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是谁 2-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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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告别是件很烦人的事,她和艳艳、岳母讲了好久,我上车时又在我耳边说:“我要去看孙子。”坐在飞机上这句话还在耳边。
飞机降落了,一出通道就碰上盘新华,不想见的人往往最容易见到。 我说:“有劳盘局长亲自来迎接我们了。”盘新华也意外,“别自作多情,我不是来接你的,接王总和艳艳还差不多,艳艳,和老文衣锦还乡一定好玩吧?”艳艳说:“好玩个鬼!穷山恶水的,又挨走路爬山,累都累死了。早知道我在家睡觉还好。”王一州也和他寒暄了几句。
在外面不觉累‘,一进家浑身就象散了似的,被陆小兵击中的那拳也隐隐作痛。李启明在和艳艳汇报早一轩这几天的生意,我成了多余的人,伸了几个懒腰,进屋上床。想了一下儿子,才几天不见象隔了很久。
梦的内容不错,只是一点也记不住。洗澡出房不见艳艳和岳母,到车库看,艳艳的车也不见。我上高尔夫车,刚点火,就接到她的电话。
“你哪都不要去,我有件大事要说。”声音十分地兴奋。我遵命又上楼。 艳艳没进门就大声嚷嚷:“你猜猜看是什么事?”我故意逗她说:“你弟弟来了是不是?”她呸了一声,“我才不要他来呢!这算什么大事,让你再猜三遍,不许胡扯。”我说:“你们钟校长把他的位置让你了?”她说:“想都别想,要他命他也不让,让我也不想干,还有两次。”
我想了想,懒洋洋地说:“不会是我快当爹了吧?”她一怔,“哇!你真是天才儿童。”手舞足蹈起来。 “都要做妈妈了,还小孩子样。” 岳母笑着她拿菜篮出门。 “怎么样?我行吧!前几天在你家有些想吐,你妈说没准是有了,让她说中啦,她要知道,肯定比我还高兴。我给她打电话。” 艳艳跳过来搂住我脖子。我说:“生儿育女,哪个女人不会?傻瓜!别高兴太早,往后有你苦吃的。” 艳艳和母亲通电话,说了半小时才罢休。 我心里又高兴又害怕,那边已经有两个,又要多一个,今后有苦吃的是我才对。我问:“几个月了?”艳艳说:“两个月,喂!你说要男的还是女的?”我笑道:“又不是去超市买东西,想要有什么用?我家三代单传,我当然不希望断在我手上。”
艳艳静下来,皱眉说:“真麻烦!要是生女儿,你妈一定不高兴,能生两个就好了。”她偎进我怀里。我摸摸她的头说:“我们偷渡出去,生他几十个,一大群才过瘾。”她轻打我一下,“你怕我是母猪呵!”我说:“那也是最美的母猪。”
干脆不出门,和艳艳一起憧憬未来的孩子,从小学、中学、大学到结婚,我们都为他'她'安排好了。最后,艳艳突然说:“万一生出个丑八怪怎办?”她忧心忡忡起来。我说:“那我首先得弄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扑了过来扳倒我…………‘两人一直闹到半夜,仍不忘做那件“回家玩”的事。艳艳说要抓紧时间,再过几个月得等上一年,我也装出紧迫地努力。
在“早一轩”看过半天的报纸,和方姐、老吴打个招呼就看儿子去。 刘卫红听说母亲知道孙子了,高兴得不得了,我告诉她艳艳怀孕的事,她又面露忧色。 彩霞已穿上新衣服,坐在一边望着我不敢说话。我问道:“找学校说了没有?”刘卫红说:“找了,那学校也太过分了,开口就要两万,说是户口不在这,我只好等你回来商量。”我点头说:,“两万就两万吧!能读上书就行,明天你就带她去。”
开销越来越大了,和王一州借的钱也所剩无几,我又开始为钱发愁。 向东小学的电视专题报导,在我们回来两星期后播出的,题名叫“记住他的名字”。艳艳认真地从头看到尾。“怎么回事呀!我们的镜头一个也没有,尽是王一州的狗头。”
我暗自好笑,不敢和她说,那是我故意叫杨主持把我们的镜头删除。 报导过后,又一次引来媒介对向东的关注,而且是铺天盖地,不时有人跑到向东老家去,采访了因丧子而变痴的向东母亲。呼吁要给予向东应该得到的名誉,连中央的一些媒介也转载了报导。
艳艳成了真正的孕妇,虽然小腹只是微鼓,可她每天的唠叨象八十岁的老太太。好在有个温顺的岳母给她发火。我不知道学校里那些犯错误的学生怎么忍受她?我是快疯了。
“你怎么搞的,老把脚压我肚子上,孩子都快让你压扁了!” 艳艳一早起来就开始她的唠叨进行曲。我说:“没有呵!我离你有三尺远。”她大声说,“你总是赖皮,离我三尺远昨晚又扒我身上干什么了?不害骚。我问你,昨天叫你顺路帮我买套内衣裤你买成谁的了?尺寸那么小,叫我怎么穿?想勒死我呀!你是不是买送别人的?你说!”我说:“是的,我搞错了,老婆太多一下记不清谁是谁了,原来大老婆的多大点,小老婆……呵!……。”耳朵被揪,竟然和以前小云揪的力度不相上下。
外面门铃响,艳艳放手说:“开门去,什么事都要我妈做,她又不是你家的丫环。”我套上睡衣出去。 岳母已把门打开,是李启明,连老吴、方姐也来了。 “好像已经是北京时间九点,你们不是来和我说要罢工吧?” 我看墙上的钟。李启明垂头丧气地说:“不用罢了,给工商查封了!” 老吴时时挂在脸上的笑容已不见,方姐叹气说:“不知道招惹了谁,一伙人进来就四处搜,说找到什么鸦片壳,这哪有的事呀!香料全是我去买的,除非是四川这小子……‘。”
“你别乱猜。”李启明打断道,“明摆着坑我们的,厨房里尽是他们的人,我想进去也不给,别说是罂粟壳就是说我们放白粉也行。”我双手在身上找烟,老吴给我一支,帮我点燃,艳艳的禁烟令,忘到九霄云外。
“文哥,”李启明又说,“他们还说要追究刑事责任呢!这里有个通知,你……你看怎么办?” 这时,艳艳穿戴整齐出来,“好哇!又出乱子了,我早就说过别搞酒吧,你们就不听,还给一帮坏女人在那做窝!”她拿过李启明手上的通知,看完又嚷:“这怎么得了,你们干出这种事来。我说呢!生意会这么好?原来是这样,看你怎么收拾。”我想应她几句,又忍住。
岳母说:“有事慢慢商量,艳艳,你别再气小文了,他心里已够乱的。” “他乱?”艳艳还是振振有词,“他怕什么?他有市长、局长撑腰,就怕人家不买账,你就到监狱去做你的麦当劳梦吧!”我气得直喘粗气,进房里一脚踢上门。
深秋的公园里,寒意袭人,路人踩碎落叶的声音,让我很难集中精力对付徐老头的车马连环将,硬撑了几步,还是投子认输。
徐老头连赢四盘了,笑得口水常滴到棋盘上。我摆棋的速度很快,催他也快点。重新开局,走几步又陷入困境,我点上烟,徐老头反来催我快点了,我想放弃。
“对掉车吧!留着也没用。”身后传来个声音,很耳熟。我也不愿想,依言而行,还真走出条路子,回头去看说话的人,竟然是罗征!向东死后我很少见他,见了也是只言片语。
“看不出你还是个高手,”我递烟给他,“向东这家伙是从不下象棋的。”罗征笑着蹲到我身边,“旁观者清麻!”我却一把推乱棋子,说:“不下啦!不下啦!手气不顺,有人指点又不过瘾。”
“心不顺才对!”徐老头赢家心情爽,也不恼,笑嘻嘻地收拾棋子,拿起他的木剑、茶缸哼着小调朝公园大门走。 “你这大忙人也有时间来公园?”我掏火机给罗征点燃烟。他吸了两口烟,说:“我特意来看你的。”我笑道:“是不是想帮我找工商走走后门?”他说:“你要找人说情也用不着我,你的朋友乱抓一个出来也比我管用。”我说:“别说我的朋友啦!哪是朋友?那是老虎,我是与虎交友被虎咬。唉!这不废话吗?我不被老虎咬你老人家会来看我?一定是高胖子和你说了什么。”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见你还稳坐钓鱼台,我以为我表错情了呢!”
“他妈的!”我脏话破口而出,“你原来是想看我上吊呀!也行!等下我去看看哪有减价的绳子卖,给你来个实况自杀。”我和他交往少,就因为他说话做事都是吞吞吐吐的,让人难受。
“自杀就不必了。”罗征笑脸还挺不错的,“不过,我是来听你发牢骚的。”我端磨他的来意,无非是想听我对盘新华他们的牢骚。我说:“你也太别有用心了,不想想?我要知道点什么秘密,人家也会投鼠忌器,整我破产也得和我商量商量。”
他望着我不说话,我也不说,接上支烟把吸得很短的烟头扔向不远处的垃圾箱,没扔进,幸亏戴红袖章的大妈不在附近。 “你可能连牢骚也不想发了,是不是?”罗征似笑非笑,歪着脖子。我躲避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从阿英那里得到的春宫照就揣在怀中,该不该和他说呢?今早我还想过拿去寄给孙副市长,让他知道我的利害,可这招是否利害我也吃不准。
“我走了。”他说走就走,瘦小的身形不一会就消失在公园林荫道。 我躺下,石头做的长椅很凉,几片落叶飘到我身上。天快黑了,打开已关了一天的手机,一开就响。 “你到哪去了?”艳艳的声音几时也变得可恶难听,如果在加上点粗口话,和骂街也没两样。“找你一天了!手机、呼机都关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好!你不用回来啦,我和我妈也搬走!”
我连滚带爬出了公园,好在车流高峰已过,顺利地回到家里的小区外。在一个邮箱旁我停下车,吸了支烟,还是没有勇气把怀里的信封投进去。
艳艳大发雷霆,我赔笑到她心满意足。她才说:“盘哥来过电话,他去帮你说情了,你先别凶!我没求过他,是他自己去找人的,他说人家也不告我们,罚款两万,停业一个月。”他妈的,这样也好,要是刚才把那封信投进去,谁的日子也过不安定了。唉!得过且过吧!
吃饱饭,不敢再出门,陪艳艳和岳母看起香港的连续剧,她们母女已被故事情节骗得泪汪汪,我更坐立不安,正好高仕明和老曾来了。
“你们也爱看这个电视剧呀!”周玉兴奋地坐到艳艳身边,“我还怕来这里漏掉一集呢!”小马也正中下怀,都坐了过去。
岳母要帮我们倒茶,我说:“妈,你看你的,我们到书房去。”瞥了一眼看得入迷的艳艳,从酒柜抓一瓶酒和三个酒杯。 “你和王一州跑去轰轰烈烈也不叫上我!”高仕明摆弄书房里的小电视。我倒酒说:“你少卖乖!上回让你将了一军,才出这事,你有热闹看了,害老子受罪,都是你这死胖子种下的祸根。”他哈哈大笑,“我怕你误入歧途,帮你悬崖勒马,站到人民一边来。你一点就通,看来还没有坏透。”
“洋玩意就是喝不惯,凑合吧!”老曾抿了口酒,皱起眉,“喂!‘早一轩’还有没有救?既然得罪当官的,干脆别做了。我们那边生意虽说不是太好,你要过日子还行的。”
高仕明已把电视弄好,喝着酒说:“当老师去!你那口英语不教人可惜,艳艳她们学校不是还要人吗?王一州公司的子弟都去那里,料想那校长肯定拿你当坐上宾。”
“你出点好主意行不行?”我把玩着酒杯,“先是叫我给汉奸当狗腿,现在又让给鬼子子弟当老师,我他妈怎么老和汉奸混一块?”
“你烦不烦呵?”高仕明换了个频道,“张口闭口的汉奸,你……哟!是向东的事。”他盯着电视,我们也都看过去,一条简短的新闻,说是追认向东为烈士。“你们的闹得有结果了。”高仕明端起杯,“来!干一杯,起码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我心里怪怪的,这就是我的目的吗?好像我没有什么目的。 “文哥,文哥,”李启明急急火火地跑进办公室。我放下报纸,“谁又出事了?”“早一轩”过几天就能重新开业,员工们大都回来上班,我也照旧来看报。
“不是的。”李启明手中拿着一张请柬,“我们有对手了!斜对面开了一家和我们一模一样店,请你去参加开业仪式。”我又拿起报纸,“管他呢!有对手才好玩,我们是老字号,谁怕谁呀?”李启明搔头说:“有点不对头,连我们有分店的地方也有他们的分店,象是和我们对着干。”
我从他手中夺过请柬看,心头一震,居然是劳剑在搞鬼!这就难怪了,掏出烟,李启明给我点上,“文哥,这家伙是个劲敌,以前当过足球明星哩!有号召力。”我没好气地说:“你要怕的话,就投奔他去好了!”
劳剑的店取名“又一春”,开业仪式搞得比我那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省市都有领导出席,当然少不了那位孙副市长,盘新华倒是没露面。潘大山还写了一篇文章,叫什么“绿荫场下又一春”为他吹嘘。这只疯狗,当初咬劳剑他也积极,现在又向他摇尾巴。传媒的人才是真正的墙头草。
我没去,让李启明买个花篮送去。也许是嫉妒加眼红,连续几天,早一轩也懒得去看,以免碰上又一春火爆的生意让我受不了。
“早一轩”是在冷冷清清中恢复营业的,生意也冷冷清清。我安慰大家说,等别人腻了“又一春”我们的生意就会好转/可一个多月下来,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艳艳的肚子已明显翘起,她还是要去上课,我不再让她自己开车。 早上起来,艳艳例行公事地唠叨着“早一轩”,服侍她上了车,她仍是没完没了,一路上讲个不停。我耐着性子听,只觉得这条路很漫长。好不容易才到学校,打算马上去找徐老头下棋,在公园门外接到李启明的电话。
“不好啦!文哥,好多员工都跑到‘又一春’去了,连……连四川也跑了!” 我骂骂咧咧地掉转车头,真他妈是兵败如山倒。 李启明和方姐、老吴没精打采地坐在店里,客人一个也没有,我进去他们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看我。我从冰箱拿了罐可乐,站在窗前,欣赏对面“又一春”热闹的场面。
方姐站起来说:“领导,没办法啦,一天亏好几千,老吴,你算没有?这个月总共亏了多少?” “二十七万四千九百一十四。”老吴机械地报数。 “我的妈呀!”方姐惊叫起来。李启明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