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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失火的天堂-第8部分

小说: 失火的天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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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克妻克子,最好不要再结婚!”

    老王的拆字算命,也只有天知道。他连自己的命都算不出来,对鲁森尧的几句胡言,也
不过是略知鲁森尧的过去而诌出来的,反正“老鲁”(在克难街,大家都这样叫他)也不会
付他看相费,他也不必说什么讨人喜欢的江湖话。何况,老鲁又是个极不讨人喜欢的人。

    但是,自从鲁森尧听了什么“克妻克子”这一套,他就完全把这套理论“移罪”于豌豆
花身上。天天骂她克父克母克亲人,骂到后来,他自己相信了,左右邻居也都有些相信了,
甚至豌豆花都不能不相信了。背负著如此大的罪名,豌豆花怎能不经常挨揍呢!那夜,豌豆
花回家时已快十点钟了。邻居大部分都睡了。她曾经一路祷告,希望鲁森尧也睡了,那么,
她就可以悄悄回到自己卧室里。但是,一走到家门口,她就知道希望落空,家中还亮著灯。
同时,最让她心惊肉跳的,是听到鲁森尧那破锣嗓子,正唱著“秦琼卖马”。这表示他已经
半醉了,而且,表示他的心情“恶劣”。他总以落魄的秦琼自居,每当唱这出戏时,就是他
“遭时未遇,有志未伸”而被人“欺凌压榨”的时刻,也是他满腔怒火要发泄的时刻。

    豌豆花走到门口,悄悄推开房门,踮著脚尖,还企图不受注意的走进去。鲁森尧正用筷
子,敲著桌上的杯子碟子当锣鼓,嘴里唱到最精彩的一段:

    “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提起了此马来头大,兵部堂王大人相
赠与咱。遭不幸困住在天堂下,欠下了店饭钱,没奈何只得来卖它……摆一摆手儿你就牵去
了吧!但不知此马落在谁家……”

    豌豆花已走到墙角,把那包奖券香烟都悄悄的搁下了。她的心咚咚跳著,还好,他唱得
有劲,没注意到她。她正要掩进自己的房间,忽然,身后传来鲁森尧一句平剧道白:

    “呔!你这小丫头要往哪里走!左右!给我绑过来!”

    豌豆花站住了。然后,鲁森尧的一只手重重的落在她肩上。她只得转过身子来看著他。
他又是满身酒气,满眼邪气,满脸鬼里鬼气。她有些发毛,最近,她变得越来越怕他了。上
次,他曾经拿了把刮胡子刀,威胁要毁掉她“漂亮的脸蛋”。另一次,他把隔壁张家小女孩
的洋娃娃捡回家,当著她的面,嘿嘿嘿的笑著,把那洋娃娃的脑袋,用长长的铁钉一根根钉
进去。害得她好多晚上都做恶梦,梦到他用大铁钉来钉她的脑袋。“别想溜!豌豆花!”他
喊著:“你存心要躲开我!是不是?抬起头来,看著我!他妈的!”他在她下巴上一托,顺
手拧住她的面颊。“你看著我!”她被动的看著他,张著那对无辜的、清澈的大眼睛。

    “妈的!”他给了她一耳光。“你干嘛用这种骄傲的样子看我?你这双贼眼,满眼睛都
是鬼!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是高贵的大小姐吗?你心里在骂我!是不是?是不
是?是不是?”她盯著他,咬著牙不说话。失火的天堂12/41

    “妈的!”他又给她一耳光。“你变哑巴了?你的舌头呢?”他伸出手指去掏她的嘴。
她嫌恶的挣扎开去。这举动使他暴怒如狂了。他一把就扯住她的头发,把她直扯到自己面
前,她想挣开,脑袋被拉得直往后仰。这一拉一扯之间,她身上那件原本就已太小了的衬衫
接连绷开了两个扣子,她没穿内衣,她没有钱买内衣。

    他的眼光直勾勾的盯在她胸前了。她飞快的用手抓紧胸前的衣襟,这动作使他更加怒火
中烧,他劈手就打掉她的手。她开始觉得大事不妙,急得想哭了。惶急中,竟迸出一句话
来:“别碰我!妈妈的魂在看著呢!”

    如果她不说这句话,或者,事情还不会那么糟。这句话一出口,鲁森尧是怒上加怒,而
且豁出去了。他的眼珠都红了,额头都红了,脸也红了,脖子也红了……他握住她的衣领,
“哗”的一声,就把整件衬衫从她身上拉掉了,他盯著她,磔磔怪笑著,嘴中咆哮著:

    “□!你妈看著呢!让她看!让她看!看她能怎样?她那个鬼婆娘,抱著我女儿去送
死!她该下地狱!该上刀山下油锅被炸成碎块!你……你这下贱的小婊子,居然用你妈来吓
唬我!你以为我怕你妈吗?你以为我怕鬼吗?嗬。”他的大手顺著她的肩头,黏腻腻的抚向
她那初挺的、小巧的乳房,在那峰顶的小花蕾上死命一捏,她痛得眼泪水都滚出来了。同
时,恐惧、厌恶,以及那种深刻的屈辱感一直切入她灵魂深处去,使她匝身惊颤而发抖了。
张开嘴来,她大叫:

    “你不能碰我!你才会下地狱!你才会上刀山!放开我!放开我!碰了我,你会被天打
雷劈……”

    他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正巧打在她的左耳上,她耳朵中一阵嗡嗡狂鸣,眼前金星直
冒,头脑里的思想全乱了,额上,大粒大粒的汗珠滚了出来。她张著嘴,还想叫,但他用一
只手,死命的蒙住了她的嘴,她叫不出声了。挣扎著,她使出浑身的力量,想逃出他那巨灵
之掌。她那半裸的、纤细的、年轻得像嫩草般的、处女的身躯,因挣扎而扭动,雪白的肌
肤,在灯晕下泛著微红,娇嫩得几乎是半透明的。这使他的兽性更加发作,欲火在他眼中燃
烧,眼光喷著火般扫向她的全身上下。他挪开蒙住她的嘴的手,一把扯掉她的裙子,她乘机
就狠命对他手腕咬去,他抓起她来,把她摔在床上,然后,他扑过来,先用她那件撕开的衬
衫,绑住了她的嘴,用两只袖管,在她脑后打了个死结。

    她喉中呜咽,徒劳的在床上挣扎,他再找了些绳子,绑起了她手,把她双手摊开,分别
绑在木板床的床柱上,她毫无反抗能力了,开始发疯般踢著腿。他站在床边,低头像欣赏艺
术品似的看著她挣扎、扭曲、踢动……然后,他走到桌边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伸手
把她身上仅余的那条底裤一把扯下……她悲鸣著,喉中只发出呜呜的声响,她的两条腿,依
然在狂踢狂踹,他的大手,一把盖在她两腿之间,她浑身一颤,大眼睛里滚出了泪珠,一滴
又一滴,疯狂的沿著眼角滚落。他把酒瓶中剩余的酒,倾倒在她胸前、小腹上、两腿间、大
腿上……由于她挣扎得那么厉害,她的双腿终于也被分开绑住了。她成了一个“大”字,摊
开在那张小床上,酒在她浑身上下流动。他笑著,笑得邪恶、狰狞而猥亵。低下头来,他开
始吮著她身上的酒,从上到下。

    她全身的肌肤都起了疙瘩,汗毛全竖了起来。恐惧和悲愤的情绪把她整个攫住了。她的
眼睛大张著,看著天花板,似乎想看穿天花板,一直看到穹苍深处去,在哪儿,有她的生
父、生母、玉兰……和老师提到过的上帝。她睁大眼睛,眼光直透过天花板,她在找寻,她
在看,她在呼号——上帝,你在那儿?同时,他的嘴,他的手,在她脸上身上腿上到处游
走。她全身绷紧得像一把拉满了的弓。而她不能喊,不能动,不能说,她只能看——但,她
不要看,她不敢看,她的目光始终定定的穿越著天花板,好像整个宇宙中的神灵,都列队在
那穹苍中,注视著这小小屋顶下发生的故事。

    他的身子终于压上了她的身子,一阵尖锐的痛楚直刺进她身体深处去。从此,豌豆花没
有再回到学校去上课。失火的天堂13/418

    豌豆花没再去上学,并不是鲁森尧的问题,而是豌豆花自己不去了。她所接受的教育,
吸收的知识,已足够让她了解“羞耻”这两个字。自小命运多乖,她早就学会逆来顺受。但
是,这一次,她那生而具有的尊严,和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自傲,某种冰清玉洁的自爱,
一个晚上就被摧毁殆尽。

    她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很理性的分析自己,也没成熟到去找条路逃离自己的噩运。她常在
报纸上看到“小养女离家出走”之类的新闻,她却不知道自己如果出走,茫茫人海能走到何
处去?不,她从未想过出走,她早就习惯于去接受命运。而且,她越来越相信,自己是生来
的“克星”,克父克母克弟妹亲人,如今,该轮到克自己了。

    自从被玷污后,豌豆花有好几天不能下床。

    鲁森尧在酒醒后,发现自己做的好事,也曾有过一刹那间的“天良发现”。他出去给豌
豆花买了件花衣裳(用豌豆花卖奖券赚的钱),又买了些面包蛋糕等的食物给她吃。但,她
把食物放在一边,也无视于那件新衣,只是恹恹的躺著。她厌恶自己,轻蔑自己,恨自己,
觉得自己肮脏而污秽……她什么都不想,只是奇怪父母为什么不把她接了去,难道她在人间
受的劫难还没有满?还是她不配进天堂?是的,在经过这件事后,她是不配进天堂了!她深
信自己如果死了,是会下地狱的。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女孩,竟满脑子死亡,竟不知“生”的
乐趣,那就是当时的豌豆花了。

    躺了几天后,鲁森尧的火气又发作了,原形又毕露了。他把豌豆花从床上拎起来,把面
包摔在她怀里,大吼大叫的说:

    “你躺在那儿装什么蒜?你存心想赖在床上不工作是不是?你再不给我起床,我拿刀子
划了你的脸!”说著,他真的去找刀子。豌豆花知道他说做就做的,她爬下了床,胡乱咀嚼
著那干干的面包,然后,去厨房把自己彻彻底底的清洗过。鲁森尧依旧在外屋里咆哮:“别
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小姐!你妈偷了汉子生下你来!你打娘胎里就带著罪恶!你诱惑
我!你这个小妖精!你生下来就是个小妖精!”他越骂越有劲,这些话一出口,他才觉得这
些话明明就是“天理”。他,四十来岁的人了,怎么会对个小女孩下手?只因为她是个小妖
精,小妖精施起法术来,连唐三藏都要闭目念佛。这一想,他的“犯罪感”完全消失无踪,
而豌豆花又“罪加一等”。

    “你少装出委屈样子来,你这个小婊子,你心里大概还高兴得很呢!我告诉你!这件事
你给我闭起嘴来少说话!如果说出去,我就告诉你老师,是你脱光了诱惑我!是你!是你!
是你……”豌豆花逃出了那间小屋,开始去卖奖券。学校,她是根本不敢回学校了。

    鲁森尧第二个月就带著豌豆花搬了家,他心中多少有些忌讳,左右邻居对他们已经知道
得太清楚了。接连三个月,他连换了三个地方,最后,搬到松山区的一堆木造房子里,这儿
的房租更便宜,他干脆把奖券和香烟摊放在房门口卖,有豌豆花守著摊子,生意居然不错。

    豌豆花已经跌进了地狱的最底层。

    以前卖奖券,还可以逃开鲁森尧,现在,奖券摊就放在家门口,她连逃都无处可逃。好
在,鲁森尧嗜酒成性,居然和巷口一个糟老头交了朋友,那糟老头姓曹,因为实在穿得拖泥
带水,整天没有清醒的时候,大家就叫他糟老头。糟老头跟儿子媳妇一起住,已经七十几岁
了,儿媳妇不许他在家里酗酒,他就在巷子里的小饭店里酗酒。鲁森尧也常去小饭店,两人
就经常在饭店里喝到“不醉无归”。鲁森尧醉了还知道回家,糟老头每次都得被他儿子来扛
回去。那糟老头也爱唱平剧,偶尔来豌豆花家喝酒,常和鲁森尧一人一句的胡乱对唱著,唱
的无非是些“英雄落难”的玩意儿,然后糟老头就骂儿子儿媳妇不孝,鲁森尧就骂豌豆花克
父克母克亲人。

    在这几个月里,豌豆花和鲁森尧间的“敌对”,已越来越尖锐。任何坏事情,如果顺利
的有了第一次,就很难逃过第二次。鲁森尧自从强暴了豌豆花以后,食髓知味,没多久,就
又如法炮制,把她五花大绑的来了第二次。然后,他懒得绑她了,只要兽性一发作,就给她
几耳光,命令她顺从。豌豆花是死也不“从”的。于是,挨打又成了家常便饭,每次,豌豆
花都被打得无力还手后,再让他达到目的。真的,她认为自己已经跌进地狱的底层了。

    她变得非常沉默了。常常整天都不开口,也不笑,她原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如今,却以
惊人的速度在憔悴下去。她瘦了,脸颊整个削了进去,下巴尖尖的,大眼睛深幽幽的,带著
早熟的忧郁。常常坐在奖券摊前,痴痴的看著街道,看著过往的车辆行人,看著会笑会闹的
孩子,怀疑著自己是人是鬼是扫把星还是妖精?秋天的时候,有一只迷了路、饿坏了的小狗
爬到豌豆花脚下瘫住了。豌豆花注视著它,那小狗睁著对乌溜滚圆的眼睛,对豌豆花哀哀无
告的、祈求的凝视著。这又唤醒了豌豆花血液里那种温柔的母性,她立刻去弄了碗剩菜剩饭
来,那狗儿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干净净。从此,这只小狗就不肯走了。豌豆花那么寂寞,那
么孤独,她悄悄的收养了小狗,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流浪”。

    “小流浪”是只长毛小种狗和土狗的混血种,有长而微卷的毛,洗干净之后,居然是纯
白和金黄杂色的。两个耳朵是金黄色,背脊上有一块金黄,其余都是白色。颜色分配得很平
均,因此,是相当“漂亮”的。

    豌豆花忽然从没有爱的世界里苏醒了,她又懂得爱了,她又会笑了,她又会说了。都是
对小流浪笑,对小流浪说。她拿著自己的梳子,细心的梳著小流浪的长毛,还用毛线把那遮
著它眼睛的毛扎起来,喊它:

    “小心肝,小宝贝,小流浪,小东西,小美丽,小骄傲,小可爱,小漂亮,小乖
乖……”

    一切她想得出来的美好名称,她都用在小流浪身上。她也会对著小流浪说悄悄话了:
“小流浪,如果有个仙女,给我们三个愿望,我们要什么?”她摸摸小流浪那潮湿的黑鼻
头,警告的说:“当然,你绝对不可以要香肠,那太傻了!”她侧著头想了想。“我会要爸
爸和玉兰妈妈复活,”她对自己的生母,实在连概念都没有,她只记得玉兰。“我会要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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