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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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她整死!一直便等着机会!
今天,可不就是她一箭双雕的时刻?
韦贵妃面目刹那凝固,好像有些受惊过度,掐住赫连氏的双手也滞住了一小下。
就这么短暂一下,整个人已经从背后被人拽起来。
宁熙帝见她当面施暴于赫连氏,心头暴怒早就压抑不住,拎起来朝前面扔去!
韦贵妃扑到地上,刚一落地就啊的一声尖利惨叫,呼疼声有些异样,不像仅仅只是摔疼,接着,捧着脸在地上打起滚来,血丝顺着手缝流出来,原来摔到刚才碰倒的镜子附近,脸正扑进玻璃渣里。
赫连氏惊惶失措,上前几步,想要扒开韦贵妃的手查看,却又似乎怕玻璃碎片扎进了贵妃皮肤里,不敢随便动,转头哀求:“皇上,快叫太医吧,好像戳了眼睛……”又慌着提醒:“贵妃不要揉了,小心碎片伤了眼睛!”
宁熙帝早坐回了小几边,目光中没一点怜惜,冷道:“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要一双眼睛干吗?她刚那样打你,亏你还紧张她!”
赫连氏低下头,再不说什么。
姚福寿和妙儿听见惨呼,跑了进来,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去外面叫了两个太监,将疼得奄奄一息的韦贵妃送回了常宁宫。
经此一闹,宁熙帝浑身力气抽干,肺部又觉得不适,妙儿见状,端了茶水过来,又轻揉了一下皇帝胸口。
宁熙帝好容易镇下来,挥挥手:“贵嫔先回去吧,这儿有贵人伺候着就行了。”
赫连氏福了一福,也没多话:“皇上保重龙体。”袅袅离开。
养心殿门口,章德海刚刚见韦贵妃双目流血被人架出来,惊得不浅,这会儿见主子出来,忙迎上去:“贵嫔没事吧?”
赫连氏摇摇手,目光淡漠:“回殿。”
自从贵嫔进宫,章德海就伺候在身边,觉得自己与她算是至亲至近的人。
这几年,主子的懦弱忍让,避忌胆小,他早就熟悉了。
可这几天,却让章德海迷惑了,眼前的主子,好似变了一个人。
也许,——主子根本就没有变,本来就是如此?毕竟,短短几日,不足以让人变得这么彻底。
那天在养心殿门口被韦氏侮辱,贵嫔回了寝殿后,从多宝阁内拿出一块蒙奴带来的陪嫁玉佩,然后写了一封密信,最后将信物和密信全都封在信封中,叫章德海出一趟宫,微服去京郊龙鼎山的高家村,交予村内的村长。
章德海从来不会质问主子缘由,虽有些奇怪,仍去做了。
回宫后,贵嫔将五年前国舅出京寻贡马,借机与山匪勾结有关的折子已经写好了,给了蓝亭,秘呈皇上。
今儿早上,晏阳的徐知府来了急函,检举了韦绍辉是长川郡官员守护伞和韦绍辉每次去晏阳的私密行动一事。
直到这一刻,章德海仍不敢相信是主子安排的这一切,这真的是自个儿服侍的贵嫔么,好半天才醒了神儿,匆匆追赶上主子的脚步。
晚间,蓝亭、青檀等人从萃茗殿外带了消息回来。
韦贵妃在养心殿被玻璃扎了眼,送回常宁宫后,宫人叫了太医去看,虽马上用大量清水清洗出来玻璃渣,又用棉布包扎了眼睛,却因为眼球被戳得太深,只怕是瞎了。
殿内的宫人,不管是老的还是新的,都知道这十几年主子受够了贵妃的气,如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个个欢欣都写在了脸上。
赫连氏却并无半点欣喜之色,听毕垂颈,继续在珠帘后临摹小楷,一派安静祥和。
蓝亭扒开帘子,轻巧上前,低声道:“皇上将佐证都送去了刑部。听说刑部下午重新提审了韦国舅,这会儿还押天牢,似是已经确凿了罪名,只等着定案后公告了。刚奴婢从外面回来,又听人说太子得了皇上的旨意,令人逮了韦国舅在京城的子侄和一干朋党门客,又草拟了传诏,将韦国舅的两个儿子从地方调回来……看样子,是准备将韦家一个不留了,主子,韦家完了。”
既是谋逆之罪,又怎么能留一个?
蓝亭说话之间,赫连氏持笔继续临帖,似乎并无半点分心,一列小楷写得一如平时的水准,似流云锦花。
正在这时,章德海进了殿内,禀道:“三爷进了宫,在御花园的拙政亭,求见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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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政亭内,英魁颀长的男子站在亭子梁柱旁边。
赫连氏见到皇儿,面上不无欢喜,慈爱道:“你刚回京,这会儿是正忙的时候,怎么进宫了?”
夏侯世廷凝视母嫔,一时没说话。
赫连氏见他沉默,只笑着道:“有什么坐下说吧。”说着,自己已经坐在亭子里青石案边的石墩上。
夏侯世廷看看那石墩,喉结一动,敷衍:“不妨,儿子站着与母嫔说话就好。”
赫连氏见他不坐,有些感概:“你从小跟我分开,与我素来不像其他母子那么亲热过,如今连坐着同母嫔近距离说话也不愿意了吗。”
夏侯世廷迟疑一小会,走到石墩边,面对赫连氏,撩袍坐下,在坐下去的一瞬间,脸色忽然一白,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赫连氏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儿子的反应,美目中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忽然笑起来:“你想站着就站着吧。”
夏侯世廷缓缓站起来,从岳五娘那边得知情形,到现在看到母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高骏当年为躲蒋皇后迫害,死遁后没回蒙奴而是隐居高家村的事,他一直以为母嫔是不知道的。
“母嫔是什么时候知道拓跋将军在高家村。”
赫连氏既叫高骏去办事,也早知道皇儿会知道,忽的浅笑,笑容绽放一瞬,几乎让夏侯世廷有些陌生:“当年我叫拓跋将军死遁,却也猜出他不会安心走,后来暗中查过,得知他隐居在高家村,还跟你有往来。他既不愿意走,我也不强求了,更不想多说什么,只当做不知道。若不是今时今日,正好需要他办点小事,也就装聋作哑到底了。”
夏侯世廷静道:“母嫔说的小事,便是吩咐高骏,叫他连夜赶去晏阳,劫持徐天奎的子女,威胁徐天奎揭发韦绍辉?”
赫连氏轻喟一声,若有所思:“说来,徐天奎也确实是犟,拓跋将军绑了他儿子后,怎么威胁他都咬死牙关,最后依我意思,切了那公子一条手臂丢去徐家大宅,徐天奎才哭着答应下来。”
夏侯世廷心头微凉。
赫连氏站起来,几步走过去,伸出手,轻握一下皇儿的手,脸上充盈和蔼的柔光:“放心,这事,已经全部解决了,韦家,再没一个人能害你,也没一个人能成你的绊脚石了,不要怕,就像当年,皇后要害你,为娘还不是能将你送出宫,避她毒手,这次也一样。”
亭子内,长长的沉默。
终究,夏侯世廷道:“儿子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赫连氏见他下阶,音量一扬:“有什么事啊?去哪里啊?是不是又去慈宁宫找太后,求太后赦了你的王妃啊?”
背影步履一停。
赫连氏声音清冷,脸上慈母光芒骤然全无:“别当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日日进宫去求见太后,在慈宁宫外一跪就是一两个时辰,每次都是给她求情,前日还触怒了太后,被杖责了十五板子,现在还疼得紧吧?不然怎么坐都不能坐?今日只是打板子,明日又是什么?你要被那女人害死吗?皇儿,母嫔给你搬走了一个又一个绊脚石,也不在意再多搬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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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冬夜送暖,曲线制敌
思罚殿后方,一条狭长的鹅卵石甬道,沿路竹林茂密清幽,走到尽头,景色豁然开朗,长青观恰好坐落于此,是宫中戴罪女眷的自省地方。
观内除了来思过的人,便是一些尼姑,还有几个负责后勤庶务的嬷嬷和宫女。
来长青观思过的女眷,平日鸡不打鸣就要晨起,平日再高高在上的人,也得亲自去院子后面挑井水,自行洗漱,然后去前面的佛堂做早课。
早课下了,再回静修房内看经书,中午用完简单午饭后,去殿内佛前自省。
到了晚上还有一趟功课,课毕,观内师太会抽查弟子,让其默写或者背诵这一整天的早晚功课和读过的经书,自然也包括思过的女眷,这个抽查很重要,每一次都会记录在案,是罚期过后是否能够按时出观的标准。
近一年来,长青观都没怎么进人,一来就来了个皇子妃,那天,尼姑和嬷嬷颇惊奇,再听宫人说起秦王妃犯的错,更是诧异。
却见年轻女子站在宫人中间,来长青观前已除去华丽服饰,一身简素月白袍子,细纤腰身款款系了鸾带,打了个简洁的穿花结,不施脂粉,乌发鬟成松松的低髻,斜斜垂在胸前。
浑身清丽婉和之气,无风自来。
虽是来自省,神态却不躁不乱,甘之如饴。
女子巧步上前,对着众人轻福施礼:“近些日子打扰各位了。”
来长青观受罚的贵女们,刚一来要么焦躁不堪,乱发脾气,要么愁眉苦脸,至少也是垂头丧气,郁郁不堪,没什么好脸色。
尼姑们还是第一次见着一个像是来上门做客体验生活的,怎么看都不像个泼天胆子,莽撞冲动又娇蛮无大脑的贵妇。
长伴青灯古佛的出家人面面相觑,忍不住交头接耳。
一名老尼一叱,方才叫众人噤声。
老尼年约五十几,枯瘦容长脸,五官严厉,是在长青观主理事务的净逸师太,在宫里佛堂多年,算是长青观最老的一批人了。
净逸师太得知有皇亲内眷要来时,本以为来人犯的不过是贵女之间耳熟能详的那些争风吃醋、斗宠卖娇、下药堕胎、彼此插刀的老三样旧事,彼时还嘴角一撇,不乏轻视,还能有什么新意?
这些深宅后宫的女子,为了争男子,邀宠爱,无非也就是会这么些可笑的手段了,结果还将自己给栽进来了。
没料一听详情,脸色却是一变。
身为闺中妇人,不告夫家离奔,混迹乱民,私自动作,本就是大错,更不提还是授了宝印的皇子妃,一言一行,都应该是民间妇人的表率,怎么能有半点私自妄为的随心事?
实在太过分了!
净逸走近新人,目一扫,长眉略蹙,先给个提醒:“既然来了长青观,就是来佛前修行,不是来享福的,贫尼对佛祖前的弟子一视同仁,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而有所区分,今后若是冒犯得罪了娘娘,可不要见怪。”
从这天开始,净逸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有一点轻率,秦王妃进了观十来天,一双眼睛就盯紧了十来天,只是怎么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这新来的秦王妃,记性好,经书佛理读个两遍就能转述,背得七七八八,竟是个颇有慧根的。
观中生活枯燥乏味,云菀沁简直能闲出鸟儿来,与其这么等着刑满释放,将精力专注花在经书上,倒还能让时间流逝得快一点,原先在家中,打发时光,就已经抄写过心经、金刚经等一些入门佛经,十来天下来,又通读了《药师经》、《大宝积经》、《大般涅槃经》、《佛说大乘庄严宝王经》等经书。
长青观平日安静,与宫中其他殿室隔绝,只是每隔几天,宫中膳房那边的太监会送柴炭油米。
前日天气骤冷,下了些冰雹子,观内姑子和嬷嬷们都喊冷,找内务府说了一次。
今天傍晚时分,膳房太监来加送炭块和柴火。
每天晚上功课前,尼姑们会在大堂集体用膳,当天当班的尼姑要负责烧饭和烧水,今儿轮到云菀沁分到厨房里烧水,正蹲在壁炉后头,挡住了身体。
两个太监见厨房里没人,一边卸柴炭,一边聊起宫里近来的事。
云菀沁拿着芭蕉扇的手一滞,竖起耳朵。
韦绍辉证据确凿,过了刑部和大理寺等部门的堂,开春后即腰斩于市。
韦府被查封,财产充公国库,权柄尽数被收回。
韦家两个儿子和侄子以及亲密的朋党被牵连,被刑拘于刑部天牢中,各自等待裁决。
另有与韦家关系亲厚的臣子,这会儿鸡飞狗跳,忙着上下打点撇关系,可很明显,宁熙帝这次既然要绊倒韦家,就不准备心软,仍是牵出不少与韦家私交不浅的臣子。
这样一查,韦绍辉暗中果真掌控长川郡一众官员,不仅是长川郡,更有其他天高皇帝远的城郡,有许多地方,几乎满城官员都为韦家收买。
若不是这次事发被秦王揪出,只怕有朝一日,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梁巡抚和长川郡一干吃韦绍辉饭的官员等人,锒铛下狱,等待问责,逃不了一死。
徐天奎因主动作证,对于绊倒韦家有大功,加上用全副家产抵罪,主动上交国库,减免了罪罚,只削去官职,免于死罪。
“……长川郡官场这会儿从上到下可是大换血啊,很多岗位都缺人的,听说三皇子秦王请示过皇上和太子后,重新在安排郡内官员,你家宫外若是有什么亲戚朋友,倒是可以找找门路,拖关系去长川郡当差!”一个太监一边搬柴一边提醒。
“得了吧,消受不起,便是俸禄再高,只怕没命花啊,这三皇子第一次去长川郡就拉了几乎整个郡的官员下马,日后还是长川郡的做主之人,你觉得在他手下当差会轻松吗?你没听说么,这次选官,三皇子亲自挑人,层层把关,学识历练人品,样样都得考核,要求高的很,还跟上任的新任官员立什么切结书……。”另个太监摇摇头。
“切结书?”
“大概就是上任后,需遵守三皇子的戒条办事,定期或不定期地检查家产内务等,若犯了与前任梁巡抚等官员一样的问题,或有其他错事,处罚重三倍不止,还定了每年的政务目标,完成有奖,完不成,呵呵,丢官都算轻的!这三皇子真的看不出来啊,你看看,连咱们皇上都没这么弄过,他倒是铁腕得很,生生打消了那些想用当官来敛财的人,这样一来,虽然选官慢了点儿,但挑出来的,只怕都是真心实意为朝廷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