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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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纯洁的周楚在一起工作很有趣，跟她在一起我觉得是一种享受。她谈起同她男朋友的经历：我觉得很奇怪，我们俩分手很平静，我们都是对方的初恋，谈了五年，感情很深——比那种知心朋友还要深。每次电话中的问候，就象远方有个亲人在惦记着你一样。很亲切。我们这种感情比兄弟姐妹还要亲，亲得永远不会出卖对方。只会关心对方。但是我们就是没有那种难分难舍的场面。不会说离开了对方活不下去，要赶紧回到对方身边。我来深圳的那一天，他送我到机场，要我保重，如果在深圳呆不下去，还是回到成都来。我也说要他凡事小心，注意保重身体。我们俩个非常平静，真的。
我坐在椅子里微微的笑着做她的听众，我赞成她的观点：纯而不俗，真而洒脱，完完全全一个现代女子的模式。
真正知心朋友是偶尔的一声亲切问候，永远不出卖灵魂、出卖对方，只会关心对方幸福与否。在我的哲学里——爱是包容不自私。虽然我曾经被人出卖过，当时也很伤心，但过后就烟消云散了，自己活得也更从容和坦然。因为对不起人的是别人，而不是我，要感到愧疚的应该是他才对。如果对方连这种起码的廉耻之心都没有，那这样的朋友要来有什么意思？
中午休息时周楚眨着美丽的大眼又对我说：“颖颖姐，我感到自己好孤独，好迷茫，心里有话不知向谁诉说。虽然我每一天同我姐姐生活在一起，但也解决不了我的寂寞感。因为感情无法寄托，这种缺陷感是自己的亲人无法给予的。但我又接受不了另一份感情。毕竟我同我男朋友在一起五年，怎么能说一下子忘了就能忘得了呢？可是分手又在所难免的。我想自己生活得好一点，能给我的下一代幸福，所以我来到深圳发展，而我朋友他来不了，这只能分手。现在的人都很实际，毕竟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中，我们得面对现实，但我……所以我现在很苦恼。我也经常同我姐他们一起出去玩，但我防范心很强，根本不怎么理人家。我姐说我这样不行。她朋友都说我高傲。我只是不喜欢跟陌生人讲话而已，我一下子适应不了……”
我拉着她的手微笑着点头：“是的，命运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觉得自己不可能在那个方式中生活，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你、把你安排在那个方式里，等到你投入进去刚好适应了，这种神秘的力量又掉转过来把你抛向另一方向，将你甩出了这个生活轨道，叫你哭笑不得又无所适从。但我们得面对现实，时间会冲淡一切，慢慢的我们还是会按自己原来的足迹前行。只要我们的方向明确，意志坚定就可以面对任何挫折！人生就象大海中的浪涛般有起有伏，汹涌澎湃，反反复复一浪高过一浪，它永远不会让你有安宁平稳的生活。它总是在螺旋式中上升，或在波浪式中前进的。也正因为有了这种反复无常、奇幻莫测的人生舞台，才会促成了生命成串的思索……”
周楚拍着手笑着赞道：“对，你说的完全正确。难怪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很有诗情画意又善解人意。我好喜欢你，颖颖姐，真的。但是我不喜欢变，我希望我的生活能够安稳……”
“傻丫头。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它不可能说你不喜欢变它就不变。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我们的本质不坏，心态良好。我们依然会笑到最后！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我在我们公司这么多年只碰到了你是第一个深得我欢心的女孩。你身上有许多东西同我相同，非常纯真的那一种。”我眨眨眼笑道。
“难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原来我们身上还有许多共同点……”周楚热烈的抱着我激动的说。
刚做完帐，梁奇也打电话来诉说她的苦恼与不开心，说刚刚与男朋友吵了一架：“明明是他的错，他反倒怪我。平时我要上街陪哪个朋友玩，他还不高兴，还要看他的脸色，而他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我感到很累。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却要处处干涉我，没有我自由的权利。”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节日？怎么都找我诉苦来了？而且全是为了男人。我有点啼笑皆非：要不我去开个心理咨询好了。梁奇又告诉我：她爸爸来了，找不到工作，她男朋友又不肯帮忙。
我想她男朋友这所以这样对她无非就是认为她靠他吃饭，从心里瞧不起她。我劝道：原本你没有八成的把握就不该叫你爸爸来，既然来了，那就即来之，则安之。
梁奇又说：“他今年再不去我家，我打算就这样算了。不过他得付我五万元青春费，因为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
我摇摇头：她想得太天真了。她自己曾对我说他朋友是个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又怎么会给她这么多钱呢？我不动声色的问：“如果他不给呢？”
“不给我就写信给他父母。”梁奇理直气壮的说：“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一个月上万元的收入，五万块算便宜了他！”
“真到了那种地步你以为他父母会向着你？”说真的男女双方搞到这种地步诚然说钱未免太俗气了，但是梁奇没有工作她得生活也情有可原。
“我也不是要怎样对他父母，只是摆事实给他们听，如果换了他们的女儿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会怎么样？”说完，梁奇的语气变得有点无奈又苦涩起来。我半响没有做声，这种现象在深圳多着呢。到时候他们有可能会说，又不是我儿子强迫你的，双方你情我愿的，周瑜打王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认命吧。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她的啜泣声。我柔声的说：“你主要是依赖他的心里太重了，所以才会有这种失落感，先想办法请你朋友解决你爸爸的事，然后你自己找一份工作自我独立起来。只要有了工作，你也就不会这么不开心了。”
梁奇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是的，我应该向你学习。如果我有你一半的自信就好了，他也认为我要他养，曾今也是这么说我的。”
我不由提高声音道：“你可以反驳他，如果他有本事不会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吗？又何至于你要他养？看他的脸色，做他免费的保姆？！”
“他说如果介绍了我又做不了怎么办？”梁奇又问。
我笑着鼓励她：“做不了可以学！哪个又是天生就会的？别人聪明化一个小时，我们笨一点，就化十个小时总可以了吧。”
“我就没有你这种信心，真羡慕你！”
“慢慢来你就会有的。比如你会讲白话而我不会，这也是你的长处啊。”
梁奇破泣为笑：“颖颖姐，你真会开解人，谢谢你！”
哲学上辩证的否定的整个过程是：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人的一生又何尝不是辩证的否定：当你充满自信时就肯定了自我存在的价值；当矛盾、挫折重重使你忧心如焚又丧失信心时，就否定了自我生活方式；当你从灰心丧气的日子里勇敢地站立起来笑面人生时，又何尝不是否定之否定呢？
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
梦中未比丹青见，暗里忽惊山鸟啼。
春未绿，鬃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
谁教岁负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看书倦了，望着窗外，不禁沉思前事——颖颖呵颖颖，你是个多么美好的女孩子，可命运对你是戏谑的、嘲弄的，积善成德，你的善举何其之多，命运对你何其不公？尽管遭遇诸多不平，然而你依然保持着良好的品德，高尚的心灵，寒梅傲霜的风格。你是这样的良善。你洁白如雪、飘忽如风、妙曼如画，晶莹剔透的心灵如诗似画，在你那纯朴的心中藏着多少个梦？你这样一个温柔多情而又宽厚仁慈的女子，你应该是被人呵护的对象呵。可命运多么会开玩笑，而你却以大海般的胸怀包容了一切。在人世间你是这样的渺小而又伟大：渺小的你是这么的温柔，这样的淡泊宁静又毫不起色；伟大的你永远有一颗赤子之心。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你依旧纤尘不染、清新脱俗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而又鹤立鸡群、桀骜不驯。你清新如山风，甜美似甘泉，你这样的女子能说你不美吗？
下午输单时，身高一米七三，瘦峭的脸上有几颗青春豆，浓黑的眉，明目皓齿，名叫卫华的胶印车间印刷机长坐在我身边总有说不完的话。笑着说是要同我建立朋友的关系。我亦笑：“好呀，工友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卫华又笑道：“如果进一步呢？”
“朋友呗。”
他又问：“再进一步呢？”
“不可能。”
“如果可能呢？”
“那你就等着太阳从西边出现吧。”说完我哈哈大笑，这样给自己解了围，也免去了人家的尴尬。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将来也好相处。
舅舅打电话说今天是端午节，要我早点回去。回到舅舅家，打电话给父母祝他们节日愉快！妈妈又旧事重提叨叨唠唠的讲了开来，还在埋怨我以前不该乱说那话。我打断妈妈的话：“这种人也值得留恋？我人格比他高贵多了！”
电话那边妈妈高声嚷着：“现在没有好人了！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只要凑合着过就行了。”
“不！我决不！那怕……”我不想令妈妈难过便打住话题。妈妈怕死了我不嫁人，在这节日里我何必要刺激她呢？我觉得同妈妈的距离越拉越远，每一次我只想问候她老人家一声，结果总闹得不欢而散。我能够给许多人排忧解惑，让他们从我这里得到快乐，却不能给生我养我的母亲带去欢乐，这不能不成为我心头之憾！
今晚吃得很丰盛，也吃得很愉快。饭后迎着清风陪舅妈在花园里散步。舅妈说：“你离开那个人是好事，你小舅和小舅妈都为你感到高兴，你一个黄花闺女找他算是便宜了他。他还这样？这种人越早离开越好。上一次高亮讲他碰到那个人，他好大帅！理都不理高亮。高亮说好在我姐没跟他谈了，哪里有这种人！”
这才是小家子气哩。我真心的谢谢他放弃了我，使我依然可以在深圳这座美丽的城市中生活，依然能够活得这么潇洒和愉快。我笑道：“我很喜欢他那个女儿，我觉得只要会想的人都不会对娇娇那孩子不好，她很乖巧，读书又好，很讨人喜欢的。”
“那是因为你心肠好会这么想，现在又有谁能象你这样的人。你一个女孩子嫁给他去做他的后妻，说出去多不好听，你舅舅讨厌死了他，说他不该伤害你，说他太市侩，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真心，而且他有什么了不得的？在上饶那个地方也许他算个人物，在大城市里充其量不过是带着乡下气息的小市民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
我心里暗笑：陈信，你听到了吗？原来你这么不入我舅妈的法眼。我不做声继续听舅妈讲下去：“那天看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气，我心里就不舒服，只是因为你当时那么中意他，我又不好说什么，好在你同他分手了，否则这种人一旦他发达了，不把你一脚踢开才怪。你付出再多也枉然，当时我们都为你悬着一颗心哩。”
我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听人家说他老婆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后不去看病时，还是他强逼她去的呢？”
“那是因为她同他是结发夫妻。两个人结婚那么久，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而你是半路出家的怎么能比？要不人家怎么说要结发夫妻呢？何况听说他前妻长得很漂亮……”
听舅妈这么分析，我觉得很有道理。暗自欣幸能和他分手，否则前景还真的不可观呢？难怪舅舅当初责备我太天真了。这下好了，我不必再为他人做嫁衣，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我决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最起码能通过一个人的行为更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社会，这种好事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遇到的。人的一生短暂又漫长，不碰鼻怎么能认识社会？不摔跤又怎么能认识到一个人的本质？聪明如萧红、庐隐、张爱玲等，有哪个走的不是滴血的人生？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告诉自己：颖颖，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遗忘你，但你不可以把自己给忘了！永远自尊、自爱、自强！也许在金钱上我是个穷光蛋，但在精神上我永远是个富翁！
中午休息时，我坐在桌子上看书做习题。几个同事一起走到我办公桌边问：“颖颖，你将来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才满意？”
我一边低着头继续做题一边答：“首要条件是人好心好，为人正派不自私，对我好。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他们异口同声的问：“我们公司有没有你看上眼的人？”
我笑而不答。都是同事而已。何必把关系搞得那么复杂？
“当然了。你眼界那么高，眼里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俗人的存在？你要找也只会找你那个层次的。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情，哪里能看得上我们？”
“乱说，我对谁都一视同仁。我这不是在看你们吗？”我一边说一边想：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将眼光离开书本抬起头来一看：原来又是那个卫华。心里不禁嘀咕：这人怎么回事？天天问我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过吗——目前我不谈朋友，也不会在同一个单位找。
卫华笑着说：“你只是把我们当成同事而已，不信问刘德，你的条件是不是要求很高？”
刘德慢条斯理的笑道：“做同事是可以的，其他的就别指望了。颖颖的要求不会低的。”
我对刘德眨眨眼。刘德会意道：“好了，别再打扰人家了，咱们走吧。”
第十六章 说话的艺术
第十六章说话的艺术
星期天下课后，直接去看二姐俏俏。俏俏似乎瘦了一点，精神倒不错，我亦高兴。我一边跟俏俏聊天一边查分数：革命史57分，现代文选75分，哲学78分。果然不出我所料——革命史没有通过。这一次要不是发生那一件事革命史是难不到我的，人生总有太多的磨烂，每踏一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俏俏满面笑容的说：“三妹，在读书方面，我们以你为荣！”
“是真心话还是讽刺？”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