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扔下了我的肚皮-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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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脸上没有想笑得意思,我保持微笑,喊了一声:“阿姨。”看着她冷漠的脸,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进了屋子,换了鞋,四处看了看,屋子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字画,客厅里的东西摆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面上几乎看不见一根头发,干净的可以直接躺在上面睡觉。房间里走出几个女人,我朝她们笑了笑,不知道该喊什么好,她们望着我,让我紧张地鼻孔堵塞,不知道怎么呼吸。我吐了一口气,保持微笑,低着头,跟在善童屁股后面,进了他的房间,善童转身关了房门,我松了口气,坐在电脑前,随便看看网页。不一会,善童出去端了两个大碗进来,里面装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汤。
“这是什么?”我望着碗上飘着的西红柿问。
“麻什。我妈做的,很好吃,上次你来西安忘了带你吃了。”
“麻什?没听过,我尝尝。”我端着那么大的碗,想想我们家的汤盆跟这碗差不多大。
“好吃不?”
“好吃。就是这碗太大,不过在西安很正常,在我们那儿这只能叫‘盆’,不能叫‘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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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难道都你家那碗似的?小的跟喝茶杯子差不多,吃面条还不急死人?”
“那倒是!要是我们用这‘盆’吃米饭,那还不撑死?”
刚吃完,善童被他妈喊了出去,我在他房间里四处看看,整齐干净,依然挂着不同款式的字画。善童一脸兴奋地走进来,递给我两张演出的门票,上面有刘欢,蔡明,谢雨欣,还有一个头发略长,并不帅气的成熟男人,我们不清楚他是谁。
晚上7点,我们走进陕师大的校门,原来演出在这里举行。我们走进演播厅,前方是早已布置好的舞台,善童和我对号入座,我极度困倦地躺在他的大腿上,本想下了火车可以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现在头晕眼花地准备在这里看演出。
我晕晕忽忽地坐在那里,看着蔡明,谢雨欣,不知名的歌舞团一个个地出场演唱,我象征性地挥舞着荧光棒。困得不行了,荧光棒也掉在地上,时不时上来几个长安区的领导,歌颂着长安区经济的腾越辉煌,看着他们肥胖的身躯,陌生的脸孔和并不精彩的表情,我的眼皮耷拉着,脑袋恹恹地垂着,迷迷糊糊地问善童:“周杰伦到底什么时候上台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段极流畅的吉他声把我弄醒,我摇摇脑袋,站了起来,努力想看清楚舞台上那个人的脸,原来就是门票上那个长头发的并不帅气的成熟男人。我依旧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吉他弹得很好,歌声精彩流畅,我的睡意全无,一把抢过善童手中的荧光棒,使劲挥舞。听着那些看台上的各校大学生喊着:“许巍!许巍!许巍!”我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许巍。许巍弹唱了两首歌之后走下了舞台,我还没听过瘾,坐下来望着善童说:“真是的!不想听的人拼命唱,想听的还没唱两首就走了,郁闷!看来我又要听那些领导讲话了!先睡一会,没周杰伦就别喊醒我了。”
许巍下台后,我几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直到演出完,也没见到周杰伦的影子。和善童走出演播厅,我忽然感到脚疼得很,低头一看,脚趾出血了。我脱下鞋子,坐在石凳上,骂着:“该死的高跟鞋,全是男人为了自己的眼球折磨女人的东西!漂亮个鬼啊!难受死了,害得我脚都出血了!”善童说让我先忍着,回家了再说。我们走出陕师大,马路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我的脚实在疼得难受,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妈的,这该死的鞋!”我撅着嘴骂道。
“谁让你买的啊?还生气呢!”他笑着说。
“我妈!我妈让我买的,她说女孩穿这个漂亮!漂亮什么啊?切!把脚都折磨死了!那些女人真是爱美不要命!比我虚荣多了!”说着,我脱下鞋子,赤脚走在马路上。
“你干嘛不穿鞋啊?这街上这么多人?穿上!回家脱!”
“不穿!打死我也不穿这鞋子!再穿脚都变形了!人都变态了!”说完,我提着鞋,光着脚朝前走,马路上坑坑凹凹的石板,戳得我不得不慢慢行走。就这样,我赤着脚,走到他们家门口,然后他拿钥匙开门,看着那些干净地找不到一根头发的地板,光亮地可以当镜子照的地板,我不敢进去。
“给我拿点卫生纸吧?我擦擦脚再进去。”
“好吧,你等着。老妈最爱干净了,所以你最近要绝对注意。”
“看出来了,你们家的地板一个月不扫也可以干净地睡在上面。”我一边擦脚一边说,一股檀香味进入我的鼻子,是他们家烧的香。我刚换上鞋子进屋,立刻去了卫生间,把脚仔细洗洗,洗完后再拿卫生纸把地上的水吸干,再仔细找找卫生间有没有头发,生怕掉一根头发在地板上。
夜里11点多,善童的爸妈开门进了屋,我微笑着喊了声:“叔叔好,阿姨好。”依旧没有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两人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你好。”我回到善童的房间,心里很清楚这里并不欢迎我。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30)
善童和我睡在一起,睡到第二天上午八点多,醒来发现他爸妈已经去上班了,他打开电脑,继续玩“大话西游”,我坐在床边听MP3。等他说饿的时候,我出去给他买点吃的,他一边吃一边玩游戏一边抽烟,笑着对我说:“谢谢老婆。”我叹了口气,四处望望他的家,干净地让我不忍心走动,我把自己的衣服叠整齐放在床边,继续听MP3。他玩得异常认真,连我跟他讲话都听不见,我一把转过他的脸,望着他说:“让我玩一会电脑吧?我要下载歌,就昨晚听许巍唱得那两首。”“好吧,你来找歌,找到我们一起听。”
我终于找到那熟悉的吉他旋律,是许巍的《故乡》,另一首是《蓝莲花》,我一遍遍地播放,善童说以后有机会去听他的演唱会,我一查许巍的资料,原来他也是西安人。
“西安除了小吃美味之外,还出了几个有分量的名人哦,不错嘛!贾平凹和许巍算是西安的骄傲吧?”我兴奋不已,望着善童说。
“你才知道啊?除了他们,还有值得西安骄傲的人!“他贼笑地看这我。
“谁?你啊?不是吧?真臭屁!”我狡猾地笑笑。
“哎!那是你还没发现!像我这样的好人已经快绝迹了。”
“搞了半天,你是西安的特产啊?一级珍稀动物,赶紧保护!”我一边说,一边摸索他脸上新生的痘痘,伸手就去给他挤痘痘。
“哎吆,慢点挤,不要挤出血了,猪!”一看着电脑荧屏,认真地按着键盘。我睁大眼睛搜索痘痘出没的地方,挤得他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哎吆!”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一只手掌使劲拍打着脑门。
“怎么了?游戏输了啊?”
“没,我不小心被人骗钱了。真他妈的——算他闪得快,不然我非把他号废了!”他气恼地瘫坐在那里。
“下次小心点。我觉得。。。。。。”我想说我觉得他爸妈并不欢迎我,但看他玩得那么投入,并没有听我说话的欲望,想想算了,不说了。MP3陪了我几个小时,中午的时候,他妈回来了,我去开门,笑着说:“阿姨回来了啊。”她“恩”了一声,低头换鞋,然后洗手去厨房做饭。我转身进了善童的房间,他依旧坐在电脑前面。
“我觉得你妈并不喜欢我,甚至对我很反感,我想明天搬出去住,顺便在外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我望着他的侧脸,再低头看看他的双手,正忙着打字,我想他的脑子也在思考怎么玩游戏吧?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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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就住在我们家。”他半天冒出来一句。
“你们家太干净了,我实在不敢动。”
“爸妈一直这样爱干净,没办法,你注意点就是了。去帮妈做饭去,学着点,以后给我做北方饭。”他终于扭头望了我一眼。
“我只会做南方菜,会炒菜,不会做你们这边的面食。以后你做面食给我吃,我炒菜给你吃,休想把我当成小保姆,专门给你生孩子煮饭!哼!”我瞥了他一眼,小声地说,他没再说话,一直专注玩游戏,旁边的烟灰缸摆满了烟头。一会,他妈喊善童出去,原来是饭做好了,让我们去吃饭。
一大碗面条,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但一‘盆’面,吃下去我要撑死的。我小心翼翼地吃着,怕把汤弄在桌子上,我保持微笑地咬着面条,偶尔用目光巡视那张从不对我微笑的脸,忽然尝不出这面条是什么味道。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玩游戏,让我看电视,我躺在床上听MP3,没有看电视的欲望。我去上卫生间,走在那干净异常的地板上,有种“践踏小草”的感觉。
“把床上的衣服挂在阳台上去。”善童突然冒了句。
“为什么?我都叠好放在那儿了,不行啊?”
“不行,老妈中午跟我说——说你太不讲卫生了。”
“啊?我哪里不讲卫生了?就因为衣服叠好放在床上啊?”我睁大眼睛望着他。
“恩,她说你应该把衣服挂在阳台上,不应该放在床上。”
“哦。”我叹了口气,发现我早上叠的被子更整齐了,扭头问:“不是吧?你妈什么时候进来把被子重新叠了一遍啊?”
“恩,可能吧。可能中午吃完饭,我们下去买东西的时候。”
“太厉害了!简直有严重洁癖。”我摇摇头,瘫坐在床上。
“没办法,妈以前就这样,她就看中爸爱干净才跟他结婚的。”
“哦,看来我实在把你们家搞得有够乱的,得赶快走,我也实在受不了,像坐牢一样。”
“我家就这么恐怖?”
“恩,对我来说,这是个很漂亮的监狱,我简直不敢动,快成植物了。”
“不行,等你找到工作再走。”善童扭头望着我说。
“我现在还没拿到毕业证,7月份还要回去拿,然后再回来仔细找工作。我总不能在你家呆到那个时候吧?”
“那你跟他们说?”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好,等他们晚上回来,我跟他们说要离开你家。”
晚上,他爸妈回来了,我把准备离开的想法告诉他们,他们说不放心我的安全,让我别走,我只好继续这样的日子。
吃完饭,我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洗澡,刚走到卫生间门口,扭头发现他妈正拿着拖把擦我刚才走过的路,我看不出那里有脚印,甚至一片洁白,拿放大镜估计可以看见细小尘埃。我拿着衣服走进卫生间,轻轻地拴门,我一边巡视卫生间,一边嗅嗅气味,一根头发都找不到,只闻见檀香味。忽然觉得走进这样的卫生间,我简直是个污染体。我洗完澡,换好衣服,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拿卫生纸擦净地板上的水,轻轻地开门,小心地走过客厅。
善童仍在继续游戏,我拿着MP3,躺在床上听歌。我不停地想着该怎么逃离这个地方,想到以后要和善童结婚,住在这里,天天见到他爸妈,然后我必须把自己弄的一丝不苟,绝对纯净,我感到阵阵恐惧。我抬头看看善童,仍然投入地游戏,没有想和我说话的欲望,我趴在床上,死尸一样地望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发现善童还在玩游戏,我让他早点睡,他“哦”了一声继续玩。
天亮了,我揉揉眼,看见他还坐在电脑前,望望窗外,想想他爸妈应该已经上班去了。我并没有想到该怎样尽快逃离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他爸妈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接近他们冷漠的表情。早上八点,善童终于爬上床来,准备睡觉。
“想睡觉了啊?难得哦!”我撇撇嘴说。
“生气了啊?”说着,他抱着我亲亲。
“没生气,你睡吧。我起来出去走走,在这里透不过气了。”我推开他,准备起身。他拽住我,把我压在身下,我没有反抗也没有配合,就这样瘫在床上随他弄。
“算了,又像在你们学校一样,死尸!”他从我身上下来,躺在床上,我像冰冻的猪蹄,冷而麻木地让人无法啃蚀。我洗漱一翻,收拾干净后,戴着MP3,去街上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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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街道陌生地让我不敢按曲线行走,我沿着马路,朝一个方向不停地走,歌声在时间的拨弹中被耳朵熟记,只有脑袋在音乐里麻木地游泳。太阳刺着我眼睛的时候,我准备转身回去,想起善童该饿了,买了个肉夹膜带回去。
善童迷迷糊糊地把门打开,接过肉夹膜,说了句:“谢谢老婆。”一会儿,他妈就回来了,这次我去开门,居然看见她的笑脸。
她忙着做饭,我问要不要我帮忙,她说“不用,不用”,我就走开了。嚼完饭之后,她忽然说要和我谈谈,我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保持微笑的姿态,感到身子板有点僵硬。
“夏彤,你到我们家这几天,我在仔细观察,我发现你并没有把我们当成家长,没有敞开心扉地和我们说话,那现在我找你谈谈。”她威襟正坐,让我觉得自己像被审讯地小兵崽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依旧微笑保持沉默,听后发落。
“你和童童一起回来,我的确不太高兴,因为童童上次走得时候都没跟我们说一声,丢张字条就走了。我们一直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他都不回,我们很急,也很生气。”她把情绪控制的很好,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到我们家来,我把面子都抛在一边,以你和童童的幸福为最重要的事,别人那些闲言闲语我都不管了。”她昂了昂头,望着我说。我继续点头,仍然找不到该说的字眼。
“上次我在电话里说你,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童童正要去澳大利亚打比赛,那次比赛很重要,而你在关键的时候没劝慰他好好比赛,反而让他分心,所以我很生气,就说了你。”她微笑着,我也微笑地回敬着,点头表示了解。
“你不知道我曾经为童童受过多少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