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梦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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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来送我吗？”
第四十三章　离开
　　　　“不能”
“为什么？他怕你被我拉回日本吗？”
她无言，其实她是怕到了机场，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开他，会跟他一起回日本。
沉默是代表默认吗？洪仁向阿仪深深地鞠了个躬（按日本风俗，鞠一个躬表示深深的歉意），道：“看来我真的不该来，对不起，打扰了。”
“你该不该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私闯他人房间，不是一个文人该有的行为。”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阿仪奔向他。
突闻一句冰冷、不悦的声音，洪仁差点被震住了。转头一看，见仪温柔可人的倚在他的怀里，男人的手也自然地搭她在腰上，显得那么亲密，感情应该也不差。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但也觉得仪没有选择错。倚在房门口的男人比自己高大、威猛，且比他更稳重、成熟，更比他冷静（冷冰冰）。应该比他更能保护她。这样想，他的心就好受些了，强迫自己恢复原来的温文尔雅的自己，道：“你会好好对她，对吧？”
明显地感到怀中人儿的一震，他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这男孩和小妹的关系非比寻常，还有就是他总觉得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又想不起在哪？突觉自己想太多了，便道：“当然，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孩。”说时，脑海闪出了另一张笑脸，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将她否定掉了。
“是吗？那我代仪，谢谢你。”说完又鞠了一个躬（表示深深感谢）。
“不用你代，我自己会谢谢他。”‘用我的一生一世’她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
虽然有点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他则需要安静，所以他冰冷冷地道：“照顾她，是我的责任，你们都不用谢了，还有什么事吗？”
“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再见。”忠心的祝福中，藏有无数的悲哀。
看着他从他身边走过，他那缓缓的脚步、落莫的身影，让他想起了梦。那一天，梦离开时，也是这样子。让他忍不住道：“人生难免有不得意的时候，如果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让故事顺其自然的演绎下去吧。你应该学会不去阻挡不可改变的事，天意不可违，你应该知道吧？”
“什么意思？”停下离去的脚步，却没有勇气回头。
阿仪也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他想说什么？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你不可能改变事实，所以你该学会接受事实。”依旧冷冰冰、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谢谢你，是你让我如梦初醒，让我知道我要的爱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原来，我只是路边的一棵野草、一个被世界遗忘在角落的人。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仪为什么会选择你了。真的、你真的比我好。这次真的要再见了。”在这里呆得越久，他的信心就越动摇，自卑感就越来越强烈，勇气也会逐渐消失掉。
不知不觉中，阿仪跟着他脚步出去，看着他离去。
“别再看了，已经走远了。”低头看着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发呆的小妹，他决定问个清楚，为了小妹、也为了那个忧郁的男孩。
“为什么不问我？”没有抬头，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大哥也将开口问话。
“哥不傻，看得出来他对你用情至深，你也很喜欢他，竟然如此，为什么不开口把他留下？能告诉哥吗？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鬼才喜欢他呢，他有什么好。”听似抱怨，但撒娇的成份居多。
“小妹，哥是过来人，知道感情的事，不是挂在嘴边的就是爱，爱是行动来表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什么都可心骗人，只有眼睛不会。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你就不要再骗哥了。”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妹，他当然不希望小妹受到任何伤害。他已经失去乐乐，不能再失去小妹了。（却从未想过正因为他那麻木的爱，已经伤害了另一个无辜、天真、单纯的女孩。）
“我告诉他，我爱上了另一个男孩，叫他不要再来缠着我，却没想到他竟来找你的麻烦。对不起、哥，我不是有心的。”说完，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头、站直、双手放背后，等待受罚。
看着小妹这天真的模样，他脸上挂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伸手轻轻地搓了搓她那披肩长发，若有所思地道：“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去拥有。爱情就像人生失去了就不能重来，你应该好好把握生命中的每一次机会，尽量让自己的人生不留下任何遗憾。”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小妹一眼。
“哥”她又看向了洪仁消失的尽头。
“嗯？”
“明天、陪我去机场，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你确定你真的不后悔？”思乐看着小妹的眼睛，不容她说谎。虽然不希望小妹受到伤害，但也不想小妹失去她该有的幸福。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后悔。”阿仪坚定地迎向大哥的目光。
“好，我明天陪你去。”
“谢谢哥”
“傻丫头”说完，走进了房。
阿仪仍旧望着洪仁消失的方向，心想：‘和大哥在一起，我真的不后悔吗？为了报恩，我牺牲了我的幸福、值得吗？明知道哥的心里只有死去的乐乐，明知道他不会再爱上别人，我这样一味的插进去，真的会有我所谓的幸福吗？他会像洪仁一样爱护我、迁就我、、、、、、’
“花小姐，天气热，喝杯凉茶吧。”
蓝男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谢”
“不客气”
看着已走进大哥房间的蓝男，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自己那么好？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点怪怪的，特别是看见哥的时候。为了一探究竟，她跟了上去。
思乐刚刚坐下，看一些资料。
“花医生，喝杯凉茶。”
“蓝男，谢谢你。你不单单帮我看病人，还要你照顾我的起居。你真是一个又好又辛苦的助理，但以后就不用麻烦了，我可以出去吃。”思乐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也是一个不愿欠人任何人情的人。他总是带着冷冷的面具，就是希望他们怕他、讨厌他，这样，当他去陪乐乐的时候，就不会有人伤心、哭泣了。
“不麻烦，反正我也要煮给自己吃，多你一个，只不过是多双筷子罢了。”听说他不愿与自己共同进餐，他心里难过得不得了，表面却要装作没什么地解释。
闻言，阿仪立刻走到蓝男面前，向他深深地鞠了个躬（按日本风俗，表示感谢。），道：“谢谢你，照顾我哥这么久，还把他照顾得这么好。”
“别、别，我担待不起。”蓝男赶忙上前将她扶起，接着满脸通红地站在一边，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如果他说，他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是因为他喜欢他的话，他们兄妹一定会吓坏的。毕竟同性恋在中国是不备苟同的。
“你们都别客气了。小妹，你和蓝男一起去准备晚饭吧，我想一个静静地看一些资料。”
第四十四章
　　　　“嗯”
俩人乖乖地走出竹屋。
思乐却没有依言看资料，而是坐在办公椅上，自言自语地道：“天下有无数条的路，怎么独独就没有我能走的一条？我真的不甘心。（拿出盒子，轻抚着盒上的相片。）乐乐，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以为我对你用情之深，到了不容下别人的地步了。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当她终于绝望，选择离开时，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就像当年你离开我一样，痛得无法呼吸、、、、、、”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去找回？”
一个柔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倾诉。
闻言，他立马将盒子放进柜里，抬头看向来人，恢复正常道：“伯母？请坐。”
袁敏玉依言坐下。为了女儿的幸福，她又一次光顾了这个用竹建成的屋子，发现它虽不大，却小巧玲珑、别有情趣，白天不显嘈杂，夜间尤为安静。道：“学会付出真情、学会拥有憧憬。在纯洁的温情中，去寻觅生命之真。不要再留恋那已逝去的回忆，请珍惜你身边最亲切的关怀。”
“我以为我已经讲得够明白了。”言下之间，是梦不应该请母亲来做说客。
“玲儿说，她输在一个死去的人的手里，是吗？”
“不，她永远活在我心中。只有她才能够永远在我心里流行，所以，您再说下去，也只是白费心机。我和梦永远都只能作朋友，不可能会超前的；况且，我已快40了，说句难听的，伯母也大不了我几岁（看上去）吧？你忍心看着你女儿，嫁着一个小老头吗？”
闻言，袁敏玉一惊，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但她没想到这次自己竟看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说真的，想到他与玲儿竟然相差快二十岁，她不仅细想，她这样极力撮合他们在一起是对？是错？虽然她看得出他们对双方都有感觉，但最后在一起合适吗？道：“你没骗我？你真得有40岁了？”
看到她的表情，思乐嘲笑地道：“怎么？怕了？”
“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柔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
“我今年39，离40不远了。别看我现在风风光光地住在竹园里，但竹园里的竹全是政府的，就连我住的竹屋，也是阿仪出钱买的，总之，简单一句话，我一无所有，梦跟我在一起，只会受苦。”
“你还是关心她的。”
“我该回研究室了。”
“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
闻言一震，不语，快走离去。
见此，袁敏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孺子不可教也。”
此时，窗外的风吹着竹风沙沙响，似乎也在先赞同她的话。
这几天梦玲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言不语、不哭不笑，只是一味地发呆。
见此，担心女儿有什么想不开的袁敏玉，只好请来与女儿感情最好的干儿子。
“玲丫头，当初你不是对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怎么现在你又高兴了？不哭不笑的你，一点都不像我所认识的玲丫头哦。”这是第一次，真的，他真的从来没有看过她如此伤心过。照此看来，那个人对玲丫头的伤害，并不亚于仪对他的伤害。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投入哥哥的怀中，放声痛哭。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时间是治疗一切伤口的最佳良药。明天哥就带你回日本，这样，或许你会好受一些。”
“嗯”梦玲不再出声，只是不断地点头，她怕她一说话，眼泪又会噼呖噼啦地落个不停。
“乖了，我就知道玲丫头最乖。”轻抚着她的后背，任由她在怀里哭泣。除了仪，玲丫头就是他最疼爱的女孩了。
俩人的感情这么好，难怪他俩的绯闻在日本传得沸沸扬扬、以假乱真。
“仁儿，谢谢你。”不知何时进来的袁敏玉，说道。
“干妈，跟仁儿你还那么客气。玲丫头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疼她，我疼谁去呀？连仪都离开我了。”
“真是难为你了。”作为他的干妈、玲儿的母亲，她当然也知道一些有关阿仪与仁儿分手的原因。现在他都没走出这个阴影，她又要他来安慰单恋不成的女儿，真的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息，茫茫人海也有狂风暴雨。
不想再谈这个问题的他，问道：“干妈，您真的不陪玲丫头回日本？如果是老爸的问题，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打扰您的。”
“不是的，仁儿，你多想了。”到今都没有花飘絮的消息，也没有找到玲儿，她又怎么可能回去呢。她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况且，玲儿回日本有仁儿父子照顾。一定会比她照顾的更好的，她又怎么可能不放心呢。
“那您为什么不回去？”
“我有其它的原因。”
“能告诉仁儿吗？”
“不用问了，她不会告诉你的。就连我，她也不肯说。”梦玲突然说道。虽然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但知母莫若女，她知道妈妈咪是不愿说的，而她现在也没心思去挖她的陈年往事，她自己的事还一团糟呢。
袁敏玉不语。
看到干妈尴尬，洪仁忙喝道：“玲丫头，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她本来就不肯说嘛。”
“你去哪？”见她下床，洪仁以为她生气了。
“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了。因为我，你和妈妈咪都没来得及好好聊聊。你就在家陪她吧。”回头看到他们眼中的关爱，梦玲假装笑得很开心，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见女儿离去，袁敏玉不放心地道：“仁儿，你跟去看看好不好？我怕她想不开。“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她不想再失去一个。
“放心吧，干妈，玲丫头真的需要好好清理、清理她的思绪，否则又怎能接受另一段新的感情呢？”洪仁故作神秘地道。
“你说什么？”
“那天，我心很烦躁，就去市区逛逛。在经过一家酒店时，我无意间看到玲丫头、、、、、、”洪仁便将那天的所见，一五一十地向干妈报告，必要时还添油加醋。
海很平、很静，与她心情的澎湃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一个人静静地走在沙滩上，任由自己在烈日下暴晒。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无暇理会，任由它吹。
第四十五章节　心碎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到海边来，寻找那暂短的回忆、、、、、、终于，一滴泪凝结而成，却被风吹进她散乱的长发里、无影无踪了。没有他的沙滩，一切都变得那样的遥远和陌生。真的很想念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但这个机会不再有了，她已经向阿仪提出提前回日本的要求了。她永远、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个伤心地来。如果没有回国，她还是那个活泼、快乐的她，如果没有回国，她、、、、、、
“啊、、、、、、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得到他的爱？难道爱情就是那么肤浅的东西，只能凭一个人的外表美不美，来确定爱不爱吗？”梦玲忍不住向大海发泄她所有的不满。泪又一次滴落下来，梦玲不耐烦地擦了擦，边擦边自我安慰道：“干吗嘛？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不爱就不爱嘛，他的爱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越这么说泪就掉得越凶。伤心之极的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干脆跪坐在原地哭泣，任由海水拍打她的白裙。
白衣黑发的她，坐在海边，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犹如一个海上幽灵。偏偏幽灵的大眼，却如此的空洞、无神，说像一个没有灵魂，只有躯体的洋娃娃。跌坐的她，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座雕塑，只有空洞、无神的大眼，时不时的滑落出的眼泪，才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活体。
“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难道你真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