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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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要不我们这就进养心殿,现在跟皇上坦白,不管皇上原谅不原谅,至少提前打个招呼,到时皇后问皇上的时候,也能减免些天子怒火。”
妙儿目中莫名光泽一闪,知道若不说出实情,她肯定是怎么都不安心,望了一眼紧闭的门窗,道:“我说了,皇上不会降罪我。”
云菀沁一怔,只见妙儿脸色略一沉暗,头一倾:“……皇上那病,并不是普通风寒。只有身边几个亲信知道,我也是那次在望月阁被他召去时,才无意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这次偏偏选定我这么个小贵人侍疾。既是如此,若不是什么天大的错,皇上决不会迁怒我,就算皇后到时想要质问处罚我,皇上指不定还会为我打圆场。”
难怪妙儿这次胆子这么大。
云菀沁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心思一紧。
早就奇怪小小风寒怎么缠绵迟迟不退。
皇帝的病不想叫人知道,那就必定是什么重症,怕被人知道了,会引起内外生乱——
她也不好多问,妙儿如今身份特殊,跟自己的关系内外有别,皇帝的病况既想要瞒着天下人,那就是秘辛,说出来,对妙儿不利,就算知道了,对秦王府只怕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妙儿见她脸色宽舒了,似是放心,再没说什么,皱眉,道:“你不用担心我,皇后那边,我倒是好应对,倒是你得担心你自己,皇后借钦天监的占卜气象一说给你扣帽子,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会就这么完了,”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声音压了一压,“前几天,郑姑姑从凤藻宫相熟的宫人口中得知皇后最近托话出宫,询问蒋家外戚,看娘家有没有还未出阁的适婚女儿,说的年龄,刚好与秦王匹配,我当时听了并没多想,今儿见皇后在思罚殿责问你,倒是想起来,皇后难不成借这机会,给秦王后院塞人?”
秦王还朝,风头渐大,地位权限渐渐水涨船高,如今百官巴结,皇后对秦王上了心,想监督秦王举止,时刻牵制,还有什么比给秦王府塞女人更百试不爽的办法?
就像将侄女儿蒋妤送进东宫,随时帮她督促太子一样。
秦王夫妇刚刚新婚,这就给秦王府塞偏房,似是有些不通情理,说出去,皇后还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太不慈蔼。
但若是秦王妃是个“妖孽”,名声不好听,那就不一样了。
皇后体恤秦王,给他后院加塞儿,让温和贤惠柔顺的女子为他打理后院,多细腻多周到的母亲!
原来给自己安这么个名声,便就是为了这一出?
云菀沁笑起来。
“你还笑,”妙儿叹气,“若皇后问蒋家有没适婚女儿真是这个打算,秦王府就得进新人了。”
不笑?难不成哭?云菀沁拍拍她手:“嗯,知道了。”
妙儿见她并不怎么担心,也没说什么了。
两人多时没见,趁难得的机会又说了些各自的近况,其中也包括云家的一些事儿。妙儿进了宫,却记得莫开来的养育恩,没曾忘记提点,其实几次都托人带信提出,叫哥哥离开云家,自立门户,莫开来虽然知道妹子好意,不想让自己继续为奴为婢,可在云家待久了,习惯了,谢绝了,妙儿也没多强求,只偶尔问问云家近况,多半是问问云锦重。
云菀沁近来事儿多,没有顾全到弟弟,此刻听妙儿说着弟弟的一些近况,听得专注。
正在此时,却听郑华秋叩了两下门,进来了,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儿:“贵人,王妃——”
两人一抬头,郑华秋后面竟然跟着姚福寿,顿时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姚福寿目光落在云菀沁身上,又望向妙儿:“贵人以皇上的名义传了秦王妃过来养心殿,好大的胆子啊。”
妙儿走上前,直接跪下去:“是妾身的主意。妾身早就打算好了,这就去给皇上告罪!”
姚福寿轻笑一声,却又看向云菀沁:“贵人告罪之前,请秦王妃随老奴去一趟养心殿,皇上想见您。”
“姚公公,全是妾身一人做主,妾身假冒圣意将秦王妃传过来,秦王妃并不知情。”妙儿拦阻。
云菀沁开声:“姚公公,妾身随您去见皇上。”
“啧,还是秦王妃心眼活泛。”姚福寿拂尘一摆,转了身。
云菀沁叫郑华秋将妙儿扶起来,用眼神安抚了一下,随着姚福寿走出门,去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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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荐女
养心殿。
香薰袅袅,暖炉融融。
空气里,夹杂着一股缠绵不尽的药渣味。
宁熙帝倚在高榻上,轮廓消瘦,面色苍白,本就清雅高挺的身型,此刻看起来宛如风中竹笋,不堪风雨。
比起最后一次见面苍老很多。
帘子外,云菀沁鼓了股勇气,双膝一屈:“皇上恕罪。贵人也是怕妾身遭罪,一时冲动,才假传了皇命。”
帘内,男子声音辩不出喜怒:“假传皇命,说得轻巧,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若皇上责罚,便由妾身一人承担吧,反正妾身已经在受罚,多一笔不多了,多牵扯个人出来不划算,莫贵人如今正得皇宠,想必皇上也不舍得。”
“太后说的没错,开店的人,到底就是会盘算。”男子气极反笑。
云菀沁将头埋得低低,没说话。
半晌,才听帘子里传来感叹,“祜龙围场时,莫贵人为了你,易容跑来望月阁欺瞒朕,朕难道还没瞧不出你们两个是什么德性吗,这次,也不奇怪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姚福寿已在身后笑起来:“秦王妃起来吧,还不谢皇上宽宏大量不怪罪!”
云菀忙捻起袍子,起身,从错愕中醒转:“多谢皇上!”顿了一顿,又道:“那…妾身便不打扰皇上养病休息了。”
姚福寿见她要退下,笑着摇头:“秦王妃平日那么伶俐的,怎么现在还没明白呢?皇后这会儿肯定要过来,看看您是不是真的跟皇上见面,皇上叫您过来,就是为了给您打掩护。您啊,就在这养心殿待会吧。”
云菀沁点点头:“妾身没想到皇上考虑得这么周全,是妾身鲁钝了。多谢皇上!”
宁熙帝听帘子外女子的声音,不知怎的,病得沉重的身子觉得轻了不少,精力似是也充沛了许多,手一撑,披着锦绸披风,从龙榻上坐起来。
许是因为太久没下榻,现在独立起身,仍有些体力不支,宁熙帝身型一晃。
云菀沁怕他摔倒,条件反射,打开帘子,迅速上前扶住皇帝:“皇上没事吧。”
明明是成年男子,却已是瘦得一把骨头,竟轻如柳絮鸿毛一般,并没使出全部力气,却也能搀得住。
云菀沁有些恻然,手一滑,正好搭在男子清瘦的手腕上,脉搏跳动中,心思一动,见皇帝注视自己,才赶紧收回手,退后几步:“妾身莽撞了。”
姚福寿见皇上起身时险些摔倒,心里咯噔一下,也准备进来,见这会儿没什么,又见皇上望着秦王妃,唇角浮着淡淡笑意,知道皇上想与秦王妃单独相处,便拉紧了帘子,退了下去。
云菀沁见皇帝并没怪罪,又见姚福寿离开了,殿内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从没觉得时辰像今儿过得这么慢,就算在长青观也没这么难熬。
良久,她开了口:“皇上先休息,妾身在外面待会儿,过会儿再告退。”
之前秋狩的事,毕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单独相处,始终还是有些心结。
“怎么,还是怕朕?”男子声音噙笑。
云菀沁驻足,回过头:“没有。”
“那为什么不愿意跟朕面对面?”
云菀沁脚步扎根在地:“妾身与皇上的关系需要避忌,与皇上共处一室,怕让人对皇上说三道四,侮蔑了皇上的名声。”
男子眸内笑意弥漫,眼前女子一身简陋的青色棉布尼姑袍子,依旧挡不住风采,喟叹了一声,将她给了老三后,心中还懊悔了一段日子,可望月阁那日来的若真是她,如今困在后宫,陪在自己这行将就木的人身边递药送茶的就是她,她身上又还能保持这样的光辉么。
惟有一个真正包容她宠溺她,给她自由空间的男子,或许才能养出她这样的风华。
半晌,他望了一眼旁边的椅子:“坐吧,没人敢对朕说三道四。”顿了一顿,“朕知道,朕在你心目中,兴许是个风流放荡的,可你已是老三的妻房,朕再如何不堪,也不会有什么别样心思了。朕帮你掩饰,也是为了妙儿,不愿意叫她因此而受罚。你不用担心。”
云菀沁终于释然,坐了下来,抬起头,双眸濯濯:“妾身怎会担心皇上?魏王侧妃与其生母方氏收揽孕妇一事,若不是皇上暗中开恩,云家绝对会受牵连,妾身父亲且不提,妾身的同胞弟弟只怕也会平白无故地受到连累,前途尽毁。”
宁熙帝一怔然,继而浅笑,这一笑,眉舒目展,清俊更甚:“你弟弟少年才俊,听国子监的人说,功课德性,为人处事,都已经超过同龄学子不止几倍,若为了这么件事毁了仕途,也是我大宣的损失。朕也不想。”
云菀沁沉默了会儿,道:“皇上对妾身弟弟这么关心,实在叫妾身受宠若惊,刚刚更听贵人说过,皇上将三朝太子师的杨太傅引荐给弟弟当授业老师,还推举舍弟参加开春后的春闱,春闱乃会试,各省举人云集的考场,是全国人才精英中的精英,舍弟年纪还小,本打算厚积几年,再参加科考……如今就得皇上重视,也不知道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许,受不受得起。”
宁熙帝摆摆手:“各省举人和国子监监生,都能参加会试,你弟弟是监生,便有这个资格,怎么会受不起?年纪大小更不是问题,素来考童生的,还有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朕十五岁的时候,为了查验自己的学问,还微服考过进士,当时还考了个一甲,你弟弟年纪虽小,但脑子极灵光,学问做得很好,曹祭酒他们赞不绝口,杨太傅前几天也亲自单独考过他学问,确实是几十年难出的小人才,朕相信,他参加会试,考中贡士一定没问题,指不定还能考个前三名。年少就能有这样的成就,今后也好提拔……”说着,目色浮起几分喜悦,也不知道是因为说得太高兴,还是说得太急,蜷起手,竟咳了起来。
果然对弟弟是青眼有加,眷顾得有些过头。
云菀沁待皇帝咳完,一抬眸,目光牢牢锁在皇帝脸上,似是想勘察他脸上每一个反应和动静:“难得……娘亲那样对皇上,临终前绞烂定情丝帕,斩断与皇上的情分,与皇上之间也无牵无挂,皇上却始终不计前嫌,一直为舍弟打算。舍弟虽是娘亲唯一的儿子,却又是云家的子嗣,想不到能让皇上这么上心。”
宁熙帝神色瞬间一凝,却也只那么一瞬,马上又松弛下来。
那一瞬间的异样,却让云菀沁心中猛烈一跳,可这样的想法未免又太过于让人震悚,回想起蒋胤的话,又推翻了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最终,仍是平静下来。
正这时,姚福寿疾步进来,声音传入:“启禀皇上,皇后来瞧看皇上病情了,可是召见?”
宁熙帝笑着瞟了云菀沁一眼,脸上的神色分明在说,看吧,朕就说皇后肯定会来亲自看一眼吧,抬起手:“宣。”
云菀沁起身,退到帘子外,只当做一直在帘子外跟皇帝对话。
不到一会儿,脚步响起。
蒋皇后带着白秀惠和几个宫女走进养心殿,一眼瞥见秦王妃,停下脚步,朝帘子内人福了一福,行过礼,问了几句皇帝近来的病情,又将话题一转,漫不经心:“在思罚殿正训诫一半,听说皇上传召秦王妃,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宁熙帝道:“也没什么大事,想起来了,便叫人将她传来问问,看秦王妃近日在长青观内受教如何,没想到却正好跟皇后撞到了一起。”又朝云菀沁道:“既然皇后来了,你就先退下吧,叫郑姑姑带你回长青观去。”
“是,皇上。”云菀沁告退了下去。
蒋皇后见云菀沁果真是被皇帝叫了过来,又见皇帝将她放回了长青观,今儿被她逃过一劫,眉心微颦,瞟了一瞟女子的背影,淡道:“秦王如今成了朝中人才,大宣必不可少的梁柱,皇上对秦王妃多关注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宁熙帝刚说了会儿话,耗了些心神,已经有些疲倦了,唔了一声,倚在床背。
蒋皇后见皇帝刚刚与云菀沁讲话倒还神采奕奕,如今自己一来,就恹恹不语,心往下坠了一坠,说不出是恨还是哀。
还说什么把她叫过来只是问问,不就是想要多看她一眼么?都已经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却还是没死心。
自己堂堂一个皇后过来,从他那里却连一句完整话都得不到。
帘子外,蒋皇后一张清宁雍容的脸孔划过一丝无人看得到的怨痛,语气却是祥和平静,继续说道:“…皇上也看得到,秦王妃新婚初犯了这等大错,实在是不合皇家妻妾的礼仪规范,与秦王现如今的功绩和声望,有些不匹配。”
宁熙帝听她有什么话想说,勉强打起精神,坐起身:“皇后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行为不合皇家的女子,只怕会影响了秦王的声誉及前途。”
宁熙帝浓眉一动:“皇后是什么意思。”
“钦天监那边算出的卦象,妾身交由太子已经呈报给皇上,皇上却一直没回音。这样一个女子,天兆不详,又犯了皇家规矩,不堪为正印。”
“卦象之说,朕如今已经不大信了,”宁熙帝听皇后一句“不堪为正印”,心中一动,这不是说要罢黜了云菀沁的王妃位么,摆摆手,“钦天监还不是说那魏王侧妃云氏腹中所怀是匡扶社稷的福胎,现在如何?卦象之说,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这话跟秦王妃说的如出一辙,更令蒋皇后心底冷笑一声,见皇帝百般地维护秦王妃,越发下定了决心:“好,不谈卦象,不谈犯错,秦王是后起之秀,得皇上和朝臣的重视,后院重地,该由更合适的女子来打理,这也是为了秦王着想。皇上再维护秦王妃,总不能连皇子的家宅都忽略吧。”
宁熙帝发了心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