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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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犹亮,但已经是晚上七点,准备大考的他趁着晚餐与用功的空档偷个闲。
搁于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阵子后停歇,却足以教白郡尧神经紧绷了起来。
「干,不是叫你不要跟我联络的吗?」忍不住大口吸烟吐烟,白郡尧烦躁的几乎要拆掉窗户跳下楼去到街上去裸奔。
当然,他是不可能这么做,只是这时他真的很想把手机丢到街上让车子碾过去,这样他就不必日夜开机,瞪着那些未接来电与塞满的未读E…mail发愣。
「要是我过不了都是你害的!」白郡尧不住地咒骂,把烟抽到只剩滤嘴才转身将烟屁股压上烟灰缸捻熄。
好吧,现在这种情况其实有一半他要负责任。
谁教白郡尧只发了一封E…mail跟律砚勋说:从今天起到我主动打电话或E…mail给你,否则你不准主动联络我,还有不准来找我,否则我就跟你分手!
好吧,那种任性的E…mail任谁看了都会头皮发麻、心头发凉,接着用尽所有的方法想要联络他。
可是白郡尧就是不想接、不想听、不想看,现在的他,想好好享受孤独,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感觉。
对,因为没有律砚勋在身边,所以他现在过得很快活——快乐似神仙。
每天醒来只有他一个人,然后时间是自己的,上课也没有突来的E…mail打扰(因为他没带手机出门),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突来的电话问候(理由同上),尤其最近他要准备大考,忙得天翻地覆的他更没有时间想到律砚勋那家伙,让他忍不住想要对着天空大笑。
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让他不由自主的想流下两行感动的泪水,大呼:「自由万岁。」。
才怪!干!他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快活!只要他一看见手机,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巴黎那个被他搞得鸡飞狗跳,此刻想必急得团团转,想冲来找他又怕被自己挡在门外的男人。
他知道是他心理作祟,也知道都是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反正律砚勋他老兄可从头到尾都有若磐石坚定不移、心无旁殆。
律砚勋对他无条件的包容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有一天两人的感情走到了边境,后头没路了,那……接下来他们会何去何从?
对啦,都是他啦,都是他心意不坚,明知道一辈子脱开不得还随时随地想逃跑。
他在律砚勋满到窒息的爱里快要灭顶,快要呼吸不过来,所以……他才想从律砚勋身边逃开……不,是远离律砚勋一阵子。
是他任性……是他被留学的生活击垮,难怪一些同期的同学,家里比较有钱的,老早休学,瞒着家里的人,快乐的花着家人寄去的生活费;也有的人受不了压力老早收拾包袱回台湾。
但是他不行。当初老早有觉悟才出来的,没有成就怎么能回去?
来都来了,就待个一年也无所谓。反正还有律砚勋可以当出气筒。
不过这若是被律砚勋知道了,他老兄一定会得意的笑出声,然后紧紧抱着自己,来个绵长的法式亲吻——说实话,白郡尧其实不太喜欢人家接吻时把舌头伸进他的嘴,是律砚勋他才勉强接受,久了,也习惯了。
现在想一想,白郡尧发现他为律砚勋改变的习惯还挺多的,虽然都很小,不过改变是不争的事实。
那死家伙还叫他不要变……没变没变,其实都变了,他呸!
总之,律砚勋那家伙一定会很开心他任性,巴不得他更像小孩子一点,这样他们之间的差距就会拉得更近些。
这么宠他的律砚勋,难道都没有动摇的时候?白郡尧自己就动摇了好几次,为什么律砚勋总是能在他摇摆不定时等他?为什么他会这么爱他?
「干!」白郡尧低咒一声,甩上置物柜。
罐装咖啡没了,连续几天没睡觉拼考试的他忘了补充货源,想找咖啡豆来煮,却发现咖啡豆上个月就被他煮光了,而他根本没去超市买。
「只好出去买了。」白郡尧拿了外套拉开门,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气自门旁的地上传来,他低头一看——一袋温热的罐装咖啡还有一盒中国餐馆的外带餐食就放在地上。
白郡尧看了,忍不住叹气,蹲在门口,望着那袋食物迟迟不动手。
久久,他才起身入房,但没有合上门,也没有拿走食物。
进入房间的他把外套随意往椅背一搁,人窝上沙发,点了烟,拿了笔记跟书看。
好一会儿,身旁才伸来一双臂弯将他拥围,他轻叹口气,放松身躯,往旁靠去,嘴里叼的烟被挟走,下巴也被抬高,紧接着一串热吻就漫天覆了过来。
白郡尧在心底叹息,任由这个可怜的男人摆布,深吸口带有男人气息的空气,不知为何心底紧绷的角落释放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一直吻他的男人才在自己皱起眉头推了他好几下才结束。
「我好想你。」律砚勋紧抱住白郡尧,在他耳边低诉。
白郡尧拍拍他的背,「我不是叫你不准来吗?」
「我只是想看看你好不好……」律砚勋把白郡尧推开一些,来回巡视着白郡尧,微牵嘴角,「你好就好。」
律砚勋握着白郡尧的手,凑近唇边亲吻他十指的关节,忍不住低首又吻上他的唇。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自白郡尧唇边逸出,「算了。你会待多久?」
律砚勋深深望他一眼,但笑不语。
白郡尧一见,翻翻白眼,「『健太郎』呢?」
「Xavie休假,他照顾替我。」律砚勋捧着白郡尧的脸,手指穿插入他的发间,额抵着他的,满足地叹口气。
这个男人爱惨他了。白郡尧一点也不开心,反而有点想哭,虽然他知道自己身旁永远都会有这个男人伴随,但是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总以为自己还没被吃得死死,还是很自由自在的。
唉,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白郡尧如此想着,他自由生活就这么结束也好,只是之后他可能还会不放弃的挣扎两下。
「所以,你会待多久?」
「我到下个月都没什么课。」
「为什么?」白郡尧狐疑的扬眉。
「因为我们成果展刚结束啊!」成果展结束就没什么好忙的了,接下来就是要准备过节,所以律砚勋很放心的逃课来看白郡尧。
先前收到白郡尧的E…mail真把律砚勋吓死了,想来看他,又被成果展给拖住,想着每天都写信与打电话给白郡尧,虽然知道他不会接,可是还是忍不住狂打。
本想告假冲来英国偷看白郡尧的他,被同学绑下完成成果展才放人,他连成果展都没参加就飞来英国,见到白郡尧,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却因为先前白郡尧的警告信而迟迟不敢现身,直到他开了门,律砚勋才觉得他的「刑期」结束。
「好。」白郡尧得到答案,放心的窝在他身上,拿了书看,律砚勋就环着白郡尧,安静的当人形靠枕。
一小时后,白郡尧发现律砚勋睡着了,他起身入房,拿了条毯子出来,人重新窝在律砚勋身上,才盖住他们两人,一边看书。
寂静的空间,只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翱游天际的鸟儿也有归巢休息之时,有时候,一个人虽然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感到寂寞时,还是希望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填补心头的空虚。
结论是对一个深爱自己的人保持距离是不可能有安全可言的。
番外三 当你觉得疲累时
清晨,开到天亮的酒吧里几名同学刚忙完成果展,一同吃饭顺道讨论着圣诞节要结伴去那儿玩。
「a la tienne!sante!」一群人高举啤酒碰杯,开怀畅饮。
「终于结束了,我们圣诞节去东南的滑雪场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久没去滑雪了说。」
「喂,LU,你说如何?跟我们去滑雪?」
「没空。」律砚勋点烟,挟着烟的手执起啤酒杯,一口仰尽,尔后径自起身,到角落去打电话。
「LU怎么了?」同学后知后觉的问。
「跟他女朋友吵架。」
「什么吵架,人家根本只寄了封信跟他说要冷静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
「难怪LU会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平常就够冷的说……」
「哎,重点不是那个,重点是LU还是天天写信跟打电话,可是没有回音……」
「你又知道没回音了?」
「哎,我们何时出发?」
「看他那样就知道啦!愈早愈好,省得跟人家挤。」
「可是他平常就一张脸啊,你还看得出来哦。房间要早点订。」
「现在订还来得及吧?」
「嗯,我现在看出来他不高兴了,咦?他冲出去了。」
「咦?啊?LU!」
只见律砚勋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酒吧,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剩下的三名同学沉默了一会儿,又叫了啤酒,讨论起滑雪的事宜。
律砚勋没有收拾行李,只带着护照、钱包与手机在出租车上面交代了一些事,就直奔戴高乐机场飞往伦敦。
一下伦敦,那与巴黎稍有不同的气候让他不禁打个哆嗦,没有迟疑,他坐上前往那个男人住所的出租车,望着车窗外根本看不清楚的风景,律砚勋忍不住想抽烟。
但他没有抽,只抡紧拳,心底惴想着白郡尧突变态度的原因。
律砚勋怎么想也想不到为什么。
是他不够温柔?白郡尧一天到晚喊着他温柔得恶心啊!
是他不够体贴?白郡尧虽然嘴巴常骂脏话,可是却也没埋怨过他不够体贴啊!
是他不够灵敏?好吧,他承认,白郡尧的心绪变化他可以捉个八成,但他可不敢说出口,省得又招来白郡尧一顿打骂。
有时候他会想,白郡尧接受了他,是骑驴找马抑或是寂寞的填空呢?
起先律砚勋觉得,只要白郡尧有响应,即使是只有一点点,他仍然会像得到全世界一样开心,可后来随着愈来愈深的相处与牵扯,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
是人都有欲望,有的人即使撑死自己也要拼命把食物往口里塞,有的人即使不冷也拼命把衣服往身上穿,律砚勋心里想得美好,想着要忍着满腔的爱意、想着要等白郡尧的心全数交给自己,才剖开自己的心让他知道里头住的人全都是白郡尧的身影。
他还曾经想过要把骨头拆开折断给白郡尧看看也写着白郡尧名字的内部,然而这样的等待与爱意,似乎给了白郡尧极大的压力,加上于异乡求学的压力与孤寂,也许正因此,所以白郡尧想要冷静——说是冷静,倒不如说是要分手一段时间。
可是,他好想他啊……好想好想好想,每天醒来想的是他、吃饭想的是他、就连睡觉想的都是他……
律砚勋知道白郡尧心中长久以来都对他的爱存疑,即使说破嘴,以行动证明再多,也无法让白郡尧明白他对他的爱有多深,所以他等,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耐心,所以他选择等候。
只是……这样的等候无法束缚内心满溢的情感,即使再压抑,还是有无法克制的时候。
其实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回对白郡尧的爱。
出租车于白郡尧的住处楼下停下,律砚勋用信用卡付了帐后下车,仰首望着二楼那紧合的窗子。
就这样,律砚勋整整跟踪了白郡尧两天,才现身,这两天姑且不论他跟踪狂的行为,也不论他睡在何处,只要一看见白郡尧,即使再疲累,他也笑得出来。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他会睡着。
「起床了。」白郡尧的声音与气息就在耳边,让犹在睡梦中的律砚勋忍不住满足地微笑,双手大张环住白郡尧,往他颈边吮去。
「干!你一大早发情啊!」白郡尧的拳头招呼了过来,正中律砚勋的背,打得他整个人清醒。
「尧,早安。」律砚勋咧开个大大的笑容,冲着白郡尧猛笑,边揉揉睡眼,边打哈欠。
「还早啊……」白郡尧见律砚勋的模样,心不由得一动,感觉有什么自心流泄,漫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有个冲动想抱紧律砚勋,但当他把手搭在律砚勋的肩上时,却是将他推开。「我要去图书馆找资料,你要睡回房间去睡。」
「中午会回来吃吗?」律砚勋好几天没睡好觉,想再睡一下。
「你要煮?」
「嗯,想吃什么?」
「煮泡面打蛋。」这边的水难喝的要命,煮什么好吃的出来都一样。
「好。」
「那我先出门了。」白郡尧走到门口又踅回来,然后在律砚勋讶然的注视下俯首亲吻他。
律砚勋捂着自己的唇,久久不能自己,尔后,他抱着毯子,窝在沙发上又睡着了,脸上挂着幸福无比的笑容。
番外四 当你看见爱人的睡脸时
法国 巴黎
清晨,微凉,因前一夜下过雨,使得街道路面沾染上雨气,仍未褪干,刚出车站的白郡尧,冷的想再遁回去密闭的车站去,不过他强压下这股意念,硬着头皮快步过街,来到一幢楼房前,方要推门,里头已有人推门出来。
「啊,YAO,你来啦!」推开门的人是一名金发、蓝眸,身着短夹克、牛仔裤的男子,他一见白郡尧,即露出笑容。
白郡尧回以笑容,口吐白雾,「Marc,你这么早出门啊?」
「今天要出差。」Marc见白郡尧口吐白雾,笑出声:「东方人不耐寒。」
「没办法,我生在亚热带,对了,LU回来了吗?」前一天晚上通电话时他人还在系馆做作业。
「我出门时看他房间的灯没亮,也许还没回来吧!」
「这样啊……」
「我时间来不及了,你上去找他吧,不过要小心声一点,Xavier回来了正在睡。」
「好。」白郡尧与Marc道别,步上二楼,于其中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取出钥匙,开启。
Marc与律砚勋及另一名叫Xavier的男生一道承租屋子,Marc,二十八岁,在唱片公司做事,上班时间不固定;Xavier则是新出道没多久的模特儿,才十六岁,一天到晚不在家,白郡尧总共才见过他三次。
律砚勋是职业学生,三十岁,前任模特儿,就读巴黎大学建筑系,存款有百万欧元(确切的数字白郡尧根本不想知道),无车,在意大利与法国、荷兰都有房子。
而白郡尧,三十六岁,目前的职业也是学生,前任饭店柜台经理,就读伦敦某学院的饭店管理系,存款连十万欧元也构不到边,跟律砚勋相比,只要说到存款就一掌打死白郡尧,不过白郡尧在台湾有房子、有车倒也算是小康,他一点也不觉得比不上律砚勋,—点,真的只有一点的,不服输。
门一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咖啡香,想着也许是Marc煮的白郡尧,将门合上,脱下长风衣,挂于臂上,穿过客厅与起居室,在经过厨房时与坐在餐桌前正用刀子挖牛油涂上吐司再将吐司浸到盛有咖啡的大马克杯中的Xavier对上视线。
Xavier食量很大,但幸运的是怎么吃都不会胖,一方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