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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福寿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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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霞道:“是不是那细春给你什么好处,说了什么好话,你这般帮他?有这心思,却不帮我妹妹,替她找个县里的好主顾!”金汉鼎道:“这般势利,亏这么多年没看得出来。”为此事,夫妻俩闹了矛盾。这一家子,有家庭政治的,原是爱霞说了算,金汉鼎只是闷头不响工作。后,金汉鼎参与养池赚了些大钱,在家里地位高了起来,说的话也算话了;金汉鼎又经常打麻将,输赢的钱都大,爱霞也屡屡婉言相劝,若一发生矛盾,金汉鼎便扎到麻将堆去,爱霞顾及家庭又不得不忍让些。 
金汉鼎跟细春又是谈得来的,气爱霞多管闲事,屡屡拿话打击她,又趁两人关系僵了,自顾跑麻将堆去。这一着,使得爱霞固执之心渐渐松动。那幼青只听爱霞的,爱霞回心转意,她也回心转意,终于松了口风,应承了细春的婚事。这一桩婚姻,种种坎坷,姻缘际会,被那村中妇人做了谈资,讲得波澜起伏峰回路转,只怕真实的都没那么精彩。常氏见幼青回心转意,马上讨了日期,年底将幼青娶了过来。她耐心的持久战得到了回报,其中甘苦绝望,转机喜悦,不必细说——那做娘的,一世为儿操心的人,都体会得到。   
福寿春 22(1)   
长生和尚下山来买了米面豆腐,顺便看李福仁。那李福仁正在犯愁,因实在干不动了,在美景的坚持下,把田地全给租了出去,李福仁心中空落落的——一世跟田地打交道,如今做不了活,整日呆在家,恰比没了爹娘还要失魂落魄。长生和尚知了原委,劝道:“四个儿子娶了三门媳妇,子孙满堂,你也该休息,享享天伦之乐了。没日没夜地干下去,哪是个头?”李福仁道:“儿孙绕膝的乐趣,那倒是真。只不过锄头把儿握了一辈子,这一扔开,手空空的,心也空空的,实在没有滋味,也不知道日复一日做甚去!”常氏在边上插嘴道:“你说这老头贱不贱,叫他享福,却不知享,做梦还在锄地,没把人笑死!”长生和尚道:“阿弥陀佛,我福仁哥真是有情人。”常氏道:“说他有情?那也是笑话,我三春不知跑何方去,是生是死也不知,他却不心疼,也不念想,还说什么有情,最无情是他了。”长生和尚道:“我说他有情,是大情,对天地有情。”——长生和尚是有慧根的,这番话,常氏是听不 
懂的,只怨道:“他除了对儿子无情,对谁都是有情的!”李福仁道:“我不晓得什么有情无情,我只爱那勤快的人,三春那懒散浪荡劲头,我倒真是无从亲近起来,还不如一根锄头把儿!”闲聊之间,留长生和尚吃了饭,那长生和尚又将饭碗吃得一粒不剩,自回山上去了。 
却说这一日,二春吃了晚饭,要去砖厂上工——晚上要站炉的,刚推了摩托车出门,又返回厨房。雷荷花问道:“何事又回来?”二春道:“刚出门想起有什么忘了,回来了却又想不起来。”儿子平平从桌子上滑下来,要二春抱。雷荷花道:“你莫缠着阿爸,阿爸要去上工。”平平道:“阿爸不要去,在家跟我玩。”平平往常少跟二春亲近,今日缠得却是异常,二春便将他架在脖子上,在厨房和后厅之间走来走去,惹得平平哈哈大笑。常氏见了,也笑道:“你只图将阿爸当马骑了高兴,却耽误你阿爸上工了。”雷荷花也对二春道:“你莫理会他,让他自己玩去,别耽误了上工。”二春却道:“今日不知为何,有点心神不宁的,真不想去上工。”雷荷花便不再理会他,自个儿干家务活去。二春陪着平平玩了一阵,待心思稍微平静,又觉得呆家无趣,这才推了摩托车,从后厅出门而去。 
过了一顿饭工夫,听得门外摩托车轰鸣,却见李细怀合进来喊道:“二春在横线马路口被车撞了,村里人已经把那车拦下来了,你们快去现场!”——李细怀合等四人去廉坑看戏,戏却不好看,便早早回来,坐车到了横线马路口,见一辆摩托车被一辆大巴客车撞在路边,骑摩托车的人早被撞到十几米外,定睛一看,却是本村人二春,当下几人将大巴看住,李细怀合坐了摩托车回来报信——从村中到有公交车的横线马路有一里远,由一条土石路通了去,有二轮摩托车在此往来载客,李细怀合便是坐这摩托车回来的。当下常氏惊诧慌张不已,同厝的人也七嘴八舌来出主意,一面让雷荷花自坐了摩托车去路口现场,一面让幼青去叫安春也到现场去,同厝的人又帮她打电话通知细春回来。那李福仁也只是喃喃不安,无计可施。 
雷荷花、幼青、安春先后赶到路口,交警已到,正在勘察现场,那二春已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抢救去了。当下与警察交涉完毕,三人便坐车赶往县医院,在抢救室外等候。安春抽空又出来打了电话给美景、美叶,那雷荷花头一遭遇到此等大事,心脏本来就不好,此刻更是要瘫软一团,被幼青扶着,只后悔哭道:“不该叫他今天出工呀!”半小时后,细春、美景、美叶陆续赶到,女人们有的焦急,有的愁苦,有的问原委,有的垂泪祈祷,只有安春和细春稍镇定些。后来,有医生出来道:“已经尽力了,没有办法。”要家属签字。雷荷花哪里能签字,只一味号哭起来,众姐妹妯娌边哭边劝慰。安春替着签字,又连夜将二春运回家来。常氏、李福仁在家等待消息,已心力交瘁,仍看到二春是死着回来的,常氏要悲痛已经没力气,哭也无声,只是伏在尸身上,眼泪滚滚。当夜后厅布置起灵堂,泣号一片,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沉痛。常氏只哭得欲死过去,醒转处,只见风吹幡布,簌簌有声,便指着幡布哭道:“我儿二春,是你有灵在此吗?是惦着娘舍不得走吗?你活过来吧,跟娘再说说话呀……”浑浑噩噩,若疯若癫,只听得一旁抚慰的妇人都垂泪不止。李福仁看着儿子,直愣愣悲伤着,无声无息,恰跟傻了似的。   
福寿春 22(2)   
人既已死,自当料理后事,又十分有讲究。次日,细春来问三叔道:“我爹娘都在,坟墓都没做,如今二哥死了,该不该做墓?”三叔道:“依习俗常例,父母的墓没做,他是不该做的,只需用几担石灰将棺材埋了,立个碑就算了。若是做墓,只怕对后代不好!”细春将三叔的意见带回,李福仁与常氏却不依,道:“他是有家室的,有老婆又有儿女,墓却如何做不得!”又去降神问了,那神是大圣,大圣也婉言劝道:“若是做墓,会有碍后世。”李福仁固执,硬是不听,要将墓做了。安春也坚持要做,道:“既有钱赔,若是不做,也说不过去。”原来这一起车祸,还未最后判决,只是先支付了一部分抚恤金给料理后事,一应掌控在安春手里。当下寻了风水先生找地,因二春只有一个儿子,故需寻找旺一房后代的处所,先生寻了一日,便找到老虎头一处旺地——属于同村二队李细嫩的自留地,原来是种茉莉花树的,后来茉莉花不值钱,也无人料理荒芜了,花了四百元买到。花了几日,自家宗亲来帮忙干活,把墓建了下葬,自不待言。 
又,原先雷荷花有心慌慌的病,一直没有治好,曾到县里南门城隍庙去求神问卜,那求解的结果道是:此病有鬼神之碍,乃是住的大厝有问题。原来,此厝并非现在所住的各户人家祖上所有,乃是一地主叫李兆楚的厝,解放后李兆楚被打倒枪毙了,才分到如今各户人家的祖上。那地主李兆楚原先有个儿子在县里求学,后在龙溪游水溺毙,游魂回到这大厝,不甘大厝被别人家瓜分了去,一直在吵闹,是故住在这大厝的人家经常会有这样那样的病。若遇到凶煞的年份,则要损失人口。雷荷花原是不信的,并不放在心上,如今有人死了,被说得准准的,大家又想起这一出,不由全厝都狐疑了。又请了本村的神来问了,如出一辙:道是这厝有鬼闹着,恰那一日厝被震动了,故要出人祸。 
众人回想起那日,确实厝被震动了:出事那日李怀成跟他媳妇打斗了一番,打得板壁咚咚作响——李怀成因赌博,经常不顾家里两手空空回来,媳妇原对他不满。那媳妇的表弟的老婆落水而亡,她去奔丧,却一去不回,就和表弟一起过了。原来婚前早是有些情意的了。李怀成屡叫她却不回,那日让了女儿去哀求,回来了一次,结果被李怀成大打出手,震动了大厝,故必有一人死难。此一言语论断传出,满厝惊慌。 
雷荷花自丈夫死去,又深信大厝里有不祥之物,夜里心惊胆战,想到三叔三婶家是独院,又有两间余房,便去问三婶能否搬过来住一阵,待那赔偿金到了便搬县里去住。三婶道:“你三叔脾气是很臭的,天底下就我一个人能跟他合得来,你那两个孩子那么顽劣,只怕是住不拢的。你迟早去县里租房住,不如忍耐几日直接搬走,省得麻烦。”雷荷花原是想若能在三叔这里住下,便可从容从长计议,如今未能如愿,便加紧联系县里的住处。 
当下人心惶惶,只怕这厝里一有动静,便要死人。细春托了二叔,来问讯可否搬到三叔这里来暂住。因细春是在二叔名下立嗣,故而二叔是要出面的。当下二叔过来说明了来意,又因细春媳妇已有身孕的,三叔三婶推托不住,只是三婶提醒,要忍住三叔的脾气和肮脏的习惯:他因病卧床,病人的脾气比常人要孤僻的;又时常咳嗽吐浓痰,不习惯的人自会恶心的。求得答应,细春便匆忙搬了过来,那结婚的电视、沙发、立柜等家私还全是崭新的,摆了一个房间,另有一间做厨房。常氏与李福仁,也多方打听,寻了李怀志的两间房——李怀志在旧厝边上新建两间房,原是用来做糕点的,后搬到县里去做了。当下大厝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寻了其他的房子搬走,就怕走迟了厄运降到自己头上了。一年后,只留下两三户老人家住着。因人丁稀少,自有贼崽进来,将那雕花窗棂、龙缠柱等偷了去,那厝便寂静又破败了。 
话分两头,原来发生车祸的大巴被交警扣留,众人一心只等赔偿完毕才放人放车。事情只过了几日,就听得把大巴和司机都放走了,这里大惊,当下叫了众人,有安春、细春、庆生、美景,连三叔、二叔,一行到交警办公室去论理。三叔道:“这赔偿还没完毕,你们便把人和车都放了,这叫怎么回事?”那检查科的科长道:“跟车跟司机都没关系,我们有了他的账号,能随时取赔偿金,才敢放他们回去的。我们科里有十一个人,你可以叫任何一个处理此事,你若有什么不满意,可以随时去检举我们的,不必叫这么多人来这里闹事。”然后把判决的条件一一列出:二春骑车闯十字路口,又没戴头盔,自己要负半责的。又考虑到其有一子一女,算是一女由他妻子抚养,一子由他抚养,则算其儿子到十八岁的抚养费,再加上其对老父母的赡养费、安葬费,并扣除管理费,一共合计了六万元。众人听了,当场也难有意见,只不过此赔偿是断不能满意的。   
福寿春 22(3)   
当下众人又回来商议,只能从这个科长去使劲。四处打听这个科长,叫陈加金,倒有一些渊源:他本家和常氏是一个地方,虽没有来往或者宗亲,若是托了中间人,也能会上拐弯抹角的亲;更巧的是,他的妻子是三婶的娘家人,若论辈分,是三婶的侄女辈,且如今他家属还在农村的。此事本应由常氏出面,怎奈她经此大恸,已心力交瘁,又不能坐车,众人便商议托三婶去会亲。三婶推托不得,不过倒是有主张,道:“若说会亲,那也只是会了亲而已,如今托什么人办事,关键都是要送礼才会做事,我看少不得要送钱的。”这规矩自然都是晓得的,众人都觉得有理。安春道:“送钱要送多少,倘若送了钱又不办事,那钱也拿不回来,又怎么办?”三婶道:“这个得由你们兄弟决定,送钱的事也须你亲自跟我去,不然若出意外,我有两个嘴巴也说不清楚的。”安春手里攥着第一笔赔偿金的,听说要出钱,又踌躇了。那安伍有些经验,赠言道:“如今这世道,道理硬得很,钱送得越多,帮你的忙越大,白叫人做事的,太稀少了。不过人家要是帮不了你的忙,大概也不敢收你钱——我帮我哥去送礼,基本上是这规矩。”踌躇了两日,又得众人商议,那安春才决定拿了三千来使后门。 
三婶、安春带了手头礼,先到了三婶的弟弟家,又叫弟媳妇带了过去。那陈加金媳妇是在当地小学当老师的,倒也有礼貌。三婶叫她侄女,当下把远亲会了,又将那二春的车祸说了一遍,道:“如今听说只赔偿六万,他们母子三人是没有活路的,他媳妇常年心脏有病,不能自保的,若二春活着,一家四口全是他养着,如今判决只说是儿子由他养,女儿由媳妇养,媳妇又怎有抚养能力,所以希望要考虑他全家的情况,多赔偿些。”陈加金媳妇道:“所说情况我都知了,待加金回来便转告他,且放心。”当下要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辞而去,出门之前,捅了捅安春,安春便将用报纸包的三千块钱掏出来,放桌子上道:“这帮我交给加金科长。”加金媳妇已知其意,赶紧取了回塞给安春,道:“你莫这样,他能帮得到便帮得到,帮不到便帮不到,我们亲戚之间不用这个。”安春见她这样说,也犹豫了,心存侥幸也许不花钱能办到事,早被三婶一把抢过来,放回到桌子,用桌盖压住,道:“这是应该的,一点谢意你若不收下,我们算是白来了。”拉了安春便逃。加金媳妇追不上,在后面无奈道:“你放这里,回头也要教人送回去的,更麻烦!” 
此后,安春便紧追三婶打探消息——他只怕那钱是白花了。过了两日,三婶便打电话到陈加金家,陈加金的媳妇接了,三婶道:“家属这边想知道情况,我要不要当面跟加金说?”加金媳妇道:“不必了,我们是亲戚,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加金知晓了情况,也是要帮你们的,如今其他方面都已有定论,很难改变。若说他媳妇有病,只有一样法子,你若能做了媳妇的残疾证,那么他媳妇和女儿都有赔偿。若做不到,就没有办法。”于是,又将这消息散开,托了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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