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医 老草吃嫩牛-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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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常青林最危险的悬崖峭壁,鱼悦和包四海就悬挂在这里。现在是吴岚的夏季初,趁着假期的休息日,鱼悦突然带着包四海来到这里。
悬崖上的湿润的苔藓,带着刺的小草给包四海带来无数的痛苦,他一边认命地攀爬着,一边哭泣着小声唠叨:“我可怜的手,我要成为大乐圣的手。”鱼悦没理他的抱怨,他只是紧紧地跟随着他,每次在他有危险的时候,他会适当地出来拉一把。
从清晨五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当包四海脚踏实地后,他发誓,这辈子他都要崇拜那些徒手攀登运动员,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趴在地面上,一动也不想动。
鱼悦从随身打包的行李里拿出砍刀,开始准备宿营地,包四海需要休息,今天看样子是无法活动了。
包四海赖在一棵树干上,他背靠着巨大的树干,看着鱼悦熟练无比地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搭帐篷,燃烧篝火,架炊具,甚至他在短短不到一小时之内打到一只肥美的野兔。包四海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拿着石头敲死兔子,拨内脏,剥兔子皮,接着他烤了一只肥美的,香气四溢的烤山兔出来。
“想吃呢,就自己站起来。”鱼悦大大地咬了一口肥美的兔子,一些油脂从他嘴角流了出来。
包四海腿部打着哆嗦,扶着大树,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兔子,美味的兔子,好吃的兔子,慢慢地晃了过去。
晚餐过后,可怜的包四海又受到了一次惊吓,这一次很有出息,没昏过去,就是哭了。他撒尿的时候,一只巨大的带毛的野兽从他附近快速地跑了过去,虽然鱼悦一再说那只是普通的山猫,可包四海一口咬定,那是一只可怕的豹子,牙齿都有一米长。
接着他躲避在帐篷里,再也不肯出去了,鱼悦收拾完篝火,端着肉汤走进帐篷递给包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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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四海一边喝,一边唠叨:“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这么可怕。”
鱼悦没有回答,只是耐心地帮他做腿部按摩放松,包四海放下手里的器皿,靠在枕头上,好像做梦一样唠叨着:“哥,我不做大乐圣了。”
鱼悦笑了下:“为什么?”
包四海翻身:“我问过了,大乐圣,大部分都超过七十多岁了,我现在才十六,未来,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我没有恋爱过,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好东西,好多好吃的没吃过。所以,我要一边享受人生,一边慢慢地熬到七十岁再考虑大乐圣的事情……哥,你不会说我没出息吧?”
鱼悦笑着摇摇头:“不会,很好的理想。”
包四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听着耳朵边悬崖过道的山风,突然从沉重的爬山的疲惫里找出巨大的舒适感,慢慢地,他闭上了眼睛,发出响亮的鼾声。
鱼悦走出帐篷,坐在篝火边,这样的安静,也是他一直想追求的东西。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现在,他又来到了这里,然后伴随着山风,他要享受下这片刻的宁静。
当太阳再次爬升,崖底迎接来了短暂的日照时间,鱼悦依旧背着沉重的行李,手里拉着胆子已经大了许多的包四海,他们慢慢地向着崖底深处走着,实验兽的粪便已经被土壤吸收,那个洞口巨大的藤蔓结实地缠绕着。
鱼悦松开包四海的手,从屁股后的口袋拿出酒壶,慢慢地倾倒了一些下去。
包四海纳闷地看着鱼悦,接着他们又走了一会,来到牙木面前。包四海并不认识牙木,他好奇地坐在一边看着鱼悦小心地采集着那根植物的躯干。
“四海。”
“恩?”
“你喜欢什么乐器?”
“乐器?”
“就是医器。”
“哦。医器啊,我喜欢风笛。”
“风笛啊?为什么?你怎么会喜欢风笛呢?”
“风笛最轻啊,大哥。你想啊,万众瞩目下,乐医赶到现场英雄救美,可是却拿出一面巨大难看的鼓,像个雷公一样敲击,一点也不英俊潇洒。要说,铃铛吧,又太娘,弹琴吧,我看到田大哥练习的时候,十个指头能练出血,太疼了,所以我喜欢风笛,又不重,又好带,随便一拿就出来了。多好。”
鱼悦啼笑皆非地听着包四海的解释,果然是包四海的视角,怎么简单怎么来,怎么轻松怎么走。鱼悦指下面前的牙木说:“这种树木叫牙木,它的生长期缓慢,一年只能成长一厘米。”
包四海站起来,一副崇拜的样子:“那么,这么大,它们不成了树妖了。”
鱼悦笑了下:“牙木是比黄金还贵重的植物(包四海突然回身找砍刀)。也是做医器最昂贵的材料。所以,我带你来这里,如果今后我有任何不测,那么这些木头属于你了,你要好好爱惜它,尊重它的生命。”
包四海不懂为什么鱼悦会有不测,但是,他不爱听这话,他放下砍刀:“哥,你乱说什么呢,弟弟我虽然是个笨蛋,但是,你这样的人,我保证你能比这牙木活得还久,相信我,真的。”
鱼悦笑笑,拍拍包四海的头,接着兄弟俩开始小心翼翼地采集牙木,再没有交谈。
……
早报和萧克羌的休闲生活
鱼悦喜欢看早报,当然晚报也是喜欢的,每天清晨,他会去家门口的信箱里拿早报。虽然花椒一再说,她会放到鱼悦的餐桌上,可是鱼悦还是喜欢穿着皮拖鞋,踩踩清晨的路面,听下外面的嘈杂。他在逐渐地熟悉着陌生又亲切的白水城。白水有白水的美,最起码它是一个充满冒险的都市,用外地人的话形容,白水遍地亚塔,只要你肯弯腰。
鱼悦坐在餐桌前,家里的成员都先后来到这里,在这个女性极为稀少的家庭里,到处充满男人的味道:家具的颜色,吃的食品,早晨电视机里的体育新闻,甚至还有大清早餐桌上的烟味。
花椒围着餐桌愉快地转着,今天的土豆饼看样子被吃了不少。花椒是位坚决支持粗粮的偏执人物,她认为每天不吃一点粗粮人绝对活不过五十岁,虽然她没明白地告诉主人们这些事情,但是她巧妙地使用了她权利,控制了这家人的餐桌。
鱼悦看着报纸,白水城的报纸总是如此丰富,这在小店是没有的。鱼悦最喜欢看社会版,他认为社会版能令他更加了解这个世界。就如今天一般,社会版和娱乐版有许多不错的新闻《吴岚新执政党政策出现偏差》《XXX全球上映,白水城将会有豪华首映式》《白水郊区施工,突然挖出无名古尸》《六月最豪华概念车上市》《著名女星嫁入豪门,玉女与六十五岁乐医的浪漫情史》《我是奉家私生子》《乐医年薪大比拼》《最受欢迎的乐医钻石单身汉》活脱脱的人生百态,鱼悦看得十分过瘾。
“我们今天有社会活动,老师会带我们去访问一家汽车制造厂,我们全程参观汽车的生产过程。”包四海抬起头对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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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悦放下报纸:“挺好的经历。”
包四海一脸不耐烦:“社会学校,总是做一些没用的,要是在乐医学校就好了,会简单得多。”
奉游儿突然插话:“别跟我提乐医学校,想起来就吐,我们都很羡慕社会学校,那么快乐,说实话,除了学习,我热爱社会学校的一切。”
田葛鄙视:“来我家蹭饭的人,没权利插嘴。”
花椒心疼地看着前主人,一脸爱莫能助。
奉游儿压根自动屏蔽田葛的讥讽,他大是感兴趣地问包四海:“四海,你们学校有许多社团吧。”
包四海咽下嘴里的食物:“有,很多,球类社团,科学社团,新闻社团,都很有趣。”
萧克羌难得地开口了,通常他是沉默的:“你参加什么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对政治社团是很有兴趣的,可是我上的也是乐医专门学校。”
一家人神色古怪地看着萧克羌,说实话,他的兴趣倒是真的很萧克羌。被一家人看得古怪的萧克羌左右看下自己问:“怎么了?我有什么奇怪的吗?”
“年龄不到三十岁,没谈过恋爱,只穿黑色衣服,自以为气质高雅,其实就是个老古董,说话慢条斯理,一句话垫铺半天,你哪里不奇怪了?”包四海突然加了句。
“哈哈!”一家人除了萧克羌哄堂大笑,可不就是。
“哥哥们不要笑,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全部都是脱离社会的老古董。”包四海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要你这么说,咱们家就没个好人了?”刘君很自然地用了家这个字眼,他没发现,别人也觉得颇为自然且合适。
“不会啊,榔头哥就很有人味,和外面的人一样,也好相处,最起码知道怎么交谈,你们太稳了。”包四海擦擦嘴巴,站起来,花椒走过去递毛巾、漱口水。
恩,这孩子一番话倒是正中大家的软肋,说实话,乐医是社会之外的人,大家不否认。
“四海,你加了什么社团。”榔头对这个最感兴趣,如果是球类的话,他找些他喜欢的运动资料和他一起看。
“女子拉拉队的后勤。”包四海骄傲地指下自己的鼻子。
“哈?为什么?”奉游儿觉得很难理解。
“我为队员拍照,出去卖钱,得到利益均分,这个利润是很大的,你不懂。”包四海看土老帽的眼神看着奉游儿,是啊,这家里除了他几乎没人有这样的商业头脑。
“这孩子,未来做商人比做乐医强吧?”奉游儿叹服。
萧克羌拉开衣柜,乌黑黑的颜色扑面而来,往常他是没有感觉的,可今天他突然觉得这样的颜色异常压抑。萧克羌翻弄了两下,关闭起柜子,他转身跑到田葛的房间跟田葛借了一件淡蓝色衬衣,也不算借,就是打开柜子,当着田葛的面拿了就走。而田葛也没理他,他继续擦着自己的医器,样子就像个虔诚的清教徒。
蓝衬衣,黑色帆布裤子,萧克羌甚至从很久不动的饰品盒里找到一条银链子戴上。他拿着摩丝焗了一会头发,又转回浴室清洗了,接着他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二十多分钟。从前,父亲总是夸奖他,英俊、有才、有能力,下属总是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要不是今天四海提醒,萧克羌几乎忘记了,自己不到三十岁,自己,还没真正爱过一次。他冲镜子里的人微笑了下,镜子里的那个年轻人,脸色苍白一脸苦笑。他伸出手习惯性地去抓他的医器箱子,又缓缓地抽回手,现在,暂时他不需要它了。
萧克羌拿着钱包,慢慢下楼,花椒微笑着问他:“要帮您备车吗?”
萧克羌摇头:“不用,我坐公车。”
就这样,萧克羌在家人的注视下,走出大门。其他人没他那么大的福气和时间,除了假日,大家都很忙。田葛必须这几个月把未来几年的规定工作做完,所以他是这个家最忙的;刘君和罗宽要陪着田葛;榔头陪鱼悦;每个人都很忙,但是似乎最应该忙的那位奉游儿大少爷,却吃着这家的零食坐在客厅追肥皂剧。他都住了三天了,还有继续住下去的意思。
“先生,等一下。”花椒喊住萧克羌,往他手心放了很大一把零钱。
萧克羌奇怪地看着花椒,花椒的脸红扑扑的:“出去后,大部分公共设施,是要花钱的,您没带徽章,没带医器,所以带一些零钱吧。”
那把零钱在萧克羌的裤子口袋里叮当作响,萧克羌觉得很是新鲜,他站在公车站排队,身后陌生的老太太叫他帮忙提一个巨大无比的南瓜,那个南瓜用网兜套着,嘞得萧克羌的手很疼。在以前他对自己的手,一直保护得很好,他这双手,现在价值八百万华塔,每年萧克羌为自己的手出很大一笔保险金。
一个基门塔的价值,萧克羌坐了四十分钟的汽车,他觉得真的便宜得意想不到。下车后,在车站附近的自动售卖器那边,他又花了两个基门塔买了一听很凉的饮料,萧克羌一边喝一边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
事实上,萧克羌关于对生活的认识,很快就被颠覆了,上午九点不到的白水城,没有闲逛者,没有同龄人。萧克羌下车的那个区域,是白水城最大的办公区,除了早间发放食物宣传单的宣传员,几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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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条街,走到到另外一条街,萧克羌的手里存了很厚的一叠子宣传册子,甚至到后来,有人主动从他手里去接册子。
“啊,海鲜豪华套餐呢,新开的店子?小哥,看你面子,我们去吃,要给我们八折哦。”两位精干靓丽的上班族女郎冲萧克羌开着玩笑。萧克羌一脸苦笑地点头,自己竟然和派传单的宣传员如此相像吗?他扭头看下不远处,大票的身穿蓝衬衣、牛仔裤的人们派着传单。
田葛郁闷地打开衣柜,他奇怪地抓抓头发唠叨了句:“萧克羌那个家伙,为什么拿我的打工纪念服?”
是啊,这家人,田葛是唯一挨过苦的孩子。父亲去世后,他一直为了妹妹和学习四处打工,那件衣服,以前他穿了很久,他留下它是为了鼓励自己,纪念自己受苦的日子。
萧克羌终于找到不尴尬的方式了,他走到一位同样穿着的工作人员面前,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大概是因为他气质吓人吧,他抢劫了人家一半的传单,站在办公区的楼下派发着。
“你很奇怪哦。”那位小哥搭话。
萧克羌看下他:“哪里奇怪?”
“没有你这样找工作的,最起码,也要问问我吧!当然,我也确实需要帮手的。”这人友善地笑下,挺和善。
萧克羌的传单派发得很快,他站在街口不动,大票的女性上班族主动去他手里拿传单,还奉送甜美笑容一个,抄写着电话的带香味的小卡片一叠。那位小哥,叫彬彬,他和他老爸在这里开了一家茶餐厅。
“给你,喝吧,不扣你薪水,往常我要派到中午呢。”彬彬递给萧克羌一瓶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