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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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挂了电话后,就下楼找饭吃,他在旅馆门边一家小饭店里要了两样 菜、一碗饭,草草吃完后就回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平静的心情很 快被孤独或者寂寞侵犯了。他开始不能忍受,在诗芸身边呆了这些日子,他 已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他开始想诗芸,想诗茗,甚至想陈女仕。张楚看 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他突然对睡眠有点害怕起来,忍耐一个没有温存的夜 晚,对张楚来说几乎是在考验他的意志。
他拿出电话本,翻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小梅的电话,但他几次抓起电话 后却又放下。他既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不会来,又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会来。 他只是想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他并不要求做爱,他 尤其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小梅做爱。男人需要一个女人温存是一回事,需要做 爱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梅是机关的,张楚来北京出差大都是她接待。她们那个处就四个人, 李处长,小梅,刘阿姨,还有一个打字员。小梅和刘阿姨都是大学毕业分过 来的。打字员则是个临时工,河北人,是李处长招来的。李处长原是北京某 高校的一位副教授,他在学校因挤不上正教授的位子,就跑到机关里来了。 三个月后,他给自己招了个漂亮的小打字员。张楚有次在北京,小梅告诉张 楚,有次在办公室,这打字员当着她们的面,连甩了李处长两个耳光,李处 长却笑着给她茶杯里加满水,然后一声不吭端到她面前。小梅还说,李处长 在学校里没能上正教授,据说是因为他早些年曾在公共汽车上,身子紧贴在 一个女孩的屁股上,把人家的屁股湿了一大片。他的这一事实,在他每年评 教授时,都被提上来,硬把他做正教授的资格压了下去。
张楚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给小梅打去电话。张楚这时又想到了另外一 件事情。他今年春天来北京学习时,被按排和广东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那 个人就在房间里和小梅干上了。
那个广东人,比张楚年长十几岁,头发稀疏,眼睛淡黄,尤其嘴里的牙 齿全是黑的。张楚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丑陋。
但让张楚忍耐一个没有女人温存的夜晚,对张楚来说太艰苦了。他甚至 在一刹那间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到马路上抓个女孩回来。北京高校多,马路 上女孩有不少是大学生,大多是来自小城镇农村的女孩,为了生活费学费之 故。但张楚产生这个念头时,几乎是在一阵羞耻里跳过去的。
张楚休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醒来时天刚亮。他一个人睡觉, 时常是不容易睡,又容易醒。他坚持躺在床上一直熬到七点钟才起来,起来 后就给诗芸先打个电话。电话先是诗茗接到的,诗茗不敢讲话,只说了两句 很普通的话,就把电话给了诗芸。诗芸一拿起电话就问张楚睡得怎么样,张 楚说长夜难熬。诗芸笑着说,知道你有坏毛病。张楚就问了诗芸的一些情况, 又问了小孩的一些情况,诗芸一一说了,张楚才挂了电话。
张楚一直磨蹭到十点钟才去李处长的办公室。张楚先跟李处长问声好, 然后跟刘阿姨、小梅和那个打字员一一问个好。李处长问张楚昨天来怎么不 打个电话来,否则晚上也有个安排。张楚说来了你们都下班了,所以不打搅 了。李处长接待下面的人都很热心,这之间有些默契。处长在北京不算个官, 但到地方上就不一样。李处长每个月都要出差几趟,轮流到各省走走。他下 去,因机关承包了办公事业费,来去机票就由各省出帐,回到北京他再报销, 一个月单机票费,弄个几千块不成问题。小打字员的开销,也就有了着落。
张楚交了手上的文件后,就和李处长、刘阿姨、小梅闲谈起来,大家一 边闲谈一边等吃饭。中午,外加李处长的漂亮的小打字员共五个人坐一桌, 一边吃饭,一边吹吹京城的政治笑话。北京人的政治觉悟一向很高,晚上一 家人坐在一起,也大多是政治话题。说谁抱谁的大腿这回没抱对,栽了;说 谁被谁往上推了,要主管大事了,比政治局还政治局。张楚对这些不感兴趣, 听多了,还有些生厌的感觉,但到京城出差,这几乎是必上的一课。回单位, 大家还会关心地问,这次到北京又有什么政治笑话?所以张楚也留心听些。
快吃完饭时,张楚跟李处长说下午不去办公室了。李处长就问张楚什么 时候走。张楚说明天走。李处长说晚上大家再一起吃个饭。张楚说不要的。 李处长也就不再坚持。吃完饭,张楚跟他们告辞后就回了宿舍。回宿舍时, 小梅跟张楚一起上去,说坐一会儿去上班。
进了房间,张楚面对小梅心情有些为难。小梅是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 和张楚差不多同时参加工作,她父母亲都是大学教师。张楚有些不理解的是, 小梅怎么会跟广东那个人干上的?张楚有些厌恶广东那个人,他有点难以想 象,小梅是怎么躺在他身下的,尤其是他吻她时一嘴黑得污心的牙齿。
小梅进来后就去洗手间,一会儿张楚就听到了小梅冲马桶的水声。小梅 出来时对张楚说,天太热,吃饭时出的汗又多,想冲个身子。张楚就去为小 梅打开热水。张楚在打开热水时,心里有些紧张,他觉得小梅在设计陷阱诱 惑他。
浴缸放水的声音,让张楚更加有些紧张。哗哗的水声很剌激人的感宫, 尤其在这样的热天,水声总是令人心情舒畅。张楚问小梅最近有没有下去出 差,不梅说没有。然后小梅问张楚,你很长时间没有来北京了。张楚说,我 爱人生小孩了。小梅说,水可能放好的,我去洗澡了。
小梅进去洗澡时,没有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她在里面脱衣服,爬进浴缸, 张楚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张楚很想去替她把门关上。她开着门, 张楚没法拒绝从镜子里偷窥她。偷窥一个女人洗澡,比坐在她面前看她洗澡 更剌激人。张楚很注意看她洗乳房和两腿间的动作,那些动作往往能传达出 女人身体上的一些性信号,比如性喜好,自慰等。张楚从镜子里面看小梅洗 澡,不知不觉就有些冲动。小梅两腿间毛很深黑,黑森森的还有些呈亮的光。 张楚心里想,一定很硬。他又想到了诗芸大腿间的毛,很柔软,纤纤的象一 蓬兰幽幽的草,散发着魅惑人的香味。诗茗的毛也是这样。他突然又想起上 次撞见她和广东那个人做爱时的情景,他回宿舍有些突然。他出去时告诉他 们,他到同学那里去了。他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却突然又折回旅馆。他开门 的时候很小心,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他进去后看到了一幕情景,那个广东人 正骑在小梅身上,大汗淋淋。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意识的,是想证明 他的一个猜想。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小梅不会跟那个广东人干上。他的证 实带着某种颓废的想法。
张楚想到这里时,小梅已从浴缸里出来了。张楚赶紧换了个位置,不让 小梅知道他在镜子里偷窥她。但他刚转过身去,小梅赤裸着身子已经站在他 的面前了。张楚慌张得刚想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小梅却说,别扭泥了,我在 镜子里看到你了。
小梅没等张楚回答什么,就叉开两腿坐在他的怀里。外面的太阳正是毒 辣的时候,知鸟在树上叫得很闹。张楚搂着小梅的身体没有一点欲望,他的 心甚至在渐渐地沉沦。他的眼光收在小梅的胸脯上不敢抬起来,象是惧怕小 梅的眼光避难在那里。她的阴道对着张楚的阳具,还有些距离。张楚的阳具 挂在小梅的阴道下面,还垂在一层衣服里。
小梅伸手拉开张楚的裤子拉链,从张楚的裤子里往外掏张楚的阳具,见 有些障碍,就从张楚身上下来,把张楚的裤子脱掉,然后再叉开两腿坐到张 楚的身上,从下面掏住张楚的阳具,在手掌里玩弄。过了一会儿,她从张楚 身上下来,到她包里取出一只避孕套,套在张楚的阳具上,然后把张楚推倒 在床上,把张楚的阳具拉进她的身体里,在张楚身上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跳 跃起来。当她进入高潮时,她喉咙里嗯嗯地连续咕噜着畅快声,身子在张楚 身上更是东倒西歪的,象风中翻舞的柳条。
事后,张楚象是一直没有忘记似的,问小梅,是她勾引了广东那个人, 还是广东那个人勾引了她。小梅却说,别说得这么难听,生活很无聊,有些 事做总是好的。
张楚连夜买了一张黄牛车票赶回南京。
第十七章
张楚是九点钟上的火车,六十五次特快到南京。他上了火车有种逃离似 的感觉,他觉得他的心一定被什么东西蒙蔽住了,肉欲,情惑,孤独,享乐, 体验,游戏,需要……所有的可能都是。夜晚的北方天空比南方的天空要浑 浊许多,列车外面是漆黑一片,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腐蚀的气味,潮湿的象女 人的卫生带似的气味。张楚依在窗前,眼睛看着窗外,心里乱得象是有许多 蛆虫在拱。
他这刻对自己很郁闷,他原先觉得自己不会跟小梅发生关系,他相信小 梅跟许多男人做过爱。跟许多男人做爱的女人是没有情感的,而张楚是有情 感的人,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小梅上了床。此外,小梅和他做爱时,小梅 始终是主角,她只关心自己的感受,并不顾及张楚在做爱中会得到什么收获 甚至有没有快感。他这样想时,又想到了陈女仕。陈女仕与小梅不同,陈女 仕主动在前,当她和张楚发生关系后,她就开始调动张楚的积极性,让张楚 有力地去操她,而小梅是在操他。张楚想到这个“操”时,有些不情愿用这 个字,但他们确实是在“操”,不管谁主动,都是一个“操”字。他认为他 和诗芸诗茗发生性关系时不是“操”
,而是一种亲密结合关系,性的快乐是由两个人结合而得来的,快乐的 大小也是由结合的紧密程度决定的。
他想到这些时,不免对自己的肉体疑惑起来。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他认为,他“操”陈女仕和小梅“操”他,都不是出于他的真实内心,是性 器官自己的行为,是它的需要,而不是张楚的需要。他这样想时,眼前就出 现了小梅的性器官,一个松驰的濡湿的性器官。
当小梅在“操”他时,她一边“操”一边看着下面。当她看到她的体液 从她的器性官里顺着张楚的阳具往下流时,她象是获得了满足或者快感,整 个身子跟着就陶醉起来,然后做出一些痉挛的动作,并且弄出一些滋滋溜溜 的声响。在器性官极其滑腻的运动中,她愉快地叫着,哼哼呀呀的嗓子里象 是有一口痰堵着,这口痰她却舍不得吐出来,她就这样让它在里面发出浑沌 舒畅的声音,象是张楚的阳具到了她的嗓子里面似地。渐渐地,张楚身上流 满了象溃浓一样的东西,还有一股烂苹果似的气味。当她进入高潮时,脸上 竟痉挛成一张愤怒的表情。但张楚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得到一点愉快,没有通 过自己的性器官从她的性器官上得到愉快,甚至温度或者湿度。如果有,也 肯定被性器官贪污或者窝藏起来了。在这个过程中,张楚唯一的感觉就是他 的性器官被另一个性器官强奸了,而且是自愿的被强奸。
夜已经深了,他对面铺上的那个男的早已睡着了。漆黑的天空在车厢外 面飞逝,隆隆的车轮声象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张楚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认识一下自己的性器官。它整日垂在下面, 与自己的身心究竟有多近,或者有多远。他觉得这些日子有些荒唐,先与陈 女仕发生关系,现在又与小梅发生关系。依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以后还 会有另一个陈女仕出现,也会另一个小梅出现。
难道男人真的如古人所说的那样,把男人身上的东西全部剥去,最后剩 下的,也是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男人。这个东西无论 丢在哪儿,让任何一个人见到了,别人都会说,这是个男人。而把男人的胳 膊腿子脑袋手脚丢在哪里,让人看到了,别人还是说,这是胳膊腿子脑袋手 脚,没有性别特征,甚至可以与男人无关。
他想到这里时,不自觉地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在口袋里摸向自己的 阳具,象是第一次才知道那里存在着这么个东西似的。他抚摸它的时候,有 时还拉两下,象是试探它粘在那里有多牢固。他这样做时,一些遥远的记忆 开始爬上来。他常常对儿时有些东西充满了怜悯似的叹息,或者对一些美丽 的事物萧瑟飘去后留下的影子伤感一番。而在这些里面,他从中都能找到性 器官参与的影子。他决定回去后,对自己的性器官检验一下,它究竟是个什 么东西。
下午两点多钟,张楚回到了南京。他回到家里就先给青岛挂了一个电话, 告诉诗芸他回到家了,让诗芸放心。他这个电话,也是间接地给诗茗打的, 让诗茗早点回来。
他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钟,就先洗个澡。洗完澡出来后,他抓起电 话,准备给小许打个电话,但他有点担心陈女仕会接到这个电话。陈女仕知 道他回来,十有八九会约她,他现在不想见她。他想,如果是陈女仕的声音, 他就立即放下电话,什么也不讲。他拨出电话后,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 后没有人接。他正要放下电话,却听到小许在电话那头喊“喂!”张楚立即 高兴起来,问小许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在。小许说,你忘了?今天是星期 三,大家都在隔壁政治学习。张楚这才想起。张楚告诉小许,他已从北京回 来了。然后就和小许闲聊,他在和小许闲聊时,问小许晚上有没有空,小许 问干什么?张楚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小许说,你别鬼迷心窍。张楚说,就吃 饭。然后跟小许约好了七点钟两人在清池饭店门口见。
张楚放下电话后,心里竟有些踌躇起来,他觉得这个约会太粗暴了,小 许说不定会认为他在诱奸她。小许如果这样认为了,会损害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机关里,他和小许是最能贴心交谈的一对知已。他需要小许的友谊,他不 想失去小许。他决定见了小许后,放弃这一荒唐的想法。
晚上七点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