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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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墨垂下眼,忍住心里的不快,这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这几个人也没听说过和文正南有私交,江伟和陆生因为工作原因,偶尔应酬一下,其他人和他只能算是知道个长相和名字而已,更不熟了。”
“等等……”程书墨抬起头,慢慢说道,“你怎么忘记柳琮了,这人也是咱们这一拨的不熟?”
雷绍淡淡一笑:“你发现了?他是彻底没嫌疑的,第一,他一个月之前就去西安那边出差了,明天下午才回来,不可能对北京的事了如指掌。第二,你忘记了,他爸建行的,没有人家,你想弄垮华盛只怕还要花一番功夫呢。不过——”
程书墨想了想,脸色变了变:“他也危险。”
雷绍点头:“文正南恨的,不止你家和阮家,断他资金,直接把他推到绝路的还有一家人,依他的性子,会轻易放过?柳叔不好动,但是柳琮好对付。他从小就不懂什么叫打架。”
程书墨深深看着他道:“谢谢你的提醒。”
雷绍道:“柳琮那习惯,简直是个活靶子。”
程书墨眉头一点一点皱紧,说得很慢:“柳琮这人挺文艺,没事喜欢去些偏僻地方摄影,或者找人少的街道散步,要动手实在是轻而易举,只要他独自出门,文正南就有的是机会。”
“想迅速找出文正南,只有靠他了。”雷绍眼中带着一丝歉疚,“没法,让朋友来作诱饵。刚才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已经答应了,让你放心。我们先去吃饭,晚上商量下行动细节。”
程书墨站起身来,动作太急,眼前略微有些晕眩。见他轻轻晃了下,雷绍叹了口气,伸手按着他的肩,等他稳住,才说道:“慢点,你这段时间太费神了,今天晚上不管你有没有胃口,好好的吃东西,然后回去认认真真的睡一觉,打起精神,估计这几天,文正南就会出手的。”
夕阳落山之前的颜色极为浓艳,一抹鲜艳的红映入程书墨眸中,鲜血一般。他神色温和平静,淡定自若的仪态如刀鞘一般,隐去心中锋利的恨意。
他和雷绍慢慢走出了办公室,路上遇到了开会回来的王局长,问了好,约了晚上商议事宜。
王局长凝视着程书墨的背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办过那么多案子,看人很准,程书墨的样子虽然安静,可是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杀气,瞒不过他的眼。
??
柳琮吃过晚饭,拿好相机便想出门。
他母亲问道:“怎么没个定性呢,昨儿出去了一天,今天这么晚了又出去,你上班也辛苦,怎么不多休息下呢?”
柳琮微微垂下眼,将忐忑不安的情绪压了回去。他笑了笑:“妈,别担心,我早点回来就是。”
“真该找个姑娘管住你了……”
柳琮嗯了几声,走出家门,开着车出了别墅区,一路往798开去。
北京现代艺术的集合地,充满风格迥异的元素,这里的画廊关门极早,到了晚上便少有人来。静谧之中,鲜活的艺术似乎也陷入了沉睡,在夜色中看去,这里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调。
柳琮只觉得夜风吹透了衣衫,说不出的寒。他的脚步在寂静之中,一声声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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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最遥远的距离(十七)【说话算话的加更】
柳琮调着镜头,对准夜色下的金属雕塑,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一向稳定的手也微微颤了起来。
随便拍了几张,他越走越偏僻,路经陈旧的厂房,交错的管道,处处是阴影,似乎随处都可能跳出些魑魅魍魉。懒
在无人之处摄影,捕捉鲜少有人发现的景物,是他这个年轻的经济学博士的爱好。不过像这样心惊胆战玩相机,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相机沉沉的和铁块一般,夜色浓得和墨汁一样,空气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身体,几乎能把他肺泡里的空气全部挤出去。
蓦地,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谁!”他转头。
真是矛盾。
这家伙来了,他不用再提心吊胆,心神不宁。可是看到文正南在微弱的夜灯之下僵尸一般冷冰冰的脸,他忽然觉得全身冷透了。
“不认识我了?柳琮,银行来调查取证的时候,你也来了的对吧。”文正南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手放在衣兜里,仪态悠闲。
柳琮手心都是汗,心里暗暗想着和这家伙的面对面什么时候能结束。程书墨和雷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先是觉得难受,毕竟老朋友婚礼前夕老婆没了,这打击可是够大的。然后又听他们继续分析,提到他的危险处境,差点让他手机落在地上报销了。虫
答应这件事,为了朋友,也为了自己。
姓文的一日逍遥在世,他就一直寝食难安。他天生就有这样的怪性子,喜欢钻没人的地方,喜欢背包游,都是容易被盯梢被抓住的习惯。可是他总不能一辈子上班朝九晚五,放假宅家里看碟。这样沉闷的生活会憋死他,还不如冒一次险,换一世自在呢。
柳琮看着他异常发亮的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这对眸子让他无端想起了野兽。
文正南刚想上前,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有光柱打来,他微微一怔,很快明白是如何一回事,脸色一变,迈步往前就想揪住柳琮当人质。
柳琮反应很快,转身就跑,文正南毕竟晚了一步,车停下,身着便衣的警察奔了出来,三下两下制服了他,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后,脚踢在他的膝弯逼迫他跪倒在地。
文正南的头被按住,贴着地面。他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柳琮,真不好意思,让你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这人警惕性太高,市内车又太多,要追捕起来实在是不方便,又怕他发现,所以跟得稍微远了一些。”
他抬起眼皮,只看得到说话的人的皮鞋和一截裤管。听那声音,应该是雷绍。
“还好,挺及时的。”柳琮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不少。
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细细分辨,是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再想什么,按住他脑袋的那只手已经放开,他抬头想呼吸一下,衣领一下被用力揪住,眼前出现的是程书墨的脸。
镇定,冷酷,像雪峰,不过也是被冰雪遮掩住的火山,活火山,随时可能吐出炽热的岩浆来。
文正南笑了:“程市长,果然厉害,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洞悉我的计划,还挖好了坑等我跳。”
程书墨没有兴趣和他虚情假意的装矜持,抓住他衣领的手更用力,直接切入主题:“颜玉呢,世昭呢?”
文正南看着他平静之下隐含着刀锋般冷意的黑眸,闭上嘴,只淡淡微笑着,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
阮父也忍不住走上前道:“说话!”
文正南深深吸了口气,讽刺的笑一点一点爬上了他的脸。
“程书墨,你那位美丽的姐姐没有转达我的话吗?还需要我说第二遍?”
程书墨冷硬的脸上似乎出现了裂痕,他放开他的衣领,转而卡住他的脖子,声音轻轻的,却寒冷如极地的风,似乎能将人的血液给冻住。
“聪明的话,就别和我绕圈子。”
“好,我说……”文正南微微眯起眼,嘴角轻蔑的向上一挑,笑得很残忍。
“接受现实吧,程书墨。我都忘记把他们两个扔哪个荒山头了。去问问你在公安局的朋友,找找无名尸体什么的……”
阮父身子一软,雷绍眼明手快的扶住了他,大声吼道:“文正南,你少胡扯,老实点!”
程书墨的眼睛瞪得老大,呼吸一下一下的急促起来,手指也逐渐用力,每一个字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说谎。”
文正南被掐的难以呼吸,脸色从绯红渐渐转成惨白,开始发青,耳中也传来了嗡嗡的耳鸣声。可是他依然冷冷笑着,眼中映着程书墨咬牙切齿的脸,心里很是满意。
四周的武警眼见不好,用力把已经半疯的程书墨给拖开,三个男人牢牢制住他。程书墨的力气本来就大,又是正经练过的,这样不要命的挣扎实在太难对付了,他们又不敢伤了他,累得满头大汗。
文正南一下呼吸到新鲜空气,软瘫在地上,猛的咳嗽起来,缓过气,哑着嗓子道:“放我一只手,我跑不掉,我有东西给她。”
伸手探进怀里,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在路灯之下晃了晃。
这是颜玉去法国之前,程书墨给她随便补的一个订婚戒指。钻石不是很大,可是也在灯光之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什么两人相对,你却不知我爱你。
没有那么小资,没有那么矫情。生与死,是这世界上永远不可超越的距离。
有人把戒指递给了程书墨。指环上,一丝干涸的血迹。
文正南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森森的鬼气:“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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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伤逝(一)
程书墨愣怔的看着这枚戒指,雷绍把目光投向他,心一沉,顿时本能的想闭眼。
路灯静静照着,光柱之下,有灰尘在起舞,程书墨身上的浅色衬衣在黄色的光线下显得很明亮。可是他漆黑的眼似乎将周遭的光明吸走,一切都黯淡了下来。懒
震惊,不信,痛苦,绝望,迷惘。
数种情绪交缠在一起,从那对深沉的黑中接连不断的倾泻而出,天地之间,万籁俱寂,每一粒尘土都染上了绝望的情绪。
制住程书墨的武警也感受到了这样寂静的悲凉,手里的男人每一寸衣料都透出一种冷幽幽的气息,从他们手心传遍了全身。
时间似乎停止。
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阮父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岁,程书墨站得和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他耳中嗡嗡不停回荡着那两个令他痛不欲生的字。
死了,死了,死了……
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锐的嘶吼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钻石璀璨,铂金指环上流动着路灯淡金色的光,上面凝结的褐色血迹恍惚间蔓延开来,他的心也裂开,鲜血汩汩的往外涌。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怔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本能的挣脱了分神的武警,如猛兽一般扑向文正南,拳头捏得紧紧的,频率如雨点一般的密集,落在那具身体之上。虫
文正南痛楚之极,却不大声叫出来,只从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拳头接触**,声音沉闷,隐隐有碎裂的声响,回荡在寂静之中,更是可怖。
“不好,赶快拦住他,别出人命了!”雷绍愣了几秒,对被程书墨的疯狂镇得发愣的武警吼道。他把阮父交给一旁的人,大步走上前去阻止。
程书墨犹如一尾离开了水的鱼一样疯狂的挣扎着,双目赤红,散发着嗜血的光。他眼中已经看不到别人,直勾勾凝在蜷缩在地上颤抖的文正南身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两个武警一边一个用胳膊从腋下扣住他的肩膀,用尽全力把他往后拖。可是程书墨的潜能被摧枯拉朽的仇恨给激发了出来,专业的武警都觉得快脱力了也不能把他往后移动多少。雷绍心一横,抬手狠狠砸在他后颈上,程书墨一下软了下去。
他揪住程书墨的领子,咬紧了牙,一字一句用力对他说道:“你给我冷静下来!真的打死了这狗杂种反而会麻烦。”
程书墨勉强抬起头,笑得很麻木:“麻烦?”
“我知道你有多苦!”雷绍看着他失去神采的脸,心里难受得如同被刀刮着一般,持续不断的痛着,他不耐的摘下眼镜,用手背抹去温热的泪水,直直盯着程书墨渐渐失去焦距的眸子,大声说道,“这王八蛋就是想看到你崩溃的样子!我们这越乱,他越高兴,我是看明白了,他这样做,根本不在乎我们会不会追究文家剩余的人——他心里根本没有牵挂,来这儿就没想过活着回去,你打死了他,正好中了他的意!”
他停住话语,松开程书墨的衣领,抓住他肩膀死命摇晃着:“你如果垮了,表姑姑他们怎么办!颜玉……颜玉……”他的声音也哽咽了,“她没了,她爸妈还在,本来就够伤心了,你再这样闹,你是想让两个老人更难过吗?”
程书墨一眨眼,一滴泪顺着他脸颊往下滑,落到地上,泪滴溅开,很快在粗糙的地面晕染开,又蒸发在干燥的空气中,了然无痕。
即使曾经调皮过了头,被父亲用皮带抽打,即使曾经和人打架,带了一身的淤青,即使阮世昭失去爱人的时候在巴黎惹上了混混,他帮着挡了一刀,差点送命,他都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过。
大院儿里各位首长的太太聊起他,都说这孩子异常坚韧,天生就不会哭。
可是现在,他虽然没哭出声,可是紧闭的眼中慢慢往外流着的液体,滚烫得能灼伤每一个看着他的人。
“还有……我们得揪出身边的那个内奸,那也是害了他们两个的畜生啊……挺住,老程,挺住,我们还有很多事得做……生活必须继续,否则……”雷绍咬了咬牙,把剩下的话压回心底。
否则,颜玉和阮世昭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
可是他现在哪里敢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他也说不出口,他也难受得要命!
程书墨静静的开口,声音不大,在寂静的街头却能传得很远。
“文正南,你是不是说谎?按照你的性子,下了毒手,就悄悄的过去了,连个信儿也不给?”
文正南挨了他几下要命的拳,已经受了重伤,每说一个字都要牵动到伤处。他竭力忍着,一脸云淡风轻:“你们不肯接受现实,无头苍蝇一样的到处想法子的模样很有趣,我还想观看观看呢,一下就说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程书墨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