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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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吗？我说过，你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一切，有我。”紧紧地、紧紧地抱着梅卉，力气大的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两位一体，再不分离。
“苏朗……”
“我喜欢听你这样叫着我的名字，轻轻柔柔，一直落到心底。”苏朗喃喃。
夕阳挣扎着，从阳台上把最后一线光芒洒在两人身上，灿烂，朦胧……梦幻。
周末两天的时间，苏朗成了失踪人口。
在刚刚租来的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他生平第一次买回了菜谱，生平第一次用刀子切菜，生平第一次……下厨。
坐在客厅里的书桌前，翻着厚厚、枯燥的《数学分析》，梅卉第一次发现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厨房，落到那个甘心为自己下厨的男孩身上。她的眸子，有些幽深难懂。
说不感动吗？人都有心，又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无动于衷；
说爱吗？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不知道爱可以有多久；
就这样接受一个人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宠溺，已经费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真地做不到。
做不到自然的接受一个人对自己很好；做不到自然的接受一个人对自己的宠爱；做不到自然的接受一个人对自己的拥抱；做不到自然的接受一个人对自己的吻。
所有的这一切，都好陌生，陌生得让她感到害怕。
害怕习惯了这种生活，那么在失去的时候，她会崩溃，就像……三年前一样。
如果不能永远拥有，那么她宁可从不曾有过。
可是未来，谁能承诺未来？
她可以拥有吗？她可以这样奢侈吗？
“在想什么呢？又偷懒！”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朗已经做好了三个菜，一个汤，摆好了碗筷，发现依然在发呆的梅卉，于是轻轻的扣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问。
梅卉这才反应过来，她轻轻的笑笑，带着羞涩。
苏朗看着梅卉的笑，定住了。
“怎么啦？”合上书本，却发现苏朗依然定定得看着自己，梅卉有些疑惑的推了推他。
“吃饭喽。尝尝我的手艺。”苏朗的脸红了，有些尴尬，却幸好梅卉的眼睛已经被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
“哇！好香！”吸着鼻子，梅卉突然想起了妈妈做的饭菜。
“尝尝。”苏朗拉着梅卉在桌边坐下，把筷子塞进她的手里。
“嗯！”梅卉夹起一根肉丝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怎么样？”苏朗焦急的问。
梅卉笑了。
“很好。”
“真的？”苏朗半信半疑的拿起筷子，夹起一根肉丝放进嘴里，“就知道你是安慰我。肉丝不够滑嫩，奇怪，我已经按菜谱上说的做了啊……”
“我没有安慰你。”梅卉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你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苏朗的手一抖，筷子落到了桌面，又蹦跳着滚到了地上：“梅子……”
我是一个恋家的人，我承认。
总以为风消云散之后，我们依然如故。
却谁知，物是人非。
回不去的岁月，回不去的心情。
所以，我才会如此留恋——留恋着不肯长大，留恋着拒绝长大。
我宁愿做个孩子，一辈子做个孩子。
明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心，仍然为你的这句话，狠狠颤动。
家。
我和你，会有一个家吗？像现在这样，在同一张桌上吃着饭，你说你爱吃我做的饭菜。
我知道你拒绝爱情，拒绝与长大有关的事情。
所以你看起来总是很矛盾：坚强的像个大人，脆弱的像个孩子。
梅子，我希望，五十年后，还能听到你对我说：你做的菜，有家的味道……
梅卉站起身。
“你的筷子脏了。我帮你拿双新的。”
“梅子。”苏朗一把拉住梅卉的手。梅卉静静的看着他。
“答应我一件事情。”苏朗的眼中，竟然带着那么一丝乞求。
“从这一刻开始，你要为未来活着。”
“从这一刻开始，你要为未来活着。”
这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一遍又一遍。
为未来活着。
我要我们的未来。突然想起苏朗斩钉截铁的话语，梅卉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因为一个人的话，乱了。
右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左手的手腕，一年前几乎要了她的命的刀疤，现在已经淡淡的摸不出了，只有在灯光下，才能隐约看见几道白色的印记。也许再过一年，这几道白色的印记也会消失。
这样的体质，究竟是坏是好？
永远留不下伤痕，不管曾经怎样的伤痛；这样的活着，也许有一天，她会忘记所有，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伤，所有的……痛。
这样的一辈子，还有什么？
自己的生命，还有什么？
也许，就是这样吧，即使有一天自己死去，也不会有人记得吧……
傍晚的风，轻轻吹起窗帘，梅卉微微一笑，眼睛里盛满了哀伤。
苏朗，你要我把未来交给你，你要我为未来活着，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什么是未来啊……
“苏朗，我真的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因为，即使你用尽全身的力气来爱我，也许，我依然不知道什么是爱，依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啊。”右手修长的指尖，在玻璃上划着圆圆圈圈，梅卉轻声低语，她的眼角，有一滴晶莹，轻轻滑过，跌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身后，捧着水果的苏朗愣在那里，白色轻纱蓝色丝绸的窗帘轻轻舞动，仿佛为梅卉穿上了一层沙衣，如此飘逸而美丽的梅卉，就像是不小心掉落凡尘的仙子，随时都会消失。
“咣铛！”苏朗手中的盘子落在地上。
声音很刺耳，梅卉刚刚转身，措不及防的就被苏朗紧紧地拥在怀里，他的声音有丝沙哑和害怕：“不要离开我，梅子，请……不要离开我。我无法承担……失去你的感觉。原谅我，现在我才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梅卉的心，轻轻一颤，像猫儿一样把脸在苏朗的肩上轻轻蹭了蹭，她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原来……自己也并不……坚强。
第四话　加入社团——白宙的愤怒
　　　　打完最后一次点滴，是周四。军训也进行了近两周，各种社团、协会会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在校园地干道旁摆满了摊点，招兵纳将。只是，因为梅卉每次从校医院出来已经不早了，再加上只有吃过晚饭苏朗才会带着梅卉在校园里逛逛，所以她并不知道学校的各个社团协会之间为了纳新几乎已经水火不容了。
“梅冰秋，感觉怎么样了？”当最后一针的针头从梅卉的手臂上起出，辅导员老师笑嘻嘻的问。
“感觉已经没有什么了。”
“我听苏朗说，你在高中的时候，就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是吗？”
梅卉点了点头。
“这样啊。”辅导员老师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这可麻烦了。按照学校规定，大一的新生，军训和体育课都要计算学分的，你现在这样……”
“我记得，好像有规定，可以通过参加至少一年运动性质的社团来补足学分吧？即使体育课不去上。”
看了苏朗许久，辅导员老师哑然失笑。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
“……”苏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怎么样，苏朗？下周三的竞选演讲，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老师。”苏朗一语双关，梅卉听懂了，却装着什么都不明白、也没有丝毫好奇心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梅冰秋，你打算让她进什么社团？”
“参加我的社团吧。”看着梅卉有些疑惑的样子，反而是辅导员老师为梅卉做了解释。
“是这样的，虽然参加运动性质的社团可以补足学分，但是，也要在社团里的表现达到优秀才可以的。否则，就要需要两年的社团活动来补。”
梅卉恍然。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事实上，以她的懒散，是不可能为自己找麻烦的。
“那么，明天下午四点半，我带你去社团报名。”
“嗯。”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苏大少爷，终于知道出现了，不容易、真不容易啊！”
什么时候见过苏朗这样被人损？梅卉瞪大了眼睛很是好奇。
苏朗自知理亏：“说吧，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我怎敢啊？啊？万一你一生气再来个消失，把散打社团第一帅哥气走的这个名头我可担当不起。”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壮实的男生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说，这次，连梅卉也听明白了，捂嘴在一旁偷偷的笑。
“行了！社长。不就是招新人吗？先把她登记上，然后我去守我们的摊子，够赎罪的吗？”
“她？！”偌大的室内训练场里，霎时一片寂静。
“是啊，怎么了？”
“就她的身子骨，”社长皱起眉头，“练散打？”
苏朗嘿嘿一笑：“就因为这个身子骨，所以才来练散打。”
听明白了苏朗的意思，社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刚要开口，却被其他人拉了一下。
“社长，是个美女哦。是我们社团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位这么美的美女。”
社长的眼睛一亮：“你们是说……”
所有人一起点头，整齐划一。
苏朗苦笑。
“对不起，梅子，连累你了。”
十分钟后，梅卉终于明白苏朗为什么说连累她了。
坐在散打社团招新的桌子后面，梅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看着人头涌动，越来越多的男女挤到桌前咨询，社长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看来，什么都需要广告啊……”
“我决定了！”他突然左手猛地一拳击在右手。
“决定……什么？”旁边的人吓了一跳。
“同学们！”社长没有理会他们的好奇心，反手把桌子上的喇叭拿到了手里，“同学们，请听我说！”
人群停止了涌动，就连旁边的一些新生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我是散打社团的社长凌云，这两位是副社长苏朗和梅冰秋同学。今天是我们散打社团吸收新社员……”
话音未落，人群中已经有人喊道：“我加入！”
越来越多的声音和手已经让社长凌云不能把讲话继续下去，可是他早已不在乎，把喇叭丢到一边，他已经笑得看不见眼睛了。
“凌云你真卑鄙！”一旁穿着雪白的跆拳道道服、腰间系着黑带，原本吸引了无数少女围观的跆拳道社团的社长直恨的牙痒痒。
凌云没有说话，而是冲着苏朗和梅卉的方向挑了挑眉，意思是说与他无关，看的周围其他社团的人更是有想扁他的冲动——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毕竟，散打社团的社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教训的。
“怎么了？怎么那么多人？”远远的走过来几个男生，一看就是新生，黑漆漆的。
“社团招新吧。”无聊的瞥了一眼，白宙对舍友说。吃过晚饭，几个人相约一起出来散步看看美女的，本来白宙不乐意出来，可电话打到梅卉的宿舍却找不到人——他也就只好听从大家的意见了。
“什么社团有那么多人啊？”有人挠头。
白宙耸肩。管它呢。
“快点快点！我们快去报名！”一名女生拉着同伴就要跑过去。
“你疯了！那是散打社团！”她的同伴脸色都变了。
“你不知道吗？副社长就是苏朗哦。”
“苏朗？那个大帅哥苏朗？就要竞争学习部部长的那个苏朗？”原本苍白的脸色霎时变得通红，听得白宙一肚子火气。
“对啊。而且，他们的另一个副社长是个大美女，身材超棒哦！叫……梅，梅什么。”
“梅冰秋。”白宙在一旁冷冷得说，怎么听怎么都有些咬牙切齿。
“对！就是梅冰秋！”女生兴奋得喊，转身看着白宙，哇，又是一酷哥！
“白宙！你干什么？”舍友一个没拉住，就见白宙仗着身体的优势，挤进了人群。
“我报名！”他的拳头重重擂在桌子上，巨大的声音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个白宙……”汪漠一拍额头，也挤进了人群，“算我一个。”
“还有我。”李量也挤了进来。
“嘿嘿，我也不能特殊化吧。”林佳笑着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进来。
白宙翻了个白眼，自主自发的拿起表格填好，然后一把推开腻在梅卉身边的人：“谁要报名，到我这！”
所有人面面相觑。
凌云刚要开口：“那个，同学你……”
谁料白宙斜了他一眼：“你是社长对吧？”
凌云愣愣的点头。
“我报名加入社团，需要批准吗？”看着凌云再次点点头，他接着酷酷的问，“那么，你批准吗？”
凌云看着眼前无论在气质、风度都能和苏朗一较高下的大男孩，再看看周围的眼光，无奈的点了点头。
汪漠、李量、林佳分别从白宙手里抽出一张表格填了起来，白宙挑眉看着凌云，凌云又无奈的点了点头，梅卉早已经把脑袋藏到了苏朗的身后。
“太丢人了！”她悄悄的嘟囔。
“呵呵。”苏朗看着凌云被白宙逼得狼狈的模样，很是有些幸灾乐祸。
很快的把手里的表单分发给已经被凌云预批的三个人，白宙很不爽的看着苏朗，抬腿坐在桌子上，指着苏朗的鼻子，很嚣张的，在众人不敢置信、在林佳期待、汪漠和李量还有梅卉无奈的目光里，他，白宙，即兴说了一句在后来广为流传的话。
“我，白宙，以一个男人的名义，向你发出挑战。”
众皆哗然。
“那个，白宙，你也是散打爱好者吗？太好了！”凌云一脸媚笑着凑了上来，“我们散打的宗旨就是发扬中国的传统武术，包括武术精神，武术技能……”
十分钟后……
“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我们中国的传统武术发扬光大，要世界各国都知道，要世界各地都看见……”
白宙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我……”
“我知道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你才会在最开始就挑战我们社团最强的苏朗，这样勇于挑战，勇于向强者挑战的精神，是应该我们每个人都学习的……”凌云激动地握着白宙的手，喋喋不休。
“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初学者。一定练了很多年了吧，瞧这双小手……”凌云一边说，一边把白宙的手举到了眼前，“粗糙，厚实，有力……”
白宙生生打了个寒颤，用力的抽回了被凌云当作宝贝一样捧在手心的手。
“……所以，我们大家要积极参与到这个社团活动中来，强身健体，活我中华之武魂！”凌云振臂高呼。
“嗷——”所有人挥舞着胳膊冲了过来，转眼就把几个人淹没了。
“靠！”周围其他社团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愚民啊，这样也可以？！”
角落里。
“嘿嘿。看我略施小计……”凌云暗自得意中。
“社长大人。”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