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夫子的那些日子-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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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骁骁拎着钱袋,放进自己怀里,才满意地走了,走的却是跟苏府完全不同的方向。
“你去哪里?”
苏骁骁的回答铿锵有力,“离家出走!”
萧暮微怔。
“先生你不是说我不服管教肆意妄为么?那我自然要不服管教肆意妄为到底,否则岂非辜负师恩?”
师恩?
自然,他萧暮毕竟是她的夫子先生,她的老师。
听到这个说法,萧暮虽然并没有反驳,但是却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苏骁骁只当他是对她即将“不服管教肆意妄为”的行径而感到不满,这么一想,她立刻决定赶紧走,在他出手拦她之前。
出乎意料的是,萧暮并没有拦她,仿佛刚才那个受了苏越的师命前来带她回去的人不是她一般。
苏骁骁走了一半,突然停住了,“不走了。”
萧暮没有问她为什么,洁白的大氅被风微微地扶起一角,但他整个人还是静默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是自始至终他都会站在哪里,等着她,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会给一个完全符合她心意的答复。
苏骁骁回望他,觉得她的感觉果然没错——他在纵容她。
从酒楼里出来开始,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拒绝,即使他给她一个“不服管教肆意妄为”的评价,却完全没有阻挠她准备离家出走的行径。
这跟以前逼迫她学这个练那个修身养性提高素质的严师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这是……”萧暮对于突然跑到他脸上唐突乱来的手感到诧异。
苏骁骁用力在萧暮这张总是让她犯花痴的俊脸上捏了捏,皮肤细致,触感温实,好吧,不是□□。
她讪讪地想收回爪子,本以为是宁睿先给谁易了容来哄骗她,毕竟有前车之鉴。
宁睿先为李参易容,让李参抱着一颗忠君之心成了符晔的替死鬼。
转念之间她又觉得她想太多了,她不过是个小人物,哪里值得别人这么大费周章。
然而她那只狼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重新塞回暖炉里,就被人拉住了。
苏骁骁冲握住自己手的主人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道歉。”
“啊?”苏骁骁开始质疑她的耳朵。
萧暮拉着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胸前,又重复了一遍方才说的话:“我道歉。”
苏骁骁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盯着萧暮握住她的那只手,觉得自己冻得都结巴了:“道道道什么歉?”
这并非是他们第一次肌肤相亲,但苏骁骁可耻地超乎寻常地羞涩了一把。
萧暮握着她的手,将她拽近了一些,略略俯下脸低声道:“我为我之前的屡次试探和不信任道歉,我不该假惺惺地接近你不该在你身上用那么多的心机手段。”
苏骁骁:“……”
这人竟然还用了传说中所谓的心机手段!?
而且她迟钝地根本就没有发现!
她真的以为他只是比较不信任她,所以在不断地接触的时候观望一下而已!
她简直是□□裸的图样图森破了好么!
苏骁骁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在短促的时间内经历了上下高低的飞快起伏,思绪也如脱缰骏马不断奔驰,完全失控,其外在的表现就是她彻底愣在了原地,没及时做出任何反应。
看在萧暮眼里头,就是她还在生气。
他皱了皱眉:“没有用?”
苏骁骁听见了他的小声嘀咕,猛地抬头道:“先生你来之前是不是有人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暮闭口不言。
苏骁骁微微抬目,媚眼如丝,“若先生你直言不讳,学生便必当将心事坦白吐露。”
一心换一心,再公平不过。
她望着他,心里下了一个赌注。
但苏骁骁等了又等,他还是没有回答。
她失望地眼眶发酸,转身就走。
“苏晏。”
苏骁骁转过身,笑颜如花:“先生当真是孺子可教。”
所以苏晏什么的,就给她等着吧。
她义愤填膺,全然没有注意到萧先生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的男女主角永远都在暧昧、暧昧,然后似有若无的亲密互动,碰碰小手,楼楼小腰,摸摸小脸,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堪称道德典范。
天知道木头我多喜欢男主王霸之气侧漏地把女主一把压倒然后强吻强吻强吻再强吻,上床拉灯XXOO开始造人大业神马的……
☆、选择与决断(二)
太阳落山的太早,无法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赫靖国京城天气实在称得上是阴冷。
暖炉早就没了热气,但苏骁骁还是没有放手,冰凉的暖炉在手里,将她本就没有什么温度的手冰的更加凉了。
马车里头有人看不过去了,道:“你将这么个东西揣在手里,就算是本来不冷,也该冷了。”
苏骁骁恨恨地把手炉揣得更紧了。
萧暮来哄她,她也就象征性地使使性子,随后便打算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一番,眼看着关系渐入佳境了,她也正准备展示自己的风度告诉萧暮只有他不再有那些口是心非别有心思的歪歪肠子,她就原谅他,不生气了,结果话头都没起,就被眼前这个人堵住了,并且一鼓作气地拉她上了马车,去见某个她根本不稀得见的人。
最好玩的是,这人气度不凡,女作男装,还当她瞧不出来,兀自得意,装蒜到底。
这宫里的太监再怎么皮白肉嫩,她也不至于把一个大美女真认成公公吧?论起女扮男装,她可是行家。
思此苏骁骁对她也就没什么客客气气的道理,“冷不死人,再者说了,你这马车里头生着热气,我一会儿就该热了。”
这马车华贵非常,生着炉炭,烧着热茶,苏骁骁不怕真的冻出什么病来,由此可见,将她从大道上截来的这位大美人,并不是平常人。
萧暮瞧见这人时眼里头的意味深长,她可是看的明白。
苏骁骁近些日子老遇见一些尔虞我诈阴谋阳谋这类糟心的事,便也不剩下什么耐性,要不是这人打着皇帝的名头来请她,她没准这刻就直接跳下马车甩甩屁股走人了。
这美人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和疏离,稍感诧异,只觉得她此刻的表现与旁人口中的苏骁骁不太一样,但只是道:“姑娘若是热了,倒可以脱件里褂。”
苏骁骁抬眼望她。
让她当着一个太监的面宽衣解带?
女扮男装的未免太不专业了一点。
“虽然公公您长得确实貌美如花像个女子,还是个极美的,但民女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恐怕不太好吧?”
这人闻言怔了怔,随后伸手抚上自己脸颊,顿了一下,然后笑道:“看来姑娘早已经知道了。”
苏骁骁耸耸肩,“倒也不是早知道,不过你身上的香粉味,实在是太明显了。”她说的是实话,之前她心里头因为萧暮乱的很,被请上马车的时候也没怎么在意,直到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再一瞧这如诗如画的相貌,便也就猜了个十成。
“苏姑娘冰雪聪明,不愧是太傅的女儿。”
“多谢夸奖。”
道谢是诚心实意的,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还真没人夸过她冰雪聪明,挖苦嘲弄倒是受了不少。
但这位大美人对她的恭维还不止于此。
“早听过姑娘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苏骁骁脸皮还没厚到能坦然接受的程度,只觉得这女人说话奇奇怪怪,尝过了各式各样的阴谋论,她情不自禁地朝深层次想了想,“敢问姑娘一句,确实是皇上召见我的么?”
“你叫我姑娘?”
“……”不叫姑娘叫什么,公公婆婆?
女子眼波流动,微微叹了一声,“多少年没人叫过我姑娘了。”
苏骁骁觉得这人实在是作的慌。
不过女子最终还是回答了她:“自然是圣上召见你,假传圣旨这个罪,我可担不起,我不过是听说木头开了花,故禀了皇上,特地来赏赏奇景。”
苏骁骁:“……”
“不过如今见了,便也觉得不过如此,想来感情这种事,终归不是谁与谁相比,谁比谁更胜一筹,只不过是缘分不在身上,再妄求就是自讨苦吃。”
是想说其实苏骁骁不如她么?
苏骁骁觉得她好像听懂了一些。
“只是我如今还是要劝你,有缘也不一定有分,若是最后得不到一个双宿双栖的好结果,也就早些释然吧,事事总不能尽如人意。”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马车进了宫,苏骁骁被请了下来,那女子却留在了马车上,苏骁骁被领走前,她掀起了帘子又招呼了一句。
“切记我方才说的话,万万不可随性而为,这世间什么事情都有个规矩方圆,若是乱了,就要承受后果。”
苏骁骁虽然不明所以,却应了她的话,目送马车离去。
她问给她领路的公公道:“刚才的马车是?”
“是贵妃娘娘的马车,姑娘好福分,贵妃娘娘前些日子大病了一场,近日才见人。”
见一面就是她的福分了?
苏骁骁懒得纠结这些古代迂腐至极的封建观念,想起了她第一次听莫无渔提到萧暮时候的事。
如今符暄身边妃嫔不多,数的上名号又备受恩宠的更是稀少,这位贵妃娘娘容貌绝艳,又似乎跟萧暮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想必就是那位所谓的赫靖第一美人何菁华了。
又是一桩桃花债!
苏骁骁愤愤地想。
符晔自从把世平王扳倒之后堪称是春风得意,不仅愈发勤政爱民树立明君形象,在政治上大兴改革之举,还有意无意地把那些拥护世平王的官员们发配的发配,削权的削权,再安插上自己的心腹。
听说极擅易容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湖手艺都会一点的宁睿先也谋了个好差事,苏骁骁听符暄提过他,说他如今再没有做佘酒赌钱这类下三流的事了,每日衣服干净,头也梳的不错,看起来人模狗样颇有文人骨气的样子,毕竟他本来长得也就不俗。
苏骁骁听到他这既酸又有些微妙的口气,就忍不住八卦起来,探了探口风。
原来咱们的符小侯爷经过世平王谋反的事情之后看破了红尘,再也不为那些个儿女情长烦扰难过,年轻时候的爱恋早已放下,如今一心只想着励精图治回报圣上,在这个勤勉上进的过程中,就难免跟同样被符晔器重的宁睿先多了接触。
苏骁骁感慨。
武力值爆棚易炸毛小侯爷VS呆萌书生什么的,也挺萌。
她胡思乱想着,就已经被带到了符晔的面前,此刻皇帝一身金丝黑袍华贵非常,衣上金线龙纹低调奢华,束发金冠几乎要闪瞎她的狗眼。
人靠衣装佛要金装,明明人还是一样的,但在穿了这身衣服之后的符晔面前,苏骁骁就不敢跟他呛声了,所以在知道皇帝是诈死而她被蒙在鼓里浪费感情之后,她也不敢有半句指责。
符晔见她来了,合上看了一半的奏折,表情看上去是极为和颜悦色的。
“跪着累么,坐吧。”
苏骁骁乖乖巧巧地多谢圣恩,到旁边坐下。
“你知道朕为何找你来?”
她当然不知道,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皇帝来跟她道歉,或者跟她解释,她不过是人家精心谋划的局里头的一个小棋子,负责用来混淆世平王的视线让他放松警惕而已,顺便还是帮他保管东西的储物柜。
苏骁骁内心激动,表面平静地摇摇头。
符晔道:“这次的事情,你也立功不小,朕都听冯忠说了,找你来,是要奖赏你。”
苏骁骁装模作样地推辞了一番,“这些都是民女应该做的。”
屁咧!不是她真的以为他死了良心过意不去她才不管呢!
“不过朕还没想好给你什么奖赏,倒是前几日跟太傅提起,朕就有了想法,算起来,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不如朕给你一桩好的亲事,如何?”
苏骁骁吃了一惊。
包办婚姻也算是奖励?别逗了好么,她完全可以想象她那位迂腐古板的爹爹到底跟皇帝说了什么!
“其实……陛下,民女并不想这么早嫁人。”
“那你想做什么?”
“民女在白马书院的学业才刚刚开始,岂能就这么草草结束?”
这种谎话苏骁骁自己的不大相信,果然,闻言符晔嗤笑了一声道:“学业?朕猜,你恐怕是放不下书院里头的某人吧?但可惜,你与他名为师徒,辈分不可逾越,太傅早瞧出来,便特地来请朕为你另觅如意郎君,好叫你断了念想。”
她就猜到是她的爹爹从中作祟!
家有恶爹,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朕在下圣旨之前告诉你,也算是仁至义尽,朕若是你,现下就想个法子让太傅回心转意,否则过些时日,太傅找到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儿郎,让朕给你下旨赐婚,可就来不及了。”苏骁骁的脸色太过难看,符晔有些不忍,便说出了这次喊她来的真正用意。
“难道还要我谢你嘛!”
“……”
苏骁骁捂住嘴,一脸惊惶,她刚刚冲动脱口而出了什么!
“你方才说什么?”
苏骁骁哆嗦着赶紧道歉,“民女错了民女心乱如麻民女脑子不好,呜呜民女什么都没说呜呜……”
还好符晔并没有真的要追究她的意思,苏骁骁这人的“真性情”他一直以来也领教了不少,故而轻而易举地宽恕了她,接着苦口婆心地道:“朕与子归兄弟情深,与旁人不同,自然希望他好,他既衷情于你,朕也无法,只能……”声音顿了顿,然后语气微妙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
苏骁骁茫然望他:“什么什么表情?”
“……”符晔审视端详了一下,严肃正经地道:“想笑又憋着笑,喜上眉梢却又强自押下,表情扭曲,极为滑稽,唔,是因为朕方才说了‘衷情’二字么?”
苏骁骁被戳破心思,觉得自己现在脸上一定是热烫滚辣,立刻讪笑道:“没有,没有,陛下看错了。”
“……”尊贵的皇帝陛下露出这种见鬼了一般的表情。
苏骁骁忍不住问道:“陛下,民女现在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失态?”
符晔点了点头:“嗯。”
“哪样?”
“更傻了。”
苏骁骁觉得自己有点受伤。
但是心底涌上来的纤细而又脆弱偏偏挠心挠肺的某种情愫,却能翻江倒海、大浪淘沙般把她所有的理智都吞没个干干净净。
苏骁骁慎重地作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忙的时候天天想着写文,闲的蛋疼的时候一个字都是艰难,果然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啊劣根性。
☆、选择与决断(三)
夜黑风高杀人夜。
凄寒冷冽。
苏骁骁收拾了包袱,拿上钱,跑了。
整个苏太傅的府上全乱了套,苏夫人哭着喊着说都是苏太傅逼女儿逼得太紧,才让苏骁骁有家不回,天天想着往外头跑。
苏晏吊儿郎当,把父亲母亲的咆哮声当成街上敲锣打鼓的,只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苏越急火攻心,捧着苏骁骁用一□