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民--宝珠轶趣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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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店的老板娘要。快扶我进去啊!你还楞着干什么?哎哟;疼死我了。”
老板娘见小兰瘸着腿被人扶进来,吓了一跳。一看扶她的正是上次吓跑的那个人,笑着问道:“怎么回事?”
宝珠红着脸说:“不小心把她的脚踩坏了。不是有意的。喝酒了;黄老板灌了我好多茅台酒,我晕晕糊糊的站不稳了。”宝珠的话里充满着一种夸耀。
小兰坐下揉着脚说:“我叫他陪我,他问我该赔多少钱,我说一千块!他妈呀妈呀地喊冤!他说把他卖了也不值一千块钱。老板娘,你掏八百就行,叫他先在你这儿做半年苦力,完了,我二百钱再转卖给旁门的小寡妇。”
小兰说着笑,笑着说,像检了个金元宝似的,一副得意的样子。宝珠苦笑着看看小兰,看看老板娘,显出很无奈的样子。事到如今,宝珠也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对付她们,宝珠知道这话里有玩笑,却也希望有个人能一本正经地站出来替他说句好话。然而,老板娘说:“行啊,我掏钱。八百就八百。单是这张国字脸也值六百!小兰,你先领他到一个屋子里陪你说说话,和他还还价也行!我去筹钱。”小兰笑着应道,看了宝珠一眼,看他感动了没有。
宝珠的脑子豁然开朗,知道话里话外,对的是另一个茬!心里就放松了许多。
没想到今生今世还有这样的艳遇!
宝珠一直疑心,电影上的男女相遇那么快就能入情入戏,是编电影的人一厢情愿。如今他才相信,给平平淡淡的生活一点雅事,也是人生中常有的巧遇。于是,宝珠大着胆子扶着小兰,跟随着进到屋里。一边走,宝珠在心里一边悄悄地笑;宝珠笑自己,也笑眼前的事——他觉得,女人最让人留恋的,还在於生活在她们身边的那种情趣。比如,潘英是那样的稳重含蓄多情,像个多情的情人似的,令他念念不忘。宝珠只要看见她的身影就觉得心身满足,如若潘英流泪,更让他觉得楚楚地怜爱。而眼前的这位小兰,性感张扬,矫揉造作,连那个徐娘半老的老板娘也那样自然奔放,生趣活泼。啊——生活,还有生命,就像这彩色的夜,多么令人振奋,令人陶醉啊!
宝珠坐下,小兰就靠上来说:“陪啊!”
宝珠没敢动,看着小兰浸血的脚趾,显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真不是有意的。我是喝多了茅台酒。那个黄老板不停地灌我,我是招架不住了才跑出来。这茅台酒就是厉害!”
“别说那么多好听话了,赔吧!”小兰说着就把宝珠的手揽在她的胸前。是的,宝珠的手臂触到了一种很柔软的东西,宝珠感到,那种柔软,是他想在上面活蹦乱跳,用尽所有的力气,然后甘心死去的那种柔软。宝珠的心狂跳着,脸也涨得通红起来。他突然返过身来,疯狂地扑上去,把小兰娇柔的身子毫不客气地压在身下……宝珠发现,小兰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搂住宝珠的腰身,扭动起来。宝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喘着粗气,放肆地扯去小兰身上所有的衣服,用最最疯狂的冲击,去探究那片柔软的土地了!啊啊,宝珠像在拨动古筝上的那股琴弦——他只是随手一拨,就能弄出行云流水般的美妙来!是的,这美妙随着小兰放肆的呻吟和扭动,让宝珠感到如死如活般地沉醉了:“赔你,赔你,赔你——赔,赔你——”
“呕——我的天哪,我要死了!”小兰娇羞地呻吟着,呻吟着,那种娇喘声把宝珠的心摇曳得如痴如醉……
“啊——”宝珠也觉得自己在飞升,飞升……
终于在他自持不住时爆炸了,炸出了一片辉煌……宝珠是在深夜两点多钟;走出小兰的房间的。宝珠第一次感到这个城市很迷人,很美好!他感到他的身心特别地清爽。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他相信黄老板说的“天降大任”的话。宝珠知道他还需要吃很多的苦,受很多的累。宝珠觉得,人必须每天活得旺旺的,这很重要,——逢场作戏也罢,苦中作乐也罢——别人喜欢,自己也觉得有心劲!
一辆急救车嘶叫着从西边的方向驶过来,宝珠预感不祥地停下来,好象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他急匆匆地往住的地方走,越走越觉得怪异。深夜了,这儿还聚了很多人,像在低地声议论着什么。走近刘德胜的住处时,突然听到婶娘悲声大放,宝珠感到大事不好!
撞进门去,不见刘德胜。有邻居告诉宝珠,说你叔喝下毒药了。不知什么候发生的事,人已经不行了。打了120,已送到医院去抢救。
宝珠觉得很对不起婶娘,对不起叔叔。
下午出去时,宝珠倒是觉得叔叔的气色不好。气色不好的原因,是他的肝区这些天来一直在疼。疼得他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宝珠要扶他去看医生,他执意不去。他知道他的病治也无望,白花钱,只惦念他去后,留下一个百病缠身的老伴,于心不安。宝珠说:“你放心,有我呢?”怎么他刚出门半天,就喝下毒药呢?莫非是他的那句话误导了他?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热情不就成了杀人的软刀子了吗?
宝珠要到医院看看,便先安慰婶娘几句,说他看看就回来,“你老要多保重。”
宝珠跑到医院,医生告诉他,人已没救了。尸体刚推进太平间。同去的邻居说他不想见死人,好做恶梦。宝珠觉得不和叔叔打个照面,心里过意不去,就一人走进太平间。管理员问清死者的姓名,单位,告诉宝珠停尸的位置。宝珠看着白布覆盖着的叔叔一动不动,不禁悲上心头。
是的,他们是亲戚,但在宝珠的心里,他是个傲气十足的工人阶级!想当年,他曾经傲慢的不想看宝珠一眼。他支援农业时,村里需要什么,他就能从厂里拿出什么,连村主任都敬他几分。如今他走了,他在贫困和病魔的夹击下,终于忍受不了那种痛苦的折磨,选择了最不该选择的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啊,几个小时前,还和宝珠在说话,在笑。半日不到,就这样走了;走得这样安静,走得这样匆忙!昨天他们还说了好多家乡的事,家乡的人。昨天说了好多家乡话的叔叔,今天宝珠再呼唤他时,竟然毫无感觉,毫无反应了。宝珠觉得人的命真是脆弱得很哪。三碗干饭能让宝珠连拉十车土,堆的比人高。一包毒药就把个大活人的命结束了!
宝珠见过很多死人,他的父亲,光棍老五,六叔,五婶,甜妹……但没有一个人像刘德胜的死那样,在宝珠的心头激起如此复杂的心绪!是悲悯,是同情,还是妒怨?是为他不平,还是一种深深的惋惜和无奈?宝珠说不清。宝珠真想放声大哭一声,但宝珠就是哭不出来。哭不出来的宝珠深深地给叔鞠了一躬,就走出太平间,突然觉得身上阵阵发冷。他望着这座被苍松翠柏围绕着的白色房间,心里凉凉的,沉沉的。宝珠想,人也许活着时,就该多多地欢笑,多多地陶醉,要不,死后太叫人感到寂寞,悲凉,冷清了。
刘德胜的死,在这个机械厂并没有引起人们多少注意,一方面他有病,都知道得这种病的人迟早要死的。另一方面,退休好几年了,同人交往日见淡漠,在职时当了省劳模,本有人嫉妒,儿子跑得至今不知音讯,身边也就没有什么亲人了。
小刘感念刘德胜关键时候给予了大力支持,机械厂的问题得到省委的重视,就要求厂工会对刘德胜的死给予充分重视——小刘清楚,如今的社会,人们团弄的是活人。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是死是活,本不是件什么大事!所以,火葬那一天,虽有小刘的努力和工会的支持,出场的人也瘳瘳无几。宝珠急了,拉了小刘,要了辆面包车,把武二,二丑,杜马,卢先生,黄老板,桂兰等全都弄到了火葬场。所以,刘德胜的追悼会人数不多,却不冷清;虽不隆重,却别具一格。尸体要火化时,宝珠,武二,杜马,二丑包括卢先生,桂兰,大喊三声:“老叔走好!黄泉路上有的是人!”黄老板、小刘大声地鸣笛,倒也惊得在火葬场走动的人停下来看,停下来寻问,停下来议论。
都说宝珠人好,古道热肠,为人实在真诚。宝珠很高兴。
几位光棍多日不见,杜马的小眼睛愈发的精神起来,话也比以前多了。武二和二丑在一个建筑队当了小工,吃得也饱,就是干活时间太长。说是半个月发一次钱,二十天了还不见影子。两个人都晒得黑黑的。二丑的圆脑袋黑得象铁铸似的坚硬。武二的身体本来就单薄,如今黑瘦黑瘦的,更让人看着很可怜。
卢先生对武二说:“你要多吃,你看杜马,现在养得又白又胖。”武二说:“杜马住的是星级饭店,哪有不胖的道理。”卢先生说:“过几天,有合适,我给你们俩重找一份工作。其实,大街上贴着很多招工的大红纸,你们也可以寻着去试一试呀!”
武二说:“去过了,那叫中介公司。需先交50元介绍费。看着倒也热心,就是介绍的那些单位,不是人刚招够,就是他们不需要的人才,像推磨似的,推过来推过去,尽他妈骗人。”
宝珠说:“不是人才你怨谁?”
武二挖苦道:“嚯嚯,你可成了人才了啊!小国字脸贼亮贼亮的,说不定将来要当国务院总理的!”
宝珠说:“那可说不一定。”
武二道:“嚯,越吹越牛啊。你还想上天哩。可惜没有人给你搭梯子吧。如果有人敢给你搭梯子,等你走到半截时我非给你抽掉不可,摔死你!”
宝珠说:“你敢?我跳下来先踩死你。”
桂兰说:“有好多中介公司都是联合起来弄假,骗人,赚中介费!”
作为检察官的卢先生无奈地摇着头,什么也没说。
宝珠说:“这社会疯狂了……”
武二接上道:“免子改吃香肠了!哼,你不就会这两句吗?”
众人笑。二丑说:“我真想把那个当中介的老女人掐死,五十多岁了还抹口红!妖里妖气的简直象个老狐狸精!哪一天,我掐住她的脖子,看她那两片红嘴皮还能说得那么好听吗?”
杜马也说:“哪里也不好干呀。前天我几乎就被一个有钱的大款打死!他喝多了,说我斜眼看他了,小看他没钱!我说,你有钱没钱碍我什么事。他说我说话不好听!我说你可以找那些说话好听的人嘛。他抓住我的领口,说,我就要你说好听的话,你不说我就要打你。随即,就给了我两拳。你说气不气?不是店里有规矩,我杜马才不吃那亏呢。后来黄老板告诉我,说那是个吃黑的人,有一大帮兄弟,得罪不得。还好,他还没有喊他的兄弟们出来,否则,我非被他们打死不可了。”
桂兰说:“你们新来乍到,少说话为妙,做事也要多个心眼。这比不得咱乡下。这儿的人虚荣,贪婪,矫奢,奸诈,看人下菜碟,察颜观色,说的比唱得还好听,贪小便宜,也不觉脸红。连大街上的东西都想弄到他家的后院去。”
听桂兰这么一说,宝珠心里不由地一紧,想起他办假文凭的事,心想那50元钱也象武二、二丑似的被骗了。但宝珠没敢言声。
办完刘德胜的丧事,已到中午。黄老板又作东,招待大家吃了饭。桂兰要买单时,被黄老板拦住了,说:“大姐,说好了是我作东,你就给我这个机会。今天的事很让我感动,穷帮穷,都是真心。人世间,最难得的是真情。我想了,我死的时候,如能有这样几位乡亲、朋友给我喊三声,让我在黄泉路上走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桂兰说:“别说得那么伤感行不行?你现在是大老板,想攀你的人多着呢。”
黄老板说:“大姐,你是不知道呀,我穷的时候,穷在门前没人问。现在富了……
“富在深山有远亲呀。”
黄老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问题是远亲近亲都嫌我不帮他们。我不是不帮,帮着帮着就成仇人了。盖房,结婚,娶妻生子,连孩子做满月都来和我‘借’钱!这哪里是借,是要!要多少就得给多少,否则我就是不仗义。你们说一说,我能管了哪么多吗?我办的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呀!况且我也有我的难处哪。”
桂兰说:“你是太心软,自找了很多麻烦。”
宝珠说:“好人一生平安!”
吃过午饭,众人都到刘德胜家里看了婶娘,告诉她丧事办得很顺利。婶娘哭得泪人似的,说了很多感激话。天黑下时,众人方才散去。
武二拉住卢先生,还是想让卢先生介绍个工作。卢先生毕竟是正经场面上的人。
卢先生说:“稍过几天。你们先在那儿干着,我这几天接手了省里一个大案子,省委催得很紧!非要我去帮几天忙不可。”
武二问:“什么案子?”
卢先生说:“跑官卖官。一个小县委书记,在位不到两年,把全县的干部折腾了两次。不送礼,不跑,休想提拔重用。真真不成个样子!”
杜马怪黄老板“你也不花钱买个官当当,却整天埋怨当官的欺负你。你买个比他大的,也来个以牙还牙,出出那口怨气!。”
黄老板说:“检察官在这儿你还敢说买官,不要命了。”众人笑。卢先生更关心宝珠,也问宝珠想找点什么事干干。
宝珠说:“过两天吧。我在家陪陪俺婶娘。免得她老人家伤心、难过。”
桂兰说:“当初我就看出宝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讨女人的喜欢哩。就是家穷啊!”
宝珠说:“大姐说得我不好意思起来。”
桂兰说:“讨女人喜欢的男人好!你看吧,不过几个月,也许现在就有,宝珠定能招好多城里姑娘喜欢哩。”
杜马看了宝珠一眼,宝珠脸红得象关公。
武二道:“脸红什么?”
宝珠解嘲似的学着威虎山胡彪的口气笑道:“嘛哈嘛哈!防冷涂的蜡!”
宝珠很怕别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毕竟那不是个正经女人,宝珠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但那女子的矫情和呻吟是那样的醉心,那蛇似的扭动是那样的骚痒,宝珠就是在那种几近痛苦的呻吟和扭动里,感觉到了男人的威武和雄壮的。
第八章 骂两句你也成不了名人
又是人才招聘的日子。
宝珠惴惴不安地来到招聘大厅,不见那姓李的,心里格登一下,想,上当了,真的上当了。上当的事常有,关键是今后该怎么办?宝珠早就觉得自己是个干一番大事业的人,现在却连这一个关键的事情都没有办好!
“唉——”宝珠长长地叹了口气,带着一种怨恨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