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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部分

重生之一品皇家媳-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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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慕甄脱开衙役的手,朝前走了两步,道:“年公公,是我辜负了太子的厚望,”说罢,捂着胸腹,好似要昏厥,年公公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将他扶好,却觉衣襟被许少一拉,拽了过去。
    许慕甄趁势凑到年公公耳下,低低:“我不求太子救我,只求请太子救红胭一命!”
    年公公刚才进来前,也将里头的情形都打听透了,此刻一听许慕甄的话,沉默半晌,似是没事一样,起身后,面朝李侍郎:“李大人。”
    “下官在。”
    “听说秦王提出,让许慕甄与洪氏在行刑前完婚?”
    李侍郎答道:“是。”
    夏侯世廷唇角一扬,心中通明。
    年公公长叹了口气,细声细气儿:“许少年纪轻轻,还没成婚就被发配偏远之地,可惜了,与这洪氏也是因为情深意重,才会犯下这种大错。秦王的提议,也是太子爷的意思。滕一间牢房出来的事儿嘛,有什么大不了。”
    现在可是太子与秦王对上郁文平,两边谁重谁轻,那就好决断多了。
    李侍郎再不犹豫,天秤一下子就倾斜到一边:“是,那下官这便去安排。”
    郁文平见太子这边都发了话,也只能黑着一张脸,没什么好说。
    李侍郎当堂交代几句,许慕甄和红胭被各自押回囚室,惊堂木一拍,示意案子了结。
    官员们鱼贯退出公堂,包括郁文平也告辞离开。
    年公公见事儿妥当,也跟着离开了,离开前,头一偏,目光落在秦王妃身上,微微颔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云菀沁一怔,也只得回敬一颔首,目送年公公离开。
    夏侯世廷双目一眯,不动声色:“走吧。”
    云菀沁想跟舅舅说几句话,道:“三爷先上车,我等会儿就来。”
    夏侯世廷没说话,只转身带着施遥安先出了衙门。
    待人都散尽,云菀沁走到许泽韬身边,伴随他一路出去。
    从公堂到衙门口,许泽韬一句话不说,身子仍在微微颤抖。
    云菀沁知道舅舅担心表哥有去无回,安慰:“舅舅,路上我会叫人打点一些,不会叫人苛待表哥,表哥不会受太多苦的,若遇大赦,说不定没五年便能回来。”
    “那可是流放,能回来么?”许泽韬铁打的人红了眼圈,“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流放的犯人就没见过几个回来的,大赦?万一没运气,一辈子也碰不到一次。就算遇到了,也不一定落在他头上。”
    云菀沁小声道:“舅舅别忘了,除了大赦,还有天子召唤,表哥这几年服役表现只要好些,上头总得有个由头将他调回来。”
    许泽韬笑得苦涩:“沁儿,甄儿何德何能,无功无勋,皇上连认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召甄儿回京?”
    云菀沁也不能跟许泽韬说得太透了,将舅舅一拉,声音压低几分:“舅舅好糊涂,如今的皇上召不了,以后的皇上指不定会呢?”
    “你是说太子?”许泽韬一怔。
    云菀沁只好顺着答道:“嗯,可不是,舅舅今天也看到了,太子这样看重表哥,日后新帝登基,肯定会将表哥调回来。”
    太子登基也不知是哪一年,万一皇上活个*十百来岁,太子迟迟不能上位,自家甄儿还等得了吗?
    可外甥女这么一说,许泽韬到底还是舒了口气,希望骤升,面庞红润浮现,再不像之前那么颓丧。
    云菀沁伴着许泽韬走到门口,见他心情似是好多了,也松了口气,见许府管事将马车驾过来,正要搀舅舅上去,却见他脸色又一凝,回望一眼刑部衙门。
    “沁儿,洪姑娘真只能被斩首了?”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可今天洪氏以性命为儿子减轻罪名,却叫许泽韬触动,人家都以命偿还了,恨意多少也消减了一些。
    云菀沁没有回答,只强颜道:“红胭就快是舅舅的儿媳了,舅舅难道还要称呼他洪姑娘吗。”
    许泽韬事到如今,仍不大愿意承认红胭与儿子的关系,听外甥女这么一说,脸色又微微发紧,可再一想,这一场婚事不过也是满足儿子的心愿,那红胭马上就要被斩首了,自己又有什么好执着的?只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云菀沁目送许府马车离开,头一转,昨夜自己来刑部的轻简马车不远处,他进宫上朝的车驾正泊着,金辂馀饰,红髹四柱,抹金铜宝珠顶,气派尊严贵重,车驾前后四周,守有层叠亲卫,远远看过去,密不透风,因职衔吃重,进出的保卫也跟着加重了不少。
    绣五彩龙纹的红幔风中起伏,飘扬之间,露出里面的人影轮廓。
    施遥安早望了多时,上前道:“娘娘,请上三爷这边车驾。”
    初夏与王府小厮上了王府的马车,云菀沁单独踩着踏梯上车,一打帘,青地雕木五彩云文的车厢内饰,华贵无比,他端坐红锦褥席上,头颅微微向后仰靠,双目阖着,在闭目养神。
    俊颜上有掩不住的倦意。
    在宫里连轴转,公务忙个不停,昨晚一回府就赶来刑部,到现在连觉都没睡,她有些心疼,几步上前,坐到他跟前,低声:“累了?”
    却见男子眼皮一动,堪堪露出一条缝隙,嗯了一声,又闭上眼。
    云菀沁也没多心,又挨近了一些,道:“红胭那边怎么办?”
    他语气微微慵懒,阖着眸淡道:“本王已经帮了她,可她能不能活,就只能看你表哥有没有能耐了。”
    看表哥?云菀沁一时摸不着头脑:“表哥有太子做倚仗,都不能完全逃脱罪罚,又怎么能保住红胭?”
    他听到太子二字,脸肌一动,缓缓睁开眼:“你表哥这次能够逃脱一死,跟太子可没什么关系,他不过是最后才派人出场,亮了个相。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会捡便宜。”
    她总算知道他这个样子的缘故了,忍俊不禁:“太子又不是为了我,表哥跟他交情不差,来关心一下也是自然。”
    不是为了她?贵胄的友人和门客千千万,个个关心,关心不完。还有那年太监临走前,与她交换的眼神,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让他不多想。
    她见他紧绷严厉,伸出手正要逗弄两下,无意触到他肩颈,肌肉硬邦,明显是压力太大,再见他倦容,顿扬起帘子。
    施遥安正等着主子发话启程回府,只听车帐内女子清甜声音飘出:“施大人,去京郊。”
    京郊?施遥安一讶:“京郊?去京郊哪里?”
    “猫眼温泉。”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松骨

几个月没来,猫眼温泉已经打理得井井有条,趋近成熟。
    规格不同的泉池,四周以红松木封闭,头顶呈开放式,既能像普通澡堂一样隐蔽,不至于让泡泉的人春光外泄,又能接近天然环境。
    大大小小的泉池,岸边绿苔清幽,水上白雾蒸腾,镶嵌在周围的峰峦叠翠之中,宛临仙境。
    入口处,葺了一间二层楼小楼,是香盈袖聘来的帮工,开始只聘了两个当地的农人,后来因为客流量多了,红胭又跑牙行去加聘了几个长工。
    车驾停得远远,云菀沁看着却很清楚,想起红胭,心情跌宕,脸色也暗下来几分,却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
    轻轻凑耳,吩咐了初夏几句,初夏下车去小楼,交代了一番。
    温泉帮工的管事立刻明白,是铺子的大东家来了,马上道:“如今开春回暖,客人少多了,这会儿也不是高峰期,正好,小的这就去清场,做准备。”
    待初夏回来,云菀沁方转颈,见他已经褪去了宫中常服,换了备用的便袍,道:“三爷随我来。”
    夏侯世廷既默允着过来,便也没说什么,再见她笑得嫣然可人,心腔一热,刚才小小的不悦也散了大半。
    他撇下侍卫和马车,背手跟她一起过去,快走到泉池,云菀沁朝前一指,示意就在前面,让他先过去:“我去拿点东西。”
    他朝前几步,停定在一处泉池边,是最里面的一处池子。
    泉眼汩汩冒着水花,池子凿成莲瓣状。
    晶莹干净的活泉下修着水下汉白玉阶梯,方便上下。
    池子四面围有隔板,用防水的上好红松木制成,木板雕刻着出水芙蓉,花心有几处小小的镂空,图案应温泉的景,镂空又能透气,大小却不至于让人偷觑到里头的景象。
    若是客栈,这一处池子,应该算是——天字号房间了吧?
    他一抿唇。
    还未靠近,硫磺气息伴着热雾蒸腾,夹杂着周围的植物芬芳和泥土清新,熏得人百骸俱舒,什么疲倦都尽数消散。
    打理温泉的男工过来了,几个月下来早熟手了,恭敬笑道:“小的服侍爷褪衫下池。”
    怎么不是她来服侍么?他浓眉一动,却没说什么,伸展双臂。
    等外面的衣袍尽褪,才喝住:“剩下的我自己来。”
    “都是大老爷儿们,敞胸露背怕什么。”那男工只当他害臊,手一伸,要去摘他腰带。
    “下去。”他面容厉起来。
    男工嘀咕两声,将浴袍捧到池边的柏木榻上,退了下去。
    他松了衣襟上的扣子,中衣滑落地上,胸膛轮廓与腰腹线条,尽现于外,惟上面深深浅浅的疤,却叫人触目惊心。
    用她的紫草膏许久了,倒是有些用,原先有几处狰狞的旧印都浅了不少。
    可只要毒伤一日不除,每个月就得用无牙药蛇汲取毒液,那些疤痕便是春风吹又生,好了这个,又来一个,消不完。
    他走下池,水花轻微一溅,大半身躯湮没在泉水中。
    泉水滑润,宛如少女肌肤,热度也恰好,可半天等不到她来。
    把自己一个人丢在儿,就当没自己这个人了?
    太不负责任了。
    一夜不眠和好几天来的辛劳被勾引起来,他双臂展开,仰在池边,阖目养神。
    许久,颈后步伐轻巧走近,朦胧中,有细小的搅水声,他向来就睡不沉,很容易惊醒,此刻却闭眸未动,因为光听脚步便知道是谁。
    半会儿,香气飘进鼻下,同时一双手落在他肩颈上。
    被温泉蒸得本就炙热的身体,更是如沾火星,他欲要回头,肩膀被人摁压住,只听耳后声音轻棉:“先不要。”
    仿似魂魄脱壳,由她嗦摆,任由她一双酥手在他头颈和脊背上作威作福。
    她指法正宗,力道均匀协调,时而柔和,时而深透。
    按摩的手法无非八样,按、摩、推、拿、点、掐、揉、捏。身后人分明练家子,均落在合适的穴位。
    他过于紧绷的肌肉在松骨之中,渐而放松下来,疲劳尽散。
    “这又是什么香。”投入池中的东西,似是已经扩散开去,气味嗅之怡人通窍,也让人毛孔大开,更是炽热。
    她靠近他耳下:“大食的蔷薇水,不过我又改良过,既能保持香气,也有养生之效。”
    “嗯?”大食产的蔷薇水百来年的历史了,十分有名,流通各国,在大宣,多是各家女眷梳妆台上的美容之物,夏侯世廷自然知道,“蔷薇水,不是蔷薇所制吗?哪里来的养生效果?”
    却听她笑起来:“其实,在西域诸国,蔷薇水是用玫瑰花制成的,邺京这边不生长玫瑰花,大部分用素馨花和茉莉花代替,至多掺一些西域舶来的玫瑰花香精,蔷薇和玫瑰都是蔷薇科植物,形态形似,堪称姊妹花,却并不是同一种花卉,中原的合香业人士才用与玫瑰相似的蔷薇来命名。说起来,我迄今倒还没见过真正的玫瑰花呢。”
    “玫,瑰花?”
    她道:“嗯,说是在西域诸国比较受欢迎,除了炼制花露,还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情人间会互相赠送,象征心心相系,感情永存,想必正是这个名声,才打响到各国。”
    他眉一动,又开口:“那又是如何养生?”
    “将蔷薇与几位药草植物用水浸泡后,放在密封器皿中加热,花中香精释放到水中,过程称作‘蒸香’,香精和水的混合成果,便是花的汗液,投于泉中,活血通脉,排除浊气,消疲解乏。”
    “花汗?”他偏过头去,轻笑,“本王倒是汗流浃背了。”
    这一偏头,却让他笑意顿凝。
    进了温泉地,四处湿润,怕打湿了衣裳,她换了一套纱衣。
    蒸热之下,衣裳早就半干不湿,紧贴在胸腰上,衬得身子玲珑有致,加上按摩了会儿,她香汗淋漓,脸儿红扑扑的。
    下意识举手擦汗的动作,也是风情撩人。
    汗流浃背?云菀沁听他一说,忽的想到应大夫的话,莫名心思一动。
    固血丸成分太凉,需温性药材平衡,可又怕加入后失去了原本药性——
    那么,也许,能用温泉来解决?
    这么一想,她心中一阵轻快,等会儿回去跟应大夫打商量,看看可行不可行。
    迷蒙白雾中,她脸腮绯红,心神不宁的样子,更添动人。
    他气有些乱了,匀了一下呼吸,等气脉稳当,再不迟疑,将她纤腕一拽,反手朝池子里一拉。
    “啊——”云菀沁身子一倾,朝泉池里栽去,溅得水乱跳,还未在池子里落地,被他拦腰一搂,踉跄几步,站稳了。
    秀发连着纱衣全都湿透了,她气急:“这是干嘛!”
    却见他手劲愈大,箍得纤软棉腰不放:“爱妃替本王松骨辛苦了,来陪本王一起泡。”
    纱衣藏不住下面的冰肌雪骨,她的浑身早就被蒸汽烤得粉粉红红,艳丽多娇,看得他心跳急遽,次次只能迅猛运气压下。
    “等等……”嗔声宛如枝头黄莺娇啼。
    大宣民风再开放,她的温泉也还没发展到有男女共浴池的地步!
    等?等了半天,就为了这一刻,怎会放过。
    大手一扯,他狠狠拉松她腰上鸾带。
    ……
    莲瓣泉池外面不远,初夏听得噗咚一声水花四溅的声音,背一直,正想走前两步,却被身后的施遥安一拉:“你干什么?”
    “刚听到落水的声音,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施遥安赶紧将她连拉带拽地退后几步,红着脸道:“不用了,估摸着……鸳鸯浴呢。”
    话一出口,初夏亦是红了一张脸,嘀咕:“……这个三爷,人看着倒还挺严肃,怎么这样不正经呢。”
    “什么不正经,”施遥安自是为主人说话,虽然也有些面红耳赤,仍强辩,“夫妻两人,太正经了,那叫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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