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妻入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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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少爷自己用百花酿的,很好暍吧?”小宝一副好东西被人赏识的快乐表情。
“很好暍,这是我所暍过最好的茶了。对了,能不能请问你家少爷去了哪里?他酿的茶很好暍,我想问问是怎么做的?”
“他去钓鱼了。”
“钓鱼?在哪里?”
“就在附近,一直朝东走,那儿有条小溪,溪里面有很多鱼儿呢!”
贝清琪仰头咕噜咕噜几口暍完茶水,然后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谢谢你的茶,就 真的很好暍,我这就去找你家少爷。”
“姑娘——”
他话还没说完,贝清琪早已跑出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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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广阔的群山一片墨绿。
一条溪水从北向南流来,上流水势湍急,越到下面地势越平坦宽阔,水的流势也因此缓和。
溪水两岸是奇形怪状的岩石,树木和绿树丛中怒放的红杜鹃花相互辉映,美不胜收。
贝清琪一路走一路看,只觉心旷神怡,这里的确是个隐居的绝佳场所,选择这个地方的人也相当有眼光。
大约走了一刻钟,她终于看到了隐藏在一块大岩石后面的垂钓者。
由于那人背对著她,所以只能看到对方披散在背上的乌黑长发,黑发与雪白的衣衫映衬,格外抢眼。
贝清琪知道凡是垂钓者都讨厌被人打扰,所以她刻意放轻脚步,敛神屏息地走到那人身边,在他旁边轻轻地坐下来。
从侧面看清那人的轮廓后,贝清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美的人!
明净的前额,修长而飞逸的双眉,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嫣红的双唇,秀丽俏美的下颔,整个侧面呈现完美的线条,如诗如画,如梦似幻。
秀美而清丽,宛如天外飞仙,不染世俗半点尘埃。
贝清琪看著看著,不禁心中怀疑——
难道师父所推荐的高人竟是个女子?
卓云帆似乎并没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依然专心地垂钓,宛如老僧入定,动也不动一下。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过去了……
贝清琪都等到太阳西斜了,对方还是没动静,她终于开始有些焦躁起来。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再说,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如此大费周章的在此等待呢?
贝清琪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有话就说。”
咦?他说话了?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吧?而且挺好听的。
卓云帆依然动也未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贝清琪再次咳了一声,“请问阁下是卓云帆卓先生吗?”
“是。”
“我叫贝清琪,是见素国的长公主。”
“你好。”
宠辱不惊,面不改色,这种淡然沉静让贝清琪有些欣赏,不是所有人在知道她是公主的时候,依然能够这样淡然自若的。
“是鬼谷子介绍我来找你的,他是我的师父。”
“喔。”平平淡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情绪反应。
“如今西羌国大举侵犯我国,边境告急,我欲领兵出征,可身边缺少一名军师。听闻先生精通兵法,所以我特地前来拜访先生,希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乃方外之人,不理世事。”
“先生饱学,满腹韬略,弃之乡野岂不是太可惜了?”
“我研究兵法只是一种爱好,并非想藉此荣登官场,享受荣华富贵。”
贝清琪皱了皱眉,“先生说错了,我这次请你出任军师绝非是请你去享受,而是去面对一场苦战,西羌国国土面积乃我国五倍,兵多将广实力雄厚,如果真的和他们较量,乃是以少打多,以弱抗强,获胜的机会小之又小。再说,胜败事小,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事大,先生真的忍心见到生灵涂炭吗?”
卓云帆忽然转过头正视著她,那双眼睛如汪洋般深不可测,让贝清琪一惊,心脏像打鼓一样猛地怦怦响不停。
他笑了笑,“其实你心里很怀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是不是?”
贝清琪咬了咬嘴唇,这个家伙实在很厉害,居然一眼就看穿她的心事。
卓云帆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随即又淡然道:“公主殿下,你真的想请我做你的军师?”
贝清琪有些犹豫,但是想想师父绝对不会骗她,何况是这等军机大事,于是点点头。
卓云帆看著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
“既然公主亲自来请,我自然不能等闲待之。这样吧,如果你能通过我的三道难题,我就答应你。”
贝清琪双眼一亮,“好,请先生出题吧!”
卓云帆慢慢地站起身来,收起鱼竿,提起鱼篓。
“第一题,请你说出这篓中有几条鱼?”
“啊?”贝清琪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问题?
“走吧!我们先回去,你一路上可以慢慢想。”
贝清琪起身跟上他,目光却一直盯著他手上的鱼篓。
已经看到了木屋,路越来越短,可贝清琪还是毫无头绪。
卓云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呵呵,这个清朗俊秀的公主还满好玩的,可以让他有点乐子了。
第一次听说女人要领兵出征,他不是不惊讶,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而贝清琪那双炯炯有神的清亮眼眸也格外吸引他,这是一个生命力格外旺盛的女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那种勃勃生机就像山中的野草,虽然看似柔弱,实则强劲无比。
卓云帆心里很清楚,这个女子已经引起他的兴趣了。
当然,只是一点点,毕竟他早已习惯孤独的生活,并不太愿意与陌生人接近。
第二章
还有几步就要走到篱笆前了。
贝清琪突然欺近卓云帆的身边,伸手掀开了鱼篓的盖子,朝里面迅速扫了一眼,“哈!里面有三条鱼。”
卓云帆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了,“公主,这样做是否有些耍赖呢?”
“你事先没有规定我不准看啊!而且达到目的最重要,有些耍赖的方式在对待某些无赖的人时,是非常见效的。”
“你说我是无赖?”卓云帆板起了面孔。
“有吗?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喔!”贝清琪故意笑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此时宝宝高兴地跑来迎接卓云帆,勤快地接过鱼竿和鱼篓后,“少爷,今天又可以吃鱼了吗?”
“嗯。”卓云帆摸摸他的小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贝清琪,“第一题算你通过,那么第二个题目是:你用这三条鱼做我们的晚饭,你、我和宝宝,一人一条,但最后有一条要在锅里。”
贝清琪从宝宝手里接过鱼篓,皱起眉头,“我不会做饭。”
虽然说女子主内,从小就应该学会洗手做羹汤,可她不一样啊!她是堂堂一国公主,再加上热爱的是刀枪棍剑这些东西,怎么会做饭呢?
卓云帆清闲地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这可不是我所能解决的了,你愿意做就做,不做也可以回皇宫,那里自是有人伺候你。”
宝宝瞪著乌溜溜的眼睛看她,小嘴抿得紧紧的,可是嘴角却往上挑,摆明了要看笑话。
果然是恶劣的少爷加上小刁奴!
贝清琪忍下怒气,气鼓鼓地拿著鱼篓走进厨房。
她把鱼倒进水盆里清洗,然后在锅里倒进清水,打算用火石点燃木柴开始烧
水。
这期间她被滚滚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木材奸像很难点燃,于是她又找了些干树叶做引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木材点燃。
呜……原来家务事这么难做,比学习剑术难太多了!
当水烧开时,贝清琪把三条鱼原封不动地丢进锅里,继续烧水。
等水再次烧开时,贝清琪朝外面大喊——
“饭做好了!”
这时宝宝走到厨房门口,“少爷要你把鱼送到客厅去,然后分鱼,一人一条,锅里还要有一条喔!”
贝清琪气得咬牙切齿,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伺候人,即使是她那个坏心眼的师父也没这样刁难过她。
她憋著一肚子气,先盛了两条鱼在盘子里,然后手陡然停住——一人一条,锅里还要留一条,这是什么算法?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不可能嘛!
“宝宝,过来!”贝清琪叫道。
宝宝跑过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这鱼怎么分啊?一人一条,锅里怎么可能还有一条?我做不出来!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解决。”
“如果公主认输,我家少爷可以解题喔!”宝宝笑得贼兮兮的。
“他能解?”贝清琪瞪大了双眼。
“嗯。”宝宝用力点头。
贝清琪捏住自己的下巴,锁紧眉头,可恶!如果他能解开,就证明这个难题一定有答案,那自己应该也能解决!
对,绝不能认输!
她挥挥手,“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既然他能解,那我也可以解!”
宝宝一溜烟地跑到客厅,小声对卓云帆说:“公主很生气呢!”
卓云帆的眉毛眼睛都笑开了,用扇子在宝宝头上敲了一下,“咱们赌一把吧!”
宝宝立刻警戒心大起,“你又想捉弄我了?”
卓云帆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宝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少爷说话?我什么时候捉弄过你?”
宝宝噘著嘴巴,“你天天都在捉弄我!哼!”
“宝宝,我今天真的不会捉弄你,我们来打赌,赌她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
“赌什么?”宝宝明知道少爷心怀不轨,可每次还是忍不住上当受骗。
“我赌贝清琪能够解开这个难题,你就赌她不能解开吧!”
“为什么?我也要赌她能够解开。”宝宝大叫。
“如果我们两人的答案一样,怎么还叫赌呢?这样吧,你选择她能解开,我就选择她不能解开好了。”卓云帆轻摇纸扇,笑容满面。
宝宝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然后跑到厨房门口偷看贝清琪,只见她依然在厨房里走来走去,一副搞不定的样子。
宝宝又跑回客厅,“不要!我还是赌她解不开好了,我才不要上你的当。”
“哦?你这次这么有把握?”卓云帆看起来脸色有些紧张。
宝宝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当然!我刚刚观察过了,看她那样子是解不出来的!”
“你也学聪明了嘛,知道察言观色了。好!我就赌她能解开。”
“那赌赢了奖赏是什么?”宝宝满脸期待。
“如果我输了,我就喊你主子。”卓云帆一脸认真。
“真的?”宝宝又惊又喜,“那如果你赢了呢?”
“如果我赢了,你就——”
“我就什么?”
“过来。”卓云帆示意他耳朵靠过来。
宝宝靠过去,卓云帆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什么?”宝宝大叫,“不要!我才不要!”
“要!这是少爷的命令,你答应了打赌,就得愿赌服输。”卓云帆拿扇子敲了敲他的头。
宝宝噘著嘴巴小声嘟囔:“什么嘛,就是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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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山了,天色暗下来,宝宝点起了蜡烛。
时间越往后拖,宝宝就越高兴。
嘿嘿嘿,被少爷欺负了这么多年,这次总算有机会报仇罗!
终于,贝清琪端著两个盘子走进来,然后把那两个盘子分别放到卓云帆和宝宝的面前,“喏,这是你们的鱼,一人一条。”
“你的呢?”宝宝问。
贝清琪也没有回答,转身又走出去。
宝宝一脸疑问地看著卓云帆,“她是不是答不出来跑了?”
卓云帆不慌不忙,脸上依旧堆满微笑,“再等一会儿,我们的打赌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过了一会儿,贝清琪脚步沉重地走进来,宝宝看得目瞪口呆——
她竟然把那个锅子给端了过来。
贝清琪指著锅里的鱼,“喏,三条鱼,我们一人一条,只是我的这条鱼在锅里就是了。怎么样?算不算通过第二道题了?”
宝宝的小脸霎时变得惨白,呜呜呜……他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早知道他就不和主子打赌!
“宝宝,她解开难题了,现在该你愿赌服输了吧?”卓云帆笑眯眯地看著宝宝。
宝宝狠狠瞪他一眼,走到贝清琪面前,小声地喊了一声:“娘。”
贝清琪一怔,起初还以为他叫错了,“你说什么?”
宝宝跺了跺脚,面红耳赤地吼道:“我叫你娘啦!都是少爷害的,他又捉弄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宝宝说完便夺门而出。
贝清琪怔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瞬间也像宝宝一样面红耳赤起来,尽管她个性爽朗,为人也潇洒大方,没有寻常小女儿家的扭捏作态,可她好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突然被一个半大小子叫声“娘”,这实在是……开玩笑也开太大了吧!
“你白捡了个这么大的儿子,将来要他孝顺你,不是很好的事吗?”卓云帆在旁笑得一脸欠揍样。
贝清琪白了他一眼,“第三道题是什么?快说!我没有时间和你玩了。”
“别急嘛!你知道吗?上次我和宝宝打赌,他输了,还很乖地叫我一声爹呢!”卓云帆继续打太极。
“他叫你爹关我什么——啊!卓云帆!你竟敢占我便宜!”贝清琪哪禁得起再开一次这种玩笑,她气得粉脸羞红,手也不自觉地按住腰间的软剑。
卓云帆呵呵一笑,“有吗?我哪里占你便宜了?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喔!”
可恶!他竟然拿她刚才的话堵她,气死她了!
僵持了一会儿,贝清琪不愿意就这样投降,只奸闷闷地坐了下来。
“喂!天都黑了,宝宝一个人出去没问题吗?”她问。
“没事,以前他经常偷跑,在路上不是遇见狼就是遇见虎,豺狼虎豹都遇到过,小命还是没丢。放心!放心!”
他的“放心”两字还没说完,贝清琪已经闪身掠出房门外,这样的漆黑夜里,让一个孩子在旷山野谷里跑,她绝对放心不下!
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的英挺身影,卓云帆脸上戏谵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颇令人玩味的深沉神色。
勇敢、果断、聪明,而且感情充沛又富侠义心肠,这样的女子还真是个异数。
或许,他真的可以和她合作,来完成他心底的那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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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
“宝宝!宝宝!”
贝清琪一边在山中飞驰,一边大声喊著宝宝的名字。
她越走越焦急,宝宝才九岁,身小力薄,很容易出事的,该死的卓云帆,居然就这样放任他一个人出去!
“宝宝?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
贝清琪仰起头,发现宝宝正挂在一根粗树枝上,她不由得一惊,“你怎么跑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