是桑特!他逃了!”

死敌的突然出现使我平素那么冷静的朋友激动不已,他竭尽全力要将胳膊和腿挣脱出来,游向独木舟。可他还跟我们,主要是跟皮达系在一起,一时脱身不得。

“呸!我得出来!我得过去抓住他!”他喊着,抽出刀子割断了把他和皮达绑在一起的皮带。

桑特一听到温内图的喊声,立时扭过脸来,看见了我们。

“见鬼!”那凶手惊骇地叫起来。“是这帮……”

他停住了,惊骇的表情从脸上消失,代之以幸灾乐祸——他看清了我们的处境,伸手抓过枪,瞄准我们。“你们这些狗,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水上旅行了!”他喊道。

幸好,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温内图猛地一蹬,同我们分开了,这使我和皮达一下子离开了桑特瞄准的一点,子弹没打中。

在我看来,此刻的温内图与其说是在游水,还不如说是在水面上弹射。他牙齿间叼着刀子,向敌人飞扑面去,就像一粒打水漂儿的石子。桑特的枪膛里还有一发子弹,他举枪对准那阿帕奇人,嘲笑着叫道:

“过来呀,该死的红鬼!我送你去见鬼!”

他以为对付温内图轻而易举,只需要扣动扳机就行了——这他可看错了人。温内图立即潜入水中,要从水下游过去,将船掀翻。如果他成功了,桑特就会掉到水里,他的枪也就没用了。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搏斗,身手矫健的阿帕奇人无论如何都会是赢家。桑特明白过来,赶快撇了枪,重又操起桨。这对他来说也是千钧一发,因为他刚开始划桨,温内图就冒出头来。桑特放弃了进攻,猛划了几下桨,划开了,还喊着:

“你抓到我了吗,狗?我给下次再见留着这颗子弹!”

温内图用尽全力要追上他,但却是徒劳的。没有一个游泳好手儿——哪怕他是世界冠军——能追上一只在湍急的水中顺流划下的船。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分钟,桑特即将在雾中消失的时候,几个听到了呼喊声和枪声的阿帕奇人立刻从岛上跳进了水里,助我们一臂之力。我把他们叫到我这里,让他们帮我把皮达弄到岛上去。当我把他和我分开的时候,已经回到岸上的温内图对他的人下达了命令:

“兄弟们赶快做好准备!桑特刚刚乘着一只独木舟顺河下去了,我们得去追他!”

我很少见到他像此刻这么激动。

“是的,我们必须马上去追他。”我表示赞同。“但是塞姆·霍肯斯和我们那两个俘虏怎么办呢?”

“我把他们交给你。”他决定道。

“让我留在这儿吗?”

“是的。温内图得去抓那个杀害他的父亲和妹妹的凶手桑特,而你有义务去救你的伙伴塞姆·霍肯斯。我们只好分开了。”

“分开多久呢?”

他想了一会儿。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们会什么时候再见。”他开口了。“人的愿望和意志听命于大神。我本来以为能和我的兄弟卡尔在一起呆更长的时间,可大神现在突然反对了。他想让事情成为另外一个样子。你知道桑特为什么要离开吗?”

“我能猜出来。他们知道我们来了,而且不把他抓住、不把塞姆救出来就不会罢休。桑特害怕了,想溜之大吉,尤其是他很清楚,他在奇奥瓦人和唐古阿那里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

“那他为什么选择了水路,而不骑马呢?”

“那是因为害怕。他担心我们会发现他的踪迹而跟踪他,因此他坐独木舟逃跑,独木舟可能是他用马换的。你觉得你们骑马能追上他吗?”

“很难,但是有可能。我们得抄近路,不沿河的拐弯走。”

“这不行,我得告诉你,这样做是错误的。”

“为什么?”

“因为桑特很容易会想到离开这条河,在陆上继续逃跑。既然不知道他会从河的哪一侧上岸,你们就得分成两部分,沿着红河的两边追他。”

“你说得对,我们就照你说的做。”

“你们必须非常注意,别错过桑特上岸的地方,可惜这很费工夫。那段拐弯也不能省掉,要不,一队人少拐了一个弯,而对岸的一队却得绕个更大的远,这样你们就会走散了。”

“确实是这样,我们只能顺着河拐所有的弯儿,所以我们现在连一分钟都不能耽误了。”

“我真想跟你们一起去,但我确实有义务去救塞姆·霍肯斯,我不能抛下他不管。”

“温内图永远不会让你做违背你的义务的事情,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但如果大神愿意,我们过些日子还会再见的。”

“在哪儿?”

“如果你从这儿往前骑,路是通往这条河与波科索河交汇处的。如果我们有会面的可能,你就会在两河合流的左岸找到我的一个战士。”

“要是我见不到你的战士呢?”

“那就是我还在追桑特,并且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所以也就不能告诉你该去哪儿。如果是这样,你就和你的三个伙伴到圣路易斯那些要修铁路的白人那里去吧!但我请求你,只要善良的玛尼图允许,你就回到我们这里来。在我们佩科河边的石堡里你总是受欢迎的,假如我不在那儿,你也会得知该怎么找我。”

我们说话的工夫,阿帕奇人已经做好上路的准备了。他把手伸给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同他们告别,然后又转向我:

“你还记得,我们在佩科河边启程的时候,心中是多么快乐。可这次旅行却给‘好太阳’和‘丽日’带来了死亡。如果你有朝一日回到我们那里,也不能在石堡里再听到阿帕奇人最美丽的女儿的声音了。现在仇恨要把我从你身边带走,但爱会再次把你带回我们那里的。我很希望能在下面波科索河的河口处给你送信儿,但如果不行,你不要在东部的城市里呆得太久,尽快回到我这里来吧!你愿意向我保证吗,我最最亲爱的兄弟卡尔?”

“我向你保证。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我亲爱的兄弟温内图。你知道我对临死前的克雷基·佩特拉发过什么誓,我会坚守誓言的。”

“那就让善良的玛尼图引导你的每一步,在所有的路途上保佑你吧!心愿如此!”

他拥抱了我,然后向他的人发出简短的命令,上了马,准备涉水。接着阿帕奇人分成了两队,一队游向河的右岸,温内图和另一队游向河的左岸。我目送着我亲爱的温内图远去,直到他消失在雾中。我觉得,我自己的一部分离我而去了,而分离也使他心情沉重。

斯通和帕克看出了我是多么悲伤,前者用他那种真诚的口吻说:

“您不要太难过了,先生!我们很快就会把塞姆救出来,我们就去追他们。所以交换俘虏的事不能再耽搁了。您打算怎么做这件事呢?”

“让我先听听您的意见,亲爱的迪克!您比我有经验。”

我的称赞使他感到很舒坦,他摸了模下巴,说道:

“我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我们抓住的那个奇奥瓦战士到唐古阿那里去,告诉他儿子在哪儿,什么条件下我们才放他。你觉得怎么样,老威尔?”

“哼!”帕克哼了一声。“你还从来没出过这么蠢的主意!”

“蠢?我?见鬼!怎么蠢了?”

“如果说出来我们在哪儿,唐古阿立刻就会派他的人来,把皮达从我们手里抢走,而我们却得不到塞姆。要是我的话,会另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们离开这个岛,往草原里走上一段,那儿开阔,看得远。然后我们就派那个奇奥瓦人去村子里提条件:只能让两个战士——多了不行——把塞姆给我们带来,这样他们就可以把皮达带回去。要是来的人超过两个,可能是来打我们的,那我们从远处就能看见他们,可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您不觉得这样最好吗,先生?”

“我还想再保险一些,根本不用送信儿的。”我答道。

“不用送信儿的?那唐古阿怎么能知道他的儿子……”

“我会让他知道的。”我打断了他的话。

“您?您想亲自到村子里去吗?”

“是的。”

“听着,先生,您还是算了吧!这很危险,他们马上会把您抓起来的。”

“我想不会。”

“肯定会的。”

“那样皮达就完蛋了。我可不想让两个俘虏中的一个去送信儿,这样就损失了一个人质。”

“这当然是对的,但为什么一定得是您去村子里冒这个险呢?我也可以去做这件事。”

“我相信您有这个胆量,但我还是觉得由我亲自去和唐古阿谈好些。”

“可您想,他心里对您存着多大的火儿啊!比起让他一看见您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去见他更容易让他接受我们的条件。”

“正因为他一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才要亲自去。就是要让他生气。我敢去找他,而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就是要让他为这个生气。如果我派另外一个人去,他也许会认为我怕他,我可不想有这种嫌疑。”

“那就按您想的去做吧,先生!但我们这期间呆在哪儿呢?就呆在岛上吗?还是去找个更好的地方?”

“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那好吧!如果您在村子里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两个俘虏可就要倒霉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才走?是不是太晚了?如果顺利的话,交换俘虏到中午就完事儿了。然后我们就去追赶温内图。”

“然后大批的奇奥瓦人就会跟上我们,把我们消灭!”

“您这么想吗?”

“是的。唐古阿为了得到他儿子,很愿意把塞姆交给我们。可一旦得到儿子,他立刻就会动用一切力量向我们报复,因此交换必须得在晚上进行。然后我们就骑马离开,夜里赶路他们没法儿追我们,这样我们就能大大地领先一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越晚酋长就越为他儿子担心,这会让他更听话。”

“确实。但如果我们在这之前就被发现了呢?”

“那也不要紧。”

“他们肯定在找皮达,那么也可能会找到这儿的。”

“他们不会到岛上来,我们能在岸上看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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