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说谎,夜晚陶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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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你快乐幸福!
稀里糊涂爱上你的,网名追讨者!
他得意地抬起头,预想着对方将做何回复。然而一张鬼魅似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喊着他的名字,搞丢了他所有的好兴致。
“煜煜宝贝,我回来了!”叶丹桦站在陈煜的电脑前面,一身的囚犯味儿。
“你?”陈煜突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叶丹桦的样子变了,她的长发乱乱地散在肩上,她的下巴尖尖的,她的翘嘴唇泄露着内在的贪婪,她的眼神像一只发情的母狼,锐利地看着陈煜的眼睛。她失去了美貌,失去了高不可攀的气质,她像一个乞丐,带着一脸的卑微,像一个拾荒的下三滥。
“她居然出来了,她该死在监狱里!这个罪恶的女人,她连自己姐姐的男朋友都抢!”陈煜的脑海浮现出了认识叶丹桦以后发生的一切,他恨她,恨她把他引领进了一个罪恶的境界。如果不是她,他仍风光地接受客户的优待,惬意地享受着公司的待遇。
他无言地扬起手,这只有力的、从没打过女人的手,猛地扇向了叶丹桦的脸颊。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精致媚惑的女子,他不怕打坏她,不怕她变得狼狈,这种女人越狼狈越令人解气。他听到“啪”的一声闷响,他感觉到所有的网虫都随着巴掌的声音把视线调离屏幕看向他。他不管,他愤怒地看着叶丹桦被打红了的脸庞,这个狐媚的滥女人害了他的前程,让他生活在颓糜中无法自拔。他真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爱上这种女人——叶丹桦,当初如果没有一个有钱的姐姐和陈煜,她一定是街头上的小混子小无赖,说不定去做了妓女,她有什么资格让陈煜付出那么多呢!如果没有她,他的工作怎么会失去,怎么会走到今天犯罪的道路上!
陈煜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觉得自己的手掌打在了一堆臭屎上。“滚出去——”他大声地吼。他挪开视线,懒得看那张充满囚犯味的脸。
“煜煜宝贝,你打我,叫我滚?你曾经那么爱我,你打我,叫我滚?我在警察面前袒护你,你打我,叫我滚?”叶丹桦的眼睛突然写满了哀伤与无助,眸中盈满了泪水。
“滚——烂女人——”陈煜再次挥起有力的胳臂,隔着电脑冲向叶丹桦。
“煜……你不爱我了!要我走……你不爱我了……”叶丹桦畏惧地看着陈煜挥动着的手掌,嘟囔着后退。
“快滚——”陈煜猛地冲出去,今天他要痛快地打一回女人。
“啊……”叶丹桦看着陈煜凶残的目光,尖叫一声向外逃去。
陈煜看着叶丹桦的背影,余怒未消。他紧紧地闭上眼睛,追忆与初恋女友、雪、慕涵、叶菁相处的日子——初恋女友,糊涂爱一场,在他烦了的时候,无言离开;雪,满腔热情而来,在他的冷漠中绝世而去;叶菁,毅然地来又决然地走;慕涵,轻率地离开英俊的博士,下落不明。而叶丹桦,这个邪恶灵魂驱使下的妩媚躯壳,居然曾让陈煜以为他要的,就是她这样的女子!
两行悔恨的泪悄悄地爬出他的眼角……
三天后他收到了昨夜如风的回信:
网名追讨者,你好!
见信感动!我是个不相信爱情又渴望爱情的人,如果有爱,就让我拥着思念度日吧。我不允许自己沉迷,但我可以在构筑的幻想里陶醉,陶醉一生。坦白地说,你的信给了我爱的感觉,我很感激你,使我的心可以复活,使我懂得纯文字的爱也可以这么撼动心魄。
但是这仅仅是在体会一种想象,不要为我浪费了精力和时间。
不需再通信了,就此话别。
祝好。
昨夜如风
陈煜时刻刷新邮箱,当看到未读邮件,他的心放出了火花,有回音,就表明了被认可的态度,他乐滋滋地看着对方的回信,稍事琢磨,便回复道:
昨夜如风,你好!
见信,使我更加景仰你的为人,我真后悔刚遇到你那天和你吵架。
可能你的经历太丰富吧,让你不太容易陷入一种简单的幸福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不可实现的理想来源于人为障碍,因为他们惧怕改变。不肯舍弃现有的心情,又怎么能拥有欲求的?
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我不同意你那句“就此话别”,因为我需要知道你的喜怒哀乐,我希望你天天都有好心情。
我愿意做你心灵的支柱。
祝开心愉快!
仰慕你的男子
陈煜知道这种以拒绝为主旨的聊友是最脆弱的,最需要心灵的寄托,于是他把大量精力用在刷新信箱看信件上。没想到当即便收到了回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点开信件,里面写道:
你好,追讨名字的男子!
不知为什么你使我释放了好多情绪,心里空前的幸福与充实。我似乎看到了春天的来临。
谢谢你给了我如此的好心情!
昨夜如风
陈煜急忙回信,甚至不顾信件格式:
昨夜如风,有了心的碰触,我们都将不再孤独。
这么巧你在线,我去聊天室等你!
昨夜如风似乎陷入了与他相守的感觉中,陈煜只等了五分钟她便进入了聊天室。
用心演绎的虚假爱情,使陈煜不由自主地陷入到网恋中。他渴望更实际地消除生活的无味,就想更切实地亲近和了解对方。他想与网友见面了。
于是,他费尽心机地写信:
昨夜如风,你好!
我不问你发生过什么,无论你曾经如何沧桑;我不在乎你现在做什么,我不计较你的年龄和相貌;我不惧怕网络的虚幻,只为追寻这份心灵的交融。我都要跨越时空的距离与你牵手,我要牵你的手!
如风,请你接受一个爱情空白的大男孩儿的爱情!
我们见面吧,在我们有生之年,见一面吧!
无法不爱你的男人
陈煜检阅一遍信件,无误,便轻巧地点击一下发送,将信发了出去。他觉得一切会按他的预想成为现实,他的运气总是好的。他欢快地把后背倚到靠背上,哼起了歌。这时,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他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煜煜宝贝,给我点钱吧,两百块就行!”叶丹桦像乞丐似的站在陈煜面前,穿一身脏兮兮的红套装,染了金色的长头发脏乱地披在肩上。
陈煜猛地把脸一沉,狠狠地逼视叶丹桦的双眼。她面色青乌,身子干瘦,她的相貌越来越丑了,无法恢复曾经的馥华。他看了,只有恶心的感觉。
叶丹桦抬起鸡爪般干瘦的手,乞求道:“陈煜,你开着店,有钱,求你给我点钱让我吸一口吧!”
陈煜狠狠地看着她,回想她的贪欲,她的挥霍。这是个物欲的、没有追求的女人,她永远找不到也不去寻找心灵的寄托,她永远都将堕落。陈煜不顾网虫们的观看,猛地站起身,挥起有力的手掌冲向叶丹桦。
叶丹桦眼见陈煜的手掌带着风声挥向她,她“啊……”的尖叫着跑出去。她急促地喘息着,毒品的缺乏使她浑身颤抖,只跑了几步便无力地蜷缩在地上。夜行的车灯照亮了她的双眼,她抬起头,嘴角一翘,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两行清清的泪水在她的脏脸上开掘出两道细细的河流。她就那样昏倒在地。
第二天早晨,警方搬走了叶丹桦因寒冷和毒品断档而窒息的尸体。
陈煜目击了叶丹桦走向死亡的全过程,当警察搬走叶丹桦那一刻,陈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的人生,真的要重新开始了!
隆冬的傍晚,无风却冷得异常。
陈煜穿着厚厚的衣服,按约定时间来到了山腰那处萦绕在雾海中的台阶——昨夜如风约他晚上攀登雾峰,真是浪漫。
远远地,陈煜看到一点红。
昨夜如风穿一件红大衣,楚楚动人地站在远处台阶上。寒风吹拂她的长发在胸前飘,美得像一朵雾中花。
陈煜拨开浓雾,欣喜地向上迈,本来他只要一种刺激,并没渴望对方漂亮或年轻,可是上帝太恩惠他了,他预感到生命的又一个春天来临了。如果这个女子是个有钱人,那他会发挥智力利用她的钱改写他的人生。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隔着十几道台阶喊:“如风,我来了,向你追讨名字的人来了!”他欢快地跑着,他要撩开浓雾为她做的面纱快些看到她的脸。不知为什么,他心里萌生了做爱的冲动。他被孤单的生活折磨了太久,他不怕冷,在这个浓雾喷洒的寒冷山腰,无论他们怎样做爱都不会被人干扰。
“如风,我来了,爱你的男人来了!”他的声音在颤抖。在被如风的美貌惊厥之前,他要尽量多地喊她的名字,让她感悟他不可抑止的爱、让她以沉默接受他疯狂的爱。
他冲上去,去握她的手。
女人的手,在瑟瑟发抖:“你……你……你这个骗子!”
陈煜被熟悉的声音惊醒了头脑,他惊慌地看着对方的脸。这是一张清瘦的写满了寂寞与愤怒的脸,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放射着数不清的哀怨与痛楚。
天啊,居然是慕涵!是天意让他们重逢?陈煜突然不知所措,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持着。
“你……你太会骗了,骗子!居然是你!”
陈煜惊慌失措地看着慕涵,紧急应付道:“慕涵,我早知道昨夜如风是你,我查到了你的资料,我怕你不原谅我,始终不敢告诉你!慕涵,请你相信,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我对你的爱始终不变!请你原谅我所有的错,我的爱永远是你的!”
“你……网络为什么让我遇上你……”慕涵嘴唇抖索,出语困难。
他抓住她,猛地将她拉近胸前:“慕涵,你的眼中有伤痕,你的眼中有伤痕!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都在恨我!对不对?我一直在追悔失去了你呀,慕涵!”他紧紧地箍住她胳臂,自信地感觉自己可以和慕涵回到最初。
他使劲挤出一滴眼泪,没有女人能逃过他刻意臆造的情感,面前这个女人一定会在他的软弱中融化。
慕涵直直地看着他,伤痛从眼中毫无掩饰地倾泻而出。她大声地说:“你在生活中已无法行骗了吗?又骗到网络?”
陈煜无心领略慕涵的愤怒,他神思飘摇,只有与她欢爱云雨的欲念。他喜欢这个女性由短发到长发的变化,他想品尝这不同的韵味。“涵,经历了那么多,我才知道,此生,我最爱的人是你!”
“撒谎!走开呀!”绝望、惊恐、悔恨、痛楚,一齐涌上心头,瞬间将慕涵击溃。她看着陈煜的眼睛,无法宣泄情绪。
“涵,你知道吗?不是我靠不住,而是我当时陷身于繁华之中忘记了爱情的真相!我以后,都只专心爱你一个人了!”
“滚哪——骗子——”她恍惚迷蒙的眸子倏然划过一道奇异的光线,力大无比地推开他,像不自控的疯子,没头没脑地跑去。
比鹅卵石还滑的台阶承载不起过度的慌乱,慕涵一头栽倒,猛地滚下石阶。
“慕涵,别,不要跑!”他紧步追上去,“我的涵,你不要跑……”
下了三十多级台阶,陈煜蹲下身抱起了慕涵的身子。
慕涵紧闭着双眼,额头上瘪进一个鸡蛋大的洞,汩汩地流着血。她的鼻梁骨从中间折断凹了进去。她面目全非,满脸是血。
他抱住她的头,看着她瞬间丑陋了的脸,惊恐地摇她、喊她。
她不回答,身子软软的,没有呼吸。
他惊慌地抱起她向山下跑,他要找医生救她。啊,不!不能救她,没用了,她用不着救了。他仓惶地停下步子,惊恐地环顾四周,黑下来的夜幕和浓浓的白雾遮蔽了万物。
他咚地将她摔到脚下,拍一下沾了血的衣袖,疯狂地向山下跑去。他得逃,在人们发现这事之前,逃离这是非之地。
他快步地跑着,真实地体会着逃犯的滋味。他的身后传来恐怖的声音,传来叶丹桦鬼魅一样乞讨的声音,传来叶菁指责的声音,传来雪埋怨的声音,传来慕涵愤怒的声音。他怪,怪这充满诱惑的红尘使他许下了太多无法遵守的诺言;他怕,边跑边哭着哀求,胡乱地称呼着她们的名字,请求原谅。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几个青面獠牙的女人围在他身边。啊!他要赶紧跑回家!
四个女人已先他一步占领了他空旷的家。她们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冲他哭、冲他笑、挖苦他、指责他……
他惊惧地看着她们,挥起手掌凶狠地追打她们;他拿起刀,在空中疯狂地舞动,他要杀掉这些鬼女人,这些装神弄鬼的女人。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他一生都不再要、一个也不再要!
他挥着刀,疯狂地砍向她们。
四个女人同时隐身躲避他的追杀,芒刺一般扎进了他腕上的伤疤。
他感觉四个女人在里面大声惊呼,尖叫着挤来挤去,搔得他奇痒无比,不停地狂笑。
他挠着疤痕笑,笑得没有力气了还笑。
慕涵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他看到他的家一片血红,他还笑。他的运气应该是好的,不会有警察抓到他。然而无数女性凄厉的呼喊, 在空中响起,她们哀怨的声音像唱歌似的咏叹着。
你,像绵绵细雨
轻轻降临
我撑开的小花伞
阻隔你的亲近
我无意丢弃遮掩
心却被你湿遍
但,你只是雨
当太阳来,便追蒸附炎
歌声不断地重复,不断地重复……
他满脑恐惧,奇痒难耐,猛地将刀扎进腕上的疤痕,一、二、三、四,四个女人他狠狠地扎四刀,他看到血柱子从腕动脉中喷涌而出,四个女人瞬间隐退了。
“哈哈哈哈……”他不痒了,胜利地笑了出来。好久没这么肆意地笑了,他终于不用刻意地造作表情,终于可以痛快地大笑一回。
他抡起胳膊将血液喷满屋子……
他身子在发抖。他打开药柜,颤巍巍地拿出那瓶用作消毒的碘酒,他要为自己疗伤。他用嘴巴咬开瓶盖,张开嘴就喝。他一口气喝光那一瓶碘酒。
他的胆子壮了。他不再恐惧不再痒,潇洒地摔掉酒瓶子,眼中带着凶恶的杀机走到窗前,狂肆地逼视乌黑的天际。
几易寒暑又是雪落时,北风在呼啸,雪花在狂舞。漆黑的窗玻璃上,雪片像幽冥中的鬼魅直往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