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琥珀-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琅太后而言,此的确是她弊短的禁忌。
“就算你知道,麝香,及羊花。这又能奈我如何?”
可是我不得不佩服琅太后,这一刻,你可以看到已经花容失色的她,依旧保持着冷眼面对,沉于化变。
“若要查究,此是宫中各人常以增秀丽容之圣品,于本宫无关。”
“琅太后,此言差已。确实在宫中,不少人好用麝香,除了你。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你却非常爱送麝香。”我不紧不急地应答着她的质问。
珏裳愠怒地步近琅太后,狠斥道,
“犹其是多次赠予我贵为国母而不能自育的姨娘,及皇后姐姐。”
“哼!”琅太后冷笑一声,
“看来,是本宫低估了你啊!真是愚子不可教也。本宫要怎样说尔等才明白,无论如何,即使是与铁家为敌,本宫手中的胜筹永远是最多的。”
珏裳杏眼圆瞪,按着佩剑的一只手,不停地颤动,我知道,她是在忍,忍耐着琅太后对她们铁氏一门的羞辱而来的震怒;为了大局之顺利的进行而强忍。
我体谅地将自己的柔夷轻轻的放在珏裳的手背,是风雨、痛苦,及所要背负的重任让她成长了。
“是吗?太后娘娘指的是皇帝手上的一半大理兵力吧!可惜,不知道,太后娘娘听过‘兵不厌诈’和‘远水不能救近火’没有呢?”
我明白琅太后所言的胜筹,有赢她,就必须从其最自信的地方将她挫败。
看着琅太后脸上出现的不惑,我便成胜追击。
“均,他一手所带出来的睿家军,以忠勇见著。要调令他们,我根本不需要兵符铁券。”
与琅太后之距太近,以致我可以从不远之处看到她越发苍白的脸上开始微沁的汗。
一鼓作气,我再进而步前。坚定不容否置地说,
“如果太后娘娘一定要固执己见,誓杀均不可的话。”我稍停了片刻,仔细地窥看了琅太后的神色,只见,她已经站起,与我平身而顾。
“均亡日,就是我将睿家军兵权交予铁家之时。”
望着琅太后怒不可赦如炬的目光,我清楚,其实,她开始动摇了。但,狡兔三窟。
“太后,再请过目,这是兵部的五百里告急涵。”
还有作为一个平日无人能出她右的国母,尊严,可能不会让她轻易地妥协。
“西边已经因为兵力空虚而多次糟遇寇敌进侵。我敢问尊贵的太后娘娘,如果,杀了娄甄的夫君后,只拥一半兵力的你,要先攘外还是平乱?”
“琅太后,我可以毒誓之,如果,你悉放了睿亲王,允许他重回西域守治。我们夫妻二人永为皇兄保大理江山。”
软硬兼施,才是我这一博的关键。
看到,琅太后如一只雨蝶般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时,我知道,此役,胜了。
临走出梧桐轩时,我听到琅太后第一次虚弱的声音响起,
“本宫想知道,你原可以杀了本宫。何故?”
我长叹了一口气,用极为真挚的口吻道。
“因为你松岚的母亲,更因为,他需要你如此睿智母亲将大理治理得更繁兴。”
缓缓地回过头,以动容的神情注视着琅太后,徐徐讲出潜藏于心底的原由,
“经历太多,才知道,原来宿命和姻缘,即使它兜转,都还是上天注定的。多亏太后,我才不用如你般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苦劳、疲于挣扎;也因为太后,我方可在失去最初的爱情和最宝贵的女儿之后,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清清楚楚的交待所有后,我迎着即将新升旭阳,义无反顾地步出大理后宫……
五年后的一天,我在正书房博览群书不到一盏茶时间,清修就被一大一小两个混世魔王义不容情地打乱了。
“母亲,父王斯负孩儿。”一个童稚、清亮的声音率先进行了第一轮冲锋。
“父王,堂堂镇西元帅岂会欺尔等黄毛小子?小气包!”为父不尊的均出紧随儿后陷阵而来,还大为不满之前其儿子告的状。
“不是的,母亲。父王诈孩儿说为男儿者不该每晚都与母亲共寝,此不是大丈夫所为!可是父王才不是大丈夫呢?”段睿拉着我的手,刹有其事的哭诉着他父王的恶行。
“本王,统军将军镇西元帅,所以,所以有特权。”
“可,可我是,是统军将军镇西元帅的儿子,为什么没有特权?”
哎!对于这对令人头痛的父子兵,无时无刻地在我面前开始着车轮战。
小蛮急急地冲入,带来了解脱我苦海的消息。
“小姐,侗夫人,珏裳小姐快要临盘了,侗将军请你过府。”
“事不疑迟。”我转身径直地走出。
“咕呱!咕呱……”在珏裳的一阵巨痛中,我听到一个婴孩明亮而又清脆的儿啼,正宣告着她的出世。
“好可爱的娃娃哦!”我抱起襁褓中珏裳初生美丽的女儿才觉身边多了一个好奇的小脑袋,段睿定定地看着,
“母亲,她比父王做的泥人儿比好看多了。”童言无忌,但却唤起了我对他尚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就离世的姐姐痛逝之记忆。
珏裳,善解人意。
“甄姐姐,是个女儿。我希望她将来能跟你一样博才多闻,请你为她起一个好名字吧!”
“一切随缘吧!我记得《庄子。外篇》中的《秋水》讲的是一切任随自化(自然变化),反真(回归自然之情)。不如,就为她名为秋水好吗?”
看着这个俊如美玉,秀比芙蓉的婴孩,我知道,她值得拥有这个动人的名字,以及,一个美好的将来。
第三章 栖梧
段帝段松岚:
从沈园回宫的路上,我不停替自己寻找着多个解脱的借口:我已经成一国之主宰,有权毁灭去我所恨厌的一切,有权做自己想做的事件。
其实,所有的所有,我都是在掩耳盗铃。
在储秀宫的梧桐林中,闭上眼睛,那牡丹花一样的面庞不断地浮现,我在林中发狂地奔,妄想止住这种近于绝望的思念。突然,踩空,我像飘零的枯叶,倒在寂廖的黑土上。
风吹过梧桐叶,泠泠如一曲孤清的琴瑟,也一如此刻的我。
命运在戏弄着各人一般,当沈园传来娄甄早产的女儿夭折时,母后携着一众宫人却向我为两位嫔妃怀上龙种而道贺。
当时,我正在酗酌杯中之物,听到这造化时,我忆起已经自焚的父皇,突然明了其实那才是一种逍遥的超脱。
我抬起泪水濡湿的,被悲绝扭曲面容,面对道贺之宫人及自己的母后,已经无法欢颜,歇斯底里地发出狼嚎一样的笑声,在令人惊悸的笑声后,我说,
“好!下去讨赏吧!讨赏吧!!”
而后,一尽杯之苦醇。
我再次重回沈园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我的莫言,不!应该是均弟的王妃娄甄早已回到王爷。
我不休止地梦回到与娄甄初遇,那是一场多绚丽的风花雪月啊!好象过去二十多载的年华只是虚度的执着,那是亘古隔世相定的执手之约。
然而这相逢相识相惜相恋的良辰,如今,骤成了我每夜未央的梦魇。
曾经,那是此生最美丽的邂逅留下的足迹;曾经,却成了千呼万唤不回的铭心刻骨。曾经,无奈化作辗骨碎肉的折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飒飒的风中,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并哽咽着。
交泰殿,已经没有一个敢与孤僻动怒无常的我说话的人,这里,寂静如一泓无痕的死水。
在深髓的宫闱中,听着自己有着回响的步履声,真让人错觉此是一处华丽辉煌的陵。
兵部禀上了均弟不日要举府西迁的奏折。那刻,我听到母后最后的一句话,
“即使义无反顾,你也要去吗?”
我,无视母后凤颜上的阴霁,及她晓情动理的劝喻,本能地冲了出宫。
“钟子期死后,伯牙终身不复鼓琴。莫言,你是朕的子期,朕求你了,不要离开朕!”
其实,那尖锋没有对我造成多少伤痛,只在我右胸肋下飞掠而过。
“我告诉过你,不及黄泉永不相见!”
我不知道,这企图力挽狂澜的接近,竟成了岌岌可危的距离。
她狠下决心的回答,才是我致命之创。常言道:成王败寇。在这场最后的赌博中,我成了输得最惨烈的寇。
按着隐隐作痛的新伤旧创,看着她对均弟的也欲生死相随的专注。
眉心紧结,我面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的压抑而不停地抽畜。
娄甄,终于,回过头来,日曦洒在她于风中飘渺的长发,那一如山涧晶莹溪水,但她无尽的冷漠充斥着哀求。
“放了均。放他们走吧!”
这是我,一个君王,仍仅有少许尊严的保留。
“传我懿旨:将轼君逆臣段均及其所有副将一并拿下。”
赶来的母后,她的眼神如同冰海的川凌。
睿王妃娄甄:
当琅太后睚眦的目光,轻蔑地投向来时,我顿然觉得,天地在刹那间被毁灭殆尽了,而均被带走前最后的关爱,
“对不起了!我答应过带你离开这里,却又失信了!”
便成了上苍对我最狠毒的严惩。
此情此景,我感到自己茧化,死寂的木纳,正在一寸一寸,一丝一缕从内心深处向四肢延伸,将我严严实实地缚在一个茧中,这样也好。
从此,我可以不再言、不用语、不会恨、不懂爱了。
我伤害了均,伤害了一个无辜而又视我更甚一切的男人。在过去的近一年光阴中,我们之间,有过最初的怨恨,走过生离死别,尝过压抑绝望,度过恩爱缠绵。
是他的爱情,令我的生命不再脆弱。
不可以,我不能再失去这份深广的情爱了。
迎着独断一切的琅太后,她的面庞似乎占有着整个苍穹,那张同样是倾国倾城的脸容露出诡异的笑妍。
在琅太后的眼中,我们形同蝼蚁,而笑容继续着,沁着更多的是鄙视。
我睁开被风吹干泪痕的双眸,嘴角微微向上挠,恢复了自信的坚定,很笃定地。
睿亲王段均:
宗人府天牢内的重逢,众人无不百感交杂。
“均,你又情何奈如此?”她的泪水放纵地奔流着,
“我本抱玉石俱焚之心,你何必救我这残躯。”
均,这是她,第一次唤我的名字:均。
我看到自己刚才饱受刑器摧残而疲惫的脸,印在她晶莹的泪光中,却是那样的具有生力、明烁。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伤痛使自己声音沙哑,指她因为恸哭而不断起伏的心胸问道,
“上刀山,下火海兮,又何惧之有呢?我只是太想知道,此刻,你的心里,它有我吗?”
听着我的问话,她整个人都为之震动了,无法言语,只是颤抖地端起我双伤痕累累的手,轻轻的将它放在自己的心脏之上,激动把头点又点。
我满足地闭上双目,静静地感受着那颗为我而跳动的心传递而来的共振。
“记得吗?我曾经说过,人间冷暖,只有你倾国倾城的笑妍,才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瑰宝!”
当下,她对我灿然地一展笑稔,虽然是暗无天日的囹圄之中,其她沉鱼落雁的含娇笑妍,令所有桎酷囚笼变得明然一亮。
“你别动,快脱下衣裳。”在另一个囚中,珏裳的声音永远是那样响亮的。
“珏裳小姐,你就饶了末将吧!末将已经体无完肤了,再受不了你大小姐的怜宠轻薄了!”侗烨,不忍心看着眼前娇人垂泪,还是不断的逗着珏裳笑。
珏裳一手拿着白药的瓶子,一手解着侗烨衣衫的扣子,哭笑不得地嚷着,
“你看,辫伤已经让你满身伤患,还有力气在胡闹!”
“珏裳,我告诉你哦!我有一个祖传疗伤秘方,万试万灵。哎!你靠过来听嘛!既是秘方,当然不得外传听到了。”
当珏裳靠近时,侗烨出其不意地亲了一下她眼眸止不住下的珍珠。
接着,侗烨一声惨叫。调戏珏裳的后果,可想而知,那是多么的壮烈及惨重。
和娄甄看着这对从斗气的冤家成为情重的爱侣,想起我们往昔经过的风历过的雨,不禁含泪地相顾而笑。
耐着沉重的心情,我对着自己的爱妻用最诚恳心情说,
“十年修得同船济,百载得修得共枕缘。可能前世,我的功得不够,无法在此生与你白偕同守,你找下地方,好好的活下去!忘了我,待来世,望还能与你结发续今生缘。”
她向我投来坚强不容置惑的目光,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歇,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侗烨,也不用劝了。我心已决,你是我珏裳要定的男人,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珏裳对侗烨说完此言,向娄甄投来信心坚定的一顾。
她们两人都彼此展着无需言语而了解于心的微笑,我知道,她们都一定有所有而为之。
感应着传她纤纤素手送来强烈的温暖,我依然不能放心,只是在摇头示意她不要以身犯险。
“不妄期来世,十丈红尘,因你,我只取今生结眼前。”
西宫太后琅瑾:
知道怎样才是最成功的复仇吗?什么胜利至堪称一绝?
好久未有如此,让自己放纵得如此淋漓。将段均及一并党羽投到宗人府一刻,我就知道,横埂在眼前的所有碍物,已经被我一举全歼了。
但,娄甄那一瞬悲痛欲绝的神色,才是令我得到最大快感的缘故。
那是一种难以用笔墨或言语去形容的极乐畅快,那是我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尽情的将自己的喜怒形于表。
因为这杀人不见血的成功报复,实在是使人几乎晕眩于过中的满足。
看着有夕阳的光辉下金碧叶舞的桐梧叶,忆起当年,只有十三岁的那个颤颤地在宫中循规导矩少年妃子,那个一步一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