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十三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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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阻御,以不致有负元帅之属。惟宸濠一经得闻警报,势必并力回救,特恐南康兵力尚嫌不足。在末将之意,仍宜添兵相助,以厚兵力,则更万无一失。”王元帅道;“将军之言甚善,某当添兵以济之。”因此便飞饬伍定谋督带精锐三万,星夜驰往南康,以厚兵力。伍定谋得令,自然趱赶前去,不必细表。
且说徐鸣皋当下复又问道;“元帅调末将回来,专为帮助余秀英会破离宫,不知元帅何日命末将前往?”王元帅道:“是非问余秀英不可。”徐鸣皋道:“秀英现在何处?”元帅道:“秀英现在这里。”说着,便令人到上房里将余秀英传出。不一刻,秀英出来,一见鸣皋已回,好不欢喜,先与元帅参见毕,站立一旁。元帅道:“今鸣皋已回,但不知女将军还是今日前去,抑明日前去呢?”秀英道:“元帅尽管传令,应派何人前往。将人派定,妾准明日进宫。但有许多要事,不堪为外人道之,还求元帅容妾与徐将军商定后,方可应手。”王元帅道:“事属因公,何尝不可。”当下即令徐鸣皋与余秀英暗地熟商妥善。
余秀英答应,即同徐鸣皋到了后面,屏退左右,单留拿云、捉月在面前伺候。余秀英望鸣皋道:“将军亦知妾之用意么?”鸣皋道:“我那里知道?”秀英又道:“将军不知妾意,岂以妾真有难言之隐,欲与将军熟商么?”鸣皋道;“然则既无难言之隐,又何必于稠人广众之中,使我随你来此呢?”秀英道:“妾之用意,诚为将军计,并非为妾计,将军何不善体妾意么?”鸣皋道:“我一身以刚直为怀,不惯学儿女子之态。尔既有言,但请说明,使我知道。若果于义理不缺,公事无亏,我自当敬你。设若不然,我亦不敢从命。”
余秀英听了此话,不但不怪他言语太硬,反暗自钦佩他不愧英雄,因即说道:“妾又何敢以不义不礼之事有陷将军?妾所以为将军计者,以妾从将军,当遵从夫之义。昨者元帅命妾去破离宫,这离宫诚不易破,然熟能生巧,毫不为难,以妾一人就可破得。然一再思想,觉得妾就便独自去破,亦不过博得个勇猛之名,何如以此功让与将军,使将军邀上赏,赐荣封,功盖三军,名震四海。妾虽不能亲受荣贵,亦复与有荣施。良以自古迄今,夫荣妻必贵。只有妻随夫贵,未有夫随妻贵之理。而况将军既成此大功,妾亦相助为理,将来妾或亦得邀上赏。如此办法,所谓俱有荣施,两不偏废。若只顾妾独自为计,现在破了离宫,将来邀了上赏,与将军既毫不相涉,妾亦何乐偏受其美名!所以思维再四,才于元帅前诡言有难言之隐,其实欲令元帅调取将军回来,以成此一件大功。此系妾不敢偶置将军于度外,度将军当亦不谓妾以诡谲之行,欺诈于元帅之前。即妾自家思维,亦似于义理、公私均不缺陷。有此一段私情,所谓有难言之隐者,即此之谓也。明日将军随同妾破去离宫之后,万一元帅追问如何为难之处,望将军仍以‘难言之隐’对。即此四字,所包者广,想元帅听了此言,当亦不便再三法问。那时将军之功既立,妾之私意已伸,而元帅前诡谲之言亦得以遮饰过去,将军尚以为然否?”
徐鸣皋听了这番话,当下笑道:“妙则妙矣,但不过诡诈太甚。以诡诈而欺元帅,恐冥冥中将有惩其不直者。”秀英也笑道:“我本来无此心,第以令师伯玄贞老师曾谓妾有‘相助将军立功’一言,妾所以念兹在兹,不敢或失。今诡谲但为将军起见,恐冥冥中不但不闻罚,或亦从而赏我,未可料也。”鸣皋道:“此间虽奉元帅之命而来,究竟不便长久耽搁。明日何时动手,望即说明,我便出去告知元帅。”余秀英道:“妾亦不便久留。若元帅问将军何时进宫,可告以明晨卯正三刻前往。”徐鸣皋答应,当下出来告知元帅。毕竟如何大破离宫,且听下回分解
第160回 逞绝技女将破离宫 听良言从贼甘投地
话说徐鸣皋从上房内出来,将余秀英所言次日卯正三刻进宫的话告知元帅,元帅大喜。当命焦大鹏、伍天熊、杨小舫、狄洪道四人道:“明日卯正三刻,将军等可随同徐将军、余秀英前往宁王府大破离宫,务各努力向前。功成之后,定再请旨嘉奖。”焦大鹏等答应退出。一宿无话。
次日一到卯刻,大家扎束停当,俱各努力向前,到南昌府署聚齐。王元帅亦复升坐大堂,众人参见已毕。余秀英此时也带同拿云、捉月出来,与王元帅参见,后便即告辞而去。今日众将及余秀英又非戎装打扮,皆是穿着紧身衣靠,各带短兵。惟有余秀英更加出色,只见他身穿元色湖绉酒花密扣紧身短袄,一条三寸宽阔鹅黄色丝线紧束腰间,下着元色湖绉酒花紧脚罩裤,脚登花脑头薄底绣鞋,头上挽了个盘龙髻。扎着一块元色湖绉包脑,密排排两道镜光,一朵白绒缨顶门高耸,手执双股剑,愈显得粉脸桃腮,柳眉杏眼,妩媚带着英雄的气概。拿云、捉月两个丫头,也是短衣紧扎,一色的元色湖绉密扣紧身,元色湖绉扎脚罩裤,头挽螺髻,也有一块包脑,左旁斜着插一朵白绒缨,手执单刀,到也雄纠纠、气昂昂,相伴着余秀英,不离左右。
一共八个人出了南昌衙门,直望宁王府而去。不一会,已离府前不远,遥望着三军如蚁,将一座宁王府围得水泄不通。余秀英看罢,暗叹道:“我幸亏见机速,不然也要同遭此厄了。”正说着,已到了府前,徐鸣皋首先向前一声大喝:“尔等三军速速闪开,让本将等进宫查办。”话犹未了,只见众三军一声呐喊,当即分开一条大路。徐鸣皋等八人抢步上前,便要进去。忽见宁王府门关得如铁桶一般,徐鸣皋便要冲杀进去。焦大鹏道:“贤弟,何必冲打,你我又不是不会飞檐走壁,但须登高而进便了。”徐鸣皋道:“由高而人,原无不可,但今日之行非比往日,似宜正大光明进去,方合体裁。”焦大鹏道:“既如此说,你们也不必冲打,等我先进去将门开了,然后你们正大光明进去,又何不可?”徐鸣皋正欲拦阻,已见焦大鹏身子一窜,早已飞上墙檐,一晃已不知去向。不到半刻,只见那府门“吱呀”一声,业已大开。焦大鹏从里面大笑出来,口中说道:“我道这些把门将军似个铜浇铁铸,原来是些泥塑木雕,不但经不起杀,而且是豆腐一般的。”说罢大笑不止。于是徐鸣皋等七人进了大门,但见两旁已被焦大鹏杀死了七八个,躺在地下。徐庆道:“不怪焦大哥夸嘴,这些王八羔子真不经杀,怎么瞬息之间已被焦大哥杀死这许多,真可笑之至!”说着一路进内,直奔离宫而去。
不一刻,已望见一座宫殿,皆是朱红漆的装修,高耸半天,好生轩敞。余秀英道:“焦大哥与徐庆、杨小舫、狄洪道三位贤弟,可并力抵敌这宫门口把守之人,我与徐将军、拿云、提月两个丫头,进内破他的消息,等将外面八门破去,我等便从里面杀出,先将把守宫门的这一班亡命杀死之后,再并力去破他里面六十四门。”大家答应,当即抢步上前,各人手执兵器,一声大喝。余秀英、徐鸣皋、拿云、捉月四个人已飞身上了屋面;焦大鹏、徐庆、杨小舫、狄洪道直奔宫门而来。
且说余秀英等四人上了屋面,秀英便带着鸣皋走到天门方向上,秀英首先向鸣皋说道:“将军不必动手,但看妾去破他的消息。若有人来厮杀,将军但敌住来人,不可使他过来,务要将那些亡命杀却。”徐鸣皋答应,专等把守宫门的前来厮杀。
这里余秀英便将身在屋檐上使了个猿猴坠枝式倒垂下去,四面一看,将那消息的总头寻出来,即将手内的宝剑向那总头上一拨,只听“花啦”一声,天门方位上两扇门已大开下来。余秀英当下便翻身下去,脚踏实地进了天门。又从天门背后寻出暗机关,将机关拨动,即刻向外面一跳。才出了天门,只听一声响亮,犹如天崩地塌一般,登时那七座门皆次第开下。原来这总机头在天门上面,总暗机头在天门背后,只要将总暗机头拨开,那七座门不须费事,自然次第开了下来。若遇着不知道的,误开了别的门,不是为刀箭所伤,即是为宝剑砍死,因这八座门上都有暗器。
此时外面八门已为余秀英破去,当下余秀英便来招呼鸣皋一齐进内,好杀至门外去接应焦大鹏等四人。一回头,已见鸣皋与拿云、捉月在那里与五六个把守宫门的厮杀,余秀英也不问他青红皂白,舞动双股剑直杀过去,跑到面前出其不意,手起剑落,即刻就砍伤了两个。徐鸣皋一见余秀英已砍伤了两人倒在地下,他也就抖擞精神,单刀一摆,只见一路白光舞将过去,不到两三个回合,那把守宫门的,又被砍倒了二人。还有两个,却好拿云、捉月一人一个,送他们归阴去了。这六人一齐皆被办去,当下便即进入门内,以便冲杀出去,接应焦大鹏等四人。才进入天门,从雷门外又杀进四个人来,齐声喝道:“无知的小辈,胆敢前来破此离宫,尔等不认我等么?”徐鸣皋等更不打话,只顾迎杀过去。
余秀英一面迎敌,一面细看,内中只有两个知道他的名姓,一唤赖云飞,一唤王有章,其余二人皆不知他的名姓。因唤王、赖二人说道:“尔等毋得恃强,可认得余秀英么?”赖云飞、王有章二人一闻“余秀英”三字,登时三尸冒火,七孔生烟,大声骂道:“好大胆背义忘恩的奴婢,王爷待你不薄,尔何敢叛宁王,甘投敌众?现在又来破宫,王爷的大事皆败在尔这贱人手上!你还敢恃强前来,我等恨不生啖汝肉,为宁王一雪其恨!不要走,看家伙!”赖云飞手执九股钢叉,王有章手执八角钢锤,一齐飞舞前来,直望余秀英打下。
余秀英见他二人来势凶猛,若论臂力万万抵敌不住,只得以智取之,随即与他二人一面闪躲,一面骂道:“好无知的匹夫,尔等只知贪享荣华,不知利害。宁王以亲藩叛背朝廷,罪该万死。你小姐见机尚速,所以得有今日,不致身首异处。那些助纣为虐的死的死、亡的亡,已不知其数。尔等若知时务的,即当自缚投降,或可免一死,不然一定同归于尽。而况宸濠远在南康,宜春王又被擒获,李自然亦不知去向,试问尔等:就将这座离宫把守得万无一失,有何益处?且宸濠不久行将就获。宸濠被获,就便留得此处全不坏的离宫,又能何益?主人既抛置不顾,亦且无家可归,尔等不思自寻生路,反在这里恃强用命,我且问你:又有何益处?虽元帅于尔等为雠仇之辈,但尔等能自愧悔,不宜从顺奸王,即早回心投诚,自缚去求元帅,或者不咎既往,予以自新,将来也可大小博得一个功名,总比顺从奸王逆天行事、眼见惨遭杀戮、身首异处的较好。即使王元帅见恶尔等的行为,不容收纳,我尚可以从旁求免。纵不能准予投诚,也可免尔一死。乃尔等不思细意打算,今大兵已将王府围住,如铁桶一般,一任尔等再有能为,可能以一当千、杀退大兵、保全王府么?尔等真算是些极蠢、极愚之人了!”
赖云飞、王有章听了这番话,登时悔悟起来,不与余秀英厮杀了,随即说道:“我等如果投诚,你可能救我等么?”余秀英道:“尔等若果矢志投诚,我当力保便了。”不知赖云飞、王有章究竟投降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161回 徐鸣皋抄检宁王宫 朱宸濠逼走盘螺谷
话说赖云飞、王有章二人听了余秀英那番话,大有归诚之意,因与余秀英道:“我等若果投诚,你可能保我么?”余秀英道:“尔等果真投诚,我岂有不保尔等之理?”徐鸣皋也在旁接着说道:“尔等若即改邪归正,本将军当力保你们大小得一官爵,以助王元帅杀贼立功便了。”赖云飞、王有章二人听了此言,当即向徐鸣皋、余秀英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小人得蒙垂救,生死难忘,从此当愿效犬马。”徐鸣皋当下将二人扶起道:“尊兄能见机而作,将来即为一殿之臣,何必若此客气!惟望始终如一,不生二心,便是尊兄等之幸。”赖云飞、王有章当即发誓道:“小人等若有二心,将来定死于刀箭之下!”徐鸣皋大喜,正要一同杀出接应焦大鹏等四人,却好他们已走了进来。只见焦大鹏笑道:“杀完了,我们这一会儿到那里去?”徐鸣皋见说大喜,当下又将赖云飞、王有章投降的话说了一遍,焦大鹏等四人见了礼。余秀英便道:“我们且到里面,将那六十四门破了,就完事了。”赖云飞、王有章道:“这六十四门,不劳将军费力,我等愿效犬马,以为报效之诚,何如?”徐鸣皋大喜道:“仰赖尊兄之力,我等当得帮助,共成此功。”说罢,各人便一同前去。
赖云飞、王有章二人首先到了内门口,只见他将兵器在手中执定,向迎面那一座朱漆大门两个铜环上尽力一击,只听“花啦”一声,又听里面一阵乱响,又似铃铛、又似兵器落在地下的声音,登时两扇朱漆大门大开。赖云飞说:“诸位将军跟我走,不要走错了,误触机关。”当时走入门内,徐鸣皋等紧紧跟随。只见里面那些路都是回环曲折,实难认识。走了一会,又见迎面有座神龛,赖云飞、王有章二人走至面前,即将神龛两旁的柱子执定,先向左边一推,复向右边一拉,登时一声响亮,只听各处“窸窸啐啐”、“希里花拉”一阵乱响,那六十三门全行大开。原来这总机括就在这神龛里面。真是知道的毫不费力,若不知道,不但出力不讨好,而且有性命之忧。算是一座离宫,当日造的时节,不知费了许多工程、许多心血,方能造就起来,今日却毫不费力,全个儿破去。当下徐鸣皋等即随着赖云飞、王有章二人到处将那些机括、消息、练索悉数斩断,这六十四门永远就不能自开自关,诱人误入了。
徐鸣皋斩断消息之后,便至宫内,将所有的宝物全行抄检出来。原来这离宫内,都是藏的奇珍异宝,并有犯禁之物,不计其数。徐鸣皋一一查明,计了帐,统共珍宝一千二百件,犯禁之物如金印龙章及龙车凤辇等件统共三百余件。抄检之后,徐鸣皋即命赖云飞、王有章二人严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