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教育 104章停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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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教育
作者:喜了
1
《不良教育》
第一章
不七
我叫不七,“万法皆空,因果不空”的“不”,“人生七苦”的“七”。没有姓儿,因为生来就是宝通寺一弃婴。
我天生是个哑巴,听得见,说不得。而且,体质很差,病秧子一个,常年与各类药物为伍,辗转各种医院为家。当然存活至今,多亏陈晓卿。
我今年七月满二十,是陈晓卿最小的情妇,也是跟着他最长时间的情妇,整整十二年。
我没有上过学,只在家读过一些书,原因很简单:病怏怏的身体不允许;陈晓卿不允许。
我名义上虽为陈晓卿的情妇,却更像他家养的舍人,我跟他有淫乱关系,却从未进展到最后一步。
陈晓卿并不喜欢我,一我不健康;二用他的话:无神空洞。却并未丢弃我,还赡养至今,只一原因,还是用他的话:我有佛气,以及,给他的运气。
所以,除了医院,陈晓卿最常把我“放回”归元寺“熏”着,用他的话:保佛气,存运气。我不能回宝通寺,一进去,第二天人准犯病,一昏迷就是四五天。所以,只能换庙。
我一直没有离开陈晓卿,原因也有二:一我的身体不允许,需要他的照顾,这是实际情况。二————这就是隐藏情况了。
从遇到陈晓卿,我就时常做这样一个梦:
一个小和尚,他站在巨大的佛像边居高临下望着我,跟我说:你想说话,需要陈晓卿的五样水,他的童子尿、他的童子精、他为你流下的泪、他为你流出的血、他为你滴下的汗,五样一样不可缺,混合喝下,你就能出声说话了。
很荒谬,却叫我铭记在心!因为,我太想说话,太想说话了—————
2
正文
归元寺的主持方丈尘空法师这几天有些忙,因为,正在筹备水陆法会。
水陆法会,全称“法界圣凡水陆普度大斋胜会”,又称水陆道场,悲济会等,是佛教经忏法事中最隆重的一种。自然,尘空格外在意。
但是,又有一件事儿叫他心里很恼虑:陈晓卿又要把不七送到寺里来“熏身”了。
出家人不该有喜有恶,可,浸处凡尘,哪真没有一丝情绪?说实话,尘空确实不喜不七,甚至,怕她。
说起来,不七这孩子也可怜,宝通寺一野婴,又天生是个哑巴,身体还弱,当属怜悯,可!尘空不得不摇头,用凡尘中的俗人语,这孩子性情别扭,说得更直点儿:阴得拐!(武汉方言,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坏)
这孩子有极度洁癖,每回来,给她准备那上房一定要一尘不染,还要必须有她要闻的那种熏香,哪天但凡她发现一点儿不如意,她就不住了!人犟着可以跪在那大庙里一整夜!保准,第二天,陈晓卿就来了。
这孩子吃东西也挑剔,咸淡、甜辣一定要正好,多一分,少一寸,她就不吃了!一饿可以饿一整天!而且,你说是不是“阴得拐”,再给她送去,是符合她那刁口味的啊,她也不吃,直摇头,嘴闭着,死也不吃!保准,第二天,陈晓卿也来了。
咳!尘空头疼,这个陈晓卿更难缠!
陈晓卿,这位,要在轮回里,就是位佛与妖的混沌体!说他象佛,这孩子总一副笑模样,让人如沐春风,心都是敞亮的,不由自主,跟随、跟从、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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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卿是世家子,父亲正是军委副主席陈震!
陈震有两子一女,全在部队。大儿子陈晓禾在总政,大女儿陈晓蜀在空政文工团,小儿子陈晓卿在广州军区后勤部。
要说三个孩子混的好不好————从仕途上来说,肯定晓卿最不尽如人意,陈晓禾,少将。陈晓蜀,上校。晓卿只是少校。
当然,从混“钱途”上来说,晓卿当然是最“滋润”的。他那是个肥差啊,相当是部队里的“商业”部门,军需地产,晓卿都过手。所以,虽为军人,晓卿也算半个“商人”。
于是,这就成就了这孩子“妖”的一方:八面玲珑,九张嘴皮子,十个心眼儿!!
当然,别误会,晓卿绝不属于那种“油嘴滑舌”之人,人的世故油滑镀着佛气呢,所以,格外惑人心!
好了,这些,原都不是尘空该在意的,他头疼的是,陈晓卿在不七的事儿上实在“护短”,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她不住了,陈晓卿可以叫十个战士过来跟她把那屋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翻修”一遍!当然,陈晓卿绝不会去搭理不七。
她不吃了,陈晓卿可以叫十个厨子过来跟她把她要吃的重做十遍,一遍遍试,只陈晓卿试,他说咸淡甜辣刚好了,那绝对就是不七的口味了。当然,绝不会去搭理不七。
她要跪,就叫她跪,
她要饿,就叫她饿,
关键是,这为难了寺庙撒,是房子有问题,寺庙也能跟她这样“大修”,是饭菜有问题,寺庙同样能给你做十遍!就是,这————属于人有问题撒!你来了,理都不理她,跟没来有什么样!
尘空跟晓卿谈过这个问题,陈晓卿总漾着他那叫人一看就酥的笑“耍赖”般:对不起,方丈,我真没空,你帮我劝劝,帮我劝劝啊,———一转身,人就“溜”了。
尘空总心软,自己跟陈震是老交情,不七怎么说也相当于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总不忍——————可,有时候想想,又觉得实在过分了,特别是这次,如此重要的法事,要是不七那别扭孩子一来又咋地了,————可是,直说不要她来?又———还是不忍————
咳!难办。
3
正文
尘空正那为难着呢,这边,一对叫人为难的主儿正往这边来了。
黑色奥迪,后座儿上,陈晓卿右腿翘在左腿上坐在右边,一手支着头撑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想着什么,不多会儿,目光慢慢又滑到左边,———安安静静如一尊静佛般端坐在那里的不七。
不七一身白色的衣裙,身体不好,血色也不足,所以脸色也总是苍白,看得出不健康,可也不讨人厌就是。不七几乎都是白色的衣服,晓卿不喜欢她穿别的颜色,久了久了,不七好像也适应不了别的颜色了。
陈晓卿揉了揉眼睛,昨晚没睡好,又做梦。
这梦也做了十几年了,从初时的惊心动魄到现在的平淡不惊,晓卿都忘了是从何时开始做这个梦了。
梦境一样:就是一个女人,又看不到具体的眉目,一片空白,跪在巨大的佛像前哭喊,“他生我死!我生他死!我们永远阴阳两隔!永不碰面!”
哭得相当凄惨,悲凉。
隐隐约约,晓卿就只看到那女的眉心间好像有颗红痣,红的惊心!象一颗眼泪,又是红色的,那就是血泪咯———
刚开始做这个梦时,醒来,晓卿就觉得心脏挺难受,象被人割了一小块去的,严重了,晓卿第二天还要去医院看看,开点药吃。家里人是不知道,要不还不急死,晓卿自己也去医院检查了的,好好儿的,他也就没在意,再加上,这越往后啊,做这个梦做频繁了,好像也无所谓了,心,还是疼,吃了药,就好了。再到后来,梦了,除了当晚折腾睡不熟,醒来,心也不疼了,晓卿更是无所谓了。
不过,这梦啊到给晓卿落了个“嗜好”,忒喜欢脸庞有红痣的女人,如果眉心有更好。当然,一定要纯天然。多少女人知道他这癖好自己去“点”呐,有些人“点”的那跟纯天然的真没分别,可是,不知咋搞的,你如何乱真,晓卿他就一眼能看得出真假,闹过不少笑话,晓卿那嘴有时候忒不厚道,把人毁的———可,人就爱他咋办,被伤得脸面全无照样“甘愿匍匐”在他脚下,跟他,随他,爱他,宠他—————晓卿,照样无所谓。
所以,你去看晓卿常喜欢的那几位,除了各个顶尖儿漂亮,灵慧,学识高,独立自主,还有个不可或缺的特点,面庞上都有美人痣,真正美人痣!俱是大美人不是!
哦,除了这小不七。
当然,她也不能算在“晓卿喜欢”的行列撒,
不七不漂亮,顶多算清秀,
不七不灵慧,你想,人一病就怏,哪还有那骨子精气神儿,再说,又是个哑巴。
不七更不自主,她啥都依赖着晓卿,就像晓卿供着的一尊小菩萨,摆那儿就供着,喜欢时就拜拜,多数时候,就摆那儿,哪还有闲工夫天天去搭理?
不过,晓卿又不能没有她。
晓卿发现,只要他有个什么心愿想达成,只要把不七放在寺庙里“熏”三天,然后自己再跟她一步不离整整呆上一天!————准心想事成!
当然,这“一步不离”里,跟她“淫乱”一下,事情更顺利完美!
至于跟不七床上那点事儿,————晓卿就不想去想了。不七是个小菩萨咧!那到了床上,更是个菩萨!淡定天然。哦,还是个病菩萨。说个不敬的,每次弄她,晓卿觉得就像在弄一尊玻璃佛像,弄碎了咋办!当然毫无情趣。
还有,不七脸上,甚至全身,没有任何痣!
这也是不七身体上唯一的“独一无二”吧,真正的“洁白无瑕”!你去把不七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去翻个遍儿,绝对找不出任何瑕疵,洁白如玉,有时候,她病了,全身血色更暖,肤色几乎透明,连经脉有时候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时候,晓卿更不敢去揉她,好像只轻轻一碰吧,她,就碎了————
不过,那些个美人儿,甚至眉心有正宗红痣的,晓卿想都没想过梦里的女人可能是她们,到是不七———晓卿总怀疑是不是她?
可她没红痣啊!
这不,昨天又被那梦折腾了,晓卿不由自主又盯着不七看,是不是她,是不是她咧,
这么歪着看还不通透,晓卿干脆起身把不七身子掰过来,眉头皱着盯着她的眉心!
不七还是那样静静地望着他,
晓卿拿小指甲头儿去点了下她的眉心,“疼不疼,”
不七摇头,
晓卿又用小指甲盖儿掐了下她的眉心,“疼不疼,”
不七不做声了,就是眉头也皱起来了。
你说疼不疼,他掐的真狠!
晓卿看见自己真把她眉心掐了个印儿,心里畅快,可又觉得不舒服,跟她揉了揉,松开她,
“这次去寺里住,别闹别扭啊,尘空烦死你了。”
不七象个菩萨淡淡移开眼,
好久,点点头。
4
不七
“这次去寺里住,别闹别扭啊,尘空烦死你了。”
咳,你还不是烦死我了。
前段儿天气无常,我又病了,永远的呼吸道疾病,哮踹,去医院住了才小半月,落家里都没一天,他就要把我又送回庙里————
其实,哪个年轻人愿意住在那里!
天天,处处,时时,除了静,还是静!
其实,我喜欢热闹,
本来就是个哑巴了,自己一个人呆着,静就已经够枯燥了,可偏偏我呆着的这些个地方————医院,静,寺院,静!————我确实很不喜欢。
所以,只要寺院里做法事,我最开心,倒不是那佛音缭绕咋了,就是和尚念经吵吵嚷嚷,听着忒喜庆,所以,尘空总说我,听大悲咒也能笑,很不地道。那老和尚是不喜欢我。
而且,我怕冷,有时候,陈晓卿为了把我“熏”个清净,总给我选的是最高最空旷的地方住着,那里冷,没人气儿,我住着难受。总是要不少人进去“翻修”了,————有时候,看见不管是他遣来的战士,或者是尘空派来的和尚,在里面忙活一阵儿,沾了人气儿撒,我再进去住,就,踏实了。
其实,他这次不需要跟我说“闹别扭”的事儿,因为,我知道归元按规矩这几天要搞水陆法会了。他这次把我送回寺里,我是情愿的,因为,寺里一下要多热闹了,真好。
下了车,按老习惯,他牵着我先去中院的大雄宝殿拜了拜释迦牟尼,释迦的两侧是他的两个弟子阿难和迦叶。陈晓卿有时候也喜欢喊我阿难或者迦叶,那是他高兴的时候,因为,这俩儿离佛祖最近,他心想事成了,一得瑟,觉得我就是佛祖最得意的门生了。
才拜完出来,尘空已经在殿门前等着了,
“不七是不是身体最近又不好了,”老和尚问,
我一听,心里就瘪嘴,他总问些大实话,我的个糟糕身子就跟天气有仇呢,它不好我就不好,它很不好,我搞不好就过去了,十几年了,老和尚每次都问,也不嫌烦。
“谢谢您惦记着,昨天才从医院出来呢,麻烦您了,这是她的药,还是跟平常一样,您劳烦煎着,督促着她喝,”
陈晓卿笑着小心说,
其实很有意思,他总是蛮小心蛮小心地跟尘空说话,可,说的话儿,全是叫他做事,“劳烦您督促她喝药”“劳烦您注意给她添衣”“劳烦您多教她看些佛经”————我要是尘空,其实肯定也烦陈晓卿!
不过,老和尚好像每次都照做地相当好,他也不像烦陈晓卿,就是看着他总忧心忡忡的,好像————好像我是个祸害,把陈晓卿祸害成这样了————
咳,反正,老和尚不会讨厌陈晓卿,他和陈晓卿的爸爸是几十年的知交,他要烦,只会烦我————
旁边,陈晓卿的司机老王把一袋子东西递给了一个和尚,除了药还有什么,那就是我“续命”的粮食。
“大师,听说您这次的水陆法会做的非常隆重,————”
晓卿就会捡人爱听的说,瞧,老和尚马上脸露安慰色,
“此为盛事,七昼夜之间,要为结界洒净、遣使发符、请上堂、供上堂、请下堂、供下堂、奉浴、施食、授戒、送圣等,确实隆重完备,————”
他们在前面走,我慢慢跟在后面。寺里已经没有对外迎香客了,闭山门几天就是为了这次水陆法会吧,到处都在布置。
“不七,”他突然在前面喊我,我走了过去,
他拉住我的手,却还是对老和尚说,“————那这几日确实就有劳大师了,不七不懂事儿,您也海涵,我刚才跟她说了,要她听话,她也点头了,————”他这时看向我,
我也望着他,
点点头。他松了手。
晓卿走了。
身后,听见老和尚叹了口气。
我心里又一撇嘴,他这又是叹晓卿可惜了呢,还是叹我“害”了他?
5
第二章
正文
不七是才养好病。同济的梁主任说,这孩子凉性体质,抗生素、消炎药都不能多用,静养的同时,可以平时多喝姜枣儿红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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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铝壶盛一碗半水将生姜大枣煮剩一碗,煎开时以药气蒸脸、手,并吸入。煎好后先将生姜吃掉,再将大枣吃掉,然后将红糖冲入调匀,服下。早七时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