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记-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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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陵水县的路上,我细细的回味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感觉她是那么的体贴、那么投入,对我是百分之百的依恋和热爱。
“好老婆。”我忍不住独自一人赞叹出声。
我取了十万元用一个大牛皮信封装了,准备借给孙婷婷,完成这件事后就决心彻底疏远她,虽然心里有些同情她的处境,但也无可奈何,一来无能为力救她于水火,二来如果不这样当机立断,我也会一同被拖进无底的深渊。
“老天爷保佑吧。”我暗暗祈祷。
如何把钱交给孙婷婷也是一个技巧问题,如果被人知道了也是一个大麻烦,非亲非故,凭什么给她十万?谁知道也会往暧昧处去想的,说不定还会传出这是陆川给她的分手补偿费,如何如何的。
老子毛没沾一根,到时候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岂不是天大的冤枉?搞政治的人不能这样幼稚。
暂时想不到办法,我带工作组到了洛水镇东胜村,准备住下来,和镇上、村里的干部同甘共苦一回,五位组员也做好了充分准备。
江家涛尤其如此,这是第二次合作,他变得更加成熟,我非常欣慰,决定好好培养,就像当初薛秋阳对自己一样,年轻人是需要有人在关键的时候给予帮助的。
洛水镇党委书记申外财高度重视,亲自组织村委的干部开动员会,大谈新村建设的政治意义和民生意义,洛水镇由他亲自主抓,配备了强大的领导班子,要求东胜村村支两委的干部都要全力以赴,当成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抓落实。
我根据县委确定的方案,讲了这次试点的意义、指导思想、建设目标、方案、措施,会议开得拖沓而漫长,我感觉村书记焦大力是有为难情绪的,信心明显不足,最后强调说:“这项工作关键在干部,俗话说,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尤其是我们村支两委的主要负责人,你们既是新村建设的设计师、指挥者、参与者,又是具体的实践者,大伙儿的领路人,如果你们思想不通,畏首畏尾,裹足不前,老百姓会怎么想?实践三个代表,新村建设就是我们最好的一次实践活动,基本建设搞好了,老百姓的房子、居住环境搞好了,产业建设搞成了,村民致了富,这就是真正的代表了人民群众的利益,否则,就是假代表。张书记号召在全县搞一次思想大解放活动,我看搞新村建设首先就是解放思想的问题……”
申外财经我提醒,最后严厉的说道:“……。东胜村搞新农村试点建设,这是县委的英明决定,确定我们东胜村就是我们的光荣,我们的骄傲,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县委还派县委常委、宣传部陆部长亲自坐镇,自我而下,洛水镇的所有干部都要一切行动听指挥,要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勇气和斗志!”他环视了镇上的干部和村里的干部一眼,发狠道,“洛水镇被抽调的干部,如果一旦发现在工作中懈怠、不听安排、号令,或者在村民中间阴阳怪气撒布泄气言论,一经查实,坚决查处,这件事就由纪检员张大坤负责,村支两委的主要领导,搞好了镇党委有奖,搞砸了你们自动下课!我申外财说到做到,有人敢于撞枪口,就来试试!”
会场顿时肃穆、鸦雀无声,看来他在洛水镇短时期内建立了一定的威望。
之后的几天主要是摸情况,县镇两级工作组进村入户座谈、做思想工作,宣传这次试点的做法和内容,对每户村民有什么好处。
我们六人也分成了三个调查小组,我和江家涛一组,这是我有意安排的,十万现金就准备着落在他身上交给孙婷婷。
在支书焦大力的引导下,我们白天走了八户人家,把全村的地形、村貌、经济发展情况、村民的收入来源等等作了详细的了解,晚上回到镇上住宿时,江家涛找了个无人的机会对我说:“陆部长,按县委的实施方案,东胜村搞新村建设估计有点问题,我不是信心不足,也不是反对搞新村建设,只是实事求是谈一点我个人的担忧。”
“你说具体一点。”
“第一,全村976户村民不是想象中那么富裕,从今天了解的情况,农户家庭的年均纯收入与报表上的数字恐怕有些出入。焦书记带我们走的几户应该都是村里比较好的,从住房也可以看出,但是,我算了一下他们的实际收入,最多的一户人均也不过四千多一点,一家三口也就是一万二,这和报表上人均三千五百五十元有差距;第二,全村九百多户农户居住比较分散,如果想集中成片的安置成本会非常高,村民愿不愿意也是一个大问题,农户都爱养个鸡鸭什么的;第三,入村入户道路建设,还有小学、卫生室、广播室、村委会等建设,资金投入不是一个小数目,靠县财政补助的一百万和镇财政五十万估计够呛,村集体收入一年不过七八万,根本不顶事;第四,也是最关键的,致富项目问题。村民目前的收入就是两项,外出打工和种菜,种菜不成规模,形成不了主要收入来源。”他担忧道,“焦书记说每家每户现在发展茯苓,我担心靠不住,不但靠不住还有可能出大问题,影响这次新村建设。”
“哦?你知道些什么情况吗?”
江家涛犹豫了两秒,“无凭无据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这问题不说迟早也会爆发,那时候造成工作被动就对不起你了。”
我点点头,鼓励道:“说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对我你就不必担心什么了。”
358 【暴风雨来了】
“是。”他放低声音,因为我们这时候在散步,身边不停有人经过,“我在科技局工作这大半年,把全县基本上也跑得差不多了,现在全县七十二个乡镇有七个乡镇在发展茯苓,准备发展的还有二十多个,项目的资金来源一是扶贫资金,二是老百姓自筹。扶贫资金主要是解决菌种,就是无偿给种植户提供,老百姓自筹主要是土地、松木棒和人工,现在发展的总面积估计有七千亩,东胜村就发展了七百多亩,我下午在地里刨木棒检查了一遍,菌丝萌发的不过三分之一,其余的都干死了。”
我一惊,“确信是干死的吗?如果是这样,损失就太大了。”
“干死只是我初步判断,因为今年冬天干旱少雨。即便是干旱,人祸也大过天灾,既然动员老百姓发展,技术指导就应该到位啊,如果有人在菌丝萌发期提示一下,也不至于出现这种状况,按有些菌种发黑的症状看,菌种显然也存在问题。”
我心里有些咯噔,牵涉面太广了,群众利益一旦演变成表面的矛盾,陵水县的官场恐怕又得地震。
江家涛吞吞吐吐说道:“我听说闵西县生物公司邓冲与赵县长是老乡……菌种一袋卖给陵水县是4。5元,其实生产成本不过0。8—1。2元……。”
赵县长赵平是闵西县籍人,在陵水县工作已经二十多年了,和张国良是同一批出来的干部,关系非同一般。利用项目做手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哪里都是一样,只要不出事,一般就没问题。
我点点头,告诫道:“小江,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说,有些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明白吗?”
“明白。”他答应着,脸上露着不甘心。
有些事现在没法说得太清楚,但相信江家涛也不是笨蛋、愣头青,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应该是有分寸的。
“小江,个人问题解决得怎么样了?”
他摇摇头,“还没着落。”
“要求不要过高嘛,现在的女孩子眼睛也是很挑剔的。”
江家涛苦笑道:“陆部长,不是我要求高,是现实逼的啊,家里穷,工资又少,买不起房……。”
“呵呵……赵欣欣不错啊,她一直对你有意思呢。”
“性格合不拢,赵欣欣太小气了,受不了。”
我们说着来到河边,这里人流稀少,对面放牛的牧童骑在牛背上,正优哉游哉的往家赶。
大约是在杨柳镇合作过一次,江家涛没有我当初对薛秋阳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态,更像是把我当朋友一样尊重,这让我感觉很舒畅。薛秋阳太认真太严肃,我有些不敢推心置腹的把一切心里话都说出来。
“小江,你明天回县城帮我办一件事。”
“好,没问题。”他还没听什么事呢。
“我找朋友筹了10万元现金,你送给县文化馆的孙馆长,她们要办艺术幼儿园,急着用。”
江家涛仔细问道:“要她打个借条吗?”
我点点头,嘱咐道:“这件事就不要和其他人说,直接找她本人就行了。”
“我知道了。”
第二天江家涛拿上钱回县城,下午赶回来时,递给我一张借条,字迹清秀,落款孙婷婷。
这事我感觉做得很窝囊,堂堂一个县委常委,解决10万资金问题还要拿自己的钱,而且是偷偷的借给对方。
本来我是想找广播局黄一标借,但想到这事搞到这一步,不宜把事情再往大里闹。向黄一标借钱,必然是保不了密的,传出去张国良会怎么想?曹大勇会怎么想?张家会怎么想?其他人又会怎么想?人言可畏啊!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吧,忍忍也就过去了,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未功成名就之前都是咬牙忍过来的。
老子现在有的是钱,凉水泉煤矿一年六百多万,养生堂几十万,十万嘛零花钱而已,拿出去一点也不心痛,就是感觉上差了一点。
花钱本来是件很痛快的事,可我感觉有点纠结,几天没舒缓过来。
明天就是星期五,想到又可以回家了,心里有一股飞的感觉。五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但今天似乎格外闷热,下午就感觉很少凉风,看看天上,云层很低。
“莫非要下雨?”我有些担心:郎燕和他们局长柳正文还在市里办事,当天就想返回先锋县,路上恐怕要挨雨了。
我给郎燕打电话:“老婆,恐怕要下雨啊,现在时间也晚了,你不如住一晚明天再回吧?”
“柳局长还在汇报,估计快了。”她接到我电话很开心,“别担心老公,现在才六点嘛,明天记得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心里一阵腻腻的感觉,低声说道:“现在好想你。”
“知道了,柳局长出来了,明天见。”
“明天见。”
我收了电话,躺在床上分外激动,以前从没这样想过她……。窗外有了动静,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刚才还明亮的天空,这时候已经乌黑乌黑,云层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
我正在担着心,忽然,从天际飘来了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四周顿时黑暗下来,浓浓的乌云压抑得心里的胃液像是在发酵,连出气也有些不均匀的感觉。随后,狂风大作,只见窗外的小草、花朵,远处的大树都开始摇摆。接着,一道道闪电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好似把把晃着寒光的匕首划破了漆黑的天空。紧接着,地面上出现了雨点,雨越下越大…。。顷刻间,牛毛般的细雨变成了豆大的雨珠,从天上倾倒下来——暴风雨来了!
今年的暴雨来得太早了点,比往年提前了一个多月,以至于镇上的居民缺乏准备,窗前的大雨里不时可以发现一两个黑影在飞快的跑过,淋得像落汤鸡似的。
“郎燕已经在路上了吧?”我担心的看着窗外瓢泼似的雨注。
忽然,空中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给万物罩上了一层银光,紧接着“轰隆隆”一个惊雷,把我吓了一大跳。
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一样铺天盖地而来,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整个大地都在发抖。雨打在对面屋顶上,溅起朵朵水花,屋面上一片烟雾。大股水流从屋檐上奔泻而下,街面上一下子积满了水。
就连原本震耳欲聋的雷声这时候也被雨水声掩盖,整个世界仿佛都已被这滔天的雨水淹没。
闪电雷鸣,暴雨哗哗,凶猛地下泄,我真担心整个大地都会被暴雨吞没。
本能的拿起手机想给郎燕打电话,窗外一个“噼嚓嚓”的惊雷掠过,我忽然惊醒:这时候是万万不能打电话的。
气馁的放下手里的电话,心里的惶惑就像在这被雷电肆虐的大地。我心焦的看着窗外的暴雨,一阵紧过一阵,好像没有结束的样子……
暴雨结束已经是九点半了,我确信天上不会再有雷电,急忙掏出手机给郎燕去了一个电话,手机里一直是忙音。
难道她把手机关了?我连拨了三次都是这样,只好给家里打了过去。
是保姆小张接的电话。
“小张,我是陆川。”
“陆大哥,有事吗?”小张的声音很稳定,我略微放心了。
“你燕姐回来了吗?”
“燕姐,没有啊?”
“没有?怎么回事?”我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快叫刘姨接电话。”
小张把电话递给了刘姨。
“妈,郎燕回来没有?”
“没有,燕子在吴德办事,没回来。”
“她说了要回来的啊,哪里去了?”
“啊?是不是没走成?刚才下那么大的雨,欢欢吓得一直在哭。”
“嗯,有可能,我再打打看。”我突然想起郎一平,问道,“妈,爸爸还没回家吗?”
“还没有呢,陆川,你记得给郎燕打电话啊。”
我答应着,又给郎燕拨了一个电话,依然是忙音,只好颓然坐下,准备过一会再打。
过了大约半小时,我拨过去依然不通,心里有些着慌了,“干什么呢?如果刚才怕雷电,这时候也该开机了啊?”
我正困惑着,手机响了,心里狂喜,一接才知道是刘姨打来的。
“陆川,你给燕子打电话没有?”
“打了,不通。”
“我们也没打通,哪里去了?”
我正要说话,电话里传来郎一平的声音,“陆川,你确信郎燕说过要回家的吗?”
“是啊,下雨之前大约六点的样子我们才通过电话。”
郎一平沉默了一会儿,揣测道:“是不是他们临时决定不走了?柳局长家里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