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 >

第5部分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第5部分

小说: 青铜时代的恐龙战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身穿牛皮甲,头戴牛皮胄,或者青铜胄。由于当时的箭力道尚不甚大,这些牛皮的防护用具,可以抵挡得住箭,被射上几箭也不怕。等到了后面的战国时期,弩出现了(凶猛的狠),射出的弩箭,射程远,力道大,穿皮甲能力强,使目标高大行动缓慢的战车成了逃不掉的靶子。缓慢的战车上立着的两三名战车兵,无法机动躲避,挤在一起也无处可藏,成了靶子上的活物,干等着挨射。一旦被射中,就小命难活了,穿着甲胄也不顶事。于是战车的地位就滑坡,被日益流行的机动作战能力突出的骑兵慢慢取代,那是后话不提。)
由于弓箭力弱,骑兵又尚未投入战场;所以步兵的近身肉搏就成了战斗中的主要杀伤形式。传统的作法是,一辆战车配轻甲步兵七十二人作为支持,叫做一乘。七十二人都布置在战车前面,攻敌陷阵。然而,步兵一旦受挫,挤撞一团,相互践踏,后面跟进的战车就失去冲击空间和严整行列,而行列严整又是车战致胜的关键。这就像象棋里的“车”,一旦前面有卒挡着,就不能直进一样。
所以,在这次令人昏昏欲睡的战役里边;郑庄公大胆尝试,积极改革,引入了“鱼丽阵”法。“鱼丽阵”,说白了也就象一群小鱼跟着大鱼,把轻甲步兵配制在战车两侧及后方,让战车象坦克一样往对方的步兵身上碾,己方步兵随后跟进,趁火打劫。仿佛田野里一台收割机在前面,后面是拾麦穗的人,直接把敌人人头往筐里拣就可以了。
郑庄公命令轻甲步兵象国民党军队那样端着枪,散跟在战车后面去落井下石。这么一改动;车人各得其所,获得战术优势。
总结周桓王这个人,很有血性,但流于莽撞人。他发动的此次战役,根本就是战略错误,因为他的政府军没有必胜把握。作为一国之君,押这样的战争赌,胜了,于自己的国君身份增补并不大,败了,整个国威就算全玩完了。
战法有云,善于作战的人,先把自己处于必胜不败之地,确保自己打击敌人能就像力举秋毫,以石击卵,有了这样的把握再启动战争。而不懂作战的人,总是期求在苦战中取胜。周桓王就是后者,虽然他够玩命的。
有了必胜的把握才启动战争,这就是孙子兵法的“全胜”原则。而周桓王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说他发动这场战役有嫌鲁莽,不是聪明之举。“上将伐谋”,外交本来是周天子的优势,可是他并没有利用之,而是诉诸于战斗(而且是并无多少胜算的战斗),结果白死了很多人,自己也中了一箭,这才舒服了。
这一次中央与地方的正面交锋,正式宣布了周桓王外干中间也干的事实,从此,天子成为缩头乌龟,诸侯之间开始排座次、争老大,数百年的纷争开始了。这以后,即便从整体上看,从月球上看,貌似平静的中原大地再也不貌似平静了。
(注:郑庄公还是懂得分寸的。在长葛之战结束,政府军退却的时候,郑大夫祝聃曾请求带兵追击。但是郑庄公制止了他,郑说:“君子不欲多上人,况敢欺天子乎?(君子不敢欺负人,更何况敢欺负天子呢),只求我们郑国社稷无损,也就够了!”他不让祝聃去追。
当夜,郑庄公还派大夫祭足去周桓王的营中“问王疾”——什么意思呢?就是慰问伤情,以示礼仪和关切。真不知道祭足见到周桓王,怎么摆置表情和开口讲话。
祭足念道一番,留下礼品,肃穆地磕了几个头,回去了。周桓王躺在床上,看着他走远,简直是,气的要笑了!)
回顾东周初年(公元前八世纪末期)诸侯争战之第一赛季郑庄公的成绩,首先他逼服陈国,获得半分,又连败宋、卫、蔡三国,破许国,积4分。郑庄公以4。5总积分在河南小组赛区出现,参加与国家队(周桓王军)角逐,迫使国家队领队周桓王受伤下场,郑庄公遂光荣获得本赛季全国冠军,风光无限。
但此次诸侯大战,未邀外省队参加,其于运动史上的成就,就不是非常醒目。不过,郑庄公仍然是河南群众的骄傲。当此之时,河南是中国的核心,开化最早。向西,是陕西一带,那里的秦国方才建国不久,华狄杂处,荒远而落后,基本没资格参与中原赛事。向北,山西的晋国,晋国的公亲贵族们正忙着窝里斗,你砍我,我砍他,大搞阶级斗争,无暇参与中原政治。向南,长江沿线湖北地区的楚国,被鄙视为南蛮,尚不能逐鹿于中原,长江下游江浙地区的吴越,则落后得连车轮子都没有,根本上不了桌面。向东呢,山东的齐鲁,确实都是大国,地富民丰,但他们在郑庄公眼里是睡狮,此刻平静,还没到咬人的时候。所以,全国诸侯都碌碌无为,时无英雄,遂使郑庄公成名。
郑国的地盘,其实并不大,而且郑国是个外来户——是随着周平王东迁才从陕西挪到中原来的。作为新移民,老郑必然与中原老住户(宋卫陈蔡)之间,为了争地盘而矛盾重重,从而引发出前述连绵不断的小战——这就像班里的新同学要被老生欺负一样。作为新同学,郑庄公知道求助大哥,他采取与东方大国齐鲁交好的办法,获得外援,遂在与周边小国的搏斗中频频占据上风。这也是一种“远交近攻”吧。
然而郑庄公也有两个重大失误,一是过分以力服人,没有适当辅之以德,对待诸侯只是打过,而没有去帮助和做好事过。二是对待中央政府态度过激,导致周桓王来打他,弄得自己脸上很黑,国际威望也打了折扣。而下一赛季的冠军齐桓公,则比较聪明,知道利用天子名势,适时推出了“尊王攘夷”口号,大获人心。 
相比之下,郑庄公的战略研发还是差了那么一截,未能跻身于春秋五霸之列,只能号称“小霸”或者“初霸”。然而郑庄公确实是河南诸侯第一人,此后的河南诸侯,包括郑国,全都肾虚得不可救药。原因很简单,河南地理位置是天下中央,围绕它的东西南北各大诸侯间进行战争,军队都要打河南经过。所以河南成了我国版图上的巴尔干地区,古人称之为“四战之地”,四个方向都是敌人,变成敌人们军事演习的靶场。大家有炸弹,都跑到这里来扔,河南诸国给炸得七零八乱,一直不能生息壮大。
所以河南境内的陈、蔡也好,郑也好,宋、卫也好,在后来的春秋史上,受够了四邻诸侯的夹板气,哪个邻居省份的诸侯强大了,他们就附属哪个邻居,别的邻居不干了,合伙来打他们,他们又紧着给赔礼道歉。“朝秦暮楚”这个词,说他们最合适。河南诸侯遂被逼出了一种圆滑的行为风范。 
郑国后来的事情,还需要再罗嗦一下。
长葛之战后五年,执政四十三年笑傲河南的郑庄公,很不好意思地,自己死掉了。本来他还应该做更大的事业,但他还是选择去死掉算了。
郑庄公一死,大儿子“公子忽”继位为郑昭公。
公子忽不同于一般的花花公子,他有点类似秦始皇的儿子扶苏,少年英武但天性退让。从前他当太子的时候,曾经搭救过齐国(公子忽提供国际援助,率兵阻击一伙入侵齐国的北戎,大有斩获)。齐人很感激他。齐僖公没什么好做酬谢的,就是闺女多,其中二公主文姜,评得上春秋第一美少女,生得美面如花,肤赛白脂,柳条细腰,风骚娇艳。齐僖公就想把女儿文姜嫁给公子忽,凑成英雄美女的一对。死心眼儿的公子忽觉得施恩求报不好,显得自己乘人之危了,就拒绝了这桩好婚。 
这时候,大夫祭足劝公子忽说:“足下虽然贵为太子,但您的同父异母弟弟子突,依靠他母亲家宋国人撑腰,总想抢你的位置。如果你跟齐国联了姻,有齐僖公大爹做岳父,有了外援,将来谁还敢抢您的位子呢?”(齐国和宋国,都是当时的大国,有实力。)
公子忽一听,有点后悔,但是改口已经不可能了,公子忽说:“曾经有一段美丽的感情放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去珍惜,如果上天可以给我一个从头再来的机会,我一定要对齐僖公老爹的闺女说:‘我爱你’······”
哈哈,不是啦,其实公子忽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他觉得爱情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不能象猪肉那么乱注水,所以,他始终拒绝采纳祭足的意见,而娶了小国陈国的公女。
果然,他弟弟子突,是个大官迷,非缠着娘家宋国把自己扶上郑国君位去。子突的妈妈家是宋国一个大姓,跟宋庄公关系好,把这个意思跟宋庄公说了。宋庄公觉得这事可以捞外快,就把祭足从郑国诱到宋国来,绑在老虎凳上,经过软硬兼施,祭足屈服,同意回郑国之后里应外合,帮助子突夺公子忽的君位。
祭足回郑国以后,偷着串联了一群软骨头大臣,联名上书要求公子忽辞职。公子忽也还真爽快,带着媳妇孩子,离开君位,投奔媳妇的娘家陈国去了。但是陈国是小国,没有宋国牛气,没办法帮他夺回君位。
于是子突上台,是为郑厉公,这个名字一看就不好,是暴君的谥号。 
郑厉公屁股坐在宝座上没几天(这么说不太严谨,春秋时候还没有椅子,人们是像日本人那样跪在地上),刚要开始过他的官瘾,麻烦就找上门来了。宋国的娘家人扶立他即了位,自认有功,就派人来堵在门口索要酬报,非要边境上的三个郑城不可。郑厉公跟祭足一商量,城不愿意给,送了好几车谷子大豆去应付。宋国人一看大豆,大怒,一看谷子,还不如大豆大,更大怒,立刻发兵伐郑。
郑厉公见娘家宋国大兵压境,就想起齐鲁来了,从前老爹郑庄公远交近攻,和齐鲁关系很铁。可是,齐国的齐僖公还在惦记那没招到的女婿公子忽,恨着郑厉公抢了公子忽的君位,不肯发兵相救。
郑厉公就改求鲁国帮忙。鲁郑交好多年,郑国还专门祭祀鲁国的祖先周公,鲁国很高兴。所以这回郑国有难处,鲁君又自信面子大极了,就颠颠地跑到宋国去,替郑国说情:多交些谷子,不要割城了,好不好。宋庄公牛得不行,就是不宽让,鲁公怏怏而归。回去后,又约宋公出来,到虚、龟两个地方会谈了两次,宋公还是不答应。
于是鲁公怒了,老脸气得像发怒的驴,说,我打你一顿看看,看你答应不答应。于是挥师攻宋,与郑厉公东西夹击宋国。郑鲁联军和宋军正在你冲我撞、人扬马翻之际。鲁公突然得报,说老家出事了,北面的齐国趁着鲁国兴兵外出,就来攻打鲁国的附庸小国纪国了。
原来,齐国的九世祖齐哀公因为纪侯在周夷王面前进谗言,被周夷王烹了,所以齐国一直想灭了纪国(弹丸小国)。而鲁国一直抵制着不让他灭纪,而齐国偏要灭了鲁国附庸的纪,就这么扁担长板凳宽地互相别着劲,终于趁鲁国空虚,齐军南下扑杀纪国而来。 
鲁国立马没心思给别人帮忙了,撤出战斗,火速回兵救纪。郑国也撤兵随鲁公一起救纪攻齐,恨齐国刚才不救自己。宋军一看俩敌人都转移了,自己呆着也无聊,索性追奔纪国,准备邀师再战。
纪国这里呢,齐军攻城正酣,看见呼呼噜噜来了好多鲁郑东倒西歪的战车,不一会,又见宋军也风尘仆仆地凑近,四国军队刚要火拼,乌烟瘴气地远处又杀来两国车马,一是卫国旗号,卫国是宋国的死党,自然要发兵助宋打郑,另外一国人马是燕国,燕国在北,跟齐国关系很铁,齐国要打谁,他就跟着打谁。
于是六国大兵,加上纪城一共七国,在纪城内外,混战一场,推倒的城墙,撞碎的兵车,半截的云梯,缺胳膊少腿的甲士,在战场上东摊西撒,象幼儿班地板上玩散架了的玩具。与玩具不同的是,身上冒着湿乎乎的血。宋国在混战里面一点好处也没捞到,带着残兵败将撤到商丘。其它各国互有损伤,收拾了车马,也都拍拍屁股上的土,哄地撤了。这是郑庄公与周桓王长葛之战后九年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这么大闹了一场,宋国战败也就不再向郑国讨要三个城的回扣了。郑厉公开始踏踏实实当国君,管着郑国了。
郑厉公(子突)管了一会儿郑国,发觉却并不过瘾。原来,扶立他夺位的大臣“祭足”,是老爹郑庄公时代的重臣,门生故吏众多,又自恃扶立郑厉公功高,十分傲气,相当专权,把郑厉公给架空了。郑国大事小事,都得按照祭足的意思办。
一天,郑厉公在花园散步,就对亲信大夫“雍纠”抒发感情说:“你看天上的飞鸟,想飞就飞,想叫就叫,我贵为国君,反不如鸟儿来得自在。夕阳雨夜,引起寡人多少怨愁。”
雍纠一听,雍纠明白了,立刻跪下说:“在下拿人钱财,替人销灾,愿为主公除去祭足一患。”
郑厉公说:“你不是祭足的女婿吗?杀你的岳父,你肯杀吗?”
雍纠一心效忠郑厉公,说:“主公您放心,明早祭足出城办事,我于路上设宴送行,用鸩(念阵)酒毒死他这条老疯狗。”
于是,雍纠早早回家准备。一进家门,遇上夫人,也就是祭足的闺女。祭大闺女一看丈夫神色不同以往(女人就是敏感啊),反复盘问。实诚人雍纠不会做戏,索性就和盘托出鸩杀岳父的计划,并且请夫人跟他一起保守机密。
夫人祭大闺女觉得就咱俩一起保守机密,力量还不足够,等到晚上安歇之后,祭大闺女就打电话给老妈,请老妈也来帮忙保守机密。祭大闺女跟老妈进行了对话,她问老妈:“丈夫和爹,哪个更亲啊?”
妈妈随口回答:“当然是爹亲了啊。丈夫嘛,人人都可以当丈夫的,而爹却只有一个,怎么能比啊。” (要研究古代家庭论理学的人,可以在这里找到案例。) 
祭大闺女一听,觉得妈说就是有理,于是把丈夫准备次日毒死老爹的事,跟老妈说了。老妈一听,这还了得,赶忙又通知了老公。
次日,谋杀人员如期在东郊设帐,雍纠乐呵呵地持酒给外出公干的祭足饯行。祭足目睚尽裂,大喝一声,把酒拍在地上,果然是烈性毒酒。众人冲上去,捆住雍纠,送往农贸市场人多的地方斩首。
雍纠在可爱的刽子手准备砍掉他脑袋的时候,爱恨交织地望了一下人群里面他的娇妻祭大闺女,说:“媳妇啊,我猜中了这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然后,就死了。
刺杀的主使人郑厉公躲在宫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