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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我在北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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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管。”季华笑眯眯的不屑的样子浮现在我的眼前,挺精明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丧失理智想到用这麽笨的办法?我现在给习晓北一个电话,她是得不偿失啊。 
手机握在手里好久,寻思了半天,我没有按下去…他叫她一声妈妈的,她养育过他,曾经为他提心吊胆,倾家荡产。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今天之所以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是不甘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习晓北成为人们的笑柄吧?还有,她认定了我是个卑鄙龌龊心机重的唯利小人,一定会在恐吓下卷着细软逃命的。 
关了灯,我拿过习晓北的枕头抱在怀里,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不会逃跑,也不会告诉习晓北今天发生的事我不能让他为难在我和他的亲人之间做出选择。 
哥,晚安。 
还有,那个男人我想起来了,是在酒吧和我打架的醉鬼,我对他比较感兴趣。 
孕期的朱莉痛苦非常,吃什么都吐,但是还必须得吃,因此我呆在她家的两个小时,只见她一直在卫生间和餐厅之间奔跑。我很心疼,但人家老公在边上,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动手动脚了。 
“出什么事了蛮子,一副死相。” 
“没有啊姐,就是来看看你。” 
“切,你什么时候有这麽好心?既然拿我当知心姐姐兼垃圾桶,有啥就尽管倒吧,我反正也不在乎多吐两回。” 
再不说就矫情了,于是和她商量。朱莉接过她继子递过的一碗蔬菜粥,不屑地撇嘴:“一定是季华找的人,当初她就用这招对付过我,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吓唬你罢了。” 
“我不想告诉我哥。” 
朱莉笑了,摸我的头:“蛮子长大了,姐姐老怀甚慰。” 
这两个狗男女,一个觉得我毛儿没长全,一个认定我未成年,太可恶了。 
“姐,那个男人很奇怪,好像认识我哥。” 
“什么样?” 
“三十五六岁,个不高挺瘦,文绉绉的,和我想象的黑社会有不小的差距。” 
朱莉放下碗,神情严肃起来。 
“他放出来了还是不安分。” 
“谁呀?” 
“范柏槐,习晓北刚出道时的大哥。” 
出来的时候朱莉反复叮咛,范柏槐的事一定要告诉习晓北,那家伙现在混的不好,保不准铤而走险。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人有些落寞的身影,直觉告诉我他大概不想再进去了。 
“蛮子叔叔。”朱莉的继子是个极可爱的小胖墩儿,扭着小屁股追上我:“你前几天晚上是不是弹舒曼的蝴蝶了?” 
他们一家就住在我们旁边的别墅,是习晓北送给朱莉的结婚礼物。 
“你怎么知道的?”我屁股沟儿都见汗了。 
“我爸带我从奶奶家回来,经过你家的时候听见的。”小家伙虽然胖,但钢琴弹得极好,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那个,叔叔弹得咋样?” 
“还成,激情很饱满,”小家伙挠挠头,“就是太饱满了,你手下的蝴蝶好像一直有人用针刺它们的屁股似的。” 
“天才。”我也挠挠头,“你是下一个舒曼。” 
 
 
 
四 
 
现在看来这麽多人叫我兔子也情有可原…的确是胆小。被惊吓了那一回后,我后脖根上的汗毛就一直没趴下来过,真恨不得长出两只兔子耳朵立着好探听些风吹草动。谢冰好心地陪了我两天,第三天听说习晓北要回来,急火火地跑了。 
这几天家里没土匪管着,我每天中午才起床,午夜后才睡觉,一天只正经吃一顿饭,在水色和一帮姑娘小伙儿花天酒地,回到家打游戏看A 片儿不亦乐乎,如果没有那个恐吓事件,过的简直是神仙的日子。算算还有两个来小时习晓北就要到家了,我紧了紧发条,开始满屋乱转着收拾屋子扔垃圾洗衣服,都拾掇利索了刚坐下来喘口气,忽然想起洗碗槽里还有习晓北走的那天让我洗的盘子和碗筷儿,我大叫一声冲进了厨房,果不其然,都臭了。放满水加了不少洗涤灵,我正叽哩哐啷地卖力冲洗,人进门了。 
“管江涛你干活都是给我看的对吧?这碗是不是我走那天的?”习总连衣服都没换就像个老妈子似地揪着我的耳朵开始数落,我呲牙咧嘴地笑,觉得他的样子很可爱。 
“笑!觉得我拿你没辙是不是?有一阵子不拾掇你就翘尾巴,来,让我看看。”被扒了裤子,我没法接着洗碗了,用湿漉漉的两手撑着洗碗池的边沿,我可怜巴巴地说:“我的尾巴在前边翘着呢哥,不信你摸摸……” 
于是兔子先生先是在厨房里被一根又粗又长的胡萝卜由下至上捅了个半死,接着又跪在客厅的沙发前面被同一根胡萝卜反方向插到翻了白眼儿,所以最后在卧室的床上胡萝卜的主人提出还想要兔子先生贡献出自己的胡萝卜时,兔子先生表示非暴力不合作。 
“这就被吓的阳 痿了?”习晓北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没有看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翻过身抱着被子睡觉,朱莉是个大嘴婆。 
“现在是我的事了。”习晓北有点粗暴地把我翻了过来,“范柏槐卖了我这麽大一个面子,我不登门致谢都说不过去了。” 
看着我不解的样子,习晓北拍拍我的头起身离开:“想一想,明白过来了,请你喝酒。” 
我趴在床上冥思苦想,甚至把多年来沉积在腰部以下的智慧都上调到了脑子里,终于觉得自己跟上了习总的思路,于是滚起来去找习晓北。 
“那个范大哥,其实是可以对我动手的,剁个手指头划个脸啥的。如果他做了,你和你妈之间就难了,和他的关系也打了死结。可是他很聪明,什么都没做,你就反过来欠他的人情了。” 
习晓北正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喝啤酒,我趴在他边上,炫耀我的答案。 
习晓北仰头喝干了啤酒,把啤酒罐在手里攥成了团儿使劲扔了出去,夜色里突然听到有人大骂:“哪个混蛋扔的?有种你他妈站出来!” 
习晓北顽皮地笑着又开了一罐递给我,“再想想,还有呢?” 
“他不会有事求你吧?”我脑中灵光一现,得意地喝了一大口。 
习晓北的手开始在我的颈后不停地抚摸,许久,他拿过我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故伎重演又扔了出去。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我操 你全家!”又一次被击中的倒霉蛋在黑夜里不停地咒骂,习晓北开怀大笑,一边拉着我向屋里走一边说:“蛮子我以前只是觉得你适合睡觉,现在发现你也适合和我喝酒,哥哥的人生算是圆满了……明天你敢不敢和我去你范大哥的地盘走一趟呢?” 
 
 
 
五 
 
“你港版黑帮片看的太多了吧?”习晓北穿着一件便装西服倚在门口,对于我在衣柜里翻找风衣的行为觉得极度可笑:“别忘了再找副墨镜戴上,至于枪什么的我实在是没地儿找去,要不然把小胖子的仿真枪给你别腰上?” 
我泄气了,老老实实抓起件夹克套上,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在外面安排几个人总可以吧?” 
“要去就去,不去就在家趴着,再唧唧歪歪的……” 
我“噌”的一下子从他身边窜了出去,不给他欺负我的机会。 
车子在一家叫做“意乱 ”的迪厅的后门停了下来,习晓北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我觉得不能理解,难道他现在还经常来吗? 
“这地方虽然装修了好几次,但一直是范柏槐的地盘,包括他进去的几年,有兄弟一直替他守着。”习晓北看出了我的疑惑,在一道狭窄的楼梯拐弯处停下来。 
“当年他对我很好,所以今天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能听着,知道吗?” 
我机械地点头,心里既兴奋又担心。习晓北轻轻搂过我,在我的额头上浅浅的一吻,“别怕,有我呢。” 
像以前一样,我的心安定下来,这时上面有人走动,接着传来一声惊呼:“大哥,看谁来了!” 
范柏槐的办公室是个套间,总体来说更像个家。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羊毛开衫,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黑社会。我们进门的时候他坐在沙发里没动,但对于习晓北和我的到来还是有点吃惊。 
“大哥。”习晓北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我没敢跟着叫,站在他侧后方。 
“这不是幻觉吧习总,能屈尊到我这里来。”范柏槐站起身,语气有点自嘲,神情却带点倨傲,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习晓北确实非同往日了,而他还守在原来的地方。 
“其实我很想常来和大哥喝酒的,可您总拿那件事先噎住我,您让我怎么办?”习晓北一直在微笑,让我感觉他十多年前就是这样站在范柏槐的面前,微笑着调皮耍赖。 
“那今天呢?为了这只兔子就不怕被噎着了?”范柏槐抬手指了下我,我赶紧跳出来鞠躬:“谢谢范大哥不杀之恩!” 
习晓北和范柏槐都笑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好多,这时有手下端上茶来,范柏槐拉着习晓北在沙发上坐下,我知趣地戳在一边。 
“季华也是好心,外面把你说的实在是不堪,你爸心脏病都要犯了。咋还是那么倔,为了只……”范柏槐瞟了我一眼,“你八成儿是中了魔障了。” 
习晓北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大哥,这件事我谢谢您,但那件事,我还是不能答应。” 
“那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弟兄们老大不小的了想过安生日子是好事,又不是不还,你做了商人就真的见利忘义了?”范柏槐有点激动,手都颤抖了。 
“我不觉得开豪华夜总会会让您和兄弟们过上安稳日子,相反,保不准把谁又蜇进去。再说我答应过大嫂,您想想她就不该再想着什么东山再起,死路一条。” 
“啪”的一声,很突然,范柏槐打了习晓北一记耳光。他的脸色很难看,抓起茶杯摔在墙上:“不许跟我提你嫂子!” 
习晓北侧着脸保持着被打的姿势没有动,这时几个人听见动静闯了进来,习晓北甩了甩头不耐烦地冲着他们喊了一嗓子:“谁叫你们了,都出去!没看大人说正事呢吗?” 
几个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范柏槐气的瞪大了眼睛:“习晓北这好像是我的地盘吧?啥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习晓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把自己的茶杯斟满水端到范柏槐的面前:“大哥您消消气,我跟您说点正经的,做正行吧好不好,比如开家大规模的超市怎么样?” 
“你是想让我和兄弟们拉着张老脸和一帮老娘们儿去卖方便面?” 
我心中一动,想起前一阵子市政府把市中心的建筑都拆除了建绿地,习晓北相应市长号召以个人的名义买下了全部地下建筑面积,当时他问我做什么好,我随口说了句建停车场再开家大规模超市,没想到他真上了心。 
看到我探究的眼神,习晓北抬了抬手,冲着门外喊:“阿辉。 ” 
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小伙子走进来,习晓北指了指我,“你带我兔子出去玩儿,我和大哥有要紧事谈。” 
我恨得牙根长出三尺长,立马就想冲上去咬断他的胡萝卜。但那个阿辉拉住我往外走,一边笑一边说:“别生气别生气,我管我老婆也叫小兔子,多可爱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到吧台招呼我说习哥要走了。阿辉自己把自己灌多了,我很清醒,还是生气。范柏槐把我们送到车前,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蛮子,等朱莉生完孩子,你来公司帮我吧?”习晓北的心情显然也很好,一只手跟着车里的音乐打节拍。 
“别叫我蛮子,我他妈的是你的兔子!” 
“呀,生气了?”习晓北把车停在道边,凑过来看我的脸:“你活波又聪明,调皮又机灵,白白净净的,就是只可爱的小兔子嘛……” 
“你说的那是蓝精灵!” 
“怪不得,我说怎么这麽顺嘴呢?”习晓北抓抓头发,“总之你很有头脑是没错的,来帮哥哥吧?” 
我郁闷的很,不理他。本来就够人说一壶的了,还要跑到他身边去丢人现眼,我才不干呢!老子要不是遇见他,也是堂堂男子汉,老子也有大胡萝卜,为啥没人说他是我兔子!我压压火气,突然想起什么,开始犯坏。 
“唉习晓北,我刚才和阿辉聊天,他说起你刚出道的事,很有意思啊……” 
“什么事?高兴的你连哥都不叫了?”习晓北坐直了身体,开始发动车子。我歪着头凑过去看他,唉呀,有门儿,习总居然有点脸红。 
 
 
 
六 
 
习晓北一言不发地开车,我注视着他的侧脸,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故作镇静,上去摸了一把,他不耐烦地打开我:“开车呢老实点。” 
我没法老实,阿辉只是跟我说了个习晓北刚出道时的笑话:他从小在牧区长大,后来跟着季华开大卡车,没接触过拖拉机。入伙儿后没多久,看到一农民大哥开着拖拉机经过很是好奇,二话不说就让人家下来给他玩儿会。农民大哥看他一身的痞气,没敢惹,老老实实地下来站在一边。习晓北得意洋洋地坐上拖拉机,冲人家伸手。 
“拿来。” 
“啥?” 
“钥匙。” 
“没有。” 
农民大哥一脸的迷惘,习晓北气的够呛,揪住人家的脖领子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老实把钥匙给我交出来。” 
“真没有啊!”人家被欺负的都快哭了,习晓北上去踢了一脚。 
“再不交出来打死你!” 
“打死我也没有啊大哥!”农民大哥急的满头是汗,冲着只有十五六岁的习晓北作揖鞠躬。 
“那这东西怎么发动?!”习晓北也觉得哪里不对。 
“唉呦我的娘诶,拖拉机是要用手柄摇的嘛!” 
就是这样一件小糗事,一笑而已,至于让习晓北心虚?我决定今天晚上诈他一诈,弄好了可以翻翻身,弄不好继续做一只被胡萝卜蹂躏的兔子呗。 
没想到有人比我先动起了心思,刚进家门,习晓北一反常态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凑上来亲我,我是个没有火源都会时不时自燃的人,哪架得住他这样,扯着他的腰带把他压在床上,他挺了下腰想翻身,我赶紧下药:“昨天你做的太激烈了哥,我后面不行了,要不咱俩躺下好好说说话儿,聊聊彼此的少年往事啥的……” 
习晓北不挣扎了,阴森森地看着我:“不必了,我后面没事。” 
习晓北偏过头不再看我,我脱 光了两个人的衣服,松松地握住他的家伙,趴在他耳畔低语:“你那时还小嘛,不懂的怎么弄也情有可原,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习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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